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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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偃再看向谢衣，对方依旧温润尔雅地站在那里忽悠着阿瑶，更是觉得这素未谋面的“父亲”忽悠人的功力实在深不可测，人不可貌相大抵如此。而作为谢衣记忆一部分载体的谢偃，虽说现在有了自己的神志，但谢衣现在那点小心思他却也是一瞧便意会到了，他也不打算点破，若是这二位往后给自己添下几个弟妹，日后偃术有人可以交谈一二，自是极好的。
只不过……这都百年有余了，父亲还未能让娘替他添上一两位弟妹，也未免……
谢偃看向谢衣的眼神忽然有些怜悯？
察觉到谢偃的目光的谢衣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地轻咳几声，向众人拱手一辑笑道，“昨夜在下得知些事，需往西域一趟。现下诸位都在，在下也该向诸位告辞了。”
谢衣向面前几人辞别，倒是被辞别的几人觉得有些惊讶两人的来去匆匆。
“哎？谢老爷爷不是才找到谢伯伯么？”乐无异不解道，谢衣笑而不答。
“我观……二位似乎有心事，可是遇到什么问题？”谢偃的话里的称呼含糊一瞬，面对着突然冒出来的高堂，心中称呼爹娘是一回事，而现下于口中称呼实在喊不出口。
“一些琐事罢，阿偃无需担忧。”谢衣摇头笑道。
见着谢偃不大信，仍有犹疑。阿瑶想了想，这似乎也没必要隐瞒于他，开口道：“就是昨天晚上禺期在房内提起了昭明神剑的事情，我与他颇有渊源，于情于理，是以我都需要偿还欠下的因果，帮他把碎片找齐了。”
“如此说来，我且随二位前去西域吧。”谢偃道。
谢衣却是拒绝道：“阿偃无需如此，
“不可如此说，二位是我的……爹娘，身为人子，自当回护二位。西域之行风险难以预计，虽说二位修为不可测，但多一人出手，自是多一份助力。”
“哎？禺期……托付给老奶奶寻找昭明神剑？”乐无异惊讶地看着阿瑶，又随手取出晗光看了看，抬手摸摸后脑勺，道，“呃，那个什么，不好意思啊老奶奶，禺期是晗光剑灵，晗光又是我爹的剑……既然是禺期托付老奶奶寻找那个什么昭明神剑的，我也去！”
“在下也欲同去。”
“夷则你不是还有事要办？”
“在下之事，强求不得。而昭明神剑相传为仙匠所铸，若得一见，却是此生幸事。”
小辈自告奋勇随行，谢衣拱手作揖道谢，却在小辈们的谦辞中了了。
闻人向谢衣问道：“……如此，两位老前辈可有在捐毒寻找昭明线索？”
“多年之前，在下曾收集多数古老的捐毒国书籍画卷得知，捐毒的国宝指环有极大的可能。捐毒之人信奉的神明之一为主宰植物生长的神农神上。加之上古之时，神农神上曾向天皇伏羲讨来碎裂昭明神剑，剑心——”谢衣的话语顿了顿，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的阿瑶，见到对方毫无芥蒂，又缓缓开口继续道，“……有书卷中记载千年以来捐毒之事，曾有一卷提及，传说神在沉眠之前，将浑邪王赐予了自己的信民，而这浑邪王将神赐的黄金指环，向众神居住的天宇虔诚祈祷，最终与神只缔成了契约……”
闻人听着谢衣将线索与猜想娓娓道来，作揖道：“如此说来，这捐毒指环想必便极可能是前辈所寻的昭明碎片。我曾听闻前辈之前所言，无厌伽蓝位于西域一带，不如我陪同二位前辈前往西域可好？”
