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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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次又走不了了……
警车上的灯在不停得回旋着，红光从大宅子那扇红色的门上飞过，一阵一阵的警笛声却远不如这堂里来得吵杂。
警察们忙着询问一个个现场证人，搜集证据，四周照相机的喀嚓声不断，几个穿白大褂的在尸体边跑来跑去研究着什么，脸色有那么点青。
当然，这都是我们被赶出堂后，我在外面头瞄的。
依照惯例的被盘问，总是那么几个老问题，意外得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对答如流，而不出意外得，那给我做笔录的小警察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几眼，一脸狐疑的表情明显写着“惯犯”两个字，我苦笑了一下，搞不好我见过的凶案现场比这小警察见过的还多……
离我不远站着个有点岁数的中年男，三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件旧旧的浅褐色的风衣，皱巴巴的衬衫前挂着条歪歪扭扭的领带，乱蓬蓬的头发，一脸胡子拉扎，半眯着眼睛有点睡眼惺忪的感觉，嘴里叼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邋遢……
那人四处转悠着，看看这个，拣拣那个，也没人去说他，感觉他好象有点被警察无视的样子，还是……没人看得见他？不会吧！！难道又是……我正想着他会不会是某种东西，那人却突然一转头跟我来个视线大碰撞，惺忪睡眼的视线竟然这么锐利！
赶紧别过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我今天是怎么了？连被N个人瞪眼，而且每每都是我输……
于是不甘心得又瞄回去，却发现那人正跟盘问我的小警察在说话。
原来他是活人啊……
两个人指指点点了一阵不知在说些什么，小警察翻着手上的本子，两个人又突然将视线都投在我身上，一阵脊背上恶寒的感觉，不出所料的，那人接过小警察手上的小本子，径直向我走来……
很有压力……很有压力……
“你好，”那人懒懒得对我敬了个礼，挤出来的笑容真是不敢恭维，我本能得后退了一步，为了避开那乱飘的烟灰，“刑侦队长，我姓李。”
简单的两句话就是他的自我介绍，我茫然得点点头，完全不知道他想要干吗。
“你叫……司徒月心？”李队翻着手上的小本本，似乎丝毫没有察觉他说话的时候烟灰在随着他的动作四处飞落。
我点头。
“复姓挺少见的哦。”咧嘴笑笑，我突然感觉这个李队长着一张坏人的脸，说坏人也许有点夸张，应该说……他就像最游记里的唐僧，恩，龌龊版的。
“你来这里……来找人？”
我继续点头，这根本就是设问句，本子上都有答案了。
“你们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昨天，本子上有，刚才问过了。”
“我知道，”李队抬头撇了我一眼，“什么时候走呢？”
“今晚。”
“那看来你们是走不了了，”李队眯着眼睛一脸奸笑，“你们是凶杀案的目击证人，得麻烦你们再多留几天。”
“我知道。”忍不住学着李队的口气呛回去，这个招人讨厌的家伙。
“哦，看来你还挺了解的嘛。”李队似乎并不介意我的语气，颇有兴致得看着我，“那你……”
“李队！！”
李队话还没说完，却被急急跑来的人打断，那人跑到李队身边停下，警惕得看了看我，便依在李队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跟着李队脸色一变，眉头一皱，顾不得再跟我说话，立刻跟着那人过去了。
我正松了一口气不用再回答这个邋遢而又莫名其妙的警察的话，却听见一边几个女仆脸色刷白得议论着什么，于是挪了两步靠近了听。
“看见了吗？太恐怖了……”
“恩！恩！怎么会这样的！刚才明明没有……”
“不知道是谁做的，太恐怖了……居然把二爷的眼珠挖掉了……”
“我看到了啊，好恶心，两个黑漆漆的窟窿，还有血漫出来，刚才听两个穿白衣服的人说，窟窿里还能看到白色的东西，像豆腐似的，跟着血一点一点得漫出来，有人说那是脑……”
“啊！好恐怖！你不要再说了！！——”
居然把二爷的眼珠挖掉了……二爷是谁？那个死了的胖子？我愣了愣转头看向屋里，尸体边围着好几个人，个个面色凝重，我离的远，看不清屋里的情形，也不想看，只是觉得奇怪，如果那几个女仆说的是真的……但那又怎么可能呢？胖子死在堂里，那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谁能把他的眼珠挖出来？
远远看去，胖子的血泛着一种黑色，灯光下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明明我站得那么远，为什么却觉得那尸体离我那么近？空洞的眼眶里，白色的东西随着暗色的血液一点一点的漫出眼眶，明明没有眼珠，却有一种被死死盯着的感觉，那种感觉让我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就好象被他牢牢得抓住，看着那苍白泛青的皮肤，暗红色的血已经停止了流动，苍白的脸上只有一对黑洞直盯着你瞧，突然间，一对苍白的眼珠子骨碌一下从那黑洞里翻出来，直勾勾得盯着你……
“你怎么了？”
