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总有些人要摔在坑里》墨青城

4、chapter4

　　4/斗狠
　　那一架当然没有把周城打服。宋天凡让他在一众“小弟”前颜面全无，这场子他一定要找回来。在医院动手自然不可能，何况身上是真疼。他咬牙切齿道：“有种下次再打。”
　　“随时奉陪。”宋天凡看了一眼他的胳膊，笑得十分轻蔑，“先把你的爪子养好吧。”
　　在家休了两天病假，周城便被他爸逼着去学校。从他坐下开始，就恨恨地盯着身边那人，眼里快冒出火星来。只不过吊着一只打了石膏的胳膊，看起来全无气势。宋天凡对他的敌视毫不在意，该干嘛干嘛，完全当他是空气。
　　吃饭的时候左手拿不了筷子，被迫用勺子的周城心里憋屈的要爆炸，那两天和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着，谁惹上他谁倒霉。
　　又过了两天，宋天凡破天荒地没来上课。紧接着升旗仪式上校长就宣布了几个学生的严重警告处分，还有两个直接开除了。理由是因为伤人。那几个名字周城很熟，都是常和他混在一处的。他下课去找他们，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的。他这才知道他们去找了宋天凡麻烦。
　　“谁让你们去的？”周城黑着脸说。
　　“看他把你手弄断了啊。”大鹏摔了烟头说，“结果，哎……”
　　“我的事要你们掺和?”他皱着眉，“这下好了，一堆处分，你们把他打残了?”
　　“残是残了，不过不是我们打的……”大牛蹲在花台上，声音闷闷的。
　　“什么意思？”周城一愣。
　　强子提高了声音：“妈蛋这货是个富二代，没挨几下就冲来一堆保镖，把我们给按住了。”
　　“保镖？”周城想起那天的那几个黑衣人，皱眉：“操，拍电影呢？”
　　“谁说不是呢，我们都懵了，想跑都跑不掉。不过后来宋天凡让他们停手了，叫了警察，辉哥和明哥被带走了，听说给关了。”
　　辉哥和明哥是他们在台球室认识的小混混，平时干些敲诈学生的事儿，金额不太大。两个人倒是挺义气，罩着他们这些问题少年。
　　“他又没受伤，凭什么把他们关了，还把你们给处分了？” 周城问。
　　“他……他问了一句‘故意伤人怎么判的’然后……”强子咽了口唾沫，说，“自己用钢管把左手给打折了。”
　　周城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他把自己手打断了。”大牛说，“这话说出去警察根本不信，那巷子里也没监控，就认定是辉哥他们干的了。简直太贱了！”
　　周城嘴唇有些发干，他没想到这厮居然能这么做。
　　“阿城，这人你惹不起。”强子最后似乎说了这么一句。
　　第二天宋天凡就来上课了。左手也打了石膏。和周城坐在一起显得特对称。与周城不同的是，宋天凡周围立刻来了一群同学嘘寒问暖。他被围在中间，笑得一脸温和。
　　周城一直冷冷地看着他，直到周围人都散去了之后，咬牙说：“你他妈真狠。”
　　“过奖。”宋天凡转过脸来，笑得一副无害模样，“周城，你还有什么花招，可以继续试试。”
　　周城把手里的笔摔在桌上：“滚你妹的，又不是我让他们……”他说了半句，想到哥们们也是为了帮自己出气，后半句咽了，转身出了教室门。
　　那以后的几天里，周城半句话都没和他说过。他依旧是上课就睡，下课离开座位到走廊上吹风。
　　两人的交集来得很快。
　　上回英语课组织过一次小考，这回成绩下来了。120分的卷子，宋天凡考了113分全班第一。周城得了45分全班垫底。英语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丢下一句“周城你课后不许走”。
　　于是他不得不在放学之后留了堂，本以为又要听老头唠叨那些题目，结果老头临时有事，单独辅导的任务被安排给了英语课代表。他从前根本没在意过这些课代表都是谁，等看见重新走进教室坐回他身边的宋天凡，眼角抽了一下。
　　“试卷拿出来。”宋天凡说。
　　周城一句话也没说，用左手把书本收进书包，一拎起身。被人直接抓住了石膏，硬往下一拉。他疼得叫了一声，腿一软坐了下去。“操！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他吼道。
　　几个值日生吓了一跳，迅速放下扫帚拖把就走了。
　　“今儿卷子上的所有题目没讲完之前你走不了。”宋天凡说。
　　周城笑得轻蔑：“你拦得住我？”
　　“拦着你干什么，我只需要把你打得起不来就可以了。”他也笑了，“你右手动不了，我的可以。”
　　“在教室里打人，你以为你跑得了？”
　　“试试看啊。”宋天凡脸上那些温和的神情全不见了，笑得张扬跋扈，“就算我把你另一只胳膊也打断了，挨处分的还是你。”
　　周城愣了愣，宋天凡已经抓过了他的书包，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找出那张皱巴巴的试卷，看了看，轻嗤道：“真烂。”
　　“滚你妹的！”周城伸手去抢，宋天凡按住，试卷毫无意外的扯碎了。瞬间周城胸口就挨了一拳，接着就被人揪着头发按在了课桌上。
　　“照理很多事情可以不用拳头解决的，不过对你似乎这是捷径。”宋天凡的声音凉凉的，“你今儿要是敢跑，我就把你腿打断，然后天天接你来上学。”
　　周城想要挣开他却没有效果，半边脸被压得麻了，终于安静下来，有些悲壮地开口道：“你松开我。”

　　后来周城才知道，宋天凡这厮没骗他。校长是他大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