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卫纵横策》冬小猫

78、第七章：巨子人选

　　流沙与墨家的对抗互有胜负，不过，这单局的胜利对于整体的战局没有任何影响。那殊死的抵抗，不屈的精神，顽强的意志，只能作为一种士气鼓舞着这群濒死的战士，让他们更加不惧生死。然而胜负对于死人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直到连卫庄都已经玩腻了这样的游戏，他的耐心本就不多，如果幕后的主使迟迟不肯出现，再玩下去也没有意思了。难道，那人真的胆小如斯，不惜以放弃他众多手下的性命作为代价，也要保全自己的秘密？亦或者，他完全相信盖聂可以成为他们的救世主。
　　就在卫庄已经完全丧失耐心之时，早已破败不堪的机关城大厅外突然一阵骚乱，一个头戴斗笠，身披斗篷，完全看不清面目的神秘人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了。
　　“巨子……是巨子，我们的巨子回来了。”
　　墨家弟子无不欢欣鼓舞，纷纷上前行礼。
　　可惜，这位巨子大人的入场方式却惹怒了卫庄，因为，他越级对自己的手下隐蝠施以了虐行。打狗尚且看主人，我的手下岂容你擅自欺辱。
　　卫庄勾了勾嘴角，似乎想到了一个极好的方法来回敬这位神秘的巨子。“小鬼，你不是想保护你的大叔，来挑战我吗？很好，我很佩服你的勇气，那么现在，我接受你的挑战。”
　　“什么？”
　　众人目瞪口呆，就连流沙中人亦是不解。自家首领的脾气，他们清楚的很，眼高于顶，傲气十足，不可一世。若非江湖中似盖聂这般一等一的高手，卫庄根本不屑一顾，也没有兴趣，不知为何，竟要与这小鬼动手！大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卑鄙，无耻！堂堂流沙之主，竟要欺负一个小孩子！也不怕世人耻笑吗！”墨家弟子纷纷破口大骂。
　　“我又什么时候在乎过世人的眼光。”卫庄从心里面讨厌这个小鬼，讨厌到失去理性，变成了一个任性的孩子，只凭着心性好恶发泄自己的不满。
　　那一瞬间，天明仿佛被击懵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样一个送死的挑战，他要如何回应。呆呆的咽了一口唾液，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我，我……”
　　“怎么，害怕了，刚才还自信满满的样子，却原来是个胆小鬼！”赤练不失时机的挑逗着。
　　“谁害怕了，你才是胆小鬼！”
　　这时，那个神秘的巨子站到了天明的身后。“卫庄，你身为流沙之主，鬼谷传人，自然是无可争议的强者，既然要接受一个孩子的挑战，总该要有一个挑战的规则，否则，那就不是挑战，而是虐杀！”
　　“哦？那你就说说看！”
　　“只要天明可以接下你一招，就算天明获胜！”
　　卫庄点点头，他习练的是纵横剑术中的横剑术，横剑术变化无穷，若要一招制敌，并非难事，更何况对手还是个孩子。
　　天明慌了神，他还没有答应，这个人怎么就替他答应了呢。“巨子老大，那个大坏蛋可是卫庄啊，就算是一招，恐怕……”
　　“天明！别怕。”巨子看了眼天明手中的非攻，那是一件奇形怪状的兵器，似剑非剑。继续说道“只要你拿着它，就一定可以战胜卫庄。”
　　卫庄饶有兴致的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心中竟起了疑惑。这个所谓的巨子真的在乎这个小鬼的死活吗？至少不如那个高渐离，更不如我那个傻师哥。
　　天明手持非攻，咬咬牙，硬着头皮迎向卫庄。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架势。“来吧！我不怕你。”墨家的高渐离尤为担心，只恨不能冲上去以身相代。
　　卫庄冷笑，一剑劈下，天明大呼，紧闭双眼，惊出一身冷汗，忙举剑格挡，非攻竟奇迹般的便成了盾牌，当下了这一剑。天明长出一口气，好像在鬼门关饶了一圈。“这一招，我挡下了吗？”
　　“天明，小心，这只是起手式。卫庄的横剑术每一招都有四种变化。”巨子高声提醒。
　　“啊……”天明认命的惨呼，这太恐怖了。
　　接下来，非攻又变出了御魂环，螳螂跳，两度堪堪避过了鲨齿的攻击，更像是一个小丑在卫庄面前做着滑稽的表演。卫庄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他甚至没有回头，鲨齿剑向后挥出，天明大叫一声，整个身体就这样被钉在了半空中。
　　“天明，天明！”
　　天明龇牙咧嘴，痛楚难当，只不过并没有危险，非攻变出了逆鲨齿，死死的咬住了鲨齿剑的齿痕。失去了牙齿的妖剑，攻击力将会大大降低。
　　“你的蛮力可真大，我的肋骨都要被你撞断了。”天明疼的满头大汗，却还在奚落卫庄。
　　这时，卫庄也已看清，这个小鬼不过是那个神秘巨子的一件幸运的试验品罢了。只不过，我可以接受失败，却不能忍受别人的戏弄，尤其这个戏弄还来自于一个孩子。
