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人皮面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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蔽山陋石藏美玉，妍媸何以辨实虚。
“风……莲……”果然人如其名。
舞姿如暖风般妖娆迷醉，气质如青莲般脱俗高贵。
我找个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看窗外，天色还早，也不知皇上要玩儿到什么时候。
旬朝自开国起，每代在位的皇帝便都有自己的影卫，大约是三四个人，选拔方式不明，被选上之前的身份也不明，只知道每个影卫都武功高强，可以一敌百。皇上到哪，他们就到哪，平时绝不露面，一旦皇上遭遇危险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出，完事儿后又迅速消失，来无影去无踪。
所以，皇上的安危是无需担心了，我现在可谓是一身轻松。
撑着头看向厅中央的高台，空空如也，再没有一人上去表演，仿佛是专为风莲一人而开。
身边男女相拥，温酒软语，胭脂香气腻得人昏昏沉沉。
我起身径直走到后院，一阵清风袭来，方觉神清气爽。
缓缓踱步，到转角处，突然出现一名低着头的女子，身着蓝花短衣，袖子撸到手臂上，两手端着木盆，步履匆匆。
我猝不及防，被撞个正着。
“哎呦！”
“小心！”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木盆里污水泛着皂角的香气，整盆扣在我身上，顺着前襟滴滴答答地滴到地上。
所谓人不顺时喝凉水都塞牙，我算是体会到了。
那女子抬起头，我脊背一僵。
不是惊艳，是被吓得。
一大片红斑蔓延了半张脸，整张脸不是烂疮就是痣，最大的一颗痣上还长了三根毛。
知道我为什么看得这么清楚吗？因为——
因为她正一个劲儿地往我身上凑啊啊啊啊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奴家的错，奴家这就帮你擦擦如何？”她慌慌张张，眼泪汪汪，直拿起还滴着污水的抹布就往我身上抹。
“不用了不用了！”我以逃命的速度赶忙起身，开始拧湿淋淋的上衣下摆。
“真的吗？”她转过一张大饼脸，拿着脏抹布还想往我身上蹭。
“真的！”我头点得像捣蒜，赶忙退后两步。
天哪，她是故意的吧……
“那好吧。”她端盆起身，低下头继续向前走，步伐依旧很快。
后院石门处又来了几个醉醺醺的壮汉，勾肩搭背，有一句没一句地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可那女子低着头依旧不知停步，直向石门走去……
“砰！”
“哎呦！”
我看得目瞪口呆。
不是吧……她走路还真的不看路啊……
“臭婊子，干什么吃的！”壮汉被这么一撞，怒目圆瞪。
那名女子被狠狠推到了地上。
“大哥，这人怎么长得这么丑。”旁边一个跟班嗤笑道。
“揍她……对，揍她一顿！”
切，那么激动干嘛啊。少爷我被她泼了一身还没怎么样呢！
我拔剑飞奔过去，壮汉同时出拳，剑尖直抵在壮汉挥出的拳头上。
“这位大哥，怎么这么大火气？”
那壮汉的手被刺出了点儿血，火气更盛：“哪来的娘娘腔，再多管闲事我连你一起打！”
娘娘腔……
我心中不悦，将倒在地上的女子拉到身后，不屑道：“草包，你除了拳头之外还拿得出点儿什么？”
壮汉气得满脸通红，无奈小弟在此又不好丢了脸面，只好把拳头收回去：“你才草……草包，大爷我刀剑拳掌无一不通，随便挑一样都比你强！”
我微微挑眉：“哦？那你敢跟我比试一下吗？”
“哼，比就比！”
我转身抱起那名女子，摇头轻轻叹息：“唉，果然是草包。”
壮汉不耐烦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眯眼一笑，转身拔腿就跑。
好几步后，身后才传来壮汉怒不可遏的吼声：“你这个@#￥@#&，有种的给老子站住！”
你叫我站住就站住，那我多没面子。
我跃上房梁，朝下叫道：“不是要比吗？那就来比轻功啊！”
壮汉在下面气得直跳脚。
儿时家中有几本江湖各门各派的武功书籍，我常常翻看，也有了个大体印象。看他出拳套路，八成拜于昆仑门下。
江湖昆仑派武功，力大可震山碎石，拔木折剑。但凡事有利有弊，昆仑派武功虽霸道，却只局限于力量上的搏斗，拳法精进者，往往灵活性不足，轻功就更不用说了，压根儿没人练。
我抱紧那女子，随便找了个方向，直到听不见叫骂声才停下，将那女子放下，可那女子依旧搂着我的脖子不撒手。
“喂……”我手抬在半空，抱也不是放也不是。
“恩。”那女子把头埋在我颈间，闷闷一声。
“我喘不过气了……”
“恩。”
“你……松手好不好。”
“恩。”依旧搂着不撒手。
我无奈，只好伸手去扯，好不容易扯下来，刚喘口气就被盖了一锅贴。
我愤然捂脸：“你干什么啊！”搞什么啊，恩将仇报？
她也面有愠色：“就搂你一会儿怎么啦，那么多人排着队我连理都不理！”
说罢又继续搂上来，我无语问苍天。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刚刚她说……那么多人排着队等她？
青楼，本就是以色侍人之地，虽说洗衣女不用招待客人，但风月楼金银钱财如此雄厚，不会连一个漂亮点儿的都雇不到。
而且她凭那笨拙的撞人方式，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被赶走？
我伸手抓住她的一只手，光滑细嫩，五指纤巧，根本就不像干粗活的样子。
果然……
“姑娘花容月貌，何必隐藏在丑陋的面具之下？”
她笑出声：“傻小子，你倒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第一个？
我有些惊讶：“不可能，你演技那么烂！”
她抬头瞪我一眼，然后微笑着从我身上退下：“是真的，”那微笑渐而灿烂，语气却渐而落寞，“因为没有人在看了这张人皮面具之后还愿再看第二眼。”
她缓缓抬手摸到耳后，眼见就要撕下面具，我赶忙阻止她：“姑娘可是想好了？真的愿意给我这初次见面的人看？”
一般隐藏相貌都是有重要原因的，就这么轻易给我看，万一事后来个“看了就要负责”，或者直接杀人灭口，我岂不是冤死了！
她瞥我一眼：“……闭嘴。”
我立马噤声。
刺啦一声，厚厚的面具被撕下，露出了一张小巧白皙的脸。
我原本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真正看到后还是呼吸一滞，惊得说不出话来。
眉若烟云流转，凤眸婉转生姿，鼻若白玉雕琢，红唇灼灼撩人。
当然，若只是美，还不足以让我如此震惊。
太像了……
与叶忱，太像了。
她朝我笑道：“怎么，看傻了？”
仿佛叶忱朝我嫣然一笑：“怎么，看傻了？”
这这这……太刺激了……
我捏捏她的脸：“你男的女的？”
啪！
又一锅贴。
“呼……”转头默念“好男不跟女斗”一百遍。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人皮面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