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NY且共从容

31、心字成灰

　　三十一
　　我知道我已经无法接受着晓成给我的关心和爱护，另一边却仍然心安理得的和小顾谈恋爱，晓成为我做的许多事情早就超过了普通朋友的范畴，而我却无法回报。母亲反对我和小顾来往，也拒绝搬到S城与我同住，我只好拜托邻里亲朋多陪伴母亲，自己经常打电话回家。葬礼以后的生活依然继续，我开始刻意的回避晓成，有时候偶然遇到，我也总是找借口匆匆告别，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他的真情。
　　然后我发现自己意外怀孕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愿意让小顾感到为难，却又舍不得这个孩子，一时有点进退两难。怀孕刚一个多月，除了胸部有些胀痛，人变得容易疲劳，嗜睡倒还没有其他反应。我自己到药店买了叶酸和一些维他命先吃着。偶尔我已经能感到短暂的胎动，像一颗小豆子一样在我小腹跳动，我知道那是宝贝的心脏，每日偷偷的摸着腹部，我知道我已经深深的爱上他，这是我和我男神的孩子。我怎么能不要他呢？可是我该怎么告诉小顾？我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困扰？
　　这几天跟小顾视频的时候几次忍住了，一直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心里想先找机会试探一下比较好，不管最后的决定如何，都要慎重。
　　周末一个人出门去家附近的超市闲逛，买了些生活用品，忍不住买了几本怀孕指南类的书籍。走到收银台，却意外的遇见了晓成。他看到我微微一笑，点头招呼，我却略感不自在，犹豫了一下，一咬牙把自己买的书也放上了收银台。他在我前面，看到书名，愣了一下，不自然的挤出一个笑容，对收银台的小姐礼貌的说，
　　”一起结了。”
　　”不用了，晓成，我自己付吧。”我忙说，一面拿出钱包找钱。
　　”别客气，没多少钱。”他坚持，把钱递给收银小姐，帮我拿了东西走出超市。
　　”我自己拿吧。”我跟上他，不好意思的说，
　　”跟我客气什么？”他轻声说”孕妇就别提重物了。”
　　我脸一红，忍不住有点尴尬。沉默着不知道怎么接话。我真没想到他会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这件事我连方甜都没有说，一直是最近困扰我的秘密。
　　他瞟我一眼，却像没事一样说”我开车过来的，坐我的车吧。”我跟着他到了停车场，他把东西放好，示意我上车。
　　我坐进去，气氛有点尴尬，我努力的找话题”最近都没见到你呢，身体还好吧。”
　　他瞟我一眼，一边记好安全带，一边似笑非笑的说”我以为你会说今天天气真不错。”
　　我们已经到了只能聊天气的地步吗？晓成大概也感觉到我对他刻意的疏远吧。我心里莫名一阵心酸，但是我又能怎样？
　　他一边开着车，望着前方，一边说”什么时候结婚？打算公开吗？”
　　”没有，我还没想好，你-------会替我保密吧？”我犹豫的说。
　　”顾频韦不知道？他难道不是应该第一个知道的吗？你们----”他欲言又止，顿了顿说”你怕他不想要这个小孩？”
　　他真的很了解我。
　　我点点头”我不想造成他的困扰。”
　　”那你打算怎么办？偷偷把小孩生下来，这事情怎么可能藏得住？”他显得有点吃惊。
　　”我还没想好。”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
　　他扭头瞪了我一眼，冷笑一声”我怎么可能是他，至少我绝不会让我的女人这么困扰。”
　　我被他呛住，觉得自己问了个愚蠢至极的问题，便沉默着不再出声。
　　叶晓成的嘴唇紧闭着，下颌咬紧，英俊的侧颜在这样的表情下显得异常的冷峻。
　　半晌，他叹了口气说”无论如何，你还是应该告诉他的，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是个成年人，即使是困扰他也应该承担。如果他真心对你，就会做出适当的决定。”
　　”哦。”我点点头。
　　车子已经进了小区的停车场，他停好车，帮我打开车门，一边帮我把东西取出来，表情缓和了一些”若月，我帮你提上去吧。”
　　不等我拒绝，他不由分说的走了出去。我只好跟着他亦步亦趋。
　　到了我家门口，他把东西交给我，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我想，我和他之间从此真的结束了，又细想一下，其实从来就没有开始过，一时心里说不出是遗憾还是落寞。
　　面对着一室的寂静，我选择了小顾，就选择了这样的生活。也许他会想要这个孩子呢？也许------我忍不住想，那起茶几上他的相框，他调皮的笑脸就在眼前，如果我能有一个像他的孩子，心里瞬间被幸福涨满了。
　　我该怎么告诉他？