猛得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把我吓了一大跳，惊魂未定得转过头，映入眼帘的竟是殷之扬那张温柔的脸庞。
“没……我没事……”
看到他，多少让我有了点安心的感觉，努力压抑着猛烈跳动的心脏，再次转回头去，尸体依旧原样在堂里躺着，几个警察忙碌的身影来回穿梭，之前的一切如同是一场噩梦。
“你的脸色很苍白，”殷之扬细细得看了看我，有点担心的说道：“真的没事？”
“没事。”我笑着摇了摇头。
“恩，没事就好，我还担心晚餐时发生的事会让你们不舒服……”殷之扬的笑容带着那么点歉意，“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要麻烦你们多留两天，等警察的调查取证结束，我再安排车送你们回去……”
“我明白……”
咕噜噜……
话音还没落下，肚子里竟传来令人尴尬的一阵叫声，感觉到脸上一阵燥热，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虽然我算不上是一个标准的淑女，但在一个绅士面前也不能这么丢脸……
“饿了？”殷之扬淡淡得笑着。
“恩……”抬不起头来，好象脑袋上压着一块大石头，晚餐吃了一半就发生那样的事，之后又被盘问了不知多少时间，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肚子一叫才发现胃里没什么东西了。
“我带你去厨房，找点东西吃。”殷之扬还是带着那淡淡的笑意，金丝边眼镜下一双眼睛泛着温柔的光。
“殷之扬先生，可以跟我们谈谈吗？”李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我们身边，看了看我，又迅速将眼神移到殷之扬身上。
“恩。”殷之扬收敛了笑容，点了点头，“稍等一下……”跟着，歉意的看着我，将厨房的位置指示给我之后，跟着李队离开。
不知道什么开始这里的人已经少了很多，虽然还有很多警察在这里忙碌着，但是其他人大多已经离开，而刘仪和了缘正在不远的月洞门那里看着我。
“怎么了？”我匆匆跑到他们身边，却见刘仪的脸色有点不太好。
“没事……”刘仪的眼神很疲倦的看着我。
“看到那样的事，人受到了刺激一时反应不过来是正常的。”了缘站在刘仪的身后，自从我跑过来之后他就没抬眼看过我。
“恩……”我白了他一眼，也懒得理他，“你回房去好好休息一下。”
“那你呢？”刘仪抬起一张苍白的脸看着我。
“我……”我摸了摸饿得有点慌的肚子，“我还有点事，让了缘送你回去吧。”
我话音刚落下，了缘猛得抬起头来看着我，张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一双眼睛，一双黑水晶似的眸子意味不明得瞪着我。
我看了了缘一眼，不再理他，现在我还是更担心刘仪，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苍白得跟张纸一样，毕竟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的刘仪对她来说刺激还是大了点，于是我对刘仪挤挤眼。
“让了缘送你回去，你脸色这么苍白，万一着凉就要病了。”
刘仪看了看我，又回头看了看了缘，苍白的脸上终于泛起了点血色。
“那了缘，你早点送刘仪回去休息吧。”
说着，我赶忙将他们两个推了出去，不等他们来得及说什么，已经一个转身往小道的另一边跑去。
有了缘在，刘仪就绝对不会有事，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让他们两个独处我也不必去当这么亮的一个大灯泡，于是一个人向着殷之扬指点的方向摸去。
“殷之扬先生，尸体这样的状况，你们有任何人看到是怎么发生的吗？”
“没有，”殷之扬摇了摇头，“堂里的人都看见我二叔突然倒下，但是他的眼珠怎么会没有的……恐怕没人看到那是怎么发生的……”
“你可以确定吗？毕竟尸体没有眼珠是事实，在警察到之前有过什么人接触过尸体？”
“确定没有，事情虽然发生得很突然，但当时的所有人都在现场没有离开，而且尸体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没有人可能做这种事。”
“那好吧，”李队见从殷之扬这里问不出什么，突然话锋一转，“我们初步怀疑你二叔是中毒而亡的。”
“中毒？怎么可能……”
“毒在酒里，”说着，李队拿起装着酒杯的透明袋子在殷之扬的眼前晃了晃，“经过初步检测，酒里含有丁卡因。”
“丁卡因？什么东西？”
“一种麻醉药品，这样的剂量对普通人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对你二叔这样的心脏病人而言，这足够让他的心脏停止跳动了。”
“你的意思是……谋杀？”
“有这个可能，请你详细告诉我今天参加宴会的人员情况，以及准备晚餐的人。”
“准备晚餐的人……”
殷之扬喃喃自语，究竟是谁？厨房是任何人都可以进的，家族里的人……家里的准备伙食的下人……厨房……
寻着殷之扬的指点，我很容易就找到了厨房，看来我的方向感也不像了缘说的那么差嘛，于是开始搜索着一切可以填饱我饥肠辘辘的肚子的东西，摸了半天没找到灯的开关，这宅子里的开关怎么都被藏得这么好？算了，干脆借着月光搜索起来，只可惜这厨房虽大，却被人清理得很干净，连菜叶都没剩下，一个一个打开柜子，却一次失望，肚子一次又一次的咕噜咕噜叫，饿得发慌的我光顾着寻找食物，却没有注意到一步步靠近我的人影，虽然月亮已经将他的影子投到了我的身后……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