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在野》清冷月夜

9、第 9 章

　　“为什么要一时意气答应了秦徊的无理要求？”秦徊刚走，毓凌悠便急着开口，一张绝美的脸满是怒气，但万分焦急的语气中担忧之情尽现。
　　“你是在担心我吗？”楚残阳轻笑着说，完全没有了半年前那冷漠的样子。
　　“你……你认真点，行不行？”微微的一阵脸红，“你到底知不知道，武当四老中的清尘，清相如今正身在海鲸教，他们是不会坐视你灭了三教六派的。你一个人怎么对付那两个顽固的老头啊！”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楚残阳收起了笑容，走到毓凌悠身后，轻轻地将手放在他的肩上，“的确，武当的那几个老家伙是不容易应付，但秦徊已经得到了两位长老的支持，如果你执意反对的话，你很难向宫主交代的。”
　　“我不在乎，真的。”毓凌悠不以为意地说。
　　“但我在乎。”楚残阳以肯定的语气说着，“我不愿看到你为难，尤其是因为我。这次，就让我任性一回吧，凌悠！”
　　一阵默然，毓凌悠良久无言，不敢回头看楚残阳温柔的眼神，不动声色地起身，离开了书桌，来到窗前。“残阳，你这又是何苦！你可知道这次你付出的代价极有可能是你的生命啊！向楚清晟下毒将你拉进星煞宫的我……不值得你做出如此的牺牲呀！”
　　想起楚清晟，楚残阳微微皱了皱眉，愧疚之心油然而生，“我……明天走了以后……希望，你可以放了我爹……”心细的他立刻察觉到毓凌悠单薄的背影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心头一痛，连忙改口，“我……我知道你和我爹有不共戴天之仇，如果……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我不会放了他的。”毓凌悠转身面对楚残阳，清澈的眸中没有一丝迟疑，“你也知道我恨不得杀了他，我不会大方地给他送去解药，所以半个月后，百毒散的解药只能由你亲自给他，你若办不到的话，楚清晟只有毒发生亡。”
　　惨淡地笑了笑，“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
　　“残阳，你来找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心中十分的沉闷，不想再去想楚残阳明天以后可能遇到的危险，毓凌悠勉勉强强的转开了话题。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楚残阳从茶壶中倒了一杯清茶，拿起闻了闻，“是龙井吧！想来你好象很喜欢龙井啊！为什么呢？龙井性冷，应该不适合你才是啊！”来到毓凌悠跟前，将茶递给他。
　　加深了的笑意中隐隐地掩藏了一丝悲哀，“因为……一个和我十分亲密的人喜欢喝龙井。”
　　心，仿佛被狠狠地扎了一下，很痛，但又流不出一滴血，“是吗？真羡慕她啊，可以有人思念她到这种地步……那，她人呢？”努力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多么困难的事。
　　“他……已经不在了！”还是那么的笑着，可是悲哀还是从面具的缝隙中流露了出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凌悠！”慌张得想伸手做些什么，但最终惟有放弃地垂下了手。看得见他的痛苦，看得见他的悲伤，可是却无能为力，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立场去说安慰他的话。于公，他是他的手下，于私，……他们最多也只是朋友而已。要说是朋友，也还是那么的勉强，或许这份他自以为的友情也只是他的一相情愿而已。
　　“没关系，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对了，残阳，你有什么认识的人也爱喝龙井吗？”开口问道。毓凌悠一直很在意楚残阳的身世，但可惜即便动用了所有的情报网，还是无法追查到楚残阳的过去，而楚清晟那自从楚残阳来到星煞宫后对于他的身世也再没有透露过一句。碍于他们父子经常见面，他也不能对楚清晟怎么样，以至于事到如今他还是对这件事一筹莫展。心中疑云无法揭开，而对于楚残阳，他竟不明所以地渐渐开始排斥原先心中的想法，这让他内心充满了矛盾，痛苦不堪。
　　“龙井？我不太清楚！”楚残阳如实地回答。对于楚家堡诸人，他从未认真地去注意过他们喜好，因为他从不在意这个，他只在意怎样能报答楚清晟。可是如今，曾经的人生目的，却完全的被打破。自己不仅不能帮助楚清晟壮大楚家堡，而且眼见楚清晟被人下毒迫害自己非但没有用尽解数相救还以他为借口让自己好名正言顺地留在这里，留在那个或许从未将自己放在心中的人身边。
　　“这样啊……”失望是再所难免的，想想即使楚残阳真是那人，当时他才能几岁，哪里能记得住这些事？可是，内心深处又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似乎越接近事实，他就会越不安，潜意识地他宁愿这辈子也不要知道。或许自己已经掉进了一个不见底的深渊还不自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