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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遇卫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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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卫逸】
我走在晋荨前面,一路上看到什么都感觉新鲜。晋荨身着一袭上好质地的墨色长衫,腰间松松垮垮的系着一条同色带子,将身形衬托得更加风流倜傥、俊逸出众。握着一把长笛,悠悠然的跟在我后面。
“付儿,你一路蹦蹦跳跳的。一会没力气赶路。”
“没事,实在走不动道的时候你背我好了。”
“你这么胖,我可背不动。”
“你才胖呢”我气鼓鼓的插着腰,瞪着他。
顺着晋荨的眼光,我看往身后。不远处横着几辆侧翻的马车,路上七横八竖躺着服饰一致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周边的草地。看来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终归是我多管闲事。我和晋荨前去探查是否还有活口,注意到不远处树边还倚靠着一个人忙上去探探他是否还有气息。当我伸手靠近他时,猛的被他钳住手臂,顺势整个人被抵在他胸口。一把冰凉的匕首抵在我的颈边。这样的相遇我确实被吓到,至少现在这个状态绝不是可以用类似于有缘千里来相会这种美好词汇来解释的。
“姑娘别乱动,刀剑无眼。”那人冷言道。
晋荨抽出藏于笛中的剑指向那人:“放开她。”
突然那人捏住我的下巴强行让我咽下颗药丸。整个人顺着我的背滑下去,像那一动作用尽浑身力气,看来伤的不轻。我乘机跑到晋荨身边,抽泣道“阿荨我是不是要死了!”晋荨把我拉到身后,手中的剑抵在那人颈上厉声道:“你给她吃了什么,交出解药来。”有血丝沿着剑锋渗出来,那人淡淡道:“解药我自然会给你,不过,你们得帮我回邺城。”
“我为何相信你!”晋荨的剑深入皮肉,血沿着那人的颈部倏倏的滴下来衣襟上晕开一朵朵血色花。
“这天下只有我能解姑娘身上的毒,你若杀了我,这姑娘也只有七天的命。若兄台护送我回邺城我定奉上解药。”他声音低沉道,仰面直视着晋荨,嘴角的弧度更加深。丝毫不在意那把抵在颈部的剑锋。剑入鞘,晋荨转身看我道“会不会不舒服!”我摇摇头。
因为没车也没马我和晋荨只好扶着他上路,月上中天流光飞舞。我们赶到了附近的镇上,住进客栈。晋荨出去雇马车、请大夫,独留我和那个人在楼下用饭。烛光下我这才仔细看清他,一身深蓝寿金纱外套,内里是一件月白锦袍。玉冠高束墨发,越显肤色白皙,一双耀眼黒眸肃然若寒星。烛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冷峻如冰。他的目光扫过来,望着我,让人觉得周围顿时安静了。我不自觉的往桌角处蹭去,自从被他用匕首抵着脖子我就有点怕他。第一次觉得长得这样好看的人也有挥刀杀人的时候,不能被迷惑。
“姑娘好像很怕在下!”他抬起眼帘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没有没有,我身上有毒不方便靠得这么近。”我承认我在睁着眼说瞎话。
“此毒不会传染,就算一起用饭也没关系。”他说。
“没事,我坐这挺好的。”我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心里面却一直在擂鼓。还好晋荨很快回来了,我蹭到晋荨身边挨着他坐。晋荨说马车已经雇好了,大夫稍后便到。随即招呼伙计上了粥和一些点心。因为我的肠胃不是很好,晚膳的时候都只是用些粥和糕点。
“在下该如何称呼公子!”晋荨问。
“卫逸,兄台是”卫逸说道。
“叫我阿荨,这是我的妹妹付瑶。”阿荨侧头看了我一眼。我在想怎么不帮我也换个名字被认出来如何是好,拼命和他使眼色。阿荨只当没看见,我在桌子底下踹他,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不痛吗!”我实在好奇他怎么没反应,难道耐力见长。
“付姑娘踢的是在下,荨兄怎么会痛。”卫逸半晌说道
我心头一颤,恨不得将脸埋在粥里。晋荨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拍拍我的头:“别吃得满脸都是粥。”我打掉他的手,起身就走:“你才吃的满脸粥。”
