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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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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笑颜的宝石箱”，他好像掏空了自己内部所有的东西，只为了让其他人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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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相当优渥的办公室，明晃晃的日光灯下，错落摆放着格子间式办公桌。
回到自己的桌前，电脑屏幕上贴着乱糟糟的即时贴，文件夹和资料随意摊开，快要把桌面完全覆盖。樱井扒开一个空间，将手机扔进去，回头便看见捧着资料一脸紧张的小林站在自己身后。
刚同大野通完电话，这混乱的半天好像总算看到一点儿希望，连带着心情也变得轻松。
只要有人依然站在自己这一边，就能够鼓足勇气继续面对。
于是他的口吻温柔：“小林さん，有什么事吗？”
“部长说大家辛苦了，请大家喝咖啡，樱井さん想要什么呢？”
“外带吗？”
“外带。”
摄入咖啡因或许有助于保持思维清醒，樱井偏着头想：“拿铁吧，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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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时贴与日程表上记录的今日工作重头戏、广告拍摄业已告一段落，还有总结书和几篇新企划要处理。得益于自身规划的详细，樱井没过多久便找到现在应当着手处理的资料。这些工作胜在难度都不太大，靠着已有知识都能勉强处置，就是略显繁琐，也会耗去相当精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邮件提示叮叮当当响了太多遍，正埋头工作时，他听见拉开隔门的卡拉声，还有小林迎上去的明快招呼。
“那边是美式，部长要的摩卡我送过去，麻烦你给那边的各位送一下餐好吗。”
对方的应答好像充满活力，温热的咖啡香气弥漫过来，光是闻到都能激励人振作精神。樱井打开又一封未读邮件，简单扫过上面啰啰唆唆的敬语，从中筛选真正有用的信息。残余的些许注意力使他能够感觉到有轻快的步伐向自己的办公桌走来，伴随衣料摩擦的窸窣。
“下午好，感谢您惠顾本店。”
纸杯咖啡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端过来放上桌面，沙哑得很清甜的声音，樱井像是被谁击中似的眼前一黑，立时抬起头来，恰好撞上一对流光溢彩的黑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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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樱井翔曾经有一次无意撞见相叶雅纪在偷偷哭泣。
那并不是他们仍徘徊于事业低谷之时，反而是人气直线上升、已被称作国民偶像而被广泛接受的时代了。工作开始逐渐增多，五人见面的机会相应减少。因为是岚，才能够获得各种个人工作的机会，樱井深深感恩于其他四人，虽然从不说出口来。
但似乎不是每个人都在单纯地享受成功与向前看。
譬如时常在休息室中独处便眉头紧锁的相叶。
应当是录制完某期“交给岚吧”之后，大野与松润有其他安排先行撤退，留下他同总武线竹马两人。与工作人员交流落在最后的樱井回到后台，刚走近门未关严的休息室，便隐约听见从房间内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登时停下脚步，樱井趴在门缝小心翼翼去看，胃被突然揉了一下。
还穿着录影用的服装，身材高挑的男人盘腿团在地上，背对着门口，似乎拿手紧紧捂住嘴巴，肩膀一抖一抖。地板上台本与报纸胡乱摊放，水杯打翻在旁，狼藉一片。
不知为什么，樱井根本迈不动步，拿不出勇气去安慰那个显得异常无助的男人。
岚的成员会尽量避免在其他人面前哭泣。
可以说成是由于男人的傲骨，也可以称其为不想要连累他人。
出道多年，对樱井来说，他总想要在成员眼前展现出最强大的自己，不会疲倦，不会低落，不会退缩。已经习惯了这个角色的他，对外喜欢被称为“最了解自家团队的成员”，对内也希望能够被大家尽情依赖。
这份心情使他尽心地辅助成员，尽心为他们抵挡外界风雨，尽心使自己迅速成长。
可从没能成功让他说出什么温柔的话语。
敏于行而拙于言，天长日久，反倒感觉出言安慰成了多余而装模作样的东西。
所以这种时候，他选择停留在与相叶的一墙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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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さん？”
带着疑惑的尖细声音从身后响起，樱井一僵，意识到二宫和也来了。
面部毛细血管开始莫名充血，他眼睁睁看猫背青年往门缝里瞥了一下，回头定定地注视着他，脸上看不出表情。
