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卫纵横策》冬小猫

83、第十二章：只身阻敌

　　盖聂与张良刚刚踏入门槛，便看到墨家众人早已聚集一处，并等候多时。当墨家众人看到两人走进来时，不由得长出一口气，仿佛有了主心骨。
　　“抱歉，让诸位久等了，墨家深夜集会，不知发生了何事？”张良率先开口。
　　“两位先请坐，听我慢慢说。”高渐离命人关上房门，才开口道。“墨家弟子阿中前些时日被秦国抓捕，现已被他们控制，如今刚刚得到探报的消息，蒙恬率领他的黄金火骑兵队已经朝这里赶来，初步确定他们可能已经从阿中那里得到了这处据点的具体位置。我们需要赶紧拿出对策，应对眼前的局势。”
　　“而且，还有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盗跖抱着肩膀倚在窗边补充道“蒙恬的军队距离此处已不足十里，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怕不多了。”
　　张良点点头“的确迫在眉睫，大家可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
　　“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大家鱼死网破，还怕了他们不成。”大铁锤一拍桌子，高声嚷道。
　　“拼命没有什么不可以，但终究不是上上之策。”张良缓缓的开口说道。“大家有没有想过，若真是拼杀起来，蓉姑娘怎么办？天明和少羽怎么办？班大师又怎么办？”
　　“对呀，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啊！”班大师不禁摇头。
　　“那你说怎么办？”大铁锤有些不服气。
　　高渐离稳住局势，躬身问道“张良先生可是有了什么妙计？”
　　张良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盖聂。“有剑圣在此，想必不须在下多言……”
　　从进门开始，盖聂始终没有说话，他在分析局势，研究对策，硬拼肯定是不行的，怎么样才能把损失降低到最少，因为墨家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而张良此时让自己出面，力挽狂澜，更多的恐怕是要让自己在墨家立威，以期在以后的道路上会更加顺利。“如果诸位信得过在下，就由我出面，阻止蒙恬大军，纵然不能成功，至少可以拖延一段时间，吸引他们的注意。届时，就烦劳盗跖兄率领手下兄弟救出阿中，其他人也不要多做耽搁，马上收拾行李，撤出据点，化整为零，转移桑海，去有间客栈汇合。”
　　班大师疑惑的望着盖聂“就盖先生一个人去阻止蒙恬的军队吗？”
　　“正是！”
　　“这样，有多少把握？”
　　“五成，但是，足够了。”盖聂平静的说着。当年保护天明闯出残月谷时，他的把握不足一成，五成的确足够了。
　　高渐离不安的看着张良“真的要这样吗？”
　　“诸位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此言一出，众人皆沉默。人性都是自私的，盖聂毕竟不是墨家中人，即使真的出现什么意外，于墨家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而且，如果连盖聂都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们又有谁能做的到呢？
　　“好啦，就这么定了！”盗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去准备了。”说罢，他已从窗户中翻身跳了出去。
　　短短的十里，对于骑兵而言不过是眨眼功夫，更何况是蒙恬手下久负盛名的黄金火骑兵。延绵不绝的火把像一条长龙在幽暗寂静的密林深处行进。今夜没有月光，连星光也显得格外暗淡。蒙恬高傲的骑在马背上指挥这军队全速前进。他要向他的皇帝陛下证明，卫庄，李斯没有办成的事情，他蒙恬一定会不负众望。
　　军队行进至一段山谷，按道理说，在长满枯草的山谷中行军是军中大忌。一旦敌方占据有利地形，军队就将遭遇灭顶之灾。只不过，在蒙恬的眼里，墨家众人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叛逆份子，根本无法构成威胁，他们只会躲在山林村落之中，怎么可能是军队的对手。
