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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五月绽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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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早已经是真真正正的春天了,小镇上的桃花芳菲成荫,长势可观。一树花开,像是一个个小仙子翩然招摇,可我总觉得就算是仙女也是不及红瘦好看的。为什么呢?因为红瘦姐姐的裙子的红比桃花的粉色耀眼多了呀。
每次红瘦听我这样说是一定要笑的,然后,笑容摇摇晃晃,成为最美的点缀,临水照花,嫣然笑靥,胜桃的夭夭,灼灼的风华。
“最近姐姐不像刚刚来的时候那样了,你经常笑了。”我拉着她坐在清水河边悄悄的说。她的脸上浮现粉色红晕,明眸轻转,眼波荡漾,在我耳边说:“寂年,你认得许衍么?高高瘦瘦的,笑起来的时候脸颊左边总是有酒窝的。”
我惊呼:“晓得晓得的!这是新来的教书老师,五陵个死小孩就在他的班,他说许老师的女朋友可漂亮了,阿陵总是这样的,瞧见好看的女孩子就走不动道了。”
红瘦的笑逐渐黯淡下去,可是却依旧拉着我的手笃定的说:“寂年,我想他是住进我的心里了,我不管他是谁或者身边还有谁。”
抬头花枝繁,低头春水暖。
那个小小的时代,那个小小的清水镇,小小的寂年听着十八岁的红瘦说着渺小的誓言:
我想,他是住进我的心里了。
我不管,他是谁,或者,身边还有谁。
这般不管不顾,这般痛痛快快!
说来还是夙缘牵引,别管是好是坏是对是错,只要一片赤诚,用尽一身心去泅渡情爱就能得到最热烈的回复。至少年少的我们都是这样想的。
红瘦满怀兴奋地对我说着他们的相识相遇相知。
她说她第一次看见他,他在吹着萧,好似不是凡人,却又不是从神秘幽暗长满青藤和荆棘的古堡里现身的黑暗王子,也不是长着诱惑性感獠牙,惧怕在久雨之地日光降临的吸血鬼骑士。
就像,就像,惊鸿一现,负手而立,携一支白玉箫,一袭青衫的男子,带着最本质的纯粹。
红瘦那时眼里的迷恋与骄傲我是看的分明的。
红瘦还说,寂年,我从未见过将萧吹得这般好的男子。
箫声似隐含哀怨,如此不染纤尘的天籁之音。以箫就唇,那白玉萧发出的声响高处似轻风破波,激越飞扬;低处似风抚萍花,温柔婉约;缠绕似情人耳语,百转千回;明艳似玉魄高悬,辉泻千里。
曲末,箫音越吹越低,若炊烟将散,若有似无。
愁思像江水,可每一种愁又有不同的意境。
当时傻傻的我只能煞风景地说:“我怎么没有发现许老师像个神仙,我就觉得姐姐你说得真好,古代说书的估计都没有你的才气。”
红瘦无奈,她肯定觉得:寂年呀,你是个小白痴,语文是该好好念念了。我想,温柔的红瘦姐姐是断然不会说出这番令我颜面受损的话来的。于是说:“他和姐姐一样,怎么说呢,就像同是天涯沦落人一样。”
我嘻嘻地笑,姐姐这个我懂的呀。随后摇头晃脑地说,窈窕许衍,红瘦好逑嘛,这还是情人眼出西施啊。
红瘦反击,幸灾乐祸地说:“寂年呀,五陵最近收到的情书可是一沓一沓的,你有吗你有吗,再不抓紧他就不要你这个小媳妇了,看你到时找谁哭去!”
我不以为然,“谁是他小媳妇!他爱收情书关我什么事,只能说他个小犊子春心萌动!”
