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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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之已知情形的谢衣与阿瑶二人，乐无异三人无不诧异，说是称呼谢衣为兄长都无人怀疑。
闻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谢偃笑答容颜不老非己所愿，常人之中生老病死本是常态，而自己百余年来从无衰老变化。
几人交谈，谢衣与阿瑶一旁暗戳戳观望。
乐无异说出自己听闻谢衣造出与活人一般的偃甲。
谢偃否答道：“这如何可能？偃术并不能真正赋予偃甲心智。无论偃甲看上去多么灵活，归根究底，不过按着偃师之命行事罢了。以我所知，人心复杂无比，并非偃术所能仿制……”顿了顿，谢偃转眼看到一直未插入谈话的两人，想到自己的猜测，沉默半晌。
笑道：“谢某既已真面目相待，不知二位可否与之同以真面目示人？”
“合该如此。”谢衣点头笑道。
阿瑶将面具取下，外表柔美，面上带笑，看似年纪不足二八年华，与纪山之中乐无异几人看到的橙色纱裙的偃甲娃娃容貌惊人相似。待谢衣将自己的木制面具取下时，三个年轻人只能以震惊来形容现下心情。
谢衣与谢偃，犹若双生。
谢偃一怔，当年拥有神志之时，记忆模模糊糊，尘封已久的记忆现下倒是清晰了起来，微微一笑。
“这、这——！谢老爷爷和老奶奶？”
“……究竟怎么回事？两位谢前辈，请恕晚辈无礼，晚辈从谢衣前辈言语举止之中觉察谢衣前辈并不认识二位，然两位前辈明明已年过百岁，为何看上去却是与谢衣前辈一般风采依旧？而这位……与谢衣前辈外表别无二致？”闻人依旧守礼作揖问道。
“在下生于烈山部族，是为神农座下一脉上古人族后裔，寿数长久，如此不足为奇。而拙荆瑶姬身为仙身，容颜不老，是为常态。”谢衣笑道，“先前纪山之中，乐小公子所言闻人姑娘手上亦有一枚偃甲蛋。而百草谷与烈山部追溯于上古颇有渊源，百余年前，在下游访于百草谷，得友墨者，然人的生命何其短暂，百年已过，墨者归尘，在下未能会见于友，委实憾事。”
“先前乐小公子道二位自称谢某父母，谢某心下犹疑，现下想来，确实如此。”谢偃摇头轻笑道：“在下当年记忆错杂，多年以来犹挂于心，如今情形，并非在下错觉。睽违多年，二位别来无恙？”
“自是无恙。先前纪山之下，得闻阿偃百年之中，以谢衣之名福泽于人，回想起来，我二人离开纪山之时，阿偃微有神志，然族中之事刻不容缓，我二人匆匆回流月，却忘了阿偃名姓之事，当是我二人之过失。”
“……谢爷爷和谢伯伯是在说啥？”乐无异疑道。
闻人看了眼乐无异道：“两位前辈应当是在……提及当年之事、吧？”
“唔，谢衣和阿偃是在说他们两个人名字问题呀。”阿瑶点点头道，“我和谢衣离开的时候忘记给阿偃取名了，昨晚才给阿偃想了名字呢！”
“——昨晚？！”
“……听闻两位谢前辈所言得知，瑶姬前辈与谢、老前辈离家百年有余，取名之事是指谢前辈的名姓？”信息量太大，夏夷则有些迟疑问道。
瞧着三个年轻人云里雾里，阿瑶坦荡荡地解释着谢衣与谢偃不得不说的故事，一旁的谢衣和谢偃二人也渐渐收了话题，哭笑不得地听着她替小辈解释。
“于是，谢老爷爷才是真的谢爷爷？然后谢伯伯应该是叫谢偃，是谢爷爷的儿子？”
原来我的名字已经在我不知情之下定好了？谢偃看了谢衣一眼。
谢衣笑得温和纯然，看向谢偃，肯定的点了点头。
谢偃若有所思，又用疑问的眼神看了眼谢衣，名字是你取的还是阿瑶？
谢衣坦荡荡地让谢偃看着，笑而不语，谢偃明白了，是谢衣决定的。
阿瑶自是看不出这两人在传递什么信息，若是知晓自然是表示谢偃太天真了，他的名字明明是她取的，只是谢衣赞成而已。
“唔，谢衣明明年纪还小，为什么你要叫谢衣爷爷呢？”阿瑶好奇地问着乐无异，看向谢衣在与谢偃眼神对视时，眨了眨眼，“谢衣你果然要和阿偃私奔，然后让我和阿阮同床共枕。”
谢偃看向谢衣，阿瑶所言何意？
谢衣却是无奈笑笑，上前揽到身怀，笑道：“阿瑶莫闹。”
谢偃表示，这“父母”二人，一个性子跳脱，一个思维异于常人，余提及甚是无奈，若此二人往后得有子女，彼时又是何等的情形？
在年纪大了不知多少的两位腻歪之中，三个年轻人有些窘迫地看向一脸淡定的谢偃，如此镇定，三人甚是钦佩。
谢偃轻叹，想起乐小公子自幼学习偃术，便开口以偃术为题交谈，替这三人解除了窘迫的情形。三人之中，除之夏夷则寻通天之器，然这偃甲已被谢衣早年拆除不得所求之外，闻人昨日已得师父目前尚且安全的消息，最开心的也就是得到谢衣书房钥匙的乐小公子了。
谢偃忽而想到，现在入夜，这几人从纪山赶到想来途中是没有进食的，拱手一辑道：“诸位从纪山来到朗德，想来半日未曾进食。舍下仍有些食材，在下边去为诸位准备膳食。”
