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感情输给了时间》方*涘

5、杨琛

　　大学时，代华去过一个咖啡屋打工，她在那弹钢琴，工资不错，而且可以弹那架纯白的雅马哈三角钢琴，所以代华很满意。
　　在那个咖啡吧，代华遇到了从南方过来的杨琛，那个衣着优雅却有着如鹰眼神的男人。代华承认，她喜欢过杨琛，可是，这种喜欢，是一种崇拜。那时候，代华和暮阳还差点为杨琛的事情大吵起来。这也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代华和暮阳陷入了冷战之中。

　　当代华第一次把自己要去钢琴茶屋打工的消息告诉暮阳时，就收到了暮阳的反对。可是，在代华的软磨硬泡之下。暮阳终于答应了代华的要求，但是，为了安全，暮阳决定每天去陪代华。
　　“我尽量每天会去陪你。”暮阳说的云淡风清，却容不得一丝拒绝。他对上代华的眼睛，看到了她的惊讶。
　　“可是，”代华问。“你最近事情不是很多吗？”
　　暮阳沉默了一会说：“如果我来不了，我会让别人来的。”
　　以后，暮阳真的想尽办法争取晚上去咖啡厅陪代华。晚上八点到九点半，一个半小时，刚好是代华表演的时间。
　　可是，暮阳那阵子也很忙，有的时候，他只能让自己的好友去。就是在某些空白的晚上，代华认识了杨琛。一个成熟，儒雅，帅气的男人。一个代华曾经真真正正的欣赏的男人。

　　那天晚上，暮阳有演出，没有来。晚上八点，代华坐在幽暗的咖啡屋弹着钢琴，半个小时之后，代华照惯例休息五分钟，服务生也照例给她送来了果汁。
　　这时，阿锋走过来，拍拍代华的肩膀，说：“代华，那边有位先生让你过去。”
　　代华应了一声，开玩笑的婉拒道：“阿锋，小女子只卖艺不买笑也不卖身。”
　　“可是——”阿锋顿了一下，说：“Lisa姐也在那，她叫你一定过去，不然——”
　　“知道了，阿锋，我就过去。”代华知道阿锋要说什么，也对，出来打工，老板的话可不能不听，看来，只能去见了。
　　这是第一次和杨琛见面。
　　他坐在咖啡厅最深的角落里，Lisa姐坐在他对面，仿佛由于说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而笑逐颜开，可是，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却没有笑。
　　“呀，小姑娘来了。”Lisa姐看见了代华。“来，过来坐。”
　　“Lisa姐。”代华点头和她打招呼，听话的坐在了她旁边。
　　“代华，这是杨总，他夸你弹琴弹得可好啦。”Lisa满脸堆笑，代华心想，平时怎么没见过Lisa姐这样开心过？
　　“杨总你好。”代华直到这个时候才开始注视对面坐的这个被称为杨总的男人。代华不是没有接触过老板，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依然让代华觉得震撼。
　　他很不一样，和代华原来接触的富态的懒散的高傲的老板很不一样。
　　他穿着一件浅色的休闲体恤，衬托出他精瘦而结实的身材，他的头发被很小心的处理过，显得干净清爽；他左手戴着一串佛珠，身上那淡淡的却悠远的古龙水香味连Lisa身上的真我香水也很难与之抗衡。还有，他的眼睛，那双如鹰般的眼睛，让代华感觉自己心跳莫名的加速。
　　“凌小姐，很不好意思麻烦你过来，要不要喝点什么？”一出口，声音低沉，语气却是那么的随和亲切。
　　代华觉得自己愣了几秒，才回答：“不用，谢谢，我刚才喝过了。”
　　代华为自己的失神而感到窘困，于是赶紧找了一个话题：“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男人递给代华一张卡片，代华看了，笑了笑说：“杨总想点歌吗？”
　　杨琛淡淡地看了代华一眼，说：“不是，我想找这几首歌的乐谱。”
　　代华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杨琛仿佛看透了代华的疑问，接着说：“我有个妹妹，很喜欢弹钢琴，最喜欢这几首曲子，可是一直找不到乐谱，我这几天有时间，就在各个地方找，希望能找到。”
　　“噢。”代华应了一声，然后说：“杨总，我这里有的曲谱也不多，不过倒是可以帮你问问别人。”代华当时没有想到，这一句话意味着向杨总要他的联系方式或者定下了以后的见面机会。
　　杨总微笑了一下，说：“我以后会经常来的，你找到了就告诉我一声。”
　　代华点点头，跟他们道别后，又回去弹琴了。
　　后来，杨琛真的经常会来，有时，他还会请代华喝咖啡，代华也为杨琛找到了他需要的乐谱。

