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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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期间，南方很少出门，哪怕是家附近的商场都很少逛。她总是害怕，明知道不会出现，不会过来，可就是控制不住的去怀疑。当宁羽问她，是不是害怕会遇到时，她甚至没有去反驳。
其实就是，她怕遇到。不管是偶遇、巧遇、命中注定，她都怕得要死。
和郝又佳的每次变化，都是因为遇见。
那天宁羽打电话给她，说之前遇到郝又佳了，她更是无比的庆幸于自己的英明和远见。
离开前一晚，推不掉饭局。南方去的最晚，因为睡过了头。
推开包厢门，宁羽习彦等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挨个坐在圆桌旁，意味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好像被某个爱哭鬼传染似得，哽咽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和郝又佳的事情，她们都知道。
南方一向藏不了话，宁羽更是一早就看出苗头，习彦等稍关切询问几句感情问题，就什么都说了。
当时的情景仿佛还历历在目，比起因早已洞察而局促不安的宁羽，习彦等人却如同天大的笑话般觉得不可思议。
“南方你说什么？小丫头喜欢你？”
“你确定她说的喜欢不是对姐姐或者对妈妈的意思嘛？”
“对呀，你不总说她是你小女儿吗？”
“哈哈哈哈，之前不是说你桃花旺嘛今年，我妈还说你收不到就能稳定下来了，没想到，哈哈哈哈……”
接二连三带着笑意的问题朝她抛来，习彦更是笑的前俯后仰不能自抑。
很好笑吗？
她忽然想到那晚，结果郝又佳递来的手机，发现屏幕上显示着自己的模样时的心情，好像也是这么和她做的解释——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是玩笑而已，吗？
是吧，一个总跟着自己的小尾巴，被朋友们戏称为小女儿的小家伙，忽然说有了喜欢的人，是喜欢了很久的人，问她要照片看，看到的却是自己的脸。
这不是玩笑是什么，女人对女人？怎么可能。
嬉闹的环境下，南方也如释重负起来。她甚至拍了拍宁羽的肩，好像让她也不必再多想，小孩子嘛，可能真的只是混太熟而产生的错觉。她当时也是这么解释的。
往事到此为止。
坐定后由习彦带头，轮番喝了起来。虽然英国到处都是酒吧，可到底还是中国的酒比较可口，一向少杯的南方很快就有点醉了。
醒来又是离别。
边上坐着的是一对恋人。男的不太高，女的也不太美。
应该是第一次旅行吧，起码是第一次乘飞机。
男的不停问：“安全带会不会不舒服？”
“要不要换拖鞋？”
“就起飞的时候有点抖，没什么好怕的，我在呢。”
“口渴啊，等飞了再叫空姐好不好？马上就飞了，一下下就好。”
这连哄带骗的架势，又让她想起某人。
那次去旅行，在出发前就吵了不下一百次。
地方是郝又佳选的，南方没什么意见，时间是她生日，虽然不连任何节日需要请长假，但寿星最大。可随意的行程把南方气的想垂死面前这个一脸憨笑的人。
当看到机票时，更是直接脱口而出：“你自己去吧。”
“直飞会比较方便啦，去昆明转太麻烦了。”
指着票价：“要贵1000多一个人诶！”
“我们住的便宜点就好啦。”
“你自己去吧！”
“这家能躺在床上看日出。”
指着价目表：“2000多一晚的……家庭旅馆！？”
“还可以躺在床上看海诶。”
“你自己去吧！”
拿到登机牌，南方还是火冒三丈：“VIP！？郝又佳，你钱多的没处用嘛！！”
她赚多少许南方心知肚明，日常开销又摆在那里，之前刚给自己过了生日，那份昂贵的礼物连她妈妈看到都要提一嘴还不如买辆车。南方不想她花家里的钱，一想到就更生气。
所谓的躺在床上看日出，看星星，看海，虽然很美，但也不过如此，南方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执着于这些，同一家旅店，五百的房间也能看呐。
南方不是小气的人，家里条件也不差，可郝又佳这样的花钱方式，她并不喜欢。
偏执、倔强、死不回头，这是完全陌生的郝又佳。
大理的那几天，南方过的相当乏味，除了开始几天的新鲜感后，她就只剩下吃饭睡觉看星星看海看日出了，但她也知道，在那几天里一定会发生什么，她知道，却又不知道何时会发生，她忐忑又紧张，她在等，又害怕。
终于，在那个夜晚，星星点缀了天空，郝又佳呼吸越来越重，然后抬眼看着她。
南方心头一跳，来了，她默默想着，还是要面对的。
郝又佳那天其实说了很多，但之后的太多话都在哽咽声里变得模糊不清。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成了手牵手看风景的姿势，洱海的夜真的很美，也很静，耳边的抽泣声提醒她刚才都不是在做梦。她只记得郝又佳哭了很久，肩膀上全是她湿哒哒的泪水。此刻侧过脸还能看到她泛红的眼眸，略略发颤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她：
喜不喜欢。
南方却在此刻走神了，明明是自己安排好的，怎么被反问了呢？还有她的鼻涕，是不是该擦一下了，另外她的眼睛……红彤彤的真像只兔子……
看着她满怀期待的凝视，南方说不出不。
这是她第二次表白，和第一次一样，啰啰嗦嗦，和第一次一样，还没说完又哭的稀里哗啦，和第一次不一样，南方不再认为是个玩笑。
那一分钟的心情是微妙的，性别年龄身高背景都仿佛失去了意义，南方在认真的思考，眼前这个哭成泪人的家伙，是否合适。
认识三年，除了第一次告白后失踪的那大半年，她一直在身边，喝咖啡可以找她，看电影可以找她，无聊了可以找她，烦了可以找她，生气了可以找她，甚至连爸爸想吃火锅了也可以去找她，她总会出现，总会第一时间回消息，总会特别唠叨的说下雨啦要带伞哦。
叫她的名字成了习惯，她们可以有许多牵连，但中间的连接词不该是爱情啊。
对三十多岁的南方来说，这个词似乎早已遥不可及。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给这个泣不成声的人带去什么。
虽然是对方一直在说，要给她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