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朵小雏菊》玉海浮云

2、NO.2 插 曲

　　中考进行的很顺利，750分的题，我保守的估了720。上高中应该是没有问题了。那么接下来便是我梦寐已久的长长的假期了，该怎么样渡过呢？
　　躺在床上，我左右思量。拿出相册一张张翻开来看，视线停在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上，那是我上小学一年级第一次得奖时的纪念照。学校小小的礼堂里，灯光聚焦的舞台上，我和其他5个同学手捧印有三好学生的奖状站成一排，我们身后，家长也依次站成一排。爸爸站在我身后，胸前带着大红花，他灿烂的笑着……
　　手指轻轻摩擦着照片。明亮的玻璃窗，白色的窗棱，夕阳的余晖斜斜的照了进来，在雪白的床单上撒下一片嫣红，也为放在床上的相册轻轻披上一层薄薄的红纱。泪水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爸爸的话在我耳边响起——“大艳，爸爸希望你快些长大，你要学会独立面对你的人生……”
　　独立的面对人生吗？我在心中默默地念着——好吧，我决定了，这个暑假我要去打工！
　　打工是我的秘密，不能让大人们知道，他们如果知道了肯定会不放心我，尤其我还是个十五岁未成年的女孩，阻止是避免不了的。所以我便对外宣称为了尽早的适应高中生活，这个暑假我要到图书馆温习，天不塌下来不要打扰我。看到大人们赞许的目光我暗自欢喜，看来打工行动可以顺利的进行了。然而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么顺利，应聘了好几家都被人像对待鬼一样给请了出来，我郁闷！到底是为什么啊？当我又一次被应聘经理豪不犹豫的请出时，我愤怒了，“经理我为什么不行？”被PASS了N次我的心情差极了，说话的口气自然好不了哪儿去。再说了，就算是杀人还要提前安好罪名呢？他凭什么连个理由都不给我就让我走？想到此血气止不住地上涌。
　　那经理漫不经心的瞥了我一眼，摆出一幅不动神佛的架势，懒懒的说：“你要是化个妆，再换件衣服也许能冒充十八岁，小朋友现在是社会主义了，我们不欺压童工！这年头江湖不好混……”
　　嘿，什么跟什么啊？我又不是□□，混什么江湖？还化妆换衣服呢——等等——化妆？换衣服？——哎呀，这么好的注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重新看到了希望，我的干劲又回来了，我冲那经理灿烂一笑，甜甜的说了声“谢前辈指点！”便扬长而去。
　　第二天，我按照计划化了淡妆，盘起长发，又捡了条丝质的连衣裙套在身上，因为我发育的比较好果然如期待的一样看上去的确成熟了不少，如果我说我20岁恐怕都没有人会怀疑。应聘自然也很顺利了。一天应聘的五家店竟全票通过。不过只是以我现在的水平，能做的工作也十分有限。为了我的安全以及尽量减低别人对我的注意，我选了京城有名商区的一家咖啡店做洗碗工。这个工作不用抛头露面，也不用向客人卖笑脸，虽然看起来有点脏、累，不过做家务正是我的强项，也算是投吾所好啦。明天开始便是七天的试用期。心中有一丝淡淡的期待。跑了两天的我真的有些累了，可恶的周公拿着个大大的乐芙球一个劲儿的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没出息的我那里禁得住这样的诱惑，自然乖乖的随他去了。
　　第二天，我早早的赶到咖啡厅报道，经理显然很满意，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微笑，我也甜甜的笑了。晨会上他热情地向全体员工介绍了我，说我在这里最小大家要多照顾、帮助我。我笑着做了自我介绍，大家鼓掌表示欢迎。之后我便被分到了保洁组，组长是一个35岁上下的胖胖女人，大家都叫她‘王姐’。我甜甜的叫了声“王姐好！”笑得灿烂。王姐显然是个好脾气的人她拍着我的肩膀说“这孩子真懂事！走，姐带你熟悉熟悉环境。”我痛快地应了声。结果俩人就这么手牵着手满店的溜达。王姐的介绍果然够专业——小水啊这个是前台的小刘，那个是点单的MARRY，这个是大厨宝叔，那个是领位美女丽丽，这个是我们的帅哥调酒师黑子，那个是咱们的传送番茄，这个是谁谁谁，那个又是谁谁谁……王姐摇摆着她硕大的臀部，绿色裙子上的褶痕有节奏的跳跃着，她就像一场绿色风暴，席卷全店，无一幸免。我笑着和每一个人打招呼，可是人一多我的笑容难免变得僵硬。而更让我吃惊的是王姐推开一扇门指着里面里面狭小的空间对我说：“小水啊，这是厕所，你可别看它地儿小，它的用处可大这呢——”我‘噗哧’笑了出来，王姐见我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说“你别笑，你真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你要知道天大地大拉臭最大！这人啊，可以不吃不喝，就是不能不上厕所，真要是急起来差一秒钟那可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所以这个厕所的位置你一定要记住……”我的笑容僵在脸上，我觉得我的脸在抽筋。这一刻我不得不承认我的确被王姐那比太阳低不了几度的热心震住了，我张大了嘴巴看着她，我敢保证我的嘴巴绝对可以放下一个鸡蛋，我笑着向王姐竖起了拇指“王姐，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强的人，没想到你不但性格好还这么博学多才，佩服，佩服！”我毫不掩饰的奉承她，她道有些不好意思了，嘿笑着说：“也没什么、也没什么，只不过我在这里工作的时间最长，新员工来了总要有人带着熟悉环境啊，呵呵呵……”
