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卫纵横策》冬小猫

91、第二十章：鬼谷传人

　　时近午后，大白鸟载着白凤回转了悬崖岸边。那高傲的身姿似乎就像是翱翔在天空的雄鹰，俯瞰着地面上那群渺小而无助的猎物。
　　“告诉你们墨家一个不幸的消息，盗跖被章邯抓走了。”
　　“你说什么！”雷鸣般的怒吼冲破云霄，墨家众与盗跖关系最好的自然要数大铁锤，好朋友被抓，生死未卜，火爆的脾气一下子冲破了脑袋。“他被抓了，你回来干什么！”
　　高渐离虽然比大铁锤冷静的多，但也无法做到毫无芥蒂。“白凤，你既然已经看到了盗跖兄被抓，为什么不施以援手，还是说，你是故意让他被抓走的。”
　　白凤跳下鸟背，立在悬崖边的礁石上，清冷淡漠的性格根本未将墨家中的任何一人放在眼里。“暴露行踪，失手被抓，那是他技不如人，我为什么要救他。”
　　“好好好，流沙果然都不可信！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说着，大铁锤拎着自己武器就要找白凤算账。
　　流沙这边自然也不干示弱，一个个亮出武器，就要打在一处。
　　盖聂一脸无辜的看着卫庄，我一句话都没说，怎么事情变成现在这样了？卫庄看了眼盖聂，意思是，这不干我的事，如果墨家人主动找茬，流沙也不能任人欺辱。然而流沙之主的解决之道就是放任不管，继续在海边看风景。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不发话，流沙没有一个人敢动手。但是，如果是墨家先动手，那结果可就不一样了。盖聂也知趣的选择了沉默，陪着卫庄一起看风景。因为，如果盖聂不出手，墨家恐怕还不是流沙的对手，墨家即便真的要出手，也需要考虑一下后果。
　　果然，与同一种人站在一处，自然是要舒服的多。
　　最后，化解争端的还是那位小圣贤庄的和事佬，此时有他出面的确要合适的多。
　　“诸位，此事是因为我而起，并非白凤见死不救，而是在下与盗跖兄早有约定，只有打入敌人的内部，才能找到庖丁的关押地，才有可能救出庖丁与盗跖两位兄弟，我知道这个方法的确冒险，但，除此之外，诸位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白凤见时机已到，便说道“盗跖被章邯和他的影密卫带到了噬崖狱。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个胖子被赵高的罗网也带到了那里。不过，里面机关重重，要想救出他们，只怕并不容易。”
　　张良淡淡一笑“白凤说的不错，那里不止是机关重重，而且简直就是地狱，只要被关在里面，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逃的出来。但秦国有噬崖狱，我们有鲨齿剑，这件事情，只怕就要拜托卫庄兄了。”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
　　“良，并非要求，而是恳请，恳请卫庄兄看在昔日情分，救救小圣贤庄。如今，大公子扶苏与相国李斯，赵高等人齐聚小圣贤庄，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此时，唯有噬崖狱的牵制可以化解小圣贤庄的危机。若卫庄兄肯出手相助，良感激不尽。”说罢，张良一揖到地，言辞恳切，感情真挚。
　　“子房，你不能这样，你明知道那阴冷潮湿的牢狱对他意味着什么！”赤练冲到了张良近前，双目含泪，自从流沙与墨家合作，卫庄的眼睛便再也没有看过她，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过多的奢求，只希望，自己能远远的看着他就够了，就与从前一样。可现在，连这样多一点小小的要求都要剥夺吗，这一去，自己还有多少机会能再见到他。完完整整的见到他。
　　“对不起，是张良太自私了，没有考虑到卫庄兄的安危，我们还是想其他办法吧。”张良在度施礼，以表歉意。
　　“我答应你！”卫庄最终还是表态了。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再没有人给人留下反驳的余地。
　　“可是！”
　　“我已经决定了，不必再说了。”
　　“是，卫庄大人。”赤练默默的离开了，眼泪无法改变事实，只能让自己更脆弱。
　　“我陪你一起去。”盖聂站到了卫庄的面前，眼神坚定的看着他。若不是自己手持的是一把木剑，此次闯狱救人的最佳人选应该是自己。
　　“师哥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卫庄嘴上不饶人，如此危险之地，我一个人就够了。
　　\"我可以帮到你。 \"
　　卫庄握了握拳头，没有再反驳，因为他知道，按照盖聂的个性，即使自己不同意，他也会悄悄跟去。与其这样，还不如两个人联手来得痛快。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张良提醒道。
