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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铜雀楼 ...

  •   “阿姐——”似乎是才睡着,耳边就传来盼儿的声音,敬言睁开眼,只觉得浑身筋骨酸痛。天哪,这还真是在椅子上睡了一夜。
      正要活动一下手脚,只见柳盼推开窗子,一张笑眯眯的脸映入眼帘。
      “阿姐,你不会睡在椅子上吧。”柳盼作势又要爬窗子。
      “我来开门,你不要爬窗了。”敬言赶紧起身开门,盼儿从小就爱捣乱,没了爹娘的管束,越发难以管教。进门之后的柳盼,望着还在发愣的姐姐。
      “阿姐,你还没说,你怎么睡在椅子上了?”
      “梦游。”敬言满腔怒火地甩出两个字。
      “啊?以前没留意你有这毛病?”柳盼尚要喋喋不休,突然看见敬言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一凉,暗叫不好,一个闪身从窗子跳出去。敬言还未来得及将手中的书扔出去,却见柳盼的举动,无奈地唠叨,盼儿,以后不要爬窗子。
      没了柳盼的屋子,果然是安静许多,敬言看着已经空了的床铺,和那些被处理掉的血迹,想那怪人是已经离开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抓到。转念又一想,才不要管他的死活呢。
      一场突然而至的秋雨,天气又凉了几分,楚天江阔,天高云淡。周老板收拾了行装,指挥着小厮把货都装好,敬言也束起了发,继续扮作公子模样。正待要上船之时,身后却传来一声妖冶的声音,“姑娘这就走了么?”
      回头一瞧,不是昨夜里那什么铜雀楼的老板又是谁。敬言心中有些担忧,难道是被她看出什么端倪了?然而面上仍淡淡地不露痕迹。
      “哎哟,这一晚上,怎么如花似玉的姑娘变成了个俊俏的公子了?这本分的生意搞得这么神秘,莫不是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女子拿着团扇,作势掩嘴轻笑。
      柳盼有些看不上她话里含刀夹棍的意思,刚要出头,周老板走上前,“小女第一次随老夫出门,我们正经人家姑娘出来不便抛头露面,所以扮了男装,这是老夫家事。”
      “哎哟,周老板这是说谁不是正经人家呢?”那女子继续调笑着,“不瞒您说,奴家就是看您这位公子,哦不对不对,是小姐,特别顺眼,想请她到铜雀楼坐坐。”
      “不必了,周某人的生意催得紧,日后有缘再来拜会吧。”周老板转身欲拉着敬言走,却突然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已经围了一圈看起来训练有素的打手。“姑娘,你是自己走,还是要我这些下人,请你们所有人去呢?”那女子敛了好脾气的脸色,眼角眉梢带了几丝凌厉。
      敬言突然发现自己昨夜似乎是好心办坏事,惹下了麻烦,眼前的女子依旧穿着昨夜那件金线牡丹红抹胸,江边风大,此时她也穿了大红的外袍,腰带束起,宽大的袖摆轻轻一挥,看起来凤眼凌厉,颇有些手段的样子,无畏的挣扎似乎是讨不到便宜的,更担心给盼儿和周老板惹来麻烦,倒不如随她去了,矢口否认难不成还能直接硬逼就范?
      “我随你去。”敬言回道。
      “阿姐——”柳盼刚要伸手去拉,却被身边的打手固定得动弹不得。
      “姑娘好胆识。”那女子又是轻笑,“周老板,只这一日,明日此时我将令爱完好无缺送还到这里。”说着,欠身一笑,袅袅而去。
      敬言冲周老板点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又轻轻嘱托柳盼不要惹事,随后,便随了那女子回去。

      敬言满怀心绪地随着这些人兜兜转转,不到一刻钟时间便到了铜雀楼的门前。当年曹操铜雀春深锁二乔,而今江南赤壁也建起一座这样的楼,只是不知锁住的又是谁的青春罢了。高挑的酒旗,朱漆的雕梁,比周围的店家自然是多了一份张扬的贵气。
      “姑娘且请。”红衣女子见敬言在门口停住了脚步,便顿下脚步唤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盼望周伯伯能早点想办法把自己带出去,敬言想着,只得随着她进了门去。
      走进门内,便是一座天井,中间搭建着木架台子,用作日常的演出,台上面几个绿纱罗裙的姑娘见来了生人,便停下来张望,“芩姐姐,这个俊俏的公子是谁呀?”
      “瞎了你们的眼睛看不出这是个漂亮姑娘,”这女人说着便顺手抹了敬言的脸庞,别扭得她生硬地歪了一下头。“瞧瞧这皮肤,呵,年轻真是好。”这女子又是轻笑几声。
      上了楼,那女子让敬言坐下,便不再说话。随后走到桌边,倒起了茶。
      “你到底是谁?把我叫过来做什么?”敬言终究年少沉不住气,先开了口。
      “喝茶,”这女子将茶递来,见敬言不肯接,也不做恼,只自己慢慢饮起来。
      “如你所见,我是这铜雀楼的老板啊,你可以叫我一声芩姐姐,我可乐得认下你这如花似玉的妹妹。”她笑意盎然地看着她,可一点也不像坏人。
      “芩姑娘,我从鄱阳府去江陵,路过此地只是休憩,并未做什么叨扰姑娘的事情,还请姑娘放我回去。”敬言虽觉此事定与昨晚那来历不明的男人有关,此时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胡搅蛮缠扯起谎来。
      “哦,是吗?”那女子起身走到窗边,将香炉点燃,淡淡的药草清香便在屋子里萦绕。“芩草屑做的香料,可安神,你一路舟车劳顿休息一下,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停了一会,看到楼下小厮一个眼神暗示,突然转过脸笑着对敬言说,“妹妹,昨晚真是有劳你了。”
      “什么?”敬言被她突然而来的话语弄得摸不着头脑。
      “姐姐知道你辛苦了,早就将你此番的功劳传书给少爷了。回去之后少爷定会好好嘉奖你的。”说着,便袅娜地走出屋子,在外面招呼着,“快给姑娘准备换洗的衣裳。”
      “芩姑娘,你……”敬言大感不解,跟着追出来,那女子轻轻地推着她,看似让其回屋,实则暗藏力道将其堵在门内,“妹妹好好休息吧。”说罢,便关上了门。
      敬言恼怒地想推门,却发现门已经关上。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刚刚那番话,没头没脑地又是说给谁听?敬言突然感觉自己在无意识间做了别人的棋子,却只能任人摆布。
      毫无头绪,百思不解,只好回到桌边坐下,将头枕在臂弯上,想起在家乡无忧无虑的日子,突然为此行的波折倍感烦心。突然间,感觉颈上一凉,敬言用余光瞥见,一把刀正好巧不巧地横在旁边,一个不小心,怕是要身首异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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