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镜花水月·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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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为什么又扯上我了？”乐无异莫名其妙地抓抓脑袋，看了看突然闯进来的另一个太师父，看着他嫌弃的小眼神忍不住地想抓狂，数年过去依旧没点长进什么的，不是我啊！乐无异心下不甘！想起之前要不是那沙尘风暴把他们带到这里，他的师父就要为了他们独自与沈夜对抗。
阿瑶看着双方紧张的气氛一头雾水，虽说数年前捐毒沙海无异第一次见到谢衣的师尊，那热心的要替他的太师父寻找名医看病的热情样子对比起现在，这三足鼎立的感觉真的不是错觉吗？
她疑道：“我怎么总觉得怪怪的，为什么你们的阿偃会认为自己就是谢衣呢？若说世界不同，但发生的大事都大庭相径。流月城心魔入侵，谢衣下界，你们去捐毒想想应该是寻找地宫里面的昭明剑柄吧？”
“这里也是这样子吗？谢伯母，我跟您说……”
乐无异将他遇上的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阿瑶听着不由沉默。
究竟是她与谢衣错过遇上乐无异等人，还是……她根本没有醒来，不入轮回，长眠永夜。
“我……并不存在，对吗？”说完，她微敛着眼睑，神色平静，谢衣见她这般神情，慌忙上前握上她的手。
“呃……我们只见到仙女妹妹，没有见到我们那边的谢伯母。”乐无异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心下想表示，他连瑶姬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不对，瑶姬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好熟悉好熟悉的名字呢。”阿阮的记忆不全，对这名字隐隐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儿听说过，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相传赤帝有女，名为瑶姬，以巫山为号。阿阮姑娘以巫山神女自称，想来对此有熟悉之感，并非意外。”
“流月城投放带有魔气的矩木枝下界，残害众生！朗德惨剧，巴叶他……他还那么小，竟然被流月城祭司杀死！”乐无异的语气有些愤恨，对朗德对捐毒的人们因为沈夜命人投下矩木枝造成惨剧而愤怒。阿瑶回过神来，
“流月城之举确实不对，心魔一族，以吞噬心念与七情来增强魔力，力量虽弱，却善驭人心，人若有贪欲邪念，便会比之往时，沉溺在自身恶念中走向邪恶。若是天性纯善，毫无杂念之人……唔，算了，这个好像连我们神仙都做不到……此外，有道‘盛极而衰，否极泰来’，此乃天道，即便是……强如影族，亦是消亡殆尽，我觉得那是隐隐带着天道喻示。但是谢衣跟我说过的，在其位谋其政，流月城被困数千年之久，为了活下去的信念并非过错，只是……和心魔结盟，只能说沈夜太笨了。”说到这，她用一脸嫌弃的表情看了一眼曾经和心魔结盟的沈夜。只能说，对于沈夜与心魔结盟这件事情，她表示这个大祭司想的不够长久，若是族民染上魔气，迁往下界之时魔气浓重，修仙门派岂能坐视不理？加之她记得谢衣曾说，天墉城就在流月城方圆之外不远处，这样顶风作案真的没关系吗？
被阿瑶的话戳成筛子的沈夜面面相觑，而后一齐眉梢一挑。
瞧着两个谢衣的师尊相对的情形，阿瑶双手合十，歪头一笑，眼前的情况有趣极了，比之双生子，这就更像是照镜子一般。
只不过这另一个世界的谢衣的师尊……她隐隐看到了重重锁在他身上因为杀伐而造下的罪业，比之她的这边的谢衣的师尊，神情更是冰冷，就好像历经重重坎坷，担负极重的紧绷感觉。
她想了想，一想再想，嘴角微扬，面上毫无异样，“这下这里可有两个谢衣的师尊、华月和风琊了呢~不知道传信给无异、阿阮还有阿偃过来，会不会也是像照镜子一般如出一辙呢~”
“现下有两个本座，若是本座联合起来……”话音一顿，本想说滋事，但想了想不适合他的形象，思忖一番，换了个词句，“公报私仇，你又当如何？”本座岂是好欺负的？
“谢衣也向着我呀~不过两个你也打不过我的呀~”阿瑶毫不羞涩地坦言道，“开场就将你的灵力阻断了，我不就可以随便揍人了吗？”