然后和红瘦在清水河边聊得欢快,度过了一段只属于少年情事的羞涩年月。
其实,我尚未发现,听到五陵有好多情书的时候内心还是有点酸涩的。
所以,为了杜绝五陵被其他女孩子祸害,我义正言辞地拉着他和我一去找红瘦姐姐玩。二来也可以避过阿婆,毕竟阿婆还是不同意我和红瘦交往过于密切的,所幸阿陵也答应的爽快。
从此以后,我都堂堂正正地说,阿婆我去找阿陵玩啦。
谁会发现,两个孩子,抄着小路一前一后去镇南寻红瘦。
若时间能重来,在那时,我是断然不会带着五陵的。
那个动乱的春天,杂花生树,群莺乱飞,清水河还在缓慢深情地流淌,我的心还是平静,五陵和我还在家门口斗嘴,不管谁对谁错,他都会软下语气说,阿年你别生气啊,我都是逗你的呀。我依旧生气,踩他的脚扬长而去。他就在我身后骂骂咧咧,陈寂年你丫的,我都认错了,女人就是小肚鸡肠!是的,温柔这个词永远和五陵搭不上边,可是不多久我们又会在一起说说笑笑。
十五岁的陈寂年和十七岁的五陵,两颗小小的心脏毫无芥蒂,靠的那么近那么近。
我和五陵第一次到红瘦家的时候,我是真的严重怀疑阿婆对我说的话的可信度。
下过雨的街道,滴水的屋檐,迂回的长街短巷,寥落的行人。
我与五陵撑的伞倒是算得上突出,五陵得意地从黑色书包里抽出这把粉色雨伞的时候,我着实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暂且说我们的雨伞如莲花般开合,不辜负了五陵为我打伞的好意。
清雨,湮湿了青瓦白墙的旧宅,穿街度巷之间,阿陵拉着我轻快地窜进一间寻寻常常的屋子,转身之间瞧见红瘦,红裙招摇。
我讶异,说:“五陵你这小子是不是背着我来过呀?这么轻车熟路的。”
他随意笑笑:“算是吧,偶尔来过一次,认得这路。阿年别傻站着赶紧进去,我为了给你撑伞半身都湿了啊!”
我不以为然的玩笑道:“多谢你啦大少爷,谢谢你的伞谢谢你带路成吧。”
更令我惊讶的是,我们在红瘦的房里遇到了许衍老师。
穿着蓝色上衣,白色帆布鞋,随意清浅的模样,倒是有几分文人墨客的气质。
他笑笑,左边脸颊果真有一个浅浅的酒窝,然后转身收拾桌上的书,说:“红瘦,这些诗词要是不懂尽管来问我,我就先走了,阿年阿陵作业都好了吗,明天我可是要收的。”
我偷偷地笑,瞟向红瘦,她的脸似乎如红色裙子一般灼热。
如果我转头再看眼五陵的话,或许我就不会成为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
可惜,我没有。
我只看见了摆放在红瘦窗台上的红色玫瑰。我觉得似曾相识,红瘦视若珍宝。
吃过红瘦姐姐家的点心,那些不愉快的情绪也被我扫光。所以红瘦说我这种人很容易满足,同时五陵补充说,也很容易成为人贩子的瓮中之鳖。我撇嘴,“社会治安还不错啊你不要吓我!”
随后五陵沉着脸说:“陈寂年,我现在已经负责把你带到了,我要走了,红瘦你以后少和他来往。”
我心想,这人又犯什么大爷脾气,索性不理他,坐在椅子上翻看红瘦的古典诗词。
没想到红瘦姐姐笑嘻嘻地说:“阿陵你这小屁孩管的真多!走吧走吧,把伞带走我会给寂年伞的。”
五陵倒也不恼,没有用“老子”这个词作为自我称谓,也没有问候对方的各种亲戚。只是满含笑意地说:“得了吧,我不是小屁孩,你才是我的***!”
很抱歉,那三个字该死的五陵用了嘴型,我正在读诗词并未注意。但我看见红瘦宠溺的表情便知道那并不是平常对我说的那些词汇。
五陵走后,我问红瘦,“姐姐你和五陵之前就认识吗?”
红瘦只是说:“是有些渊源,不过都是很久以前了。”
我低头,轻声说了声噢。
之后红瘦拉着我,告诉我今天许衍为他读了司马相如的《凤求凰》。天地之下,只剩下她与许衍的清绝,一切的手段与方法都用不着,由他心入他心,自由无碍。
凤兮凤兮归故乡,游遨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夕升四海。
有艳淑女在兰堂,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相颉颃兮共翱翔。
凤兮凤兮从凰栖,得托孶尾永为妃。
交情通体必和谐,中夜相从别有谁?
红瘦告诉我,许衍在求她,他赞她高贵如凰,就像千年轮回之前的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一个风流倜傥,一个秋水明眸,促膝欢笑,坦坦荡荡,自在欢腾。
凤兮凤兮非无凰,山重水阔不可量。
梧桐结阴在朝阳,濯雨弱水鸣高翔。
其实,这咬文嚼字的诗我是不懂的。更令我费解的是,五陵曾说许衍是有女朋友的,为何又与红瘦在这里谈情说爱。
我想,这是委屈了红瘦的。可是红瘦依旧那么执着,她说过,无论什么都抵挡不了他们的情深似海,情思缠绵。
我依旧嬉皮地说:“哎呀哎呀,郎情妾意,真不害臊!”
那种温柔,似乎可以越过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然后十指紧扣,到两鬓苍苍,便是一生了。
只是似乎啊。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即使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也囚不住他们看似天荒地老的爱情。那一封家书“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唯独缺了亿,亿便是忆,看来凭得一首《上林赋》大悦龙心拜为郎官自此风头无两的司马相如也会眠花宿柳,也会被功利和美人冲昏头脑,想要置文君于不管不顾。
卓文君倒是多情刚烈,写的比期期艾艾的司马相如更加明白——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噫!
