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寻香录》湉滢

7、七巧游园初试啼（一）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在如今晏国最有权势的吏部尚书府邸中，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穿梭于树木、假山间。只见这那人打开后门，抬起一只脚准备跨出去……

　　“小姐，你又要偷蹓出府了？”

　　那身影一僵，转过了身来，一张让人炫目的面容冲进了眼眶。

　　只是此时这张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盈翠……你看今天天气那么好，不出去转一圈实在是辜负了老天爷的好意嘛！你就当作没看到我吧？我就出去一下下，一下下，真的只是一下下！我很快就回来！好嘛……盈翠——我的好盈翠——”

　　卡！不错，这个现在正一脸媚笑地撒着娇的女孩，就是我，秦若隐。时光飞逝，岁月如梭。转眼间，我在秦家也已经度过了六个春秋，恢复了我十六岁花季少女的美好身份。

　　在这六年之中，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只是四年前，我老爹秦意谦升任了吏部尚书，在这个世家掌权的时代一举打破“上品无寒门”的传统，激励了不少一心为国效力却非士族的年轻学子。只是，两年前，先帝突然因病驾崩，传位给了当时只有十岁的太子。新皇登基，且又如此年幼，朝中一时混乱不已。于是太后垂帘听政，同时立吏、户、礼、兵四位尚书为辅政大臣，协同管理朝政。在一场场风波中，局势平定了下来，而我爹的权势也随之如日中天。

　　就在外面一片争斗不休，爹更加忙碌不已的时候，我则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吃我的饭，睡我的觉。白天跟着二姐、若琪上上课，晚上月黑风高的时候呢，则跟着师父和清玄一起学学武功。

　　说到师父……那天，他简直吓了我N大跳！并不只是惊讶于他的突然出现，而且他居然打扮得人模人样的，白衣飘飘，竟然让我一时之间有谪仙的感觉！再加上他的博闻广记，谈吐非凡，一下子虏获了秦家众位少爷小姐的心！当然除了我以外。每次看到二姐和若琪，甚至大哥都一脸崇拜地看着师父侃侃而谈时，我都忍不住一个白眼飞过去：要是让他们看到你和你酒壶兄的相处模式，看你还怎么继续在这里装深沉……每次，师父都一副了然的样子，趁其他人被他迷得找不到边的时候，示威般地向我嘿嘿一笑。这时我就用嘴型说：“今晚你就别想喝到酒了。”师父就会连忙换一副嘴脸，讨饶。而每晚，我依旧会提着一壶甘泉居的上等女儿红来到师父的住所，练武。

　　而清玄的出现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是以师父外甥的身份与师父一起住了进来。同样一身白衣，同样俊雅的脸庞，就算说他们是父子都没有人会怀疑。啊呀呀，这样一个帅哥，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大娘见清玄一表人才，就让他与我们一起读书上课。说来也巧，虽然清玄仍是一副话很少，酷酷的样子，但和大哥居然十分投缘。

　　大哥年纪轻轻便考取了功名，被传为一时佳话。平时，他一直跟着爹做事。但时不时，他也会来和师父、清玄聊聊。清玄常常都能一下子切中问题的要害，帮了大哥不少忙，却对入朝为官兴趣缺缺。大哥劝他，他也只是推托。时间久了大哥也就不再提了，只是两人仍会在饭桌上不好好吃饭，一个劲地商讨、评论，惹得大娘发下话来，吃饭时不得谈论政事，否则家法伺候，就连爹也有一次差点被罚。

　　有时，大哥和清玄也会切磋切磋武艺。大哥从来不问清玄从哪里学的武功。对于师父和清玄的来历爹也没有过问过。我想就连我每晚跑去学武的事爹也是一清二楚，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虽然爹越来越忙，在家都很少能见到他，更别说来照顾我了。但是，冬天天一冷，房里就会多出来一只他派人送来的暖炉；平时出去应酬回来，总会有他给我捎来的一些别人送的小玩意儿；大哥也时常带来爹的关怀。啊呀呀呀，这个老爹真是太好了啊！以后找老公就要找这样的啊！呃……这是不是我的恋父情节啊？呵呵。

　　盈翠看着眼前这位早已过了及笄却仍是一副小孩子模样的小姐，不觉好笑。小姐人长得美，虽不及大小姐知书达理，却更加亲切可人，除了二夫人和四小姐，家里人上上下下都喜欢她。只是这个小姐从不参加外面的各种活动，却总喜欢穿着男装出去乱跑。以至于外面的人只知道秦家二小姐、四小姐，却不知道还有这个三小姐。想到刚才两位夫人的对话，她也不禁着急了。

