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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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杜黑在新宿舍裡無所事事的呆了整整一天，上午老師同學來探望過後就冷清下來。杜黑絲毫不想動彈，躺在床上對著空白的天花板，默默演算他的力學公式，時間倒也好打發。
次日一早，陳彬和醫務員來訪，例行身體檢查很快就結束，醫務員匆匆離開，陳彬留下。
杜黑奇怪地瞅他，陳彬依舊溫和有理，平放唇角，眼底卻透著笑意，將手中的袋子遞給杜黑：是一套衣服，簡單的襯衫西褲。
陳彬道：「衣物要等登記完才能領到，這些是我的衣服，你先將就著穿。」
杜黑身上套著病號服，寬寬鬆鬆的，主要為方便診療，一掀就可以看到底下赤/裸裸的身體。
杜黑比了比長度，尺寸稍大，倒也不是那麼勉強。陳彬身高一米八出頭，體型偏削瘦型，相較於普遍alpha孔武有力的形象，是另一種文質彬彬的帥氣。
「要出門 」杜黑漫不經心地問，拆開一個塑料包裝袋，展開一條平口四角褲，瞧瞧，白色素面的。
陳彬咳了一聲，「這種貼身衣物總不大好……嗯，就自作主張幫你買了新的。」
「謝謝。」杜黑真心道謝，雖然他淡漠的神情總讓人誤會他字裡行間挾雜著機誚。
果然，陳彬當下顯得有些尷尬，讓身出去等杜黑換好。
杜黑洗了把臉，換上衣服，將衣擺紮好，皮帶繫緊，袖口往上撩了撩，對著鏡子瞧了眼：軟質白襯衫不那麼的正式，少了軍校制服的嚴謹，清爽休閒，可惜遮掩不了蔫蔫病容，平靜無波的眼底清澈澄淨，像個充滿書卷氣的病少年。
他蹙起眉頭，抿了抿唇，踩著病號脫鞋走出去。
陳彬也沒提起被遺忘在袋子底的那盒鞋，錯步走到杜黑身旁，領著他穿越三三兩兩的人群，來到一個簡易的辦事處。
在填寫完資料登錄上身分後，辦事員發給杜黑一個黃色電子手環，喀哒扣在腕上。
陳彬解釋，這個手環等同於識別證，在出入各個區域時都需要出示才能進入，不然就會被擋在外頭。
說著他帶杜黑來到用餐區，示範給杜黑看，他站在紅外線感應器前，發出嗶一聲，陳彬走過去，站在門邊等杜黑。
杜黑照著做，被陳彬帶到一張長桌邊坐下，沿途他發現多數人的手環都是藍色的，少數幾個綠色，黃色則是一個也沒見到，他漫不經心地走，並沒有放在心上。
陳彬安置好杜黑就前去打飯，杜黑在喧喧嚷嚷的餐廳中安靜坐等。
幾個經過的人紛紛明裡暗裡地打量他，拿眼偷瞧他手腕，杜黑也沒覺出什麼不妥。
自從回到正常時空後，杜黑就時不時頭暈，據診斷並無大礙，推說可能是穿越時空的後遺症。體力也像被掏空似的，沒走幾步路就開始發虛，大不如前。
杜黑悶悶不樂地靠在椅背上，半身斜進朝陽裡，遼闊的大廳下，敞著領口半露細緻鎖骨，清冷的眼眸輝映出琥珀的澄澈，整個人散發著一種不自覺的慵懶性感。
越來越多視線聚集在他身上，眼底閃著各種詭異的綠芒，各個一副恨不得拿他配飯的飢渴模樣，杜黑視神經是粗了點但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感覺到奇怪。
身體還是那麼懶懶靠著，眼球在那些人身上掃過來掃過去，幾個熟悉的面孔入眼：軍校生，都是藍色手環。突然間他有個不太好的假設，打了個寒顫，手腕一抖將手環翻入衣袖中。
陳彬打了兩份早飯回來，坐到杜黑斜對面，平常而親切地給杜黑遞餐具、紙巾。
陳彬對杜黑說：「多吃點。」
杜黑喝一口稀粥，又吃了幾口配菜，陳彬始終維持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良好家教，在杜黑瞥見一個高壯的陌生男性一面大口趴飯一面緊盯著他看時，杜黑終於不淡定了。