锦水汤汤,与君长决。
天下男儿皆薄幸。
我不知道许衍与红瘦会如何,我只怕,许衍许衍,是不是会是敷衍,红瘦红瘦,会不会为爱消瘦。
此后的日子,红瘦每日都能收到一朵红色玫瑰花,清冷暗香扑鼻,似乎包含了热烈的心性和一串串璀璨连续的念头。不用多说,自然是许衍送来的。红瘦每次都把它们放在窗台上,即使是前些日子早已枯萎的玫瑰,她也要小心翼翼地将花瓣放入干净的手帕中。
不出意料的是,玫瑰如此娇艳的花,一天一天地绽放在红瘦家的窗台上,从不枯萎。
每次五陵都要嘲笑说:“这许衍当老师给我们上课都没这么用心,敢情都把心思花来哄女朋友之外的女孩子了啊。”他特地把“女朋友”这三个字咬得极重,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却是:看呀看呀,许衍个老混蛋都有女朋友,红瘦你赶紧迷途知返回头是岸吧。
我当他是嫉妒了,可是原因我却不知道。
换一个角度来说,受到打击、伤害、挫败,人才会很自然地灰心低落,这种欠佳的情绪才有可能强悍到左右人心的方向。
只可惜,许衍似乎做得很好。我都会纳闷,许衍是怎么做到的两头跑,而且让红瘦对他如此死心塌地,莫不成他有分身术?想到这里我总是联想到金庸大哥的武侠小说。
真正的生活是这样的:
日色清明时,青山被照耀妩媚。许衍会拉着红瘦爬山,有时候我也随行,听着许衍偶尔冒出我听不懂的诗词。最令我印象深刻的便是他说红瘦这名字也有一句诗遥相呼应着,“柳絮飞,姹紫嫣红顿数尽。雨绵延,绿肥红瘦那薄幸。”我就想起了很小的时候,五陵对我说:“五陵公子饶春恨,莫引春风上酒楼,阿年,你是要记得的。”很奇怪,我是真的记得了。
突然觉得有些苍凉,对,就是苍凉。五陵和红瘦都有那么好听的诗作为解释。寂年,陈寂年,没有人对我说,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暮色浓掩时,清水河隐匿在黑暗中。衍牵着红瘦走在青石路上,有时候说说笑笑,有时候一路无言。月色渐渐袭来,是红瘦的红罗裙、玫瑰面、柳叶眉,眉间的一点愁和一缕喜,欲笑还颦的双眸让许衍由心而说,红瘦,你就像一朵玫瑰,让我欲罢不能可是又那么真实地温暖了我的夜晚。闭眼,俯身亲吻,最真挚的接触。
阴雨滂沱时,清水河出现了难得的汹涌暗流。许衍搂着红瘦瘦弱的肩膀,红瘦精致的眉眼若有似无地映入他的眼,咔嚓——定格下来,像是清水镇最美的景致。可是清水镇哪能每处都是这么风景如画——
“陈寂年,你干嘛总是不带伞啊,每次都用我的好意思吗?”
“五陵,你怎么这么小气,我乐意不带行不行!我还没嫌弃你的粉色雨伞呢!”我没好气地说,顺便把伞又朝我这边挪了挪。
“陈寂年,我真成落汤鸡了啊,生病了你照顾我不成,还是你特想照顾我,已经预谋已久了啊。”五陵把他的厚脸皮发挥到极致。
“你想的美!”
那时我就想怎么我们和红瘦他们的差距就这么大呢,这种小小的心思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困扰了我很久。
我相信,红瘦在不幸中有大幸,有许衍怜她。尽管许衍大她整整十岁,尽管许衍身边还有父母认可的女子,但是他还是用每日一朵的红色玫瑰赠予了红瘦一段美丽的光阴,用满腹才情与温柔点燃了红瘦的灵魂。
千般爱,只向一人。
叹一声,暗红尘霎时雪亮,热春光一片冰凉。
十八岁的红瘦囿于情爱,久久不能挣脱,她的笑容却哗地一下统统绽放了,在那时最多最明艳,以至于后来的她都失去了笑的能力。
中国有一句古话:纸是包不住火的。
我们的事也正好印证了这句话。阿婆在街坊邻居的闲言闲语中知晓了我与红瘦来往,我是真的恨透了那些爱在我背后戳脊梁骨的人。阿婆也因此打了我,用后院的竹条狠狠抽了我的手心,她说:“阿年啊你怎么这么不让我省心,红瘦那一家子咱们别去掺和啊,惹不得惹不得的呀!”
