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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烦恼 ...

  •   蝉儿掌上了灯,小心翼翼的向帐内唤道:“殿下,该起了。”却听不到任何动静,她只好硬着头皮大点声又唤了一次,这次听到里面一个翻动的声音,加上一身呢喃,但又没了动静,应是侧过身又睡过去了。
      蝉儿只好用再大的声音叫道:“殿下,要迟了!”
      终于,里面一阵响动,伴着个不耐的声音:“嚷什么,听到了。”
      蝉儿听他火气甚大,心想内监交待她说他有起床气的话果然不假,心里也有几分不快,到底是少爷脾气,我们天寒地冻的,还要更早起来等着侍奉你呢。
      行风看是她,迟疑了一下,似是没反应过来,她僵硬的将昨晚就备好放置在床边的衣物举到他面前。
      他呆了一下,蝉儿也一愣——管事的不是说他习惯自己穿,难不成还是要让她动手?正准备放下衣服伺候,他却已经开始解睡衣,蝉儿忙垂下头去,然后看见一只手伸过来,他已拿起衣服往身上套了。
      突然他轻轻的抽了一口气,蝉儿才醒悟过来,糟了,忘了管事的话,没有给他暖一下衣裳,这大冷的天,虽然室内还暖和,可那贴身衣物质地顺滑,还是有几分凉意的。
      蝉儿一时尴尬,他看她神色,不犹好笑,忽然用手往她手背上一贴:“我说怎么这么凉呢,是你的手太冷捂冰了吧。
      蝉儿一惊:“殿下恕罪,奴婢下回记住了。”
      “不用担心要给侍奉我穿衣裳,我打小就不喜欢人在我身上蹭来蹭去。”蝉儿不以为然,心想那你刚才发什么呆,不是想让人侍候你穿?却听他又道:“不过刚才,我想你能侍候着自然好。”
      蝉儿只当没听见,见他动作快已经穿好了,忙替他扣上扣子。她低着头,全神的对着那一排扣子,行风不自觉的嘴边涌上一抹淡笑,看她白葱一样的手灵活的游走在他的扣子上,心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蔓到全身都麻麻的感觉。
      外间候着的侍女已经将热水送上,行风便开始梳洗。蝉儿转身拾掇床铺,手指触到那还带着体温的睡衣和温热的床铺,她的脸居然红了,这毕竟是第一次接触陌生男子的贴身衣物,将那凌乱的床被一折,草草交给旁边的宫人。
      已经有小太监帮着梳理头发,行风却偏着头对着后面的蝉儿:“你来。”
      “奴婢不会,殿下。”蝉儿顿时慌了,也有些气愤,他这算什么?明明有专门梳头的人呀。
      “女孩子不会梳头?”他眉一扬,不以为然,“手脚快点,我要迟了。”
      蝉儿只好接过梳子,心一横,照着大概的样子将他的头发挽上髻,因为紧张,几缕发丝没有顺好,垂了几丝下来,她又只好放开那髻,再挽一次,好歹大概弄好了。
      距离近,行风几乎能听到她因为紧张而有些紊乱的呼吸,她的指尖因为不熟练有几次不小心碰到他的脸颊,他偷偷的瞥她的脸色,每碰到一下他,她的脸就会绽开一抹细红,就像清晨开放的清新花朵,他的脑中不自主的又浮现初见时,她手执一株娇俏的红梅,转头嫣然的一笑。。。
      但听到她如释重负的一声:“殿下,好了!”他从这种旖旎的情绪里惊了过来,大清早的,他这是在干什么?还要上朝,还有很多正事要做,想到昨夜熬夜看的皇帝让他看的奏折,想到言官们的吵吵,想想楚河修缮的事,又想到自己还迷一个对他推拒的女子,不觉有些气自己。
      整理好后,内监已经呈上餐食。他不再看蝉儿,胡乱的喝了两口粥就往外走。一班人都福身送他。
      他有些焦躁,疾步而出。打开帘子,冷风迎面而来,倒清醒了几分,他不犹回头,看见她娉婷的身姿,心里突然又明朗了些,那躁意也下去了几分:喜欢了便喜欢了,也没什么恼的,他自己的职责他会履行,他不是为了美人丧志的人,那么只是喜欢她,单纯的喜欢,又有什么不可以?