　　我拿起手机，犹豫着，终究还是放了下来。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时机。他今年刚拿了年度男神，和最受欢迎男演员奖，结婚和孩子尚不在他的人生规划范围内。虽然我知道他对我是真心的，但是这个意外只会让他困扰。踌躇半日，我终于下了决心，等孩子到了5个月大藏不住了，我就申请回英国做一年访问学者，独自回英国去，那边毕竟我有永居，又有些医院的同事，总有办法的，再把母亲接过去，即使母亲不赞成到时候也没办法了。我知道自己真的有点疯狂，但是我实在想不出一个两全之策。
　　下好了决心，心情倒慢慢平复下来，我开始着手准备出国的一切事项，并开始联系大学医院。两边都联系好了，又开始找房子。
　　晓成毕竟消息灵通，知道了我要出国的消息，来找我
　　”你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打算自己一个人把整件事情扛下来。”他问”你就算是再爱他，也不用做这样大的牺牲吧。你知道一个单亲母亲要背负多大的责任 ”他已经猜到了一切。
　　”晓成，谢谢你关心，但是我已经决定了。”我说，”我到了那边反而方便些，也不会给他造成威胁。”
　　”他同意你这么做？”他吃惊的问。
　　”没有，我没有告诉他。你也不许说。说了只会让他为难，而我舍不得打掉这个孩子。”我说
　　”若月！你真傻！”他叹息。
　　”人生总要不顾一切的爱一次吧，这一次为了他，我心甘情愿。”我微笑的说。
　　他动容的看着我，眼神中有难解的悲伤。”若月即使你的选择不是我，我也希望你幸福，而不是这样。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他做这么多，想这么多，也许到头来他并不会感激？”
　　”我会幸福的。”我坚定的说。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说什么。
　　这几个月我的壬辰反应渐渐变大了，除了胸部胀痛，和泛酸，恶心，还常常头晕，健忘。只是每每想到肚子里的宝贝，和小顾又觉得这一切的苦都是值得的。
　　熬到三个月，我终于有机会去看看小顾，我们已经两个多月没见了。他还不知道他就快做爸爸了，虽然暂时不能让他知道，我想偷偷的去他拍戏的基地探望他给他一个惊喜。
　　小顾拍摄的地方在S城附近小城的影视城，我早早打听好了剧组下榻的宾馆，并偷偷联系了以前做助理时认识的工作人员，知道了小顾的拍摄安排。我找到他们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小顾，我问了一个认识的工作人员，他指了指化妆间，说小顾在里面。我走到化妆间，化妆间的门是虚掩着的，我正要敲门，却听到里面的对话
　　”Willis，我们有那么多曾经，你不会忘记我的是不是？”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心中一紧，手悬在空中。
　　”高岚------”是小顾隐忍的声音。
　　房间里很安静，门不知怎么开了，我被暴露在门口，房间里两个拥吻着的人------是小顾和那个叫做高岚的女人。
　　我的心像被电击了一下，一时麻木了，脑袋里一片混沌，我是在看真人秀吗？腿却像灌了铅怎么都迈不动，我就像一个雕塑矗立在门口。
　　小顾终于抬起头望向门边，他显然吃了一惊，慢慢的放开了怀中的女人。
　　我扯出一个冷笑，觉得这一切真是太狗血太荒诞了，不发一言转身就往外跑。
　　我一定是糊涂了，眼泪模糊了视线，我根本找不到来时的路，只是在片场乱跑只想尽快的逃离这里。
　　背后传来了小顾的呼声”若月！”
　　我怕他追上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他要对我说些什么，只是一心想逃离这个荒诞不经的地方，回到我自己编织的美梦里。
　　我不知道路上怎么突然窜出一辆车，汽车在撞到我前的一刹那及时的刹住了，我避之不及，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只觉得小腹一阵痉挛似的剧痛，有一股热热的暖流正从我两腿间流出。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趴在地上抽泣，痛得爬不起来，心也跟着成了死灰。
　　小顾冲了过来，蹲下来扶我起来，脸色苍白的问我”若月，你怎么样？摔到哪里。。。”他住了口，我想他看到我顺着双腿流出来的血了，他一把将我抱起来，跟站在旁边的那个慌张失措的司机说”去医院！快！”
　　汽车风驰电掣的开出了影视城上了高速公路，我的血却像止不住了一样不停的往外涌，把我白色连衣裙的下摆染得绯红。小顾把我搂在怀里，一直握着我的手，紧张的说”若月，你坚持住，你千万不要有事。”