　　望着王姐憨憨的笑容，我心中刚才还因为来到新环境而升起的那一丝紧张竟不知何时已消散了。我任她拉着我的手，微笑着随她步履轻盈的穿梭于厅堂之中。咖啡厅里飘荡着清幽的乐曲正缓缓地诉说着我此刻的心情。
　　因为王姐的热心，我对店里的环境熟悉的很快，试用期过得还算顺利，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这六天里我的表现已经赢得了经理和同事们的认同。但有一件事情是他们所不知的，想来也算是有惊无险的一场小风波。
　　事情发生在昨天中午。我们这家咖啡厅开在一栋20层办公楼的6层，主要的顾客群是在这里上班的白领。中午这段时间是咖啡厅里生意最好的时段。也是我最忙的时间。洗好了两池碗，就等着王姐一起送去消毒室了，消毒室在十三层，需要搭电梯才能到达。每天都是王姐陪我一起去。可她这会儿偏偏抽不开身。厨房那边已经催了两次了，没办法，看来只有单枪匹马孤军奋战了。其实这本来就是一个人的工作，只是王姐说我细皮嫩肉的看着就不像有劲的样儿，要是一个不小心打碎个碟儿啊碗儿的，我这个月就白干了。在王姐毫无信任充满担忧的目光注视下，我微笑着向她保证绝对完成任务，坚决安全回归，还向她做了个胜利的V型手势。话虽是这么说，但少了王姐，我明显觉得吃力很多。本来这种四个轮子都可以随意转动的架车单单是掌握平衡已经很难了，再加上两池碗碟的重量，只推到电梯口，我已经汗流浃背。
　　电梯还没有上来。我背靠着架车的推杆，并用前臂钩住推杆，这样就形成了两股反冲了，既保持了车了的平衡，又可以靠在车上休息一下，一举两得。
　　旁边的电梯已经下来了，电梯的门打开之际一群白领冲了出来，个个形色匆匆。显然这城市的快节奏早已融入到他们生活中的点滴。我转头张望，一滴汗水自额头淌入眼中，我抬手擦汗，却不想车子竟因此失去了平衡，“哎呀！！！——”我脚下一滑，大声惊叫。
　　“小心——”一支有力的手臂拉住了冲向电梯门的架车，幸好碗碟丝毫未损。我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这才发现我竟然栽进了一具温暖的怀抱？而我的腰竟也陷入了陌生的臂弯。但更加让我难以接受的是我的鼻尖竟然几乎和陌生人的鼻尖碰在一起。换句话说，我现在是整个人被陌生人压倒在架车的推杆上。耳边传来一阵惊艳的抽吸声。我的眼前是一张俊美无比的脸的超大特写。我向老天爷，向玉皇大帝，向佛祖发誓我绝没有、绝对没有、绝、绝、绝对没有对这张脸起半分非分之想！至于我的脸为什么会红，我的心为什么会跳，那只有交给各位看官大人们去猜啦~~
　　他显然也没有料到会是这种场景，他急忙放开我，一张脸微微涨红。“呃，你没事吧？”他尴尬的说。
　　“没、没事！”我结巴的说。
　　“那就好！”
　　“呃，你~~那个~~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各位请原谅我的语不成言，请体谅我现在的心情，我可是一个纯纯的连初恋都没有过的刚刚结束初中生涯的十五岁女生啊，这种场面在大厅广众之下被披露出来，可怜我的一世英名啊，可怜我那险些失掉的初吻啊，可怜我——（玉：烦不烦！可怜什么？初吻不是还好好的长着吗？水：你、你、你、你还赶说？！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玉：看我凌波微步，母夜叉拜拜了您！）
　　我的脸好似被火烤着一样，我低着头再不敢看他。电梯门适时的打开，我飞快地说了声谢谢，急急得冲进了电梯。
　　……
　　唉！真是不堪回首啊！翻身躺在大床上，将全身舒展开来。说起来明天便是试用期的最后一天了，希望可以平静的渡过，因为我发现，我竟然越来越喜欢打工的生活了。
　　第七天我一定要守好最后一班岗。当王姐看到我洗出的碗碟她好奇的问我说“小水，你今天干劲怎么这么足？干嘛这么卖力气啊？”我嘿嘿一笑，“争取转正啊！不然谁天天给你讲笑话啊。”
　　王姐赞许的点了点头。外面好像有点小骚动，服务员们都聚到了前厅口。王姐本就是爱凑热闹的人，这种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水，你忙吧，我去外面看看。”便笑呵呵的走了。
　　我继续努力洗我的碗，越洗越来劲，忍不住哼起了小曲“……我是一个洗碗工，洗碗能力强，我要把那脏盘子洗得亮堂堂，洗完盘子，又洗杯，我洗得好紧张，生怕哪时一哆嗦我就白忙一场……”
　　“一个人在这儿还挺美啊？”小刘站在我身后笑眯眯的看着我，
　　“你怎么过来啦？前厅没有客人了吗?”我和小刘接触的不多，最多见了面打声招呼，她的态度总是很客气，今天怎么跑过来主动和我说话呢？这个问题值得思考。果然不出所料她直接切入正题“经理让我替你洗会儿碗！”