二宫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冷淡时平静得像是夕阳里的湖面。
他正是拿这双眼睛持续注视了他们十多年。
心跳开始紊乱，樱井不由得屏住呼吸。半晌，二宫垂下眼睑缓缓叹出一口气，转身把门推开一个小缝挤进去，又飞快地把木门合紧落锁，那速度快到让樱井只来得及匆匆看一眼窝在地上的青年受惊转过来的、像兔子一般红肿的眼睛。
落锁声轻得几乎听不清，可又像重重敲在樱井心上。
他犹豫许久终究没能走进去的房间，二宫立即走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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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那个时候会哭呢，过了很久，樱井还是没能够搞明白。
或许是因为在镜头前面得时刻保持天然笨蛋的形象，或许是因为连续剧的演技迟迟不能得到突破，或许是数日连轴转连睡觉时间都找不到的巨大压力快要把他压垮了。不论自身有多痛苦，有多迷茫，面对摄像机和热诚期盼的饭们还是必须露出精力充沛的笑容。
他们每个人在镜头前与生活中的性格都略有差异，维护团内设定保持形象平衡是从过去无数次跌倒中获得的启示。可相叶是他们中格外纤细的一个，太过在意他人对于自己的评价令他总陷于无法更进一步的苦恼陷阱。
身为“笑颜的宝石箱”，他好像掏空了自己内部所有的东西，只为了让其他人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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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来伸手抓住来人的胳膊，险些打翻对方手中的纸杯咖啡。
下意识的动作竟比开口说话的速度还要快，当对方好容易稳住手臂惊慌失措地望过来，两双眼睛相撞时，樱井才听见自己变调的声音像提琴断了弦：
“雅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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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特地开车去千叶县打听了。
这混乱的一天再度令樱井怀疑自己其实是被规划进某个整蛊游戏。
假如真的在上个世纪便分道扬镳，怎样可能在8个小时内连续碰到四人中的三人。但这一切看上去又都是真实的，因为此刻站在自己身前微微垂着头的青年脸上露出的是货真价实的疑惑。
高挑个子，比印象中稍微胖一点，像盛了整条银河的眼睛一眨一眨，他穿墨绿色围裙，头上斜斜搭着鸭舌帽，重心压在左脚而立，脸上满是令樱井无比怀念的、年少时的轻松。
“请问您是…？”相叶问着。
一瞬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樱井尴尬地朝屋内看看是否有人在注意他们——此刻两人已经站在办公室外的走廊，随即吞吞吐吐地说：“不好意思…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樱井翔，十几年前跟相叶さん同样在杰尼斯事务所。”
听到他的名字，相叶脸上逐渐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把重心换到另一只脚。
“樱井さん？！”慢慢的，恍然变为惊喜，“樱井さん？怎么这么巧！”
是啊…怎么会这么巧。
樱井苦笑着：“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刚刚才见过松本君，现在又碰上相叶君了。”
“诶诶？松本君？难道是松润？！”
“对，我们会社跟他们有工作上的合作啦。”
“好厉害啊——”小鹿眼睛亮晶晶地闪着光，“自从当年退社之后就再没见过松润，现在他都成为名副其实的国民IDOL了呢。”
“倒是相叶君…之前听朋友说你回千叶去了，所以见到你的时候真吓了一跳啊。”
“哦哦！”爽朗一笑，“将来要继承爸妈的中华料理店，所以想在正式接手前到各种餐饮店体验一下，现在在到处打工。真的好巧，这个月我刚换到现在这家咖啡店来呢。”
“听起来很辛苦的样子…”
“其实也还好，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换一种新生活，很有趣啊。”
不带阴霾的笑就像是拨开云朵落下来的阳光，樱井怦然心动。他不由自主地将面前的笑容与记忆中的紧张忧虑重叠，难免有点黯然。
没有成为顶级偶像，没有家喻户晓，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反而一副满足平静。
这样的相叶…会不会更幸福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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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了。”
樱井突然意识到什么，不由得向前一步，咬住下唇。
“相叶君…冒昧问一下…当年你跟二宫和也君…关系很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