　　我有气无力的倒在他怀里，只是觉得万分的疲惫和心痛，小腹的剧痛一阵阵的传来，让我忍不住痉挛，我知道我们的孩子没有了，这就是上天的安排，也许我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多可笑？这么狗血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四肢和背脊都开始感到一中透骨的寒冷和酸痛，我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床上，我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和床边的吊瓶和鲜红的血液正顺着导管一滴一滴流入我的体内。窗外已经是暮色降临，初夏的夕阳把天空染成了大城市里少见的粉紫色。房间大概是医院的特等病房，在这个偏远的小市区已算是不错了。小腹已经不再疼痛，只是人依然觉得虚弱。我的孩子没有了，我模糊的想，心里针扎一样尖锐的疼，我想起第一次做超声时看到他强有力的心跳，想起时不时肚子里传来的小豆子似的跳跃脉动感，对不起宝贝。眼泪再次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把头偏向一边，任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去。口干舌燥得厉害，可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在这过去的三十年里，我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样感到无助和无能。我开始无声的啜泣，不明白到底错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把自己搞到今天这样一个地步。
　　我听到一声门响，有人推门进来，”哦，若月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竟然是Grace姐。是啊，为什么要用竟然，一定是小顾让她来的，当然他是大明星，这样的场合，他是非常不方便出现的，不是吗？我模糊的想，心中泛起的苦涩滋味直到此时此刻才深切体会。
　　我没有回答，只是吸吸鼻子，想忍住哭泣。
　　”小顾他回去赶戏了，晚一点他会来看你。你别多想，好好养身体。”
　　”谢谢，能给我一杯水吗？”我终于控制好情绪，哑声说。
　　”当然。”Grace姐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温水递给我。扶我起来喝了几口。
　　我默默的喝了几口水，又躺下。
　　Grace欲言又止，终于说”我给你请了一个特护，待会就到。你知道小顾的情况特殊，我们必须谨慎。”
　　是的，我知道。
　　我没有出声，听她继续说。”你还有什么亲人吗，要不要我通知他们？”
　　我无力的摇摇头，不想让母亲担心，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颜坏了角色自作多情的小丑，恨不得躲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自己舔舐伤口。
　　Grace大概也觉得我看来太虚弱，叹了口气”孩子的事情，你也不要太难过，很多事情都是讲缘分的，你和Willis------，他这几年还在上升期，你一直瞒着他，是想怎样呢？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孩子暴露会给他造成多大的麻烦”
　　随便他们怎么想吧，就算认为我要以此要挟小顾我也不会太惊讶。他竟然让Grace在这里等我苏醒，在他们的世界里人和人之间不总是充满着各种算计吗？不过现在孩子不在了，一切都不再重要。这番话是他想借Grace告诉我的吗？
　　我继续沉默，抬眼看着天花板上的灯，这样一个陌生的房间，一张陌生的床，了无生趣的我，觉得一切恍如梦境。
　　她看了我一眼，”那你好好养病，我这就通知Willis你醒了。”
　　她掏出手机到走廊去给Willis打电话，护士进来查看了我的情况说我这次小产失血太多，差点没命，要好好养。今晚留院观察。
　　Grace又进来，说小顾晚上会来看我，又带进来一个特护，交代好事情，匆匆告辞。
　　Grace走后我让特护到门外守着，一个人悄悄的拨通了方少的电话，可是一直没人接。
　　我对自己苦笑，但是我要马上离开这里，我不想再无助的躺在一个我不愿意呆的地方，等着他抽空来探望，我和他之间还剩下些什么我又想起他们拥吻的画面，和顺着我双腿流出的鲜血。
　　我正对着手机发呆，哀叹自己除了方少之外，在这座城市竟然找不到另一个人，心里一时无限凄楚，电话却突然响起来，是晓成，他--------我不想跟他说话，现在。我任由电话铃响着，有气无力的躺在自己的病床上，疲惫的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看到的竟然是坐在我身旁，专注盯着我的叶晓成。
　　他穿着深灰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黑色的领带松垮垮的挂着，袖子照例卷到胳膊上露出修长结实的双臂，可是他看着我的眼神那样的哀伤，我睁开眼睛，第一眼就迎上了这样一对黝黑的眸子，仿佛深不见底的潭水。
　　我大吃一惊，轻声问，”晓成，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的特护接了我的电话，”他言简意赅的说，叹了口气，”觉得好点吗，疼吗？”