阿阮看了看其他人，转头看向站在一起的谢衣和阿瑶，闷闷地道：“之前谢衣哥哥你带着阿瑶姐姐私奔，丢下阿阮在仙居图里，这次可不能再丢下我，你们又偷偷跑了呀！”
谢衣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阿阮，私奔不是这样用的……”
闻言，阿阮低头思索了一番，须臾抬头正色地看着谢衣又道：“嗯……可是阿瑶姐姐说两个人偷偷跑掉了就叫私奔呀！”
“……”谢衣深深觉得自己当年教育阿瑶的方式绝对不对，不然不止阿瑶，连带她教导下的阿阮用词怎都如此的让人……误解。
谢偃沉默地看着谢衣：父亲，你和母亲那些年究竟都教了阿阮些什么？
谢衣想起桃园仙居图的作用，开口向乐无异几人道：“方才三位误入之处可以见到阿阮，想来是法宝“桃源仙居图”之内。此图内自有河川日月，可作存放行装、提供补给之用。稍后在下便将驭使之法告知三位，往后三位便能自由出入，将行装放之其内，途中用作歇息。”
“那么，请问老前辈，我们何时出发？”闻人问道。
谢衣想了想，看向阿瑶。原本计划一会便启程，然现下几位后辈随行，自是尚未整理行装，若是今日出发，未免时间太紧凑。
“若是如此，明日一早便上路吧？”谢偃理解到谢衣的考虑开口问道，“各位今夜整备行装，我亦将事物处理，明日一早前厅再汇，如何？”
谢衣看了几位后辈，点头道：“若是今夜启程，时间匆匆，唯恐落下物件。如阿偃所言，明日一早，前厅再见。”
见几位点头应和，谢衣便带着阿瑶告辞离开书房，几人也散去各自准备事宜。谢偃见时候不早，便去了膳房准备膳食。
谢衣修为不低，阿瑶对自然变化觉察细微，夜间在房中自是能察觉到禺期从晗光之中出现，况且禺期和乐无异这两位还是在二人的屋顶之上，若想不知却是难事。得闻两人谈话，不得不说，纵然禺期见到昭明剑心的巫山神女，却始终无法释怀纠缠数千年的昭明因何碎裂之事。当年昭明碎裂，他能为解开昭明碎裂之谜不惜顶撞天皇伏羲，负气下界，而现下更是铭心入魂。
“……身遭一切尽化尘土，前尘后事一片茫茫……也唯有清风明月一如往昔……”
“……人们大多希望长生不死，但看来活得太久，也未必是好事。”
“……活得愈久，愈知万物均会消逝……久而久之，又怎敢再倾注太深？”
毫无愧疚地在屋内光明正大地听着别人的谈话的谢衣看着在烛光之下阅读着从藏书之中翻出的《逸尘子记外传之万紫千红总是春》的阿瑶，瞬息沉默，又笑着问道：“万物均会消逝……阿瑶可曾想过，若有朝一日，我白发苍苍，寿数尽去，阿瑶那时会如何？”
从书中抬头看向谢衣，明明灭灭的火烛之后看不清谢衣的脸，虽说如此，她却想也不想地答道：“我知道呀，凡身易老，纵然是上古人族之裔，多则不过三百年岁。若是谢衣你天命已到，我便入世寻你，直到哪一日，我散魂离去，长眠永夜，方为休止。”
谢衣一怔，微微一笑道，“仙神若无劫数，自是与天地同寿，阿瑶莫要胡说。待寻回昭明之后，我们启程回龙兵屿，邀上禺期居于一阵。寻个日子，我二人便订下……仪式时日，请师尊、城主与禺期入座高堂之位可好？”
“仪式？什么仪式呀？让谢衣你的师尊和城主还有禺期坐在高堂是……让他们坐在正屋吗？不对不对，高堂好像是指，爹娘，高堂之位……我懂了！坐在爹娘的位置上……唔，禺期从某个方面来说，确实是我的爹没错，可以坐在高堂之位呀，不过，禺期要跟我们回龙兵屿居住吗？”阿瑶疑道。
“待事情结束之后，邀请禺期小住一阵自是可以的。”谢衣笑道，“既然阿瑶并无拒绝，这便说好了，待回龙兵屿之后，我禀明师尊，将……仪式定下。”