他壓抑著全身倒豎的寒毛，湊到陳彬近前小聲道：「陳彬，那個手環……只有我是……」
陳彬抬眼看他，笑容和煦，指了指自己的衣襟，杜黑會意過來，自主將襯衫的鈕釦扣到最上面一顆。
身後的扒飯聲明顯小的許多，杜黑嘴角抽搐，靠回椅背調整領口。
陳彬繼續用餐，這才一面吃一面給杜黑講解：「這區避難所專接收傷兵、預備兵和軍校生等人，識別證的顏色代表性別，藍色是alpha，綠色是beta，黃色是omega。所以你看到的藍色比綠色來得多，這是很正常的。」
「區裡設有訓練基地，多半是直接徵收我們這些子弟兵，受訓完送去支援戰力。」
「不過你也知道，這些學生家中都是有背景的，以家族勢力做後台，加上未滿法定年齡，軍方也不強迫學生入伍，還是可以選擇在這裡的學校繼續修完學業…...」
「吃呀，多吃病好得快。」陳彬給杜黑夾菜，杜黑只好端碗陪吃。
陳彬又講了一陣子這裡學校的建組，師資結合各軍校的老師和教官，課程豐富多樣者云。
吃完了飯，陳彬把兩人的碗盤碟在一起，送給清掃機器人。
「哦，差點忘記告訴你，這區避難所總共收容了四千六百多人，目前為止只有你一個是黃色的。」
杜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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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黑對於走到哪跟到哪的密集視姦漸漸麻木，同是暗下決心，回去就著手把黃色塗成綠色。
陳彬給杜黑說，因為他的性別敏感，其實他也可以申請調到安全等級更高的避難所，那裡專門保護貴族和稀缺的品種，只是章程至少要走一週才能審核下來。
陳彬還在講各種避難所的區別，什麼平民、貴族，有利用價值的、沒有利用價值的，有錢無權的、沒錢又沒權的。
杜黑直接打斷：「不用了，我留下。剛才我簽了自願役。」
對於杜黑決定留在這裡受訓，陳彬不贊成也不反對。杜黑有維修科的底子，又是機駕組的訓練生，不過陳彬估計還是會成為後勤人員。因為沒有人願意讓omega上戰場，就算戰期不受性別保護法(註一)的限制，omega依舊是珍貴且武力值低的個體。
陳彬帶杜黑了解了避難所的約略配置後就離開，杜黑才知道陳彬、白仕華、薛宏旭等人也簽了自願役，陳彬現在在修習維修員的課程，今天是請假陪自己走一趟。
兵單倒是很快就下來了，早上繳回，傍晚就審核通過。杜黑領了簡單的生活用品和物資，還有一張報到表，恰好趕上了新訓匯報截止的最後一天，讓他明天早上九點準時到定點集合，開始受訓。
聯合軍隊的訓練規準很嚴厲，為了提升整體生存率，前期連後勤人員也要和戰鬥兵種一同培訓。
杜黑又做了次體檢，整體數據嚴重低於平均水準，記錄員一板一眼地將數據填上報到表，建檔存入。
體能：83
精神力：307
總值含量：168
看著那些數值杜黑很納悶，幸好作為技術人員恰好達到最低標準。
這天杜黑早早就睡了，一夜無夢，早上醒來時，眩暈的後遺症消失了，力氣也回復大半，換上綠色軍服，杜黑整裝完報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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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黑拿著報到表給一個兵，而後被編入隊伍中，有人在聊天，有人打著呵欠，杜黑站得直直的，目測著新兵人數，約一百多人。
片刻，三位軍官施施然站到隊伍前，簡單的口號整隊，隊伍鬆鬆散散才勉強排好。
