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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6 ...


  •   伏尸知不知道,那就只有天知道了。伍仁的办法听起来可行,他猜得也八九不离十,但实施起来却遇到了阻碍。

      太阳像是被什么压制了一般始终出不来,偶尔露出一亮闪闪的金边,总是很快又被遮了回去。就这样,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才蹭出两三条巷子远。

      因为爬房顶实在是个技术活,他们便挑了家看起来不那么摇摇欲坠的院子集体宿了进去,进门后自欺欺人的工作进行的十分到位,搬这搬那的堵住门,然后又东拼西凑的堆出个大腿来高的台子来,难兄难弟的挤成一团。

      常言道百鬼夜行,众人又惊又累,偏偏被吓的睡意全无,只能瞪着乌青的眼底牛嚼牡丹的赏月。

      夜景倒是出乎意料的迷人,视野比白天清晰,月光清透温柔,周遭一片澄澄浅黄。这里的人没了,动物的行迹却仍然无处不在,蝉鸣枭唳,蛰虫始出,给这座空城披上了一件风平浪静的假象。众人提心吊胆,那些神出鬼没的伏尸却不见踪影,大家一面庆幸,一面更加恐惧。

      所谓天平不平则倾,闻一致这边撞了狗屎运,陈炀那边就倒了八辈子血霉,他一醒来,骇然发现自己被尸体包围了。

      守夜的人扛不住,阳奉阴违的迷瞪了过去,第一个发现他们身陷囹圄的人竟然是王惠那个老不死的,在他发出那种吓到忘记怎么尖叫、嗓子眼咕咕作响的动静时,浅眠的陈炀就醒了。

      他睁眼的瞬间,正好王惠缓过劲儿来,发出了一声刺凄厉的破锣嗓子牌尖叫,一瞬间所有人都被他吓醒了,还没来得及开骂就受到了更加凶猛的二次惊吓。

      只见他们身处的房子下方,一群干尸沿着巷子围成一圈,不知道什么时候结的队,也不知道干站着想做什么,只是用烂葡萄似的缺光干眼球盯着他们,让人打心底涌起一阵恶寒,它们有的立着有的趴着,是旗帜分明的两个品种。

      人群登时炸开了锅,有的下意识就要跑,结果忘了自己身处高阁,屋檐边上的韬子脚底打滑就摔了出去,拉都没来得及拉住,就张牙舞爪、连坑带害的拽下去俩。

      这好似一块石头扔进了湖面,溅起一片水花,似乎闻到了人肉味儿,那些方才还兵马俑似的干尸忽然有了动作,它们动作超乎敏捷之外,近处的一拥而上,将掉下去的3个人咬住或掐住,场面登时裹成一团。它们气力傻大又不懂收放,被叼住大腿的顷刻就被撕下一块肉,惨叫连连,被掐住脖子的韬子脸色迅速变紫,目欲脱眶,竟是叫都叫不出来了。

      剩下那个流年不利的则是马义,因为他不合群的坐在屋檐边上,电光火石间被胡拉乱扯的扯了下去。但因为他反应快,情况稍微好点,早在他下落的时候便回过了神,不仁不义的以下面那人为垫脚石,在人身上借了把力,落地的姿势并不算太无措,紧接着他蹿起来将扑向他的僵尸拼命的推了出去。

      那僵尸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缠在胸前的红物件飘起来吸引了马义的注意力,借着月光,他发现那是一条撕烂的红色塑料袋,打成结在那僵尸脖子上cos红领巾。

      马义又忙又惊,一时都没脑子细想这是个什么play,他脑子里有好多个念头一闪而过,如果这是天然的,那这僵尸简直就是个神经病,但如果是人为的,那就十分复杂可怕了,谁有那么大本事让这白牙森森的无情僵尸像小少年一样听话呢?

