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愿》Vicodin

6、有梦伊始

　　“……十三，十三！”

　　低低哑哑的声音点滴透进。

　　“ 十三你也不用装睡蒙混……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在里面守夜时，也是会偷睡的……你只有一个人，会睡着也是很——喝！” 十一反射性地猛退后，险些不稳的跌坐在地。“你干吗？突然鲤鱼打挺——” 害他一个不小心，差点被突然直起身的十三撞到头，低沉优雅的声线走了音。

　　只见十三睁了眼，带着满脸莫名其妙的慌张，紧接着一跃而起。

　　“真的……是梦？” 他眼望四周，发现自己仍在天息厅外的走廊，眼前一个满脸莫名其妙的十一。“我怎么在这——现在什么时辰了？”

　　“呃……你该不会是夜里着了凉，睡傻了吧？” 十一优雅的整整衣襟站起身。“看你平常少言寡语，一副正直老实的样子，怎么突然胡言乱语起来？”

　　十三愣愣的站在原地，张口欲言，话到了嘴边却硬咽了下去。

　　“……寅时刚过，外面厨馆那边早餐已备好。” 十一给他一个手势，无声息的向楼梯口走过去。“ 记起你一人在里面守夜，可能是睡着了，我就来唤你一声——等一下卫队长若是问，就说是巡视着忘了时间，可别露馅啊。”

　　“……嗯。” 回头看一眼天息厅的四扇雕花镶玉门，扇扇都锁得严实。十三低声应着，跟十一走下楼梯，心头纷乱，不知想什么才好。

　　匆匆的出了天女阁，十一回头，看看沉默着走在身后的十三，暗自叹口气，慢下脚步。

　　这个十三，真是空长了一副秀雅的皮相。性子古怪不说，现在看来，似乎脑子也有些问题。换了别人，他是绝不会费心，但谁叫十三别的没有，偏偏就长了那张脸。

　　“昨晚，国师突然来访呢……” 十一装着若无其事的随口说道，看一眼从刚才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十三，不快的轻皱眉头。

　　十三像是没听到他的善意搭话，仍然不言不语，眼帘半垂，径自走他的路。

　　十一索性停了脚步。眼看着十三愣愣的又向前走了十几步，才回过神来，转身看他。

　　“回魂了？” 十一露出个半嘲讽的笑。“我还以为是我人缘太差，让你厌恶到懒得应付呢。”

　　十三脸上渐渐浮现为难的表情，慢慢走回来。

　　“你要说什么？” 他开口，声音仍是不懂得装饰的清朗。“我刚才在走神，没听到。”

　　十一表情挫败。明明是这十三让人火大，到头来，倒像是他在无理取闹小肚鸡肠。

　　说话用词一向直截了当，加上那坦荡荡的神情，也难怪谁看了都觉得这十三非正人君子莫属。难道只有他十一过分聪慧，才看透了十三那与生俱来的浩然正气，看进他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怪僻心思里面去？

　　“我在说——” 十一决定大人有大量，先不与十三计较。“ 国师昨夜到访，说近日邪气西袭，怕会有妖物作乱，叫我们格外小心……若有异常，当即时通报。”

　　“妖物？” 十三思考片刻，朝西边望过去。“天女不是即将降世？怎么还有妖物敢在这当口作乱？”

　　“谁知道……天机难测，国师也是一脸凝重，只叫我们小心。” 十一不甚在意的耸肩，动作一如既往的优美，好像在镜前练习过无数遍般熟练。“今日往后，我们都是三人同行，你我与十二为一组，不得单独行动。”

　　“嗯。” 十三应道，回头看看晨雾中黯淡的天女阁，恍惚间只觉得是昨夜惊梦一场，转眼就忘了个一干二净。整整精神，他再迈步，跟着十一一起向后面的厨馆走去。

　　他们离去的背影之后，晨雾浓聚，缥缈歌声隐约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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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遂愿天女降临，光华惊世。金光祥云相伴，盛天皇城夜如白昼，皇帝臣民叩谢上苍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