　　其实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他，可是奇怪的是，每次我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人都是他，而不是小顾。觉得心里一阵酸痛，于是强打精神，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你回去吧。”
　　他静默的看我一下，小心翼翼的说
　　”我刚才问了一下你的主治医生，他说你最好留院观察，因为做了手术，而且失血过多。我在这里陪你好吗？”
　　他关切的眼神和讨好的表情让我一阵鼻酸，轻轻吸了口气，我努力忍住，
　　默默摇头，”不用，等液输完了，血也输完了，该吃的药也吃了，我自己回家的。谢谢关心”
　　他定定的看着我，似乎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低低的诅咒了句什么，
　　”若月，要我通知Willis吗？”他显然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
　　已经天黑了，他并没有来，我对自己苦笑，他那么忙，第一次真正怀疑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于是轻轻说”不用。”又想了想，”你既然来了，麻烦你送我回家吧。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你刚做了手术，身体这么虚弱，怎么能离开？”他吃了一惊，
　　”我吃了药回家躺着也是一样的，要不，你带我转回市区的医院吧，我不想呆在这里了。”我想了想看看自己身上的住院服又不好意思的说，”我的衣服脏了，你能帮我买一套衣服回来吗？”
　　他想了想，终于同意，”你等等，我来的时候好像看见附近有些小店，我去看看。”
　　半个小时后他回来了，递给我一袋衣服”这边一个小镇，我找了半天，你将就穿一下。”
　　他总是这样贴心，我接过去，轻轻说声谢谢，说回头把钱给他。里面是一条黑色的中袖戴帽的运动款的纯棉连衣裙，还有内裤，卫生棉。
　　我脸一红，怔了一下，觉得前所未有的尴尬，虽然彼此都是医生，但是毕竟。。。
　　他似乎觉察到什么，也略为尴尬的说”我先出去，让特护进来帮你换吧。”
　　我轻声说不用，等他出去带上门，自己慢慢的换好衣服。衣服意外的合身好看，正好是我的尺码，暗暗佩服他的周到和细心。他帮我办好了出院的手续，借了轮椅推我走出病房。
　　在走廊上正好碰到迎面而来的小顾，他带着棒球帽，和大黑框镜，口罩，可是依然掩饰不住一身的帅气，我想躲起来，却已经被他瞧见。晓成的手僵了一下，显然也觉得有点意外，我想他大概猜到我的小产另有隐情。
　　”若月，你怎么出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你要去哪里？医生准你出院了？”小顾迎上来扶着我的手。
　　晓成沉默的推着我，站在一旁。
　　我不想见他。我轻轻的抽回手，不着痕迹的把身体挪开一点，
　　”若月！”小顾伸手来抓我，我挣脱不开，也不想当着晓成的面跟他再做纠缠，小腹隐隐作痛，只好皱着眉轻声说”我累了，你让我回家吧。”
　　我极力避开他灼人的目光，撇开头，让长发挡去我半边脸，不想让他看见我眼里的泪光。
　　”那我送你。”小顾欲言又止，看了晓成一眼说。
　　”不用，你那么忙。我不敢劳您大驾。”我冷冷的说，示意晓成推我离开。
　　小顾把手放在了晓成的手臂上”你放开她。”
　　他显然放得不太温柔，晓成咬了咬下颌，转过脸看他
　　”她不想跟你走。顾先生。”
　　”我和她的事你最好别插手。”小顾低声说，除了在电视里，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声色俱厉的说话。
　　晓成冷笑了一下，伏下身侧头问我”若月，你要跟他走吗？”
　　我摇摇头，拽着晓成，像抓着救命的浮木，因为虚弱，半个身体几乎都靠在他怀里。
　　晓成又转向小顾，用它惯用的调侃语气说”你看，我们总要尊重病人的意志吧。”
　　小顾大概看不惯他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一脸的不愤，握紧了拳头，
　　”叶晓成，你最好识相一点，我们俩之间没有你的位置。”
　　”有没有并不由你说了算，顾先生，如果真的没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抬抬眉，似笑非笑的半讥讽的说。
　　”何况，如果你真的能护他周全，她就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你给她带来的伤害远多过幸福！”
　　我知道小顾被这句话打倒了，他身体往后抖了一下，肩膀耷拉了下来，露出了沮丧和心痛的表情，看向我，我想我的虚弱和苍白已经不需要更多的提醒，我轻声说”让我们走吧。”
　　他终于放开了晓成的胳膊，颓然的站在那里。喃喃的重复了一句”我们？”苦笑了一下。
　　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再无力纠缠。
　　晓成迅速的推着我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