“……”想起她逆天的阻断灵力的术法，沈夜瞬息沉默。熊孩子不听话可以武力镇压，但是熊孩子杀伤力爆表怎么办？
沈夜祈求人皇神农快点回来。
乐无异目瞪口呆地看着阿瑶调侃起他另一个世界的太师父，而谢伯伯却是面上挂着微笑，保持着温文尔雅的形象站在她的身后，司空见惯地任由二人欢乐地相互折腾起来。
沈卿带着沈曦走进破军殿，瞧见自家父亲正与师嫂在闹腾，毫无意外，“爹。”
沈夜转过头来，看到长子带着幼妹过来，“胡闹，竟然现下带小曦来此！”
“哥哥~”小曦来回看了看眼前的两个哥哥，巴眨着眼睛，甜甜笑道。随即抱着兔子布偶蹭蹭地跑到阿瑶身前，笑眼弯弯地向她伸出双手，语调濡濡软软，“瑶姬姐姐，抱抱~”
阿瑶淡定地承受着两个沈家哥哥的怨念怒视，看着一派天真无邪的小曦，俯下【咩】身子伸手戳了戳她粉嫩的脸蛋才将她抱起来，好奇地开口，“小曦怎么不要哥哥抱呢？”
“唔……”小曦巴眨着大眼，歪头认真地想了想，“因为瑶姬姐姐香香软软的，哥哥却硬邦邦的，瑶姬姐姐可好可好了~”
即使自幼在太华山修道也明白许多的夏夷则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咳，阿阮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夷则，你怎么脸红了？”
“呃，没什么。”夏夷则忙道。
“小曦听人说，成亲了的人每天都可以要抱抱举高高呢~小曦那天看见谢衣哥哥抱着瑶姬姐姐了！谢衣哥哥说瑶姬姐姐可香可软了！虽然小曦不明白为什么华月姐姐要小曦听话不出声，还把小曦带回家啦，但是小曦记住了呢！”小曦笑得一派天真无邪，异世的沈夜冷着脸，内心翻腾。她全然没看到在场的人面色一红继续开口，声音濡濡软软，“以前瑶姬姐姐抱着小曦的时候，小曦就觉得瑶姬姐姐香香软软的啦！谢衣哥哥也这么觉得！所以小曦是绝对不会错的！唔……谢衣哥哥好幸运，每天都可以抱到香香软软的瑶姬姐姐！小曦也要瑶姬姐姐抱抱！”
沈夜嘴角微不可见的一抽，妹妹濡濡软软的声音传入耳中很好听好激动，但是妹妹说出的话心好累，“小曦，告诉哥哥，这是谁教你的，好不好？”
“可是，没有人教小曦呀，小曦自己想的呢！难道哥哥的意思是小曦想得不对吗？”小曦抬起无辜的小脸，眨巴着圆圆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哥哥，
沈夜绝对不相信这是自家妹妹自己想出来的，自家的妹妹那么乖巧听话那么天真无邪，绝对是跟自家妹妹相处最久的眼前这凑成一对的熊孩子！于此，他暗暗咬牙，却面色柔和地看着小曦，“小曦乖，听哥哥的话，谢衣和瑶姬经常……”话语诡异地一顿，“抱抱，小曦来找哥哥，哥哥抱着小曦去玩。”所以小曦快到哥哥的怀抱吧！
沈夜的诱拐并没有成功，小曦立马泫然欲泣地看着他，“呜……哥哥不让小曦抱瑶姬姐姐！小曦也想抱抱瑶姬姐姐，小曦觉得瑶姬姐姐真的可香可软了！哥哥为什么不让小曦抱？难道是哥哥抱不到只有谢衣哥哥抱得到，现在小曦也抱到了，所以哥哥不开心了？小曦、小曦不要喜欢哥哥了！”
小曦一哭，两个沈夜瞬间抛弃了形象。
至于已经治好了小曦三天一格式记忆的问题，百年过去，小曦现下是真哭还是假哭，这是个极大的问题。阿瑶沉思。
“抱抱就抱抱，小曦乖，小曦听话，小曦不哭了？若往后看到谢衣和瑶姬抱抱……直接闯进去要她抱抱吧。”沈夜如是说，异世的沈夜挑眉一笑，微不可见地颔首，似乎在赞同另一个自己的话。
但是，这么坑弟子真的好吗？
“谢衣，我们回巫山吧！你师尊太讨厌了！”
异世的沈夜闻言，看了一眼另一个世界的自家弟子，又看了看拉仇恨的另一个他，膝盖隐隐一疼。明明不是他拆的台，为什么最后受伤的总是会带上他！
乐无异犹豫道：“谢伯母……”
“我们把无妄和无暇一起带走吧，我们回巫山不跟他玩了。”在外面玩一阵子再回来。阿瑶放下小曦后，抱住谢衣，把头埋进他的怀中，忍住笑意极其辛苦，颤着身子。谢衣无奈轻笑，双手环在她的腰肢上。
小曦看见自己的瑶姬姐姐因为哥哥的一句话就哭了，上前扯了扯她的裙摆，安慰道：“瑶姬姐姐不哭，哥哥欺负瑶姬姐姐，小曦帮瑶姬姐姐欺负回去！”
听到妹妹的话，沈夜脸色瞬息万变，看着阿瑶暗自咬牙，又看向自家怎么看怎么可爱天真的妹妹，小曦你还记得床边给你讲故事的哥哥吗？瞧见自家妹妹要神女姐姐不要哥哥，好一把辛酸泪。另一个世界的沈夜心里微妙起来，难以言道。