　　就在大军全速前进之时，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蒙恬将军突然勒紧了缰绳。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地方，渐渐的腾起一层烟雾，说不清是山岚瘴气亦或是人为因素。烟雾之中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好像有一个人。事关军队生死，蒙恬也不得不谨慎。“前面是什么人？”
　　“报告将军，距离太远，看不清楚。”
　　“派人去探查清楚。”
　　“是！”一个骑兵搏马而出，直奔烟雾弥漫之地。
　　众人等了片刻，仍不见那名探马回来，只听德一阵踏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马回来了，但是马上空无一人。众人更加疑虑，再次盯紧了那片未知的迷雾。
　　渐渐的，雾气变淡，一个孤独的身影缓缓淡出，手中握着一柄再普通不过的木剑。
　　军队中不知有谁突然喊了一声。“是盖聂！剑圣盖聂！帝国剑术最厉害的剑客！”
　　紧接着，人群中就是一阵骚乱，众人窃窃私语，马蹄踏踏，似乎已经被一种无形的恐惧所恫吓，变得不安起来。
　　“大家不要乱。”蒙恬拉住缰绳，控制住了马头。黄金火骑兵毕竟也是训练有素的帝国军队，短暂的恐慌之后便安静了下来。
　　“盖聂，果然是你……”
　　盖聂站在蒙恬部队的必经之路上，以一己之力挡住了大军的去路。“蒙将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蒙恬故作镇定。“昔日一别，听得盖先生离开帝都，深觉惋惜，不知今日，先生为何出现在此处？”
　　“盖聂来此，只有一句话，要奉劝将军！”
　　“盖先生请讲。”蒙恬有些不耐烦。
　　“请蒙将军收队回营，不要再往前走了！”盖聂很平静的吐出这几个字，似乎就像平日里的对话那样波澜不禁。
　　“你说什么！”蒙恬瞪圆了眼睛，很难相信这种话会从盖聂的口中说出。
　　“此路不通，请蒙将军收队回营。”盖聂无比淡定，似乎在他眼前的根本不是帝国的军队。
　　“盖聂！你可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
　　“知道。”
　　“那你可知道我们要去干什么？”
　　“知道……”
　　蒙恬咬咬牙，似乎有些坐不住了。“盖聂，你果然与墨家那些叛逆份子搅在了一起，你也曾经是帝国最强大的剑士，陛下待你不薄，你居然叛逃离国，简直大逆不道。”
　　“盖聂处事，无须蒙将军费心。”
　　蒙恬冷笑。“盖聂，你真的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能阻止我蒙恬的大军，简直异想天开。”
　　盖聂向前走了两步。“蒙将军可听说过石门峡，残月谷一战？此战之后，大秦三百铁骑无一幸存！只是因为他们挡了我的路。”
　　“可现在，是你挡了我的路。我大秦黄金火骑兵战功赫赫，难道会在你一个人的威慑下选择退兵？”蒙恬扬起下巴，注视盖聂。就算盖聂剑术了得，又怎么会是整支军队的对手。
　　“生死，只在蒙将军一念之间，请将军三思！”盖聂垂下眼帘，心下已经有了计较。
　　蒙恬仰天大笑。“简直荒唐，就算我不退兵，你又能如何！”
　　“生死只在将军一念之间，并非是指整支军队，而是蒙将军一人。盖聂无力对抗全军，但是乱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却也并非难事……”
　　“你说什么？”蒙恬瞪圆了眼睛尚不及反应。但见眼前白影闪过，自己的脖颈便已然暴露在了对手的木剑之下。
　　不知何时，盖聂已经来到了蒙恬的背后，并跃上了马背。木剑被反手架在了蒙恬的脖子上，一切的发生只在眨眼之间，快到令人窒息。
　　蒙恬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他不怕死，可就是这样死了，实在太过窝囊。
　　“将军，将军……”众将士一阵纷乱。
　　“请诸位稍安勿躁……”盖聂以胜利者的姿态发号施令。“盖某并非要与蒙将军为难，只不过要给彼此谋个出路。”
　　“笑话！我大秦铁骑铁骨铮铮，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岂能在叛逆份子的威胁下忍辱偷生。盖聂，你要杀便杀，想让我退兵，休想！”蒙恬义正辞严，威武不屈。
　　“蒙将军忠心耿耿，盖聂深感钦佩，只是，蒙将军纵然不畏生死，你手下的诸位将士又岂能不顾蒙将军的死活……将军应该明白，杀了你，盖聂未必会死，但大秦的黄金火骑兵却也未必能活。请蒙将军三思……”
　　众人就这样僵持着，蒙恬进退两难。突然，一支疾驰羽箭自暗中飞来，直袭盖聂，宛如暗夜之中的流星划破天际，盖聂暗惊，挥剑格挡。与此同时，蒙恬俯下身躯，避开了盖聂的钳制，霎那间，局势发生了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