那一天,尽管阿婆打了我,我依旧很开心。
因为五陵冲进我家院子,扯住我的手替我生生地挨了一下子,阿婆手中的竹条就那么落在了五陵的背上。阿婆急坏了,忙问五陵疼吗,五陵笑呵呵地回望阿婆,说,“一点都不疼,阿婆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好好带着妹妹的。”
我偷偷地拧了他的手臂说,“谁是你妹妹啊,要脸吗你。”
他趁阿婆进屋拿药的功夫,对我眨了眨眼,道:“我好歹英雄救美了一次,你叫我声哥哥怎么样了啊。”
“英雄救美啊?我承认我算个美人,你是英雄吗,别打肿脸充胖子呀。”这么多年我也把五陵的不要脸学上了六七分。可是我打心底里觉得我不是美人,顶多算美人身边端茶递水还得默默无闻的小女孩,这种感觉在和红瘦在一起的时候尤为强烈。
五陵摸摸我的头发,接着作呕吐状,笑道,“阿年呀半天没见,你的脸皮功就上进了不少,在下佩服!”
我干脆不理他,他拿着阿婆的药挥挥手就回家了,告诉我,他待会再来看我,叫我不要再去清水河边瞎闹了。
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第一次觉得他是有英雄风范的。
看人间处处有情,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西边的晚霞灼灼如火,桃花也灼灼芳华,我的英雄站在了全新的起点。
暮色四合,黑暗汹涌袭来。
我坐在床沿边细细地看着我的手掌,心想着阿婆也够偏心的,只把药给五菱那家伙,自己的亲孙女都不管不顾。
忽然门口有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五陵推门而入,坐在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指,依旧嬉皮地说:“阿年,喊我声哥哥我就给你擦药。”
我用力抽回手,道:“干嘛,强入民宅我都没喊,还指望我叫你哥哥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五陵无奈地笑笑,又重新扳过我的手掌,拿出药,仔细地为我抹上。轻声问,“阿年疼不疼啊?”我摇了摇头,接着发现他根本看不见我这细小的动作,于是又说,“不疼啊,我多坚强啊,小时候你叫过我陈坚强,不记得了吗。”
五陵鼓起嘴为我吹着手心的红痕,随后说道,记得,那时你爸爸妈妈要去省城就留下了你,你没哭我反倒因为你哭了。我讶异他记得如此清楚。一股清凉的感觉由手心逐渐传入心脏,化为柔软。
柔和的暖黄色灯光笼罩着两个小小的身影,我第一次认真地看着五陵,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眼中似乎透着一股温暖,右眼斜下方有一颗小小的泪痣,突然觉得他像水边一块顽石,看似顽劣,可是破开之后便会发现里面是一块温和剔透的青玉,未经雕琢。
我心惊了一下,但愿这些都是假象。
五陵为我涂好药之后,喃喃地说:“阿年你以后乖一点不要再惹你阿婆生气了,挨打挨骂的多不值当,我不能每次都来替你挡下,也不能在晚上偷偷摸摸翻你家院墙给你送药吧。”
我傻里傻气地问:“为什么不可以,我们隔那么近。”
五陵顿时恢复了他的痞子样,说:“这么浅显的道理啊,将来我的媳妇要是知道了非得扒了我和你的皮不可。随即又像发现新大陆似地说,哎呀,阿年你该不是暗恋我吧,虽然你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优点,但是凭咱多年交情我还是能让你做小的。”
我翻翻白眼,恨恨地说:“自恋狂去死吧!”
五陵哈哈大笑地离开了,估摸着还是翻墙出去的。
寂静的夜,从阿婆房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巨大的内疚感涌上心滩,我害怕我原本以为一直都强硬如山的一个人突然有了脆弱的征兆。
我想,我以后都不会惹阿婆生气了,一定不会了。
这个夜晚,五陵如同一只寂寞的飞鸟来到我的心里筑巢,深透的,好似一针一线渗透我的心。
光芒耀耀,亦是倾慕。
当时总是贪心,想要尽力靠近和触摸这份美好,长大之后,才惊觉,像两座对峙的城池,永不靠近,默然相对,这样便好。
宁愿相逢不相识,安然老去。
沉沉睡去,梦魇总是缠绕着我,我脱不了身。
一栋旧宅,一袭红裙,一处旧迹,一束玫瑰。少女幽立花前的倩影,嘴角轻柔的微笑,都不再是温柔,只是年少的荒唐,都不要再提起。
红色裙裾下,一块青石刺痛我的眼,青石安静地躺在少女脚下,为少女提供休憩之地。
红裙少女眉眼渐渐清晰,无声无息静默如夜,她的眼神悲哀而失神,如秋水之流泻,静止在手中死去的玫瑰花,泪水倾注。
恰似一场烟罗,残香淡淡,弃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