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惰师授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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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端正坐着，总觉得有人在打量他。
张简安看小儿子对他挤眉弄眼的没个正行，又看见小女儿的丫鬟也立在堂厅偷偷打量贾赦，就知道是小儿子挑唆的，咳了一声，对贾代善说道：“国公，我为贤侄说合的正是内弟，秦宪和。他祖籍岭南，自幼承袭家学，在京中只为游历。”
“莫非是岭南那个秦家？！”
岭南秦家可谓书香世家的传奇，族中子弟个个饱读诗书，偶有秦家弟子行走天下，或以诗书笔墨，或以才学睿智闻名天下。若只这样也就罢了，可秦家有两条祖训，即一不开馆授业，二不常侍君王，引得求贤如渴的君王大为伤怀。
得到张简安肯定，贾代善简直大喜过望，知道这是张简安看重贾赦才去求肯，连忙谢过：“岭南秦家，那可真是太好了，如此多谢常德兄！”
张简安摆摆手，似有些顾虑正要给贾代善分说，秦宪和已经从内堂出来。
贾赦原本听贾代善的口气，未来的老师似乎很了不得，结果却是一个懒懒散散的青年，打着哈欠，十分随意。
“咳咳，我正要说，内弟性子洒脱不拘小节，国公勿怪。宪和，这就是贾贤侄。”张简安对这个内弟也是没法子，秦宪和才学人品没的说，就是一个字，懒！懒得出奇，懒得离谱。饭可以不吃，澡可以不洗，一天十二个时辰他能睡脱八九个。
当初在贾家他也是斟酌了许久，宪和一向疼爱淑仪，看在淑仪的面上也能稳当些吧？大概？回来和秦宪和说了，当时他还答应得挺好，结果还是这样！
秦宪和围着贾赦转了一圈，迷迷瞪瞪得回了一句：“行了，看完了。以后每隔一天来一次。”走了两步，又退回来，“记得过了晌午再来啊。”说完又摇摇晃晃回了内堂。
这人是还没睡醒吧？！
贾赦目瞪口呆。张端要不是顾忌长辈尚在，早就笑得脱了形，这时候还要掐着大腿强忍，十分辛苦。
秦家人的怪异和他们的才学一样出名，张简安怒笑不得，贾代善反应过来，打个哈哈就要圆过去。贾赦却觉得这个老师和自己以前代美术史的课一样，不靠谱！师生，同门，这是多么重要的资源关系网，这么轻率真的可以吗？！
顺利的拜完师，大概吧……贾赦望天。张简安似乎想弥补一下未来女婿的惊吓，极力邀请他们留用午膳。
未来小舅子张端一直试图安慰贾赦，列举小舅舅数项伟绩，比如下棋下的让国手掩面而泣，玉雕雕得让巨匠暗自神伤，唱戏唱得…哈哈…吃菜吃菜…
“……”以贾赦的定性，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除了秦宪和的事，对于张端拉关系套话，贾赦是来者不拒，能说的只说，不能说的也不含糊，就是一个实诚孩子。反过来还专挑张端的痒处下手，小舅子喜欢听奇闻异志，他就讲外国野史趣闻，小舅子爱品酒，他就把古今名酒从选料到制作侃了个遍，杂文异学无所不包。正是表现的时候，贾赦有心张扬，张端哪是对手，很快就拜倒贾赦的博闻强记之下。
两个长辈也乐得年轻人亲近，张简安留神听了一会儿，笑呵呵得和贾代善碰了个杯，两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到贾赦离府张端还有些依依不舍。张简安看着儿子主动出门送客，感叹一声：“还是老太太厉害，真没看走眼啊。”就回了内堂。
“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张夫人笑眯眯的听完丈夫和小儿子的话，再没有什么说的。淑仪心里羞得很，忍着腻在母亲怀里。张端故意把贾赦的画像折起来放在桌上，看小妹羞答答的，还总往桌上瞟，抄起画像塞在淑仪手里，“过了这村儿可没这店儿了啊，妹妹不要我就拿回去点灯了。”
“你…二哥总欺负我！”跺跺脚，跑了，手上的纸张攥得死紧。
该准备嫁妆了，张简安夫妇相视一笑。
……
尽管对贾代善的欣喜和贾政的羡慕神往无法理解，贾赦还是对秦宪和这个老师十分恭谨。秦家的名声不是白来的，秦宪和懒归懒，正经教学问却半点不打折，腹中锦绣珠玑也让贾赦大开眼界。
贾赦当初选择文科，就是因为文科省心，只要背功好。而秦宪和对于学科间的优化组合堪称一绝。第一天只和贾赦天南地北的一通海聊，就定下了课程。秦宪和授课从来都不是单一的某一门，而是各学科之间附带牵连，自成系统，又常常旁征博引，互为体系；只要把握住了脉络，就很容易融会贯通，一通百会，无形间让贾赦整体学业大幅跨步。
作为同行，贾赦实在不能不甘拜下风，骨子里的学者天性，让他对更深层次的秦家家学十分向往。
事实上作为曾经的天朝学霸，又没有刻意藏拙，贾赦的学习能力才叫秦宪和吃惊。虽然是因材施教，但秦家的家学对各学科之间的归纳整合要求非常之高，很少有非秦氏子弟，能像贾赦这么快适应秦家的教学方式和节奏。就连偶尔旁听的张端也十分佩服，当初他就是因为无法适应，才另寻的老师，好在秦家是他外家，改换门庭也没惹什么非议。
短短三个月，贾赦已经能够很自豪的自夸不输古文学专业的研究生了。
贾赦今日照常到张府上课，门房早把自家姑爷认熟了，也没通报就请贾赦进了门。结果秦宪和懒性发作，死活不肯起身，躺在床上随口布置了些作业，翻身又睡，让贾赦白跑一趟。小舅子也不在府里，他也不好久留，只能打马回府。
路过南市坊楼，贾赦起了兴致，难得想要逛一逛。
“大爷，那好像是府里的采买。”
“哦？”贾赦打眼一看，正是府里的采买马小丁。
“这偷偷摸摸的，不定干啥。”
贾赦被全栓儿说得心中一动，下了马就要跟上去看看。不经意间，又看到一身月牙白的林海正从胡同斜里的商铺出来，旁边跟着的正是成志、成忠。
贾赦看了看他们出来的店铺，这是凶肆......?
如此看来林府和威远侯府的关系比他想象中还要亲密，贾赦下意识得摩挲着玉佩，电光火石之间把林海——威远侯——三皇子穿成了一条线。难怪林海能以少年之身稳立朝堂成为皇帝心腹，一路高升没有半点阻碍，难怪贾代善会在众多青年才俊中单挑了林海做女婿！
这可真是全对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惰师授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