　　“小姐，你不要整天要么呆在家里，要么就穿男装出去玩。你看人家二小姐，上门求亲的人多么多啊！就连四小姐那里，二夫人也在挑着呢。可小姐你，一个上门提亲的人都没有。这样下去会嫁不出去的啊！”

　　我本来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突然被盈翠这样一段说辞给打断，一时愣在了那里。
　　盈翠见我不语，以为终于说动了。还待继续，谁知突然见我一下子大笑了出来。“哈哈哈……盈翠，你莫不是想当红娘了吧？还是——你自己春心萌动了？不要担心，小姐我一定替你找一个好人家，决不会亏待了你的！哈哈哈……”

　　“小姐！”盈翠的脸瞬时变得通红。我笑得更欢了。

　　“我的好盈翠，我才十六岁耶，现在就想成亲的事太早了！你要知道，早孕生出来的孩子可是质量不高的啊，你也不希望我生一个畸形、低能的孩子吧？”

　　盈翠显然没有听明白我的话，只不过跟了我那么久，她早就学会了把这些忽略掉。“可是，小姐……”

　　“盈翠，你再劝她也没有用。这个丫头啊，现在是没有遇到她中意的人。等遇到了，你让她留在这个家里她也不肯。”

　　“大少爷，叶少爷。”盈翠向着我身后行了个礼。
　　顺着盈翠的视线望去，只见大哥和清玄正向这里走来。两个美男并行，养眼啊……如果在现代，那些同人女们一定又浮想联翩了……啧啧……

　　适时止住我无边的想象力，朝大哥走了过去，挽过他的手，笑着说：“还是大哥了解我。我啊，一定要找一个像大哥那么优秀的丈夫，否则我就不嫁！大不了一直留在家里侍奉爹娘好了。而且，以你小姐我的本事，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人可多着呢。所以，盈翠你就别急了。”
　　大哥用扇子敲了一下我的头，宠爱地说：“你这个丫头，一点都不害臊。”

　　我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问：“大哥，你们来有什么事吗？”

　　“哦对了，被你这丫头一搞，差点忘了正事。是娘让我来找你。今天是乞巧节，醉仙楼举办了一个大型的游园诗会，请城里一些大家少爷小姐参加。我们几个也收到了邀请。娘让我来带你一起去。”大哥说道。

　　“大哥，你替我和大娘说说，不去行不行？我们秦家有大美女若怡小姐和可爱小公主若琪去不就行了？我去不去都无所谓的啊！”这几年间，二姐越发出落得亭亭玉立，若琪也是长得可爱俏皮，秦家两位小姐可是美名远播啊。

　　大哥听了笑笑，说：“是娘亲自下令要你去的，我可拿不得主意。按我说，娘的心思和你的这个丫头一样，希望你多出去，不要老是关在家里。她可是不知道你整天穿成这样出去瞎闯的。据说今天全城的青年才俊基本上都会来，我看你是逃不掉的。”

　　“啊？就那些青年才俊，一个个书呆子似的，要么就附庸风雅。这个什么游园诗会，除了念诗就是作画，我又不会，多无聊啊。我不要去！”我继续抗议。

　　“我的三小姐，不会作诗？你的那首《梅花三弄》到现在都为爹津津乐道。穆先生也一直说你是我们几个人当中资质最好的，只是不肯努力罢了。这种借口，娘是不会答应的。”真是的，也不知怎么的爹就知道了我那时念的这一首诗，大大地夸奖了我一番，于是全家人都知道了三小姐我的这一篇“佳作”，我是有冤没处伸啊。

　　脑子里又浮现出那幅图画，想起了梅花树下站着的那个俊美异常的少年。六年过去了，一直都没有再见到过那个人。每次看到梅树却总是会仍不住想起来。只是画面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虚幻，有时候我都怀疑这些是不是我梦里的情景，是不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小丫头总是发呆，这样下去，我真怕你嫁不出去！”大哥又敲了我一下。

　　“啊呦！大哥不要老打我头嘛，打傻了真嫁不出去了！”我摸着头，做最后一次挣扎，“真的一定要去吗？”

　　大哥一副“你说呢”的样子。我知道这次是在劫难逃了，于是爽快地说：“那就走吧！”

　　“等一下，你不去换件衣服吗？”大哥叫住了我。

　　“大娘只说让我去，没说穿什么去吧？”我得逞地一笑。

　　“丫头……”大哥无可奈何地笑了。

　　走到大门口，二姐和若琪已经等在了马车前。二姐一身淡紫的衣裙，称着她绝美的容颜温柔而典雅。而若琪则和小时候一样，仍是偏爱一身的红装，远远望去就似是一团火，极是夺人眼球。可我却是个时不时被火烧着的人，我无奈的摇摇头。二姐看到我的打扮惊讶了一番，听了我的解释，便笑了笑不再言语。若琪撇撇嘴，一脸不屑，转身上了车，我则选择了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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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停了下来。

