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青罗幽兰

95、第八章

　　“哇！！——”
　　重重得跌坐在地上，疼得我大气都不敢出，支在地上的手还在因为猛烈的撞击而颤抖，火辣辣的疼一下一下冲击着身体，刚才那是什么，如果不是我感觉到后面有风拍下来，本能得闪过……
　　就在我刚才站着的位置，一根擀面杖已经重重得落在案台上，手持擀面杖的人侧头看着我，冷冰冰的眼睛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白，让人胆寒，苍凉的月光从她的身后照进屋子，可以看得出那是一个穿着殷家仆装的女人，只是那人脸埋在黑暗中，除了一双瞪着我的眼睛，连轮廓都看不清。
　　“偷……”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人发出的声音，只是模糊得看见她的面颊动了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听清楚她刚才说了什么，却见她猛得轮起擀面杖，整个人像弓似得张开，黑暗的脸上一双眼珠子恶狠狠得瞪着我，就像是……就像死人的眼珠子！连瞳孔都是白色的！
　　眼见她的擀面杖劈头盖脸得轮下来，我几乎是本能得向后面逃去，连滚带爬，只听见后面一下又一下的重击声一次次在我身后落下，顾不得回头，绕过桌子赶忙向门口跑去！可是身后的脚步声却猛得逼到我的身后，脖子后面一阵冰凉的风掠过，黑影再一次高高得举起了手……
　　完了！！要被打到了！！
　　慌不择路的我刚跑到门口，却突然撞上了什么，脑袋里一个激灵，眼睛一闭，正准备结结实实得挨这一下，可等了半天却不见什么动静。
　　颤颤巍巍得睁开眼，却发现我似乎是在某个人的怀里，黑色的衣服……抬起头，意外得，竟然是殷之扬，那五官高挺的轮廓，优美的线条反射着月光苍凉的光。但他却没有在看我，视线似乎是落在我的对面，一只手护着我，另一只手架住了差点落在我头上的擀面杖。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事，那个抡着擀面杖差点把我的头打开花的人！回过头，一张娇俏的脸蛋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白皙无暇，只是那一脸惊诧的表情倒比我更像是一个受害者，她就那样抬头看着殷之扬，吃惊得张着一张樱红色的媚唇。
　　“少……少爷……”
　　这一次我听清了那女孩的话，如银铃般的声音从那贝齿中传出，殷之扬沉下眉头，稍一用力，将擀面杖从那女孩的手中夺下，女孩却被那力道带着踉跄得退了好几步，惊恐得抬头看着一脸怒容的殷之扬。
　　“你是谁？！”
　　殷之扬一字一字得吐出这句话，女孩却一脸惊恐得瑟瑟发抖，一双漂亮的眸子充满了恐惧的意味，如同狼爪下的羔羊，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任人宰割。
　　“小柔！！——”
　　远远一声呼唤传来，我侧头看去，原来是厨娘和李队，身后还跟着一队警察，正急匆匆得向我们跑来。
　　“小柔！！你怎么到这来了！”厨娘冲进厨房一把拉住那女孩，气喘徐徐的还来不及顺气，赶紧陪着一脸歉意看向殷之扬，急急解释道：“对不起啊，少爷，这是新来的丫头小柔，刚来没几天，在厨房里帮忙打下手，这两天事多，我还没来得及带给您见……”
　　“我说殷之扬，你怎么突然跑那么快啊……”李队气吁吁得跑来，嘴角还是叼着那半截香烟，跑到殷之扬身边停下，抬起一只胳膊架在殷之扬肩膀上，另一只手抹了抹额头的汗，作为一个警察，身体素质真是差得可以。
　　殷之扬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警……”
　　“新来的？”殷之扬没有理睬唧唧喳喳的李队，稍有收敛了怒颜，看向那个战战兢兢的女孩。
　　女孩害怕得躲在厨娘的身后，眼神也不敢看殷之扬，只微微得点点头。
　　“那这个呢？”殷之扬随手将擀面杖丢到一旁。