　　愤怒到极致的卫庄便是沉默，他只会用行动来告诉你什么才是最致命的危险。鲨齿剑赫然抽回，手掌却死死的扼住了天明的脖子。
　　“坏蛋，你耍赖！”天明的脸颊憋的通红，拼命的挣扎着，企图挣脱卫庄的手掌。
　　“慢着！”墨眉不失时机的指向了卫庄的后脑。“你不能杀他。”
　　卫庄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身后，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既然我们之间早有约定，天明已经接下了你的一招，你身为流沙之主，怎可言而无信。”神秘巨子言之凿凿。
　　“看来，这些年，你的确花费了不少心思，还专门为我造了一件兵器。”卫庄的声音是有些慵懒的冷嘲，像一条毒蛇滑进了众人的耳膜。
　　“如果刚才使用非攻的人是我，那么你现在，即便不死，也已深受重伤。”
　　“是吗？”
　　但听得几声兵器的脆响，卫庄霍然回身，天明被甩到了一旁，鲨齿与墨眉纠缠到了一起，他无法容忍别人的戏耍，更无法容忍有人拿剑指着他的头。
　　两个人在经历了初步的较量之后，各自退守自己的阵营。蟠龙大氅在静谧的环境中无风自动，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天明挣扎着爬起来，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显然还没明白现在的状况。
　　“我可以放过这个小鬼。不过，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到了现在，即便我不出手，你也不会甘心的。”
　　“我是个讨厌拖泥带水的人，不过为了你，我可以破例，再杀你一次。”
　　“我曾经说过，如果你一剑杀不死我，那么你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那就拭目以待吧！”卫庄再次举起了鲨齿。
　　天明爬起来，有些焦急，经历刚才一战，他深知卫庄的厉害。“巨子老大，你一定要小心啊！”
　　“天明，退到一旁，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赤练的心再次被揪了起来，他的卫庄大人，在与盖聂一战时而，已经深受重伤，此时又对上墨家的第一高手——墨家巨子，真的可以吗！
　　神密巨子亮起墨眉，卫庄冷笑。“怎么，你不用那件精心为我设计的玩具？”
　　“对付你，墨眉足以！”
　　话音未落，机关大厅内再度迸发出那常人难以企及的气势，宛如山崩地裂。鲨齿与墨眉带着各自的使命，舞动生风。那一场的对抗快如闪电，因为卫庄与神秘人最需要的都是时间。
　　速战速决，这似乎已经在两大高手中达成了共识。在普通人已经无法看清的剑招中，胜负只在一瞬。
　　鲨齿与墨眉再次分开，两个人背对着彼此，结束了这场对决。鲜血一滴一滴溅开在地面，妖冶异常。
　　天明傻乎乎的挠了挠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明所以。“谁？谁胜了？”
　　突然，卫庄瞳孔放大，身体巨震，宛如大厦将倾，单膝跪地，以鲨齿支撑，紧接着便是猛烈的呛咳，鲜血止不住的向外喷溅，单手捂住泛白的双唇，但还是有血迹从指缝中渗出，痛楚难当。
　　赤练的心几乎都要碎了，她想要跑过去扶助卫庄，却被卫庄喝止。
　　神秘巨子收回墨眉，宣判道“你败了！”
　　天明高兴的跳将起来，手舞足蹈，墨家弟子们也长出了一口气。墨家终于躲过了这一劫。
　　卫庄强撑站起身，对着神秘巨子又是一阵冷笑。“你根本不懂，剑之间的战斗没有胜负，只有生死！”
　　“在与盖聂交战时，你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再打下去，你会死！”
　　卫庄不屑“那又如何？”
　　“你的手下也都身负重伤，你若一意孤行，流沙将不复存在。”
　　“那么，你还在等什么？”
　　“我只想让你知道，谁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
　　“真正的敌人？”卫庄再次咀嚼了这句话。他要表达的是什么，是秦国吗，是嬴政吗？
　　神秘巨子摘下自己的斗笠，露出那熟悉的容颜。
　　“果然是你！燕丹！”
　　“不正是基于这样的猜测，你才迟迟没有对墨家下手吗！”
　　“你竟然真的还活着……”
　　“我当初之所以受你那一剑，是因为，我若不死，很多人都会寝食难安！”
　　“尤其是你的那位父王……”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
　　卫庄慵懒的自嘲“我不会感激你……”
　　“我只希望我们不要被人利用，自相残杀。”
　　卫庄朗声大笑，却又牵动了内伤，轻轻呛咳几声。“下次见面，我们还是对手。我们走！”
　　说罢，卫庄率领流沙众人离开了机关城。
　　可是，就在卫庄等人离开不久，神秘巨子燕丹便栽倒在地，用最后的力气交待了墨家的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