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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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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是南方的生日,不少朋友提前发来了祝福,她妈妈也在前一周就询问她起当天的安排,这倒是从未有过的。
刚好那天是在外婆家吃饭,南方表弟小东暗搓搓地问:“姐,你是不是有方向啦最近?”
“干嘛?”
“姨妈昨晚过来送东西和我妈说的,你近几个月回家睡的时间越来越少,有地方过夜了?”
“我是住在古蔚哪儿。”古蔚是南方曾经的同事兼好友,独自在外租房,南方以前偶尔回不了家,都去她那边过夜。
“拉倒吧,周末都不回来还古蔚呢。”
南方不耐烦地说:“你什么意思呀?”
“没有你可别误会,我挺支持你的,你妈我妈我们全家都支持你。”小东一本正经地解释:“你早该带个姐夫回来了,你信不信,现在你和小姨说你要拿户口本,保证人肉快递到民政局啊。”
“呸”
“真的,你信我,姐,你一领证,我也好和小柔结婚呐。”
“你和小柔管我屁事,我告诉你许小东,那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浑身的纹身,现在遮有用嘛,有本事纹没本事露,再不行去洗掉啊,也没什么正经工作,你赶紧给我分手!”
“姐你扯我身上干嘛呢?”许小东说不过她,只好低头拼命吃饭。
吃过饭,南方约了牌局,叫小东开车送她。挨过骂的小东不敢再多嘴安静地开着车,快到时南方却开口了:“我妈还说什么了?”
“嘿嘿姐,还不是那几句,但我看得出小姨特高兴,真的。”
“我知道。”
“那你是真有了?赶紧带回来看看呀。”见南方半天没吱声,小东急的火烧眉毛:“又是外国的?还是条件特差?年纪很大离过婚?有小孩?姐你倒是说话呀!”
“不是……”
长嘘口气:“吓死我了。其实有小孩也没什么,你现在结婚生也是高龄,多危险呐,小孩如果还小,带着总有感情的,只要别和前妻有瓜葛就行。”
“都说了不是。”
“那是什么?残疾人?”南方还是不说话,许小东也放弃了:“算了,你要真担心小姨他们不答应,要不先带给我瞧瞧,找时间吃个饭聊一天,只要又对你好,到时候我去做我妈工作,让我妈做你妈工作!”
看着满腔热血的弟弟,南方还是不愿多说:“开你的车。”
“我们都希望你好,真的姐,不骗你。”
很快到达目的地,南方下车时叮嘱:“慢点开。”
“行了,你今晚也争取别再做散财童子了。”
“内什么……我也知道。”
“??”许小东愣了下,忽然又问:“那人不会是牌桌上认识的吧?老朋友新朋友?难道欠债了?”
“滚!”
之后那几天,郝又佳总等不到南方,打电话过去不是没人接,就是通话中,发的消息多半石沉大海,好不容易等到,也都是“在忙”这样简短而冰冷等回答。不高兴肯定是有的,但一心忙着准备惊喜的她倒也没放在心上,安心拨着小算盘做着兼职。
郝又佳有一份相当轻松的本职工作,除非矿工三天以上不然基本可以用“说走就走”来形容,是个毫无压力和上进心的职位,相对应的薪水也就很一般,连南方三分之一都不到。好在她家境不错,平时刷的卡都是家里在还,房租是早年积攒的压岁钱,平时手边实在没钱就回去讨,一般被说两句就能得到。南方为此讲过她不少次,可一来她并不是特别大手大脚,二来钱都是和南方一起花的,也就不了了之。
同居后,两人在这件事上并没聊过,可自从南方入住后家里大的开支、采购大多是她买的单。郝又佳虽然不高兴,可毕竟工资单摆在那儿,曾信誓旦旦要做富婆的那个反被包养了。
但真正觉得缺钱,这大概是第一次,念书时虽然也打过工但那纯属体验生活没事找事,如今想给南方买礼物才觉得自己怎么那么穷。
礼物是一定要送,钱又不愿回家去拿,那么只能打工,好在她时间多,从上个月起就找了份每天下午两点到七点的兼职,南方下班一向晚,竟一直没发现。
在打工时她偶尔会有错觉,自己还是需要勤工俭学的穷学生,南方则是班里高傲的学习委员。大概是长得小的原因吧,她兼职的同事也总把她看成高中生,次数多了也懒得解释。
一个月下来的薪酬不算太高,但礼物、蛋糕和当晚的开销足够,领完工资郝又佳决定将兼职变长期,得到店长同意后她高兴极了,毕竟以后用钱的机会会越来越多,南方虽然担起了家里的账单,可她就是固执的觉得应该是她去付,是她要包养南方才对。
没想到的事,南方那天又请假在家,她父母的家。
前一天是周日,南方周五晚一起吃过饭就回去了,郝又佳这个周末都在打工,上午十点到晚上十点。那晚问南方明天想吃什么却一直没回复,一觉起来收到消息:“我礼拜二过来。”
很快猜到南方请假了,这是她的惯例,哪怕什么都不做,生日这天也是不上班的。
看着手机郝又佳感觉中了五百万的彩票却沾水糊了数字,她其实也请假了。原本的安排很简单,睡到中午打扫卫生,外出拿花买礼物,放回家藏好,再去拿蛋糕然后送去订好的餐厅,最后接南方下班一起去吃饭,晚上回家,花在桌上,礼物藏在了枕头下面,南方习惯垫枕头打游戏,马上就能发现。说不定从此她就能摆脱睡沙发的历史了。
那现在怎么办……盯着不足十个字的回复看了半天,她还是觉得先出门。
换好鞋,决定不买花了。
关好门,决定取消晚餐。
走下楼梯,决定蛋糕还是要买的,去年没在一起过,今年都这样了再错过就罪该万死了,但尺寸改小一点。
在小区门口上了地铁,决定礼物也不能少。
提着蛋糕和礼物,坐上了去南方家的车。
下午三点到她家附近,考虑半天还是进了附近的花店,玲琅满目下直接买下了十八朵白玫瑰。和第一次送时一样。
不过那时是远程操控,花都是南方后来拍照发来才看到的,这次她亲自一支支的选,虽然姿态类似却也挑的了很久。
尾随花店小哥到南方家门口,躲在一旁鬼祟看着小哥按门铃,开门的是南方本人。听不到对话,可郝又佳猜南方知道是自己送的,因为她收的很快。
关门后一分钟,电话来了。
“你找死阿,万一我妈在怎么办?”