　　“扶苏等人进入小圣贤庄之日，就是我们闯入噬崖狱之时。”
　　夜色已深，但卫庄却并没有如往常一般留盖聂在自己的房间过夜。一席黑色的夜行衣消失在悬崖边的屋顶上。黑影的动作极快，即便在充满墨家与流沙高手的据点之内，竟也无人发觉。
　　黑影的目标是小圣贤庄，进入这里的确比相国府简单的多。他兜兜转转，无比熟悉的进入了人字科弟子的卧房，里面一片鼾声，个个睡得深沉。有谁会想到有人会偷偷进入这群没权没势没本事的儒家弟子的睡房之中。房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黑影务必蔑视扫视了一遍屋内的弟子门。有人闯入，竟然还睡得跟死猪一样，即使丢了性命恐怕也不知道吧。毫无危机意识可言。
　　忽而，黑影停在了一个孩子面前，孩子咂咂嘴，翻了个身，口水都流出来了。睡得好香啊，简直让人嫉妒。黑影一把揪住了孩子身上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一个闪身冲出了门外。
　　孩子睡得迷糊，还没有搞清状况，只觉得自己双脚离地，像飞起来一样。夜间的冷风嗖嗖的吹，让他不禁缩了缩脖子，才终于睁开了眼睛。这样头朝下的感觉的确不好受，刚刚清醒过来的孩子大叫一声。“哇，救命啊！放我下来。”
　　不知走出去多远，好像是进入了一片树林，周围再没有人家，也没有人能听得见孩子的呼喊。黑影这才极不耐烦的将这个孩子丢到了地上。孩子摔坐在地上，向后出溜了几步，直至后背抵住了一棵大树。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夜风将黑影的斗篷吹离，露出了雪白的长发，坚毅硬朗的面容让对面的孩子记忆犹新。“卫庄大坏蛋！”
　　“看来，你大叔对你的教育并不管用。”
　　这个孩子正是天明。他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内心充满了恐惧。“你要干嘛，难道要杀人灭口不成？”
　　卫庄扔给天明一卷竹简，天明疑惑的抱在怀里，打开之后，正正反反的看了好几遍，依然看不明白。“你猜的不错，我的确要杀你。只不过，你现在不过是个废物，如果我杀你了，别人只会说我，以大欺小，胜之不武。”
　　天明抽了抽嘴角。“这样的事情，你好像也没少做吧。”
　　卫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现在不杀你，不代表以后不杀你。你手里现在拿着的，是鬼谷纵横的武学秘籍，我给你三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不管你是自学也好，还是去找你的大叔，亦或是来找我。总之，期限一到，我就会来取你的性命。到那时，如果你还不是我的对手，那就等死吧。”
　　“三年！”天明一骨碌爬了起来。“时间也太紧了吧，这怎么可能！”说着，又特别狗腿的撒起娇来。“能不能宽限些时日？要不，十年？大叔还说，十年才能磨一剑呢！”
　　卫庄冷冷一笑。“你的这个想法的确不错。”
　　“这么说，你答应了！”
　　“休想！”
　　天明再度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蹲在了地上，不住的画圈，好像在诅咒卫庄。
　　“不过，如果在此期间，你认为自己学有所成，也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可以提前实现你的愿望。”说罢，卫庄得意的离开了。
　　天明在他的身后咬牙切齿，只恨不能将所谓的武功秘籍丢在地上再踩上几脚，但终究是没舍得。
　　折腾了一夜，卫庄满意的回去补眠了。待到天色大亮，盖聂一脸宠溺的推开了卫庄的房门。忽然被扰了清梦，刚要起身发火的流沙首领在见到盖聂之后，瞬间没了脾气。他任命的接过盖聂手里的毛巾，擦起脸来。
　　“原来你是这样训练鬼谷传人的。”盖聂的口吻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的怨言。
　　“怎么？难道我的方法不好吗？”
　　“的确没有什么不好，这很符合小庄的个性。”
　　“自古以来，每一代鬼谷传人都有一纵一横两名弟子，他们彼此互为对手，就如同你我一样。因为，只有存在竞争，才能做出更好的选择。可是，下一代的鬼谷传人却只有天明一人，他集纵横绝学于一身，就代表着鬼谷。将来，纵然不能出类拔萃，也不能辱没了鬼谷派的名声。由我来充当他的对手这个角色不是很好嘛？反正，在他的心目当中，我本就是个恶人。”说着，卫庄将手里的毛巾交还给盖聂。
　　“为什么要如此着急？天明还小，我们明明还有很多时间！你究竟在害怕什么？”盖聂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他。这样的做法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安。
　　“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