　　走下车，看到了眼前木质结构撑起的建筑古朴大气，抬头便见醉仙楼的金字招牌高高在上。走了进去，店内的设计则不似其外观那么堂皇，布置得优雅大方，细节处的雕刻尽显精心细腻，墙上几幅写意山水更添了书卷气。醉仙楼的名字听说很久了，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虽然平时私自出来的时候也常常到各个酒楼大快朵颐一番，可以说是吃尽了瀛洲的美食，可这醉仙楼不知为何，却从没走进过。如今一看，这醉仙楼真不是徒有虚名，这大气与写意的结合正是那些或宦场得意或自命清高的人士的心之所向，准确地把握了潜在顾客的心理，难怪短短几年间，以各种形式的诗书茶会而闻名，吸引了众多才子名士，开遍了各国，想来这店的老板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正当我欣赏着店内布置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人跟着一个小厮走了过来，那小厮弓着背，让我联想到了小时候风靡一时的“宰相刘罗锅”。

　　“秦尚书家的各位公子小姐大家光临，真令敝店蓬荜生辉啊。”眼前这个人躬着身子，一脸讨好的笑容，谄媚的语气。这个人是老板？不会吧，太跌人眼镜了吧？“这位一定是秦尚书的大公子了。小人是这家店的掌柜，敝姓何。游园会还未正式开始，请几位先随小人去雅室休息一下……”

　　大哥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我有意无意地跟在了大哥、二姐还有若琪后面，和清玄并肩而行。“昨天后来那个酒鬼怎么样？”我小声问道。

　　“你走了以后他说了一会儿胡话，就睡着了。”清玄眼睛看着前方回答说。

　　“嗯，那就好。最近他喝得越来越厉害，醉了以后又哭哭笑笑的，我看我还是不要给他带酒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每次他一说好话，你不还是带来？是你把他宠坏了。”清玄说着，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我这是不跟他一般见识。只是喝酒伤身。这次我一定不会心软！”我下定决心。
　　清玄摇摇头，像大哥一般宠溺地看着我。淡淡的笑容让他原本略显冷峻的脸庞，戴上了一层柔柔的光。嘿嘿……这种表情的清玄可是只有我才拥有的哦。我忍不住得意。

　　转过头，迎上若琪怨恨的眼神，不禁一呆，什么时候她和二娘一样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几年来，我用甜言蜜语再加上我本身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哄得秦家上上下下见到我这个三小姐都笑眯眯的，别提多亲热，只有二娘和若琪一直坚守阵地，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甚至看到我的受宠，这种情绪更是有增无减。唉……我有时候真是不懂，为什么她们这样讨厌我。仔细想想二娘很可能是因为我娘。但逝者已矣，又何必那么执著呢？可若琪，她对我的讨厌却总是找不到理由，除了第一次见面时撞了她一下，我没有的罪过她啊？这个大小姐不会这么记仇吧？虽然她平时刁蛮一点，但也不像啊……不再去理会若琪这种莫名其妙的敌意，我继续欣赏着四周的字画。

　　不一会儿，被带进了一个包厢式的房间。

　　众人走了进去，何掌柜开口说道：“这间是我们用来招待贵宾的君子堂，请各位公子小姐在此喝喝茶，稍作休息。”

　　众人在桌前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有婢女端了壶茶进来。

　　“这是西湖龙井吧？”我品了一口茶，问道。

　　何掌柜向我望来，又转向了大哥：“这位是？”

　　“他是我们家教书先生的外甥，他旁边那位是他哥哥。见今天这活动有趣，便带了他们出来见识见识。”大哥答道。这是刚才我们在马车上商量好的说词。

　　“两位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啊。敢问公子贵姓？”何掌柜笑着问我。

　　“免贵姓叶。我见何掌柜这茶色绿、香郁、味醇 、形美，应该是有名的西湖龙井吧。再看这茶的滋味、香气，似乎还是用虎跳水所冲泡而成。不知小生有没有说错？”我抬起头自信地望着何掌柜。对于茶，我还是很有研究的。这个世界既没有可乐，又没有雪碧，喝酒太呛，不得已我只能选择喝茶。然而喝茶喝出瘾来是我始料不及的。我这人，对一样东西感了兴趣，就会想去了解它的方方面面。虽然这里没有陆羽和他的茶经，但作为风雅人士的饮品，茶又怎能不形成一种文化呢。于是有一阵子，我搜寻了大量有关茶的资料，还请爹派人从各地弄来一些上等的茶叶研究，沉浸在茶的世界里。

