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卫纵横策》冬小猫

98、第二十七章：求仙问药

　　天玑阁内的确邪性的很，按照大门上那暗锁的机关，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进入，能闯入这里的人，唯有智勇双全。然而，当你踏入天玑阁的时候，便已经踏入了一个早已设好的陷阱，也就是说，这个陷阱对普通人没用，而因为强行闯入而悄然中毒的人纯属——活该！
　　突然有了这样想法的卫庄，嘴角突然不自觉的抽搐一下。但即便如此，你以为凭借小小的毒物就能万无一失？这个所谓的幕后设计者实在太过天真了。卫庄心下恼火，无处发泄，他来到最前排的书柜前，一脚将它踹翻。这一排排的书柜恰如多米诺骨牌，瞬间倾翻，无数竹简，帛绢纷纷掉落，凌乱散落一地。
　　卫庄取出火折子，微弱的火苗在黑暗中亦散发出它无法比拟的魅力。它被随手丢进了书堆之中。精致的帛绢被点燃，引燃了竹简，紧接着，书柜也一点点被火苗吞噬。渐渐的，火势蔓延，用它那无情的力量吞噬着它所遇到的一切。火光完全照亮了天玑阁，从远处看去，竟真的像一颗在大海上熠熠闪光的明星。
　　一直守在外面的卫兵顿时乱作一团，天玑阁内全部都是被大人收藏而来珍贵典籍，之所以被安放在铜铸的天玑阁内，就是怕有人闯入，出现闪失。如今阁内失火，倘若其中的典籍被付之一炬，那便是他们天大的罪责，任谁也担当不起。这可如何是好？如今看来，抓住贼人是小，趁着火势不大，赶紧救火才是要紧。如若任由火势蔓延，只怕不只阁内的典籍，连整座蜃楼都难逃恶运。到那时，恐怕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能活。
　　卫兵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器，找到水桶，于蜃楼各处取来水，涌入天玑阁，奋力扑火。阁内的人越聚越多，场面也越来越乱，一时间，踩踏呼喊之声不绝于耳。
　　卫庄一直躲在暗处观察，待到时机成熟，无人察觉之时，他便趁乱离开了这座铜铸的大油灯。场面一度十分混乱，整座蜃楼上所有的人几乎都去救火了。这样卫庄省去了不少麻烦就来到了天权阁。尽管内力空虚，武力锐减，但作为流沙的首领，之所以能够走到今天，所凭借的并非只有武力，更多的是倚靠才智，武力不过是让他在实施自己的各项计划时变得更加顺利而已。强者并非是用武力的高低而定义的。它只是强者的其中一个砝码。
　　与其他几处阁楼不同，这里倒更像是个人住的地方。恰如一家一院中的会客厅堂。这里空无一人，一目了然，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卫庄里里外外的转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正位上安置着一尊被遮盖起来的牌位。前方有供桌，有未被点燃的香烛，难道这是嬴政的长生牌位？卫庄不做他想，随手揭开了牌位上的遮盖，可是上面的刻字却并不是嬴政的名字。而是一个陌生人。只是他的称谓太过匪夷所思：鬼谷传人——财泽。在卫庄的印象中，鬼谷派并没有这样的一个人，更不要说是鬼谷传人。这个所谓的财泽究竟是什么人，他的牌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蜃楼上。看来，这座蜃楼的幕后操纵者与鬼谷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探究的越深才发现这座蜃楼的秘密也就越多，如果不能找出这个幕后操纵者，所有的探查与推测都只能浮于表面，无法了解其中的真相。前方就是玉衡阁，这里被一方水系环绕，别具一格。尚未靠近便又可以嗅到浓重的草药之气，推门而入，一层层的薄纱自房梁之上轻垂而下，随风而动，恰似云遮雾绕，百转千回。鲨齿的剑锋无情的划过薄纱，所到之处，轻纱坠地，一切便霍然开朗。卫庄冷笑，原来蜃楼的主人更喜欢故弄玄虚。以为凭借几层薄纱便能混淆视听吗？玉衡阁的最中央是一樽硕大的铜炉。这让卫庄想起了道家学说以及各路方士中提到过的太上老君的八卦炉。此炉乃是炼制长生不死的仙丹所用。难不成，这个幕后之人竟是个方士？擅长炼丹？
　　阁壁四周安放着一个个的药柜，药柜之上并非药格，而是放着无数精致的小木盒，药葫芦。难不成，这些木盒里，葫芦里就是已经被炼制好的丹药？木盒被卫庄一个一个的打开，有的有丹药，但有的却是空的。没有人知道这些丹药的作用是什么，但既然被这样毫不在意放在这里，估计也就是些普通的丹药，亦或者是炼丹失败的产物。不过，药柜的最底层是一些被锁起来的空间，卫庄懒得费那功夫再去破解所谓的机关锁，鲨齿剑直接完成了暴力破拆的工作。这里放置的都是些极其珍贵的药材，绝大部分卫庄并不认得，而且上面也没有药签。但是大体的分类他似乎看得懂。而且，如果他猜的不错，剧毒之物应该会单独并且隔离放置，因为，药草一旦被污染，那么他的药性便要大打折扣。