      马义脊背爬过一阵寒意,但形势再容不得他深想,他脚步一紧,低头看去却是离他最近的伏地尸已经叼住了他的裤腿,而更多的正从后面绕过来。

      这时,血的味道已经十分浓郁了。

      屋顶上的人反应过来,纷纷掏出武器,枪里还有子弹的抬手就朝那只掐人的游尸放了一枪,但效果似乎不大,死去的东西不像人那么怕疼,它抽搐了一下手仍没放开。眼见慆子近乎被掐死,泉哥一咬牙,纵身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他手里握着刀,跳下来的时候看准了往下狠狠的一送,咬住马义裤腿的伏尸脑壳瞬间被他捅穿了,一股发绿的脓液喷出来,带着让胃翻江倒海的气味,猝不及防的喷了他一手。伏尸的四肢乌龟游水似的在地上刨了几下,慢慢的不动了,可是它仍然没有松口。泉哥愣了一秒,当机立断的劈烂了马义的裤脚。

      马义一得到自由,转身就想往屋顶上爬,泉哥失望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朝韬子扑过去,马义没什么心理负担的勾住了檐椽,就在这时,夜风送来了陈炀的声音,马义听见他说:“马义,看样子我该把那颗牙给你装回去。”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听不出丝毫威胁,然而马义的身形却猛的顿住了,陈炀轻描淡写的就勾起了他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他眼神变得极为怨毒,一瞬间他甚至对屹立在他头顶的男人动了杀意。

      别人或许稀里糊涂,但当事人自己一清二楚,陈炀所说的那颗牙,是他从磐西的悬棺里发现的一颗犬齿,在腐烂风化的高棺里万分的不起眼,马义并不记得自己带走了它,回家后却发现它躺在背包底部,之后就迎来了他的噩梦,那颗牙莫名其妙的顶替了他的左犬齿,让他一度疯癫失智。

      他使用过各种办法都拿不下这颗诡谲的牙齿,直到陈山平让他去找王惠,陈炀作为王惠的老板,以取下它为条件拉他入了伙。然后他才发现,磐西那片陡峭崖壁上简陋的悬棺背后,竟然藏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但杀机也就想想而已,他还要需要他们的力量进入墓葬腹地,加上陈炀这个人心机深沉,他总觉得他不是简单的为了宝藏,马义剜了陈炀一眼,敛下杀机不情愿的回扑了过去。

      后援陆续的也从房顶上跳了下来,他们大开大阖的挥舞着接起来的洛阳铲柄子,将一群僵尸打的无法逼近,只能将他们围在中间,双方相互试探的对峙起来。

      王惠坐在屋顶,目无焦距的盯着底下,似乎是吓傻了,他浑身疯狂的打着颤,做他旁边的大志当他是怕,连忙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冷——冷,骨髓都结冰的冷,他浑浑噩噩的想:我要被冻死了吗?

      ——

      砰!

      伍仁忽然翻起身来,听声辩位的锁定了西面,紧接着又是一声,他大概估了个距离,二里左右的样子。他扭头去和闻一致撞眼神,手脚已经麻利的从台子上翻了下来,一副眼巴巴看好戏的德行,“哟,我说等这大半宿啥也没有,搞了半天去招待咱前头那伙了,赶紧的走起,去看看是哪路神仙?”

      这丫就是个混不吝,闻一致听自动过滤了他那一大串废话,让大伙动作飞快的跟上了他。

      半小时后,伍仁看见了他"羡慕嫉妒”的神仙正被一群僵尸围在中间,屋檐边上那居高临下的持枪男人俨然就是个老相识。可是这会他来不及打招呼,因为他全部的注意力带有自动追踪功能似的拐了个斜向下的弯,落在了枪口正对的两个人身上了,确切的来说,应该的更靠近枪口的那个。

      只见僵尸包围圈之外遗世独立的站了两个人,侧脸对着他们,一个瘦骨嶙峋,一个长发飘飘,衬衫干净的活像两采风的文艺青年。此时瘦的那个半挡在长头发前面,藏在后腰的手拽着他,左手对着陈炀的方向抬起来,竖掌做了个别开枪的手势。

      月光在他身后拉出一道细的像面条的长影子,和他那瘦骨嶙峋的身板几乎能凑成一双长短筷子,伍仁愣了两秒,心里忽然炸开一团久别重逢的喜悦,他顷刻忘了说好的别让对方发现,带着点不期而遇的激动,朝那边叫了一嗓子:“老郁!”

      那瘦子闻声回过头来,依然是记忆里看了二十多年的那张脸,脸上挂着意料不到的错愕,就是清瘦了不……不对,伍仁带点笑意的眉梢瞬间蹙起来,心里大大的吃了一惊:卧槽,这副残花败柳的德行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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