　　何掌柜一脸崇拜的望着我，直夸道：“我们醉仙楼用来款待贵宾的茶的确是用特地从杭州运来的虎跳水所泡的西湖龙井。公子一看便知，见识之广，真令小人佩服啊！”

　　我转头得意地看着大哥，他那时可没少说我不务正业啊。哼哼，看到我的厉害了吧。大哥笑笑，没有理我，打击了我继续挑衅的积极性。

　　只见何掌柜看了看我们，突然向大哥问道：“看两位小姐的品貌，想必就是秦二小姐和秦四小姐了吧？”

　　二姐优雅地点点头。

　　只听何掌柜继续问道：“听说贵府的三小姐也是天人之姿，且又博学多才，不知为何没有到来呢？”

　　噗……我刚喝进去的一口茶一下子全喷了出来。什么天人之姿，博学多才？是在说我吗？没听错吧？

　　只见大哥使劲憋着笑，二姐拿手绢掩着嘴，连清玄的眼中也溢满了笑意。

　　何掌柜不解地望着我们这群人奇怪的反应，问：“不知是不是小人说错了什么话？”

　　大哥好不容易忍住，挥挥手说：“没有没有。三妹她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没有前来。我们……只是……从来没有听人这样说过这个丫头，所以……哈哈……”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白了他一眼，起身看墙上所挂的画作，也顺便掩饰我的尴尬。只见屋内的画都是梅兰竹菊四种，而且看笔法似乎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每幅画角上那个“凌寒”的落款，也证实了我的猜想。只见这些画，虽然都是些花花草草，却自有一股潇洒、还有一点倨傲之意，不似他人的赞美之情，这些被誉为“四君子”的植物，对于他似乎也要臣服。好一个高傲的人啊！
　　我兜兜转转，在一幅梅花前停下了脚步。不知是不是真的遗传了娘，还是因为对着梅花太久，我对于梅花总有一种莫名的偏爱。

　　见我长时间驻足在这幅画前，大哥说：“你果然是最喜欢梅花啊。”

　　他刚才那样笑我，我决定不理睬他。

　　何掌柜见我们有些尴尬，便说道：“听说三小姐所住的梅园种满了梅花，一到冬天梅花盛开，美丽得仿如仙境。不知是否真是如此？”

　　“他住在那里，你问他。”大哥指指我，丢了一个大难问题给我。

　　哼！居然伺机报复？真小气！见何掌柜一脸震惊，连他身边的小厮似乎也微微抬起了头，我解释道：“我知住在三小姐出不合乎礼数。但我从小体弱，大夫千叮万嘱要住在一个最为暖和的地方，否则难活过二十岁。而府里属三小姐的梅园最合适。幸蒙老爷夫人体恤，三小姐又善良可人，善解人意，热情大方，并不介意，我便住进了梅园。当然我只是住在离三小姐闺房较远的厢房中。梅园在三小姐的打理下，的确很美，说是仙境也不为过。”我一边编，还不忘夸夸自己。回头再次得意地看向大哥，他望着我，拿我没有办法地笑了。

　　“原来如此，叶公子住在梅园，不知对我们老板的这幅梅花有什么高见呢？”

　　“你说这幅画是你们老板画的？”我诧异地问。

　　“不只这一幅，这间房的所有画都出自他的手。”何掌柜挺起腰杆，自豪地说道。

　　我回头有看向了这幅梅花，想起了以前背过的一首诗，顺口念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转过身，只见何掌柜又是一脸讶异之色。就连大哥、二姐和若琪似乎也没料到，有些惊讶，有些深思。只有清玄还是那个样子，我在他和师父面前从来不会拘束，对于我的语出惊人，他是早就习惯了。

　　我暗叫不好。在家我一直谨遵“三思而后行”的道理，除了一开始那一番“惊人言论”外，已经很克制住自己另类的思想言行了，对于诗词歌赋自己前世背了不少，说出来也能成为一代才女。只是一不想招摇，这些也并非我自己的作品，虽然那些诗人也追究不到版权，抄袭总是不好。没想到，今天一不小心又没管好这张嘴，真想给自己几巴掌。

　　我有些战战兢兢地打量着众人的神情。不经意间瞟见那个原本一直低着头的小厮，正一脸探究地望着我，眼神清明锐利，与他一身的打扮格格不入。

　　这种眼神，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