杜黑在隊伍中瞧見白仕華的身影，一連幾天沒見到，白仕華出挑的體格和張狂俊帥的臉孔在人群中很是顯眼，杜黑不由得略微出神。
從頭到尾都笑容滿面的軍官一面點頭一面走到隊伍的最右邊，抬起錚亮的靴頭，眾目睽睽下，幾個訓練兵被挑飛摔出隊伍。
那名軍官收起笑容，軍人特有的剛毅肅然感染全場，看也不看那些摔在地上的子弟兵，語調平平卻足以震懾住這些雜魚。
「我的名字是楚門，同時也是你們的教官。同事們還在戰場打仗，我卻必須留下來訓練你們這群乳臭未乾的小鬼頭，希望你們不會浪費我寶貴的時間。」
「聽著，不管你的老爸是誰、背影有多硬，這裡唯我說了算，不要妄想挑戰我，因為我的耐心非常有限，已經開始後悔的現在滾出來，我准許他馬上離開。」
底下一片靜默，楚門又抬腳去踹地上的學生，冷冷道：「起來，歸隊。」
幾人哆嗦地從地上爬起，安分地回到隊伍中。
杜黑動作稍慢，楚門的視線馬上轉移到他身上。
「你，出來。」
杜黑猶豫兩秒，果斷出列。雖然他幾天前才陰了楚門一把，但對楚門來說卻是過了兩百年，杜黑堅信時間會淡忘一切的。
楚門面無表情的臉嚴肅非常，「知道你為什麼被請出來嗎」
杜黑難得略感窘迫，他死也不會承認他剛剛在看著白仕華發呆……
「回答! 」楚門提高音量一吼，把杜黑嚇得一震。
杜黑想了想，掰出個理由：「注意力不集中。」
楚門：「還有 」
杜黑低頭：「速度慢。」
楚門咄咄逼人：「再來 」
杜黑：「……」
「你，不合群。」楚門用一根手指將杜黑推回隊伍中，掉轉過身，一一給那些剛被踢的學生點評：「散漫，軟弱，愚蠢，自大，幼稚……還有你，就是在說你，太宅了。」
最後一個被點到的同學將臉縮在反光鏡片後，委屈地癟嘴。
楚門下命：「答——是，教官。」
杜黑和那些倒楣鬼齊聲說：「是，教官……」
楚門吼：「沒吃飯啊!大聲點!!! 」
所有人都喊：「是!教官!! 」
楚門：「以後我說完話要答應，知不知道 」
全部人立刻反應：「是!教官!!! 」
楚門恨恨地看著底下各個繃緊皮肉站姿筆挺的學生，噴頭又罵：「全是一群慫包! 」
全體齊聲吼：「是!!!教官!!! 」
唯一沒說話的杜黑：「……」
一旁兩軍官見狀笑了，也不發表那些千篇一律的戰前洗腦演說，和楚門招呼一聲後離開。
楚門叼著哨子，叉腿站著：「從簡單的方陣隊形開始，預備———走! 」
一整個上午，隊伍在哨聲下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期間不時有人被踢出去又連滾帶爬地歸隊。各種學生們從沒經歷過的刁難謾罵，到最後只要楚門稍微抬腳，所有人就反射神經繃緊肌肉。
剛發下的軍服已滾滿塵土，杜黑總覺得楚門對自己的動作額外挑剔，別人平均走一圈被楚門教官踢兩次，自己每走半圈就被踹了四下。
他懷疑的看向楚門，馬上又被踢得凌空翻半圈。
一聲銳利的哨響，楚門大步跨過杜黑的屍體：「拖拖拉拉什麼!!!歸隊!!! 」
屍體一個鯉魚打挺躍起，搖搖晃晃地跟上隊伍，一面跑不忘大聲喊：「是!!!教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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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一：性別保護法，針對弱勢性別omega訂定的各種保護條例，其中包括性自主、人身自由、工作平權等。刑法增列第一九條言明，無論過失或意圖使omega致死，處十年以上，二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節嚴重者處四十年以上，六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