　　“那……那是因为……”女孩抬起头想要为自己申辩，一对上殷之扬的眼神又立刻窝进厨娘的身后，结结巴巴得回答道：“我……我以为……她……是……小偷……”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轻，细得就像蚊子叫，我勉强才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原来她把我当成到厨房偷东西吃的贼？一直紧张的心突然松了下来，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客……客人没受伤吧？”厨娘见我突然笑了出来，怕是担心被女孩打坏了脑子，赶忙问道。
　　“没事。”我摇了摇头。
　　“一场误会啊，”李队在一边伸了伸懒腰，调侃得看着殷之扬，“你也是的，老板着张脸，吓坏人家小姑娘了。”
　　殷之扬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似乎是挪开了一块大石头似的，歉意得看了看女孩，一脸柔和。
　　“没事就好……”
　　女孩则又害羞得躲到厨娘身后。
　　“喂，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李队拍了拍殷之扬。
　　“知道了，我们去偏厅里说，”殷之扬又转头看向女孩，“那个，你叫小柔吧，麻烦你做点吃的送到偏厅。”

　　偏厅在另一个院子，离厨房倒也不是很远，平时是给下人们休息的地方，只有几张简单的木制桌椅，装饰比较简陋，而这个时间，下人们都去睡觉了，所以院子里很静，只有偏厅里亮着灯。
　　李队又抽出一根烟点上，这人好象离不开烟似的，殷之扬则是安静得端着手里的茶杯，微垂着眼眸看着茶杯上袅袅的水气。
　　“你们……是不是认识？”我在等小柔的点心，肚子很饿就一起跟来，看他俩之前说话的态度，说不认识一定是骗人的。
　　“同学，也就一，两年而已，”李队眯起眼睛，缓缓吐着烟圈，“那时候还不懂，也不知道他是大户人家的，还拉着他一起逃学，结果我回家被老头子狠揍了一顿。”
　　李队笑着看了看殷之扬，后者却没什么反应。
　　“哦……”我侧头看了看门口，小柔还没来，吃过东西我也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反正我对他们的对话也不敢兴趣，揉了揉打架的眼皮子，很想睡，可是饿着肚子又睡不着……
　　“我们那时候感情很好，称兄道弟的，学校里都是我给他撑的腰，”李队似乎聊上了劲，“直到他出国，我们就没什么联系了，到后来我都以为他失踪了，现在突然回来，招呼都不跟老朋友打一个，我看到他也很意外，这家伙，好象不认识我一样。”
　　“不是我不给你写信，谁叫你不会用电脑。”殷之扬放下手里的杯子，却没有抬起眼眸。
　　“喂！我不是不会用电脑，我也玩游戏，只是不太会用邮件而已！”李队颇不服气的样子，撩起膀子就嚷上了。
　　“一样，除了玩什么都不会。”殷之扬说话还是那么波澜不惊，这点倒跟李队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忍不住想笑，“你们两个，感情真的很好。”
　　“哪有！！”
　　我一句话，两个男人竟然同时嚷起来，还说了同样的两个字，两个人自己也吃了一惊，彼此瞪了一眼还别过头，就像是两个闹别扭的孩子，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当口，小柔端着点心推门进了房间，忽然看见着情景吃了一惊，李队赶忙招呼她把点心端上桌，小柔这才木木得点了点头。
　　等小柔布置好桌子，端上点心退了出去，我第一个跳上了桌子，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了，大口大口得填着口腹之欲，而桌上的另外两个人，动了几筷子后却沉闷了下来。
　　“那，兄弟归兄弟，工作归工作，”李队吸了口烟说道，从口袋里掏出那本黑皮本子，“我之前问你的问题，请你详细回答我。”
　　殷之扬终于抬眼看了看李队，跟着又转回了头，面色凝重得看着面前的杯子，我看这架势再呆着也不合适了，刚想端着碗知趣得离开，却突然被殷之扬一把抓住，跟着示意我坐下，呷了口茶水，缓缓开口。
　　“你留着没关系。”殷之扬抬头对我笑了笑，这笑容却带着点苦涩，让我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我的父亲是殷家的长子，也是殷家的当家，不过他的身体一向不好，虽然叔叔阿姨都极力反对，但是太奶奶还是执意让父亲做了当家，几年前父亲病逝后，一直由我的太奶奶暂任当家，直到我有能力继任时，再将当家传给我，而今天死了的人是我二叔，父亲的亲弟弟，早年离婚之后又结过几次婚，不过时间都长，只有这个儿子他一直带在身边，我知道二叔他一直很想成为殷家的当家，执掌殷家的财产，哪怕是让他的儿子继承……”
