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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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9.
鄭邊森坐在兩台冒煙的發電機中間，雙手飛速敲打著腿上的筆電，耳麥中頻頻傳出機甲駕駛員彼此的對話聲，一心二用向來是鄭邊森最擅長的。
身為實驗室主幹兼負責人，鄭邊森沒有在第一時間撤離選擇留下。他不是軍人，但他留下的理由和楚門是一樣的。
在我倒下後還有千千萬萬個我，學術界永遠不缺人才，鄭邊森頗有孤獨之感，喃喃嘟噥著，長江後浪推前浪……唉，長江是個什麼東西？
找不出侵入的來源座標，侵入者手段相當高明，沒有留下任何會暴露自己位置的線索。如此霸道的精神力攻擊，十有八九是那個人吧。要是可以找到那人的所在位置，換個角度看，這也許便是聯盟致勝的關鍵。
想歸想還是徒勞無功，鄭邊森啪地闔上筆電，走出發電室。
等電梯時，聽到某上尉在罵人，鄭邊森皺眉，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出包，不由朝那多看了幾眼，一時只覺得那被罵的小兵背影有點眼熟，不及細想，電梯門便來了，鄭邊森抬腳走進去，還是沒想起那背影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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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黑原意是確認白仕華安全後，再搭上第二批的運\輸艦。指揮官不認識他，見他一直傻站在原地，以為是偷懶的士兵，便毫不客氣破口大罵。
擦擦被噴得滿臉的口水，在指揮官的逼視下，杜黑左右看著，尾隨上其他士兵，一同搭乘東面的大型運\送梯前往居住層。
挑著沒人的地方走，不知不覺便走到了訓練兵專用的機甲維修室前，想起上次自己忘了帶走的一個小零件，推門而入，沒想到門一開，一架湛藍色的機甲矗立在修理台上，看似經特殊處理的華麗機殼卻滿佈碰撞的裂痕，機甲腹腔被打開，一人站在那裡，背對著門口正在修理損壞的內部。
杜黑認出那個背影，不由的喊：「陳彬。」
那人猛然回過頭，肩胛和髮際被汗水溽溼，淺\灰的眼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氣，看清是杜黑，又回復到往常溫和的面容，掛出一絲苦笑，「抱歉，我以為是別人。」
杜黑應了聲，到一旁去尋找自己遺失的零件。
「對了，你有看到白仕華嗎？」
那是一個機甲關節承軸的主要部份，他用七種方法組裝，研究比較不同步驟的差異，拆拆拼拼拆拆，是他打發閑散時間的玩具。
「大概和馮德中尉走一路。你呢，我以為你是第一批撤離。」
「不對，我是第二批撤離的。」
他在堆放損壞工具的廢棄桶裡找到了那不起眼的零件，用拇指抹去上面的油漬，塞入口袋中。轉身見陳彬還在搶修那台機甲，便走過去旁觀。
「什麼機甲這麼重要，這個時候還要維修？」
陳彬半跪著，姿勢彆扭地將手伸進去掰一處鬆脫的零件，一邊回答：「這可是聯盟的秘密武器，修不好只能當場銷毀，我試著修修看，損害率若能減少到百分之二十內，還可以化型帶走。」
杜黑想不明白為什麼不直接分解搬到運\輸艙，不過想想長官可能有特別原因，畢竟拆解和搬運\都是耗時的事。
爬上升降梯，翻過圍欄踏進修理台，杜黑稍看了個大概，戴上手套，說：「我來吧，你肩膀太寬過不去。」
陳彬不再勉強，揉著發麻的肩，起身讓開位置給杜黑。
杜黑屈膝跪下，扳住機殼邊緣，將腰際以上探入機甲內部，纖細的手穿過上千條連接能源盒的複雜線路，喀搭一聲將位移的零件推回卡榫上，順帶拆下一條燒斷的能源線。朝後擺擺手，表示要替換的能源線，喊了兩聲沒回應，杜黑只好退出來。
陳彬竟罕見地在發呆，像是剛回過神，連忙道歉，拿了材料和剪子給杜黑。
杜黑接著又鑽回機甲裡忙錄。
陳彬尷尬地站在一旁，視線不由自主飄過杜黑餘在外面的半個身體。跪趴的姿勢恰好讓屁股高高翹起，合身的軍褲稱著臀部姣好的形狀。陳彬鼓動喉結吞了口唾沫，察覺到自己的眼神有些發直，連忙將臉轉開，不去看那令人遐想連篇的畫面。
兩三下將能源盒週遭清理乾淨，杜黑提議道：「要啟動看看嗎？」
陳彬不抱太大期望地走向駕駛艙，發現能源顯示燈已經亮了，咦了一聲，喃喃道：「明明是受到強大精神力攻擊的，怎麼這麼容易就修好了……」