“小曦，你——”沈夜表示心里很受伤，看到妹妹应声转过视线看向他，疑惑地眨了眨眼，又扭过头继续看着阿瑶。沈夜瞬间愤愤，看到在一旁笑看而不阻止的弟子突然想训斥一番。但又思及妹妹在场，此事暂时搁置，晚些再算也不迟。沈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另一位沈夜眉梢一挑，颇有幸灾乐祸地一旁看着，他是还帮一下“自己”呢，还是补刀一把？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被折腾的不是自己。想起原本世界的流月城中的妹妹，面色一柔。虽然小曦性子活泼惹人疼爱，但还是自家的小曦比较乖巧。而且，自己欺负自己，这种感觉……不要太好啊！
阿瑶伸手轻轻捏了一把小曦的脸蛋，“小曦乖，小曦打不过你哥哥呢。”
“姑姑，我们可以找娘一起来。”自打进了破军殿喊了一声爹后就一直沉默的沈卿突然开口道。
这妹妹不要哥哥，儿子不帮爹的，感觉心好累。沈夜沉默暗道。
两个太师父的差距不要太大！被沈夜拉了一手好仇恨的乐无异难免同情地看了一眼不知该作何表情的大祭司。
沈夜面色一沉，“卿儿，莫不是又想去七杀殿吃虫子了。”
乐无异此时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一个年幼的孩子，被关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抹着泪吃着虫子宴的情景，脱口而出，“沈夜你果然丧心病狂，连儿子都不放过！”
沈夜被乐无异的话一哽，而另一个则觉得膝盖好疼。
阿瑶扯过谢衣往另一位沈夜那走近，上下打量着，若有所思的眼神让他总觉得不自在。
片刻，她合掌一笑，恍然悟道：“我说那么奇怪，原来你的病比那时候的谢衣的师尊还重呀。”
异世的沈夜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十分清楚，在其位，谋其政，沧月沉睡在矩木，流月城的重担负在身上，唯有撑着。
“所以说，谢伯母，太师父那么凶残是因为病太重吗？”乐无异好似被人一点即通，恍然大悟，随即丝丝同情地看向自己的太师父。
看着乐无异一脸的原来你也好可怜我同情你我不该歧视你的神情，之前阴郁的心情瞬间碎成一地化为瀣粉，那异世的沈夜唯有冷笑拂袖，声音冰寒，“简直胡闹！”
“好嘛，不逗你们了。”阿瑶看了被折腾地快爆发的沈夜们一眼，又好奇地歪头问道，“不过谢衣的师尊，你来这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沈夜瞪一眼她，咬牙道：“本座来看看弟子。”不行吗！
“咳……”谢衣朝自家师尊那看了一眼，无奈扶额，随之轻笑出声，“阿瑶，现下该如何？”
她略微想了想，道：“这个啊，谢衣你还有事务忙着，离开龙兵屿还需要时间吧，要不先带他们在龙兵屿瞧瞧？”
“如此也好，诸位觉得如何？”谢衣颔首微笑，看向乐无异几人询问道。
沉默许久的另一个世界的偃甲谢衣拱手一揖，如出一辙的温润一笑：“如此便有劳二位。”
将几人带出破军殿，站在花木之下。
正当谢衣想询问他们有意先往哪个方向看看，却见雩风向破军殿走来。
今日究竟是什么日子，素来人少的破军殿今日竟来了这般多人。谢衣暗想，不禁无奈扶额。
“呿，沈夜？”雩风走近，看到沈夜后停下步子，双手抚了抚自己整齐闪亮的头发，语气有些不情愿，“巨门祭司雩风，见过大祭司。”
“嗯。”沈夜淡淡应了声，扭头扫视了一番其他人，想到什么，嘴角略略抽动了一下，定眼看向谢衣，“谢衣，之余之事，全权交由你来办理。离开之前，先把事务处理了。”
“是，师尊。弟子明白。”谢衣行礼道。
“明白就好，省得像上回，破军殿生灭厅事务全由本座替你处理。本座事务繁忙，无暇他顾，这先离去。”沈夜轻哼一声，转头看向小曦，面色柔和下来，带着些许笑容，“小曦，谢衣和瑶姬有事要忙，先跟哥哥回去，好不好？”
小曦抱着兔子布偶巴眨着眼，歪头想了想，向他点头，面上带着可爱的笑容，笑眯眯地向他伸出双手：“嗯，小曦和哥哥回去！”
沈夜终于抱到自家妹妹，在小曦乖巧地给其他人告别时看向阿瑶，挑眉一笑，带着挑衅的意味。
阿瑶疑惑地对视，她隐隐看到有什么粉红色的东西在他周身飘着，有些……嗯，诡异。
沈夜抱着小曦带着沈卿离开，雩风“切”了一声，视线一转，看到衣摆上沾了些许尘土的谢衣，嫌弃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啧啧啧，谢衣啊谢衣，你这灰头土脸的从破军殿里出来，怎么不收拾干净了打扮齐整些？若是不知该如何整扮，本座不介意指导你一二。”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镜花水月·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