“这不是不在吗,我猜你就自己在家。”
“哼,算你越来越聪明了。”
“我还猜你穿的是白体恤和牛仔裤呢。”郝又佳暗自偷笑,一副神算子的口吻:“头发肯定也没理,睡到现在吧。”
手机里没了声音,与此同时门又被打开,她走了出来,东张西望:“死出来。”
压低声音缩回脖子:“什么啊,我在上班呢。”
“信不信我现在打电话去你公司。”
郝又佳只好从角落闪现:“嘿嘿嘿。”
南方盯着她看了几秒,视线又落在她手上拿着的袋子上,再回到她傻笑着的脸上:“难看死了。”转身进屋。
郝又佳赶紧跟上,换拖鞋时问:“你妈什么时候回来?”
“在睡午觉。”
“啊!!”手边动作立刻停住,压低声音:“那我先走了——”
“回来!”南方皱眉:“有必要么你,那么做作。”
“可是你妈……今天看到我不太好吧……”
“她不在,五点才回来。”
“呼~”麻利地换好鞋,接过凉飕飕的椰奶,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南方从柜子里翻出玻璃花瓶,冲洗灰尘,擦干,将花束解开,剪去过长的枝叶。郝又佳上去帮忙,两人很快将花插好,花瓶被放在餐桌上。
南方又从冰箱里拿出西瓜,切好,端到茶几,两人安静地吃起西瓜,一时间偌大到屋内只有电视机里男女主角的深情对白。
巧合的是女主也收到了花,只不过是满满一后备箱。南方瞥了眼餐桌,嫌弃:“干嘛又送这个?”
“之前送的也是这个。”郝又佳擦干净手提醒到:“那次你眼睛开刀,就是这个,我那时就想,如果能一辈子送你这个就好了。”
南方显得的很冷静,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哦。”
“是有想过按你的年纪送,或者每年多一支,可是还是觉得送你\'青春美丽\'比较好。”
瞪一眼:“讽刺我?”
“不是……”郝又佳辩解的苍白无力,可南方竟也不再去追究,跑去厨房洗手。
郝又佳立刻也跑过去,挤到她边上。
本来只是看着,可当南方开始涂着洗手液时,她也伸手黏上来,沾水后直接双手包住,蹭她手上的泡馍,南方下意识的挣脱,可她又缠上来,再躲,再蹭,再躲,再蹭,来来回回好几次,搞得两双手上都没多少泡沫。
“要洗自己弄。”
郝又佳好像很听话般松开,南方心里一愣。
可一秒后她却整个身体贴了上来,双脚困住南方的下半身,双臂从背后环过她的腰,绕过她的腋,绕到胸前,挤了些洗手液在掌心,然后抬脸笑了笑,再次抓住她的手。
南方试图挣扎,可被她用膝盖顶住,轻轻地说:“别说话。”
从手背到指尖,细细地搓揉着南方双手的每一寸肌肤,十指相扣、分离、再相扣。无声的骚动在空气里蔓延。
她的指尖带着微微暖意,带着洗手液的顺滑和清香。南方的手修长白皙纤细,节骨比一般女性要明显一点,郝又佳不停搓揉着,轻轻的,一下一下,像怕冰化了似的。
“差不多了吧。”自言自语着,又搓了一遍,抬手打开笼头,水流潺潺落下,带着她冲去泡沫,干净后拿起旁边的纸巾,错开身位站到她对面,替她擦干。
两个人用了三张纸巾,不消一分钟就干爽起来的双手,她依旧没有松手,捧到鼻尖,闻了闻:“好香”
“变态。”南方终于抽回,走回客厅。
郝又佳又跟上来,却只在旁边坐下。
“你过来干嘛。”
“生日快乐啊。”扬起一张满足的笑脸,将放在茶几上的袋子递给南方。
这个印着LOGO的袋子南方早就注意到了,大概也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可当真的打开确认后,还是有点惊讶。
郝又佳不是第一个送香水给她的朋友,其实也没什么特别。
“我知道有很多香水,这不一定是最好的那款,你也从来没用过这款,可你给我的感觉就像第一次闻这个时候的味道,强烈的让人难以忘怀。”
“嗯?”
“要不要用一下?”
“不要。”南方将瓶子放回盒子,盒子装回袋子,提着袋子进了卧室:“我爸要回来了。”
郝又佳紧张地看向门口:“那我走了。”
“一起吃晚饭吧,去我外婆家吃。”
“诶!不要啦。”
南方走出来,看着一副要走的郝又佳,不耐烦起来:“你干嘛啊?”
“我有点怕。”
“你有病啊怕什么”
挠挠头:“万一他们怀疑怎么办?”
“怀疑什么?”
“额……也没什么。”
“没什么你怕什么。”南方式懒得理你的表情,却说出了让郝又佳高兴半天的话:“晚上还可以去看个电影,然后明天我们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