杜黑沒有仔細聽陳彬說什麼，一個電子音直接傳入他的腦中：“哼，原來你沒事呀。”
「欸？」杜黑捂住耳朵，見陳彬回過頭看他，便問：「你有聽到嗎？」
陳彬莫名奇妙：「什麼？」
“都是因為我保護了你的功勞呀。喂，我在跟你說話，你這樣很沒禮貌欸。”
「沒事。」杜黑說，心想，這個口吻聽著像是虛擬艙的人工智能。
“哼，愚蠢的人類。”
杜黑決定當作自己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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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時望向戰況視頻，二十層電磁網硬是被突破了八層，保護圈的瓦解只是遲早的問題。
鄭邊森開啟東面砲台，聚能十秒後發射，將尾隨入侵的敵方機甲轟成渣滓。
他是這樣打算的，若第一批運\輸艦能及時聯絡上本部申請支援，並以他們能夠抵擋足夠長的時間撐到援軍趕來，便可以反客為主以包夾之勢一舉殲滅敵方艦隊。
然而這一切的前提都必須建立在成功聯繫上軍情總部。鄭邊森的想法不無瘋狂，放在任何一個正常人身上，絕對不會在勝率不即一成的情況下想到反擊的方法。就因為鄭邊森異於常人的思考迴路，讓他在學術研究上有了超前的新突破，這個受到命運\之神眷顧的男人，才得以年紀輕輕便成為受人景仰位高權重的重要人物。
鄭邊森腦精轉得飛快，T-27的所在位置雖不是主要補給路線，由於政策發展近幾年交通逐漸蓬勃興盛，好歹也開闢出幾條直達首都週遭星球的航線。
但這仍是太不尋常了，普通人會放棄主戰場，派出大量兵力來攻打這個一個地位不輕不重小星球嗎？
整個突襲事件充滿疑點，敵方到底是如何得知T-27的位置，這種誓不攻陷不罷休的打法是想從中獲得什麼利益。
先不說聯盟，至少T-27內部已混入間諜，否則敵方不可能這麼精確的掌握戰場優勢。鄭邊森越想越膽顫心驚，見楚門領兵退回防守線，忙發通訊過去。
楚門沉著臉聽完鄭邊森的嘮叨，一陣沉默後開口：「你怎麼還在這？」
聽聞，鄭邊森大翻白眼，「你有沒有聽懂呀，我說他們的目標會不會是……」
不等鄭邊森說完，楚門厲聲打斷他：「沒聽懂得是你，你以為你一個弦研究部部長留下來幫得上忙？可以立功嘉獎？別笑死人，這裡是戰場，不是你顯微鏡下的菌株！你留下來只會礙事而已。現在去十八層準備，和第二批人員一起撤離，立刻、馬上。」
鄭邊森掏掏耳朵，雙手交疊在胸前，透過電子屏幕和楚門大眼瞪小眼。
白仕華剛好經過主控室，聽見人聲，駐足在門邊觀望，控制台邊的轉椅上有人，正微側過身，白仕華看過那人幾次，立即認出那是實驗部的部長。
正要開口請示鄭部長是否離開，鄭邊森壓著椅背往後靠，露出半個通訊屏，顯示出楚門教官的冷臉。
這個自以為是的少校，軍人的腦子裡難道都是這套英雄式殉情情結嗎，別慣性用肌肉思考呀混蛋。
腹誹完畢，鄭邊森乾巴巴地開口：「噢，我的少校先生，你以為這麼說就能趕我走嗎？你真不知道我留下的原因？」
楚門不耐煩地用手指敲打白色檯面，每當兩人意見不合時，鄭邊森就會開始說違心話，刻意用一副充滿犧牲奉獻愛的聖母形象來噁心彼此。
鄭邊森表情生動起來，語調微微高亢，尖著嗓子唱詠嘆調，忘情地雙手捧心：「楚門！我留下是因為我愛你呀！我對你的愛至死不渝，絕不會讓你單獨留在這兒的，咱倆要死也得死在一塊兒！」
楚門冷笑，絲毫不為所動。
發現楚門已經完全對這招免疫了，鄭邊森捧心的手繞到腋下抓了兩下，這才正色道：「好了，我是部長，你沒資格命令我。我會跟著第二波人一起撤離的，回到總部後我會立即報告……」
鄭邊森回身想拿桌上的咖啡，此時正好和門邊的白仕華四眼相對。
白仕華趕緊掩飾臉上的震撼，低下頭沉聲道：「部長，請您移駕到船艦，半小時後將進行第二批撤離。」
楚門內心澎湃，外表鎮定：「……」
鄭邊森手一個不穩，咖啡灑了滿地。
此時，第三級警報鳴響，戰況視頻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架鮮紅機甲，隨手一揮一把等身漆黑長槍，電磁網當場連破三層。
防禦網的毀壞速度頓時加快，楚門和鄭邊森皆是面色一變。
「等不及半小時了。鄭邊森轉告保羅上尉：五分鐘後立刻撤離！」楚門說完便斷了通訊。
發完命令設好自動防衛系統，鄭邊森把筆電往腋下一夾，和白仕華一起趕往集合處。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 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