　　“他儿子？殷剑？”李队说着，在本本上圈了一个名字。
　　“恩，坐在二叔旁边的人……”
　　这么说来，我记得那个叫殷剑的，那个在晚宴上高谈阔论，行为轻浮的家伙，这种浮夸子弟很容易让人影象深刻。
　　“坐他们对面的是我的阿姨一家，父亲的妹妹，殷芝雅，她的丈夫史海也是我们殷家的律师，还有他们的女儿史妤……”
　　我看着李队认真记录着什么，努力回忆着殷芝雅一家人，与殷剑不同，殷芝雅一家都很安静，不怎么开口说话，不过正因为这样，他们也是不太好接触的人，冷冰冰的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又或者，总有那么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总之，敬而远之的好。
　　恩，想想殷家好象都是一群怪人……
　　“对了，殷之扬，你母亲呢？”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插嘴说话，被李队瞪了一眼后知趣的低下了头。
　　“呵呵，没事，”安慰了一下我，殷之扬又继续说道：“走了，父亲过世之后母亲就离开了，没有父亲，殷家留不了她，我被接回太奶奶身边，没两年就被送出去读书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你们认识的罗？”
　　殷之扬愣了愣，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恩，刚失去父亲，母亲又离开，如果没有着家伙骚扰我，说不定我会有自闭症。”
　　“我说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李队一脸坏笑得看向殷之扬，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得笑起来，我也跟着傻笑，突然想起刚见到李队的时候还以为他三十出头了，这么说来他应该跟殷之扬差不多大才对，真是人不可貌相……
　　“小姑娘，你想什么呢笑成这样？”
　　突然被李队叫住，我吃了一惊，抬头看他，烟雾后那双迷着的眼睛却像是能看穿我心思似的，让人一阵心寒，不是吧，我心里想什么他也能知道？于是干紧装傻充愣得猛摆手。
　　“别说我坏话哦~我可是有警察的直觉……”
　　李队的一句话让我背后汗毛直竖，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其实也很恐怖……

　　“恩……那差不多就先到这里吧，时间也不早了。”李队看了看表，对殷之扬说道。
　　“恩，那月心，我送你回……”
　　转过头才发现，某人早已经趴在桌上“昏迷”了，任殷之扬推了几次都不见有什么反应。
　　“便宜你了，送人家小姑娘回去吧。”李队临出门还不忘调侃殷之扬，被殷之扬一个白眼后，灰溜溜得走了。
　　看着沉睡的我，殷之扬只是浅浅一笑，脱下自己的外套披上我的肩，跟着轻手轻脚将我背了起来，一路送回了客房。
　　跨进院子的时候，殷之扬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在院子里吹冷风，而听到脚步声的了缘迅速回头，一看到是殷之扬便露出不悦的神色，再看清殷之扬背上的人，剑眉更是一沉，跟着几步走到殷之扬的面前。
　　“不用麻烦你了，把她交给我吧。”
　　殷之扬笑了笑并没有拒绝了缘，任由了缘将自己背上的人抱进怀里，也许是因为离开了殷之扬那温暖的背，又或许是刚巧一阵冷风吹过，我缩了缩身子往了缘的怀里靠去，恩……这里也很温暖……
　　看了看怀里的人并没有醒来的意思，了缘还是谢过殷之扬抱着我进了屋，轻轻将我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却也没急着离开，而是就那样坐在床边细细得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