谢衣点头道：“确实如此，在下去帮忙。”
“不必麻烦谢爷爷和谢伯伯了，我们小辈来就好了！”乐无异忙道。
“如此不可。”谢偃拒绝道，“来者是客，身为主人岂有客人动手的道理？”
这样相像的拒绝，不愧是父子。闻人想道。
夏夷则作揖道：“……我等有劳二位前辈。”
“承蒙诸位不弃。”谢衣笑道。
“不、不会！谢爷爷和谢伯伯做的料理一定很好吃，我可等不及了。”
阿瑶看着眼中一亮的乐无异腼腆样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忽然同情起了这个两次幸运的没有尝到谢衣料理的天真的乐小公子，却纯然地向三位小辈笑起，“谢衣的料理可好吃了，谢衣还说过阿偃的手艺继承他之手，绝对不会差。”
本以为有谢偃在场，谢衣的料理不会太差的闻人和夏夷则瞬息沉默。
夜半时分。
阿瑶坐在床边看着在绘制偃甲图谱的谢衣，想到之前仙匠禺期的事情，有些好奇。她比司幽年幼，许多事情，她也只能从他人口中得知，而不知真实与否。
她想了想，问道：“谢衣，那个禺期究竟是谁呀？为什么他会感觉得到我和昭明有关系呢？”
“仙匠禺期乃上古之时奉天皇伏羲之命铸造昭明神剑之人，多年前我于天界之中，与之有数面之缘。又当年天柱崩塌，昭明碎裂，禺期曾与我几番接触询问昭明之事，只是当时我并不知晓昭明因何而碎裂，后其质问伏羲大神，终不得答案负气而去，不知踪迹，阿瑶也于此之后出世，因而并不知禺期其人。后我随阿瑶你下界居于巫山，之后也再无禺期半分消息，当年昭明剑心灵力衰竭也终不得解。”谢衣停下手中的事情回想道，复又看向她道，“现下已无旁人，阿瑶尝试动用昭明之力，将禺期唤来可好？”
“嗯！”阿瑶点头应允，与此同时动用体内昭明之力。
不过须臾，禺期于屋中现出身形。
“小子，你以司幽为名，这女娃娃身上又有昭明气息，究竟为何？”禺期开口问道。
谢衣依旧笑意温和，向禺期解释种种。而作为禺期一生执念的昭明神剑的剑心的阿瑶则在一旁好奇地听着，直至夜半方才进入话题尾声。
谢衣与禺期一夜详谈，而她辗转不得眠。
阿瑶终于知道了，这位直至今日之前，素未谋面的剑灵禺期前辈，作为昭明的铸造者，从某种角度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她的“父亲”。
而子有四因者。一者报恩，二者报怨，三者偿债，四者讨债。她是娲皇大神以辟邪之骨制身，昭明剑心为魂，无前生无后世，然则三位一体，命魂乃七魄之根本。
仙匠禺期造出昭明，因此她欠下禺期的因果在于偿债，世间因果业力最是繁杂，禺期生前执念乃昭明之事，于是她为偿还，应了禺期替他寻找四散的昭明碎片。
“阿瑶莫要想太多，我自会陪着你完成应允禺期之事。当年神上将昭明碎片投入下界，上古事迹定有线索，现下早些歇下吧。
“……嗯。”
次日醒来，已过三竿。当整装完毕的二人循往书房寻找谢偃之时隐隐听到书房内传来谈话声。
“……”
“……这是？这位姑娘，请问你是……？为何你与阿瑶如此相像？”
“……你在说什么呢！谢衣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阿阮呀。”
“……”
谢衣和阿瑶听到阿阮的声音，不由一顿身形，两人心下心虚。
“谢衣哥哥，记得阿瑶姐姐，却把阿阮关在仙居图里一百年，现在还把阿阮给忘记了，还不让阿瑶姐姐来看阿阮，谢衣哥哥大坏蛋，谢衣哥哥以前总是把阿阮和阿瑶姐姐分开，谢衣哥哥果然对阿瑶姐姐……嗯，心怀不轨！谢衣哥哥是大坏蛋。”
谢衣看了看与身旁的人正十指相扣着的手，看向书房门口。身为同样把阿阮遗忘百年的阿瑶，为何就他被说成坏人。
“阿阮妹妹，我在这里呢。”阿瑶拉着谢衣绕过屏风走向几人。
“阿瑶姐姐！”阿阮瞧见阿阮开心笑道，随之看到她身旁的谢衣，犹豫了一番，又看看自己面前的“谢衣”，有些纠结地皱起了眉，“怎么……有两个谢衣哥哥啊？”
“在下……谢偃，初次见到阿阮姑娘。”谢偃拱手一揖道。
谢衣见此笑道：“阿偃何必如此生疏，阿阮算来是阿偃的妹妹。”
“……阿阮说过，她三次化形，肯定已经有两百年的寿数了，阿偃才一百岁那样，按照下界的说法，明明阿阮才是姐姐呀。”阿瑶不解地看着谢衣道。
“阿偃心智成熟，比之阿阮更适合长兄身份。”谢衣笑道，“就如我与阿瑶，外人看来，自是我比阿瑶年长。”
阿瑶点点头，依旧不解道：“可是司幽比我大呀，司幽看着我出生的呢。”
“阿瑶不必想太多，只需记着阿偃是阿阮的兄长，往后我二人若得有子女，自是阿偃与阿阮的弟妹。”谢衣微微一笑道，伸手抚摸着阿瑶的发顶。
“唔……”阿瑶又是点头。
被维护了兄长身份的谢偃看了眼与阿瑶一般一脸迷茫的阿阮，无奈叹息。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