      蝉儿将浣衣局取回来的衣物一一归纳,原来掌衣的侍女在旁边指点。一件件袍子在手中滑过,蝉儿眼见那上好的料子,团龙的华丽图案,这主子们的衣服件件极致奢华,外面天寒地冻,倒有多少老百姓为个温饱还操劳着,不犹叹了口气。旁边的侍女问道:“姑娘累了?”旁人都知道行风待她不太一样,与她相处,也多了几分谨慎。
      蝉儿轻笑:“不要姑娘姑娘的叫了,倒像是叫哪位府上的小姐,我们都是侍奉殿下的,直接叫名字就行了。”
      那姑娘怔了一下,看了一眼窗户外,外面下着很大的雪,风扑着窗棂发出吱吱声,道:“又快一年了。”
      蝉儿这些天浑浑噩噩,都有些不知天日了,便问她:“还有多久过新年呀?”
      “不到一个月了。”
      蝉儿算来,自己已经在宫里呆了快两年了,这两年,真的好漫长呀,但愿以后的日子能过的快些,再快些。。。
      正说着,听到外面有太监讲:“毅王殿下中午在华章宫用了。”蝉儿倒松了一口气,他回来还得弄个人仰马翻。
      吃过午饭,外面天放睛了,阳光透了出来,众人也偷个闲。蝉儿在行风的书房里,开始还借着整理打扫看了会儿书,后来因为房里暖暖的,加上夜里睡不好,早上又起的早,禁不住困意,便微靠着陈书的架子眯了眼。
      行风从皇帝处回来,心情不好,喊信的太监,门外伺候着的人被他挥手示退。走进书房的时候,他就看到蝉儿歪倚在书架上,小巧的唇因为熟睡没有像平日里总是紧抿着,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下投下一片密影,有一种别样的娇憨,他烦闷的情绪瞬时下了去。他身后伺候的小栓儿见她这样,正要张口叫唤,却被行风挥手止住。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照了进来,光影投在蝉儿身上,她的几缕发丝随着风轻动着,静谧而柔和,行风就这样坐在桌旁,双手支着下颌看蝉儿的睡态,不知是不是梦到了什么愉快的事,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觉着她这样静静的,不反抗,憨憨的真是说不出的可爱。
      不知过了多久,蝉儿突然醒了过来,一抬头看到行风,忡征一刻才回过神来,惊了一跳,几乎是跳了起来,行风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忙安抚道:“不碍事,宫人们趁着得闲眯一会儿也是常事。”
      蝉儿福了福身:“是奴婢放肆,奴婢知错了,谢殿下。这就去给殿下奉茶。”说着就要离开。
      身后却传来行风黯然的声音:“我当真有这么可怕吗?”
      蝉儿呆了一呆,不知该如何答话,只低垂着头,站了一会儿,很是尴尬,行风却幽幽的盯着她,也不说话,她只好小心的又说了一句:“殿下请稍等,奴婢去取茶。”
      这次行风没有搭话,由她去了。他闭上眼睛,想着今天皇帝的话,马上要过年了,年前就要敲定他和行云的婚事。
      以前藩府里有一个侍妾唤作沈瑶的,是前年皇帝直接从选女中挑给他的,长相自然不必说,是江陵巡抚家的嫡出千金,但在家里娇纵惯了,在府中完全就是一幅当家主母的派头,遇上他对哪个侍婢和善些,都要吃醋生事,行风当时本来只沉迷于策马射箭,加上她这样不讨人喜,更是特别厌烦她,进京这些也从不带她,连带对女色也有些敬而远之。
      但他终归是成年了,他也知道娶妻纳妾,被一堆女人围着是迟早的事,可自从遇到了蝉儿,脑中少了的那根情弦像是被续上了。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只一眼,就那么强烈的意识到了一个女子的美,按说美人他见过不少,难道真是投怀送抱的太多,遇到这样一个不迎和的他倒拼了劲的想着念着,他苦笑,要是之前,皇帝皇后提到他的婚事,他就是不耐不喜,可也绝不会烦恼,现在倒想着如何为她安排,怕找了一个厉害的,怕她委屈,他为她想了这样多,可人家却连半点意思都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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