“谢衣，为什么你要在仪式前面都停一下啊？究竟是什么仪式……？”
谢衣看着满是疑惑不解的阿瑶，抬手掩唇轻咳几声，一本正经道：“自是让我二人此生不离弃的仪式，需双方同意之下进行。”
“这样啊，原来下界有这样的一个契约仪式，好厉害……那谢衣你决定就好了呀！”阿瑶点点头，继续埋头于小册子的剧情之中，须臾又将著名作者红袖添香的小册子摊放在桌上指了指书中的两个词，向他问道：“对了谢衣，‘采花大盗’和‘淫贼’又是什么呀？”
“……”谢衣无奈扶额摇摇头，复而轻笑道：“阿瑶莫要想太多，这‘采花大盗’顾名思义，一个喜欢摘花的盗贼，然后拿着花去骗无知少女，又因为摘花的数量过多，因而被称之为‘大盗’。而这……‘淫贼’，则是银子被人偷盗之后，被偷盗者称呼于偷盗者的代称。”
“可是……字不对呀？”阿瑶疑道。
“估计是这位红袖添香姑娘将字写错罢，写的东西繁多，难免出错。”谢衣镇定地回答道。
阿瑶还在不懈问道：“但是……书上说偷的不是银子，而是人呀。”
“人比金贵，世间无价，银子于人自是相互喻指。”谢衣起身走到她身边，笑了笑，自然地将书合上放置一旁，拉着她的手带起，往床榻走去，“明日一早需得启程前往西域，现下夜已深了，早些歇息吧。”
依依不舍地回头看向桌上的小册子，阿瑶点点头，“谢衣，明日可要记着带上桌上的那一本话本！可有趣了。”
谢衣笑而不语，阿瑶只当他默认明日会帮她将小册子带上。
翌日清晨，谢衣带着阿瑶来到正厅之时，乐无异几人已整装完毕，只待启程。
谢偃在出发之前，将谢衣以前收集到的关于捐毒记载的书卷都所翻阅了一遍，遂在启程前夕将有此行助益的野史轶闻略略向小辈们提起。倒是夏夷则与闻人提到了许多有关于捐毒的事情，还提及了乐无异的父亲十几年前的捐毒之战的事情。
谢偃笑笑，将一卷轶闻取出交给乐无异四人一观，阿瑶也凑了过去瞧了瞧，不过片刻便没了兴致。
虽说捐毒怪力轶闻不可尽信，但就这凡人击败神仙之事论起，这上古神仙之力何其强大，岂是凡人所能媲及，天界诸神又怎能忍之。
馋鸡自请载人，空中往捐毒而去，沙漠之中难以定向，乐无异想到谢衣与阿瑶的高龄，便不麻烦二老太多操劳，遂请谢偃测定方向，留意天候，而他们则警戒护卫。
“难道路上还要打架吗？我也要打架！我也要！”阿阮道。
于此，乐无异几人开始了“妹妹”与“仙女妹妹”的话题，离正题拐了个弯，一去不复返，对于如此性子跳脱的队友，谢偃无奈叹息。
馋鸡飞到捐毒境内之时，烈日炎炎而阵阵狂风卷起漫漫黄沙，甚至地下碎石被风入空中，若非馋鸡及时避开，想来空中之时便被巨石砸中，后果不堪设想。
离开狂沙风暴之地，进入相对平和的沙海之中落地。馋鸡身上尽数碎石割伤的小口，阿瑶在乐无异和闻人请夏夷则出手之前施了一咒疗愈之术。几人在原地稍作休息，阿瑶倚着谢衣的肩坐在一旁一同看着几位小辈闹腾。瞧着阿阮与那夏姓小公子聊得正开心时，乐小公子与闻人姑娘打趣地凑了过去侃着夏公子。
阿瑶和谢衣看着那四个孩子聊得正欢乐，突然乐无异笑得开怀，阿阮气呼呼地说了什么，随之往他俩这边看看，又往不远处独自站在一旁的谢偃处看看，犹豫片刻，她眼巴巴地看着阿阮往谢偃那处跑去。
“谢衣……阿阮不要我了吗？”阿瑶幽幽地看着谢偃和阿阮那边道。
谢衣倒是高兴于阿阮不黏日夜着阿瑶往谢偃的方向跑去的举动，却轻咳几声，故作正经地温和劝慰道：“阿阮或许是有事不便于与阿瑶详谈，并非阿瑶所想，不必担忧。”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