　　“经、理、让、你、替、我、洗、碗？？”我不敢置信的说，
　　“是啊！”她轻松的笑答“所以12号的饮料你替我送去吧！”
　　“呃？”这是什么逻辑，经理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啊？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既然是经理的意思，我也不好推辞了，只好硬着头皮去了。走出两步我又回头看了看小刘，小刘正在那儿贼贼的乐呢，脖子还一缩一缩的。这下我更加确定这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可是经理为什么会让我做这件事呢？是想借机考验我吗？还是……
　　脑子里不断的转着各种猜测，我已经走到了12号桌前。这里坐着一对男女，男的正低头看着菜单，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向我点了下头，那么优雅的举止，看得我竟有一丝恍惚。她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但是全身却散发着一种娴静而优雅的美，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我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悸动，她那张脸我明明是第一次见到，但却完全没有陌生的感觉。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看着我一直在发愣，女孩轻声问。
　　“啊？哎呀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您要的饮料！”我连忙赔笑着说，我在心里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爆栗，我哭啊，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了，连看女人都能看成花痴。
　　“没关系！”她好脾气的笑了笑，手指轻轻拂上浓黑微卷的长发。
　　我放下饮料逃也似的离开，因为据我的推断如果我继续留在大厅里，不好的事情绝对会发生。显然我跑的还是不够快——只听一声怒吼“服务员，你给我过来，这是人喝的吗？！！”一大杯新渣的澄汁被12桌的男人狠狠地蹲在桌上，溅的桌子上到处都是。厅里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我的身上。
　　我的心里一阵哆嗦，是气的！我暗骂小刘太狠了，就算我不小心那里得罪她了她也不用这么整我吧？“对不起，先生，这澄汁是新渣的，您如果有什么不满意，我们可以……”我满脸堆笑，心里明明知道一定是小刘给人家加料了，但还是要硬着头皮强词夺理的解释。
　　“我不是说这个——”他气呼呼的摘下金边墨迹摔到身旁的座位上。我的心里顿时窜上来一股凉气，他的眼睛——那眼睛——那双红色的眼睛……是他吗？是那个曾经为我包扎伤口的他吗——不，怎么可能呢？我暗自冷笑，理智又回到了我的脑中，也许是带着彩色的隐形眼镜吧！
　　经理已经站到了我的前面，这种时候他也只有赔笑的份，不过我却看出在他那笑容中包含着更多的是惊喜。我在心里纳闷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没见过有人赔笑还赔的那么痛快的！在他一通点头哈腰之后，新的饮料终于换上了。一切恢复如常。
　　让我庆幸的是，经理没有批评我，我照常回到了工作岗位。
　　推着架车慢悠悠的向电梯口走着。经过经理办公室，不经意的听到里面有人在大声讲话“……这样的员工你是怎么带的？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是、是、是我马上把她开除……”透过虚掩的门缝，我看到经理弯着腰好像正在向什么人陪不是，不经意间瞥了眼正坐在椅子上训话的人，是他！刚刚那个12号！他在训我们40岁左右的经理？难道他就是大家经常提到的少老板？难怪今天服务员姐姐们都聚到前厅口，想必一定是为了一睹这庐山真面目。心里暗笑她们的八卦，电梯已在我面前打开……
　　将消毒好的碗碟送到厨房，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在笑“呵呵，那个傻丫头想都没想端起盘子就走了——”我听出来了是小刘的声音，接着她又说：“经理这招可真够狠的，要是少老板真气起来，别说什么借机献策了，恐怕他连现在的乌纱帽也保不住了呢——”
　　“说起来小水这孩子，也怪可怜的，被你们当成工具牺牲掉了。”是宝叔的声音。
　　“生活就是这么现实，这一点她早晚也会明白的！”小刘不以为然的说。
　　这些就是全部的真相吗？没有人告诉我，可我还是知道了！这就是生活吗？原来在最现实的生活中我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件工具！我紧紧地握着架车不锈钢的推杆，我的手心渐渐冰凉，心里一阵阵的冷笑。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政治课上学的那条千古不变的自然规律——适者生存。