　　剩下的两座阁楼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格局，但，依照当时那个小药童的提示，那个所谓的雪蒿生狼毒所在的位置，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里。为什么会叫雪蒿？难道是因为它的外形类似于艾蒿？又身负剧毒？卫庄的头脑里做着分析，目光还在不停的搜索。最终，他在一处角落里发现了一方木盒，木盒平淡无奇，却被朱漆封印。木盒被打开，里面是一株绿色的植物，外形的确与艾蒿相似，只不过，它的枝叶上覆盖着一层犹如霜雪一般的白色绒毛，以及犹如露珠般的水晶颗粒，甚是好看。即便早已离开了水土的滋养，却依旧栩栩如生。看来，是它的可能性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师哥，如果那个女人这次真的醒了，那么你与墨家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了。这次我看你还有什么理由拿来搪塞。想到此处，木盒被重新扣好，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蜃楼的最底层，盖聂觉得脚底生寒，眼前躺着的这些个不生不死的人简直是对人性最大的残忍与践踏。他们更像是幕后人的试验品，为了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至他人的生死于不顾。
　　“什么人！”
　　盖聂不为所动，此刻他已经并不害怕自己的行踪被发现，反而希望现在能出现一个人来将他心中的疑惑解释清楚。木剑被死死的攥在手中，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愤怒。
　　盖聂回身，看到一个医官模样的人，手里端着一个铜盘，正从门外走进来。
　　“大胆贼人，竟敢闯入蜃楼禁地，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所在！”
　　“正想请教。不知这位大人可否解惑！”盖聂眸正神清，正义凛然。
　　“一派胡言！来……”这个字还没有说出口，盖聂的木剑就已经抵住了医官的脖颈。
　　“大人以为，是外面的卫兵脚程更快，还是在下出剑的速度更快？”盖聂悠悠的说着，但医官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手中的铜盘也掉在了地上。
　　“木，木剑？您，您就是传说中的剑圣，盖聂？”
　　“想不到，大人一介医官，竟也知江湖事！看来，大人见多识广，博学强文，不知道医官大人是否可以对蜃楼一事对盖某答疑解惑！”
　　医官干笑两声“盖先生，我知你也曾为帝国效力，看在你我曾为同僚的份上，不要为难下官了。下官也是在为陛下做事啊。”
　　“大人所言差矣，盖某与大人并无私仇旧恨，只要大人坦言相告，盖聂必会以礼相待。”其实，按照盖聂温和的性子，他并不喜欢要挟别人，这似乎更符合小庄的做事风格。但是，这么多年以来，盖聂越发觉得，这个方法远比以理服人来得更加有效率，也更加的直截了当。
　　“其实！咳咳……盖先生也是多虑了，这不过是陛下的一些私事，说起来也没什么。恩……陛下不知从何处听得，东海之滨有神山仙岛，欲派遣使臣，前往海外求仙问药，以期能够长生不老，永享帝业。建造蜃楼的目的就是为了海外求仙。”医官欲言又止，很是为难，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那，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盖聂用眼神示意了躺在踏上的那些活死人。
　　“哎，海外究竟有没有所谓的神仙海岛，本就是虚无缥缈之事，谁又能说得准，但是，若按照陛下的脾性，此次如若无功而返，那我等便只有死路一条。与其寄希望于这等虚妄之事，倒不如亲力亲为，尝试着去炼制所谓的长生不老药，或许尚有一丝生机。”
　　“所以，你们就为了一己私欲，而罔顾人命！”盖聂的声音陡然拔高。
　　“不不不，这些人都是死刑犯，我们这么做也是效忠帝国，效忠陛下！”盖聂一掌劈晕了这个医官，他已经不想再听这个人啰嗦。
　　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嬴政一个人的私欲。就因为这一个人的欲望，无数人的人性都已变得扭曲而残忍，而这个人依旧是天下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