晋荨摇摇头:“小孩子脾气,卫逸兄别见怪。”
“付姑娘率真可爱,荨兄好福气。”卫逸执起酒杯,眼神中忽闪而逝某种东西让人捉摸不透。深夜,晋荨叫醒我,说卫逸发高烧让我去照顾他。我这个公主现在都沦落成伺候人的丫鬟,晋荨真是越来越会使唤人了,心里着实不高兴。卫逸躺在床上脸色因高烧变得一片潮红,如果高烧不退很可能会变成傻子。我打了凉水拧了帕子敷在他额上,帮他解开寝衣小心避开刀伤用湿帕子擦拭胸前和手臂帮他降温。卫逸睡梦中牢牢抓住我的手,没理由欺负一个病人只能任由他抓着,看着他紧蹙的眉头我不禁伸手轻轻拍着他就像小时候我梦魇时父皇轻轻拍着我入睡。他呼吸逐渐平稳不再呓语,我困得趴在床头睡着了。
卫逸醒来时看到枕着他胳膊睡着的付瑶,冷峻的轮廓浮现一层笑意。从来都没睡得这么安稳,直到胳膊一阵酸痛才醒来。卫逸不敢挪动怕惊醒她,看着熟睡中的付瑶,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微微的颤动着,嘴角流着口水实在还是个孩子模样。想到小姑娘有点怕他,定是因为前些日子着实吓到了。心里实在有些不忍奈何宫中传来父亲病情加重,急于赶回去。齐国常年欺压诸国,父亲多次遣人催促他回国。回去的途中竟然招人偷袭,想来最不愿他回国的怕只有齐国了。
房门被推开,晋荨领着大夫进来。看到熟睡的付瑶笑着摇了摇头。大夫为卫逸诊脉,说道高烧已退。随即开了外伤药的处方。嘱咐了些许便走了。
“小丫头还挺厉害,这么快你就退烧了”晋荨轻声说。
“实在辛苦付姑娘了,荨兄还是抱她早些回去休息吧”卫逸看着熟睡中的付瑶说。晋荨抱着付瑶回房间,卫逸独自依靠在床边看着斑驳的树影,月光穿过缝隙映在侧脸。上扬的嘴角堪比月色更朦胧。一个黑影倏的穿过半开的窗子跃进来,以剑抵地,单膝跪在卫逸面前道“主上,有事相报。”
“说”卫逸转动着手上的戒指。
“周天子同意了齐侯联姻之事,近日传出琉璃公主逃婚。”黑影说。
“有意思,查探公主下落。”卫逸头看着黑影道。
“是,主上受伤属下定会向斐公子领罚。”黑影流露出羞愧欲死的表情。
“下去吧”卫逸看着窗外,黑影倏的跃然而出。琉璃公主是周天子最喜爱的公主,其母苏寒儿深的天子宠爱。这几年卫国埋在大周内宫中的密探也收集了不少密报。得在齐沐风之前找到公主。虽不知齐侯意图何在,但是琉璃公主这枚棋子是绝不能落在齐国手里的。
翌日。
我下楼时,卫逸和晋荨已在楼下等候。晋荨早早起来准备路上的干粮和水,我身上的毒一天不解,他无法安眠。马车行驶在去邺城的路上,晋荨急于赶车,一路颠簸卫逸的外套上渗出血来。
“阿荨,卫逸伤口好像裂开了。”我挑开帘子说道。
“不碍事。”卫逸淡淡道。
“车里有止血药,坚持一下,不日就到邺城了。”晋荨挥着马鞭说。我翻出包袱里的外伤药,踌躇着要不要帮他换纱布。
“我自己来。”卫逸顿了顿。我怔怔的看着他胸前渗出来的血丝。
“小孩子还是少看些血腥的画面,若是晚上梦魇就不好了。”他好看的眉微微上挑,唇边噙着一丝笑。
我忙捂住眼睛,“我不看你换吧!”又补充道:“我十五了,不是小孩子。”他不说话,马车内响起布料摩擦的声音。
两天后,就到了卫国都城邺城。刚进邺城就遇上了斐然,残阳如血,他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飞驰而来。晋荨一把将我拉开,他翻身下马,衣袖扫过我的面颊。我和晋荨都还没搞清怎么回事,他已经旁若无人单膝跪倒在卫逸面前,望着他说:“公子,你终于安然回来了。”
当天晚上,我们宿在斐然府邸,月色静好,借着月光我漫步在庭院里。正要走进后院,蓦然听见斐然的声音:“那二人是什么身份,公子半路被伏击定是齐沐风所为。”
我想,这个八卦我该不该偷听呢。最后理性战胜了好奇心,决定还是不要偷听,但没等我离开,卫逸已经接下话来,他声音低沉,随着晚风传到我耳朵里:“齐沐风终于按耐不住了,可查探到琉璃公主的下落了!”
我猛然听到他提及我,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斐然说:“还没有,大周已同意齐侯联姻之事,齐沐风怕是在找公主。” 月亮又大又圆,我蹑手蹑脚的走开,若是被发现就解释不清。
我和晋荨说了今晚的事,他说现在怕是齐国在全国通缉我呢。若是卫国知道我在这里,不知道会不会押着我向齐国邀功。听晋荨这么说,我打了一个激灵。想想我一个姑娘家家何德何能让他们这么记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