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缘》rainysun

3、第三章

　　Chapter 3

　　在Y回来之前，张博很快就帮我办好了手续，开车送我回家。他劝我住在他们家里，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顾，我说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不在家多住两天以后不记得自己家在哪里可怎么办。张博一脸灿烂地说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
　　恩？
　　还是那么笨。
　　张博！

　　第二天他说来接我去拿新配好的眼镜，早早地就到了我家。还带了椰蓉面包和可可牛奶做早餐。他说记得我以前常带这两样到学校早自习的时候吃，我说是啊是啊以前很喜欢睡懒觉，其实现在也是。他说他早上也起不来怕迟到每天都要用闹钟，他说那个小闹钟还是我送给他的毕业礼物，然后骂我竟然在他拿到入学通知书最高兴的那天给他送钟（终），不过这个礼物很实用，还得谢谢我，不然他每天都要挨主任骂。对了，我送你的毕业礼物还在吗？
　　我拿出相册，给他看我在北京的家的照片，床头挂着好多好多纸鹤，都是用张博送我的手工纸折的，那一张张手工纸拼起来，是一张世界地图。记得毕业分别时张博对我说：希望你不论走到哪里，都能找到回来的路。
　　一张张照片翻过，7年来的一切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如今我回来了，却依旧迷茫。
　　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张博问我。
　　没人要呗。你呢？这几年也没有你什么消息。重色轻友。
　　谁重色轻友了？谁是色谁是友啊？我要是说我读硕士以来就没正式谈过恋爱你信吗？
　　这么说都是非正式的了？
　　杨阳！你觉得我真的有那么坏？
　　我不知道。我就觉得你们医院的那些小护士女大夫那眼神好像要把我吃了似的。连五十岁以上的都是一脸的阶级斗争。
　　哈哈，那时她们想要做我丈母娘！
　　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色狼。
　　你说什么？色狼？好，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色狼！说着张博就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我。我嘴里喊着我可是学了防身术的，可是却任由他这么抱着。
　　他就那么地抱着我，手老老实实地握着我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他的胸紧贴着我的背，我的闭着的眼睛上能感觉到他的气息，能感觉到。
　　慢慢地他松开了我，笑着说我的头发弄得他的脸痒痒的，一脸坏笑。我不知道现在的张博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更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拿了眼镜后张博送我去摄制组，因为我还是想把采访完成。Y看到张博后一脸酸楚地说，你就是张博吧。

　　好戏开始。
　　每天上午我忙着参加聚会和同学聊天，可是一连几天对着不同的人说着同样的内容自己都觉得无聊，下午和晚上有时候张博带着我在这个我从小生长却辨不清方向的城市四处游荡，滑冰，滑雪，堆雪人，打雪仗，两个人孩子一样地快乐无忧，却好象要重新建立我们的记忆，因为我总觉得，我和他是刚刚认识，以前的种种，好象是上辈子发生的古老传说，与我今生无关。
　　我去片场采访Y，他和讲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成名以前的事，说到他第一次拍戏，妈妈煮了糖水带着探班，他现在很想念。可是也觉得对不起妈妈，因为工作忙的时候很少回家。听到这我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在香港的日子，想起了吴婶，我就告诉Y一个盼着儿子回来的妈妈有怎样的心情。第二天我拿写好的采访稿给他时，特别带了自己煮的糖水，笑着说我这次算探班啊，以后有机会到香港你得请我吃饭。他很开心地答应，还问我这糖水是怎么做的和谁学的，我一脸得意地告诉他天机不可泄露。
　　一个星期的时间不长不短，事情的发展却出奇地迅速，和张博，和Y。
　　我从未想到会和Y有那么多的话题可以谈，关于香港，关于南方，关于北京，关于哈尔滨，关于我们的童年，我们的家庭，我们的学校，我们自己。对于哈尔滨，我们有着相似的惊喜，戴着情侣帽子围巾手套，我和Y在寒风里兴致勃勃地慢步在中央大街，斯大林公园，松花江上。我们还坐车去了附近的金古址遗迹，对于汉人，那里是“犹未雪”的“靖康耻”，而对于女真族的后人，那里是他们骄傲自豪的都城，埋葬着一个传奇的文明。其实，单单那里出土的几百枚做工精细的铜镜，便足以映照出当时当地的经济繁荣。我和Y都对一件小东西发生了很大兴趣，导游告诉我们那个叫如意，呵呵，就是后来电视剧《情深深雨蒙蒙》中杜飞同学送给如萍的那种，这是后话了。Y说不如买一个仿制品回去，保佑家人如意，我笑着说你们香港人太迷信了，如果这东西真这么灵验，那现在应该还是大清国呢，香港也不至于97才回归。对于香港，我们有着相似的回忆和想念，你一颗我我一颗地吃掉一根一米多长的冰糖葫芦，我们又共同怀念地细数起香港的鱼丸和臭豆腐来。我们在品尝鲜美的“得莫利炖鱼”时又讨论起香港人为什么吃饭前一定要喝汤。滑雪场上，我们从蹒跚踟躇，到潇洒地从坡顶呼啸而下，我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间的练习和磨合，冰雪聪明，呵呵，看来冰雪真的会使人聪明，连我这样的笨人都能滑得这么自在开心。真的，和Y在一起的日子我特别特别开心，当然，这是如今回忆的感觉了，在当时，事情的发展是我无法察觉的。当我们手拉着手站在索非亚教堂前赞叹着这建筑杰作时，广场的鸽子从雪地上飞起，在我们的身边翅展哨鸣，耳边是Y的低语：我们结婚时在这里举行婚礼好不好？
　　！

　　张博说他的父母想见一见我。我说做什么？汇报你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报告你的行踪？他说什么呀，他们想见一见未来的儿媳妇。
　　什么什么？你少开我玩笑，你知道我不喜欢你爸爸。
　　杨阳，我说的是认真的，既然你明天就要走，爸爸妈妈说想请你今天去家里吃晚饭。
　　那，你想怎么介绍我？
　　前任同桌，现任女朋友，未来老婆。
　　讨厌。我还没答应做你女朋友呢。
　　我从你眼睛中早看出“我愿意”那三个字了。
　　？

　　买好给他爸爸妈妈的礼物，张博第一次带我去他的家。
　　这不是去你们学校的路吧？
　　呵呵，有进步，认路啦。不是说好了去我家吗？去学校做什么？
　　你以前不是说过你家住在学校里面吗？
　　呵呵，早搬了。

　　车子驶在宽阔的马路上，两边都是一座座欧式庭院，我就是再笨，也知道这里就是赫赫有名的省市领导班子的府邸的所在地。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开进一个庭院，车子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