　　自送碗碟回来我一直沉默。王姐早就看出了我的不对，她似乎要对我说什么，好像又很难开口。最后她就围着我转来转去，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了。我重重的叹了口气，“王姐，我明天不能来上班了，也不能再给你讲笑话了，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吧！”
　　“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王姐有点吃惊，眼底却是一片黯然。
　　我冲她微笑，“不要问了，总之以后你要少吃点甜的，免得哪天你老公真的让你下岗。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王姐‘嗤’的笑了。这一刻，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晶莹闪动的泪光。我的心疼了下。我抱了抱她，便径直向经理办公室走去。
　　经理见到我，显然很吃惊。我在心里暗笑，他大概没有想到我会主动找他吧？看来以往的员工都太绵羊了，做惯了狼的经理大概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在羊群里会冒出一只狼。
　　懒得跟他废话，我开门见山的说：“寇经理，我不干了！”
　　“不干了？”他困惑的看着我，好像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嘿，这只狡猾的老狼真会演戏，都到这份上了，还跟这儿装孙子？好吧既然这样，那就挑明了说算了，尔虞我诈的多没意思，“是的，我就是不干了。你派给我的这份工作，我接受不了，担当不起，而且连少老板都发话让你开除我，我想你应该没那么好心为了一个没权没钱的小洗碗工弄丢了自己的乌纱帽吧？”我鄙视的瞪了他一眼，嘲笑的口气毫不掩饰。
　　他听我说完，那个脸啊，早就憋红了。但姜还是老的辣，他硬生生的给憋回去了。他苍白的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说“你的消息还真灵通，少老板确实是说过要开除你，但他看了你的简历，又说可以原谅你，并让我好好照顾你！”他看着我，眼神奇异古怪，那里面有太多我读不懂的东西。
　　我懒得去研究什么鬼眼神，那个少老板是什么意思？耍人玩儿吗？他还真以为天上天下唯他独尊啊！切！！！有钱有势就可以随便决定别人的前途了吗？今儿本小姐还就不伺候了！我笑着看向寇经理，说“经理，真不好意思，我恐怕不能如您所原的再在这里工作了。经过这段试用期我觉得这份工作并不适合我，我要辞职。”这话完全是按照当初的试用合同说的，试用嘛只是个双向选择期，来去自由。
　　“啊，可是……”他有些语塞，神情复杂的看着我。
　　“这是我的工资条请您签字。”我啪的将试用期工资条拍在他的办公桌上，看着他茫然失措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好痛快。
　　回到家里已经晚上8点了，我没有开灯，将自己扔进沙发里，静静的感受夜晚如母亲般的温柔。一个人在受了委屈时，不论她表现出怎样的强悍，终究还是需要一双肩膀靠一靠，需要一具怀抱提供温暖。我是个不被上天眷顾的孩子，从来才抓到手心里的温暖只如流水一般瞬间流逝，蒸发的无影无踪。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用我一半的生命换回与亲人的相守，如果定要给这愿望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结束了打工的生活，我的暑假只能在图书馆里度过了，这真的是自食其果阿。自己随便编了个谎话结果竟然成真，我郁闷，我愤怒，我拼命的啃书，高一的所有教程我统统预习了一遍。
　　放榜的那天，我去的特别晚，我刚一进母校的大门，班主任一把拉住我，激动地说“你考了全区第一，学校这回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全区第一么？“我考了多少分？”
　　“你还不知道吗？是738分啊，好几科满分呢！”
　　“上玉华是绝对没问题了。”
　　“盼了好几年，今年终于出现一个考上玉华的了！”
　　“市里还有3万元的奖学金，你这回可要请客了啊……”围过来的同学们打趣儿的说着。
　　比我估计的高了18分，差不多。3万元的奖学金吗？这到是个不错的消息……我在心里盘算着，看来填报志愿也不用伤脑筋了。我的脸上笑容灿烂，请客自不在话下。
　　望着报名单上‘第一志愿’那栏，我的笔戳在纸上，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在纸上飞快地写下‘玉华大学附属第一高校’。此时心中升起的千丝万绪我已经分不清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