　　代华以为一切都好，可是，一天，暮阳却对自己说：“代华，不要去那里打工了，不太安全。”
　　“为什么不安全？”代华笑着说：“暮阳老爷爷，我真的觉得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哦，你怎么老关心这个问题？”
　　暮阳却沉默了。
　　代华见暮阳没说话，又问：“你最近怎么了？怎么都没有去陪我？”
　　“你在那不是一直都有人陪吗？”暮阳总算开口了，语气却有着从没有过的尖刻。
　　代华愣了，好久才问：“为什么这么说？”
　　暮阳再次沉默，好久，说：“今天晚上我去找你。”
　　暮阳转身离开了，留下代华一个人默默地在原地。
　　当时，代华真的想不明白暮阳为什么这样。

　　直到那天晚上暮阳来找她。
　　她当时正和杨琛一起喝茶。
　　代华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的暮阳和平时很不一样，他如此快速的走向自己，透着隐隐地怒火，一把把自己从座位上拉起来，就准备往外面走。
　　“暮阳，你干什么？”代华也急了，她从来没有见过暮阳这个样子。
　　暮阳停了下来，转过头去，看着代华，没有笑容，眼神却逐渐加深，猝不及防的，代华被暮阳抱住，狂乱的吻涌了上来。在咖啡厅的中央，当着客人，暮阳给了代华从没体验过的狂野的吻。
　　代华没有反抗，就这样任由他吻着。代华惊讶与这样的吻，更惊讶于这样的暮阳。从这种颤抖的吻，代华已经什么都可以了解到了。
　　暮阳爱自己，很爱很爱。

　　还是暮阳——
　　为什么总在以为自己谈别的事情的时候，心里最终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代华点点头，说：“我打电话给暮阳让他帮忙找含依了。”
　　许久，刘苏说：“代华，你果然忘不了暮阳。”
　　代华没有想到刘苏会这么说，停了一会，说：“忘不了有什么用？他都已经有妻子了。”
　　刘苏听了，起身，摇了摇代华的手，表情忽然严肃：“代华，作为一个好朋友，我真的提醒你，不要再陷下去了。”
　　代华看着刘苏，哑声笑了：“你怎么跟晨晨说的一样，都把我当第三者嫌疑犯了。”
　　刘苏却微微一笑：“代华，我们都是同道中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毕业的时候，你给宿舍每个人写了一个判词，却唯独没有给你自己写。还记得你给我写的是什么吗？”
　　代华抬头看刘苏，说：“我还以为这事只有我一个人记得。想不到你也没忘。”
　　“当然。你送我的是‘情重如山，苦痛自隐’。”刘苏回味，“代华，这个词，也挺适合你的。”
　　情重如山，苦痛自隐。
　　代华没有再说话，却将自己的蓝色妖姬一饮而尽，向服务生打了个招呼，说：“再来几杯威士忌。”
　　刘苏没有再问，缓缓地说：“我们不醉不归。”
　　代华笑了，好久没有这么疯狂了，就让自己醉吧，醉生梦死。

　　仿佛是在梦中，一个有力的臂膀搂住了自己，将自己从原来醉倒的酒吧里扶了出来。
　　凌代华确定自己醉了，不然怎么会连这个带自己出来的人的脸都分不清。
　　而且。他好像暮阳。
　　“暮阳，是你吗？”代华完全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也听不到身边的人在说什么。忽然，她抓住了那个男人的手臂，倾身向他身体上靠过去，嘴中仍不停的说：“暮阳，我想你…好想你”
　　她靠近的那个男人身体仿佛一疆，一动不动，就在代华以为那个温暖的身体不再会有动作时，她忽然觉得身体一紧，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了自己，她有些惊讶，却什么都不想再想，睡在了那个温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