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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钟明秋银 ...

  •   如果会有一首歌的话
      不是他和她
      他和他
      或她和她
      只是我们的简单的情歌
      你有想过它会是怎样的吗
      你有想过它会发生什么吗
      那些嫣然笑语明明在梦中都还没开始
      怎么就要结束了呢
      仅仅片刻罢
      是否也能小小偷懒一回
      又是谁,在辗转反复之间
      戏语浮生
      血色,大片大片的血翻滚着,不安分的涌动着,热浪似得一股股的袭来,迅速的凝固成花朵状,在腥臭与荒诞中膨胀,不断的膨胀,停不下来,不论我怎样嘶吼。
      在噩梦中衍生的眩晕让我有些恶心,用冷水冲了冲脸,拎起包就出了家门。
      推开教室的门,只有一个姑娘在角落背书,见我进来了,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我朝她笑笑,就坐到自己位子上打起了盹。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嗡嗡嗡的越吵越厉害,小小酥叫醒了我,然后拉着我就往讲台上走,还一边嘟囔着,座位表出来了。
      我正准备随小小酥挤进人群中,左肩突然被人拍了下,抬头看去,原是淘米冉。
      “我给你看了,二列二排。”她说得很简洁,语气稍稍有些压抑,我也没怎么注意,回座位收拾好书包换了个位置。旁边是个消瘦的男生,头发遮过他的小半边脸,看不清样子。我拿出历史书,准备今天的第一节课。
      历史老师是个满腹经纶的才子,是个可爱的老头儿,虽然别人和我的看法稍有不同。他也是我们的班主任,带我们最后一届,而他现在脸色明显染上了重度雾霾,因为他问了许多问题基本上都问住了,在他重复了一句‘苏格拉底的主张有什么’时,将目标锁定到我的身上。站起来答了几句后,却是卡在了最后一点上,绞尽脑汁想不起来想要放弃的时候,同桌轻声的提醒了我一下,脑袋豁然开朗。
      “谢谢你啊。”
      “没什么。”
      当初的我说的谢谢说的如此轻易,当初的他的答语回的如此平静,当初的我终于捕捉到了这个背影,就愚笨的分不清方向了。
      以为了这个背影,就以为了这个人。
      一条河,若总是风平浪静,便会按捺不住偶尔汹涌片刻,但人的本性不甘寂寞,于是奔流不息,在不尽喧哗中趋向轮回……
      或许,这尘世里隐藏的秘密,没人预料的到,抛开时间本身,前进的同时抑或也是在倒退。
      窗外一清秀男生叫同桌顾一笑出去时,苏旺旺围在我旁边谈天论地,宇末抓着一块面包正埋头苦干,而淘米冉低着头,干净的桌面映照出她紧抿的嘴唇。
      小小酥终于爆发了,在她向我滔滔不休而我爱理不理的情况下,骗她闭上眼会有惊喜后便来到了淘米冉那里,原本想逗逗她,但孩纸随后一句堪比女高音的“崔影——”,却是逗了整个班的人,片刻安静后整个沸腾。
      于是,崔影你这个丧心病狂,见利忘义之类的话在她口中毫不间断的响起,宇末不知何时窜到了这里,在小小酥喘气的时候还好心的喂了她片面包,好让丫头继续。
      “咳。”
      “咳咳。”颇为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干嘛呀,你知不知道——”,当小小酥看到另一个听众‘月月舒’安闲的倚在地上时,声音戛然而止,继而小小酥、宇末、我、淘米冉,包括刚刚提醒了苏旺旺的顾一笑,刹那所有人的脸刷的都变红了。我们真正的相识,便是在如此尴尬的时刻。
      年少时清澈的面容啊,是否料到,你那时的脸色依稀可爱的像苹果,泛着隐忍的青涩,竟是在长长长河中,深深的隐瞒了。
      我们并没有凡事刨根问底的权力,并没有干涉别人自由的权力,但任何人任何事影响了我们的,又要怎么来衡量呢?
      淘米冉约了我们周日去她家,看到宇末小小酥她们一脸愉快的样子便也没有扫兴,抱着份期待回了家,却是在看到舅母的瞬间就傻了。她双手抱着头不断的在颤抖,像个孩子一样无助的只剩下了恐慌,“南南被绑架了,被绑架了呀,他们要钱,我,我。”
      我拿起电话还没按键,舅母猛地推开了我,怒视的目光让人胆寒,她说,你敢,崔影你敢。
      我木偶人一般站着不动,她却猝不及防的跪在我眼前,沙哑的嗓子比刀子还要扎人,“要怎么办,南南她爸最早也得明天才能回来,可,可他们今晚就要啊,十万啊,让我到哪儿去找,不!不!我和他们拼了,和他们——”。
      她不顾一切的就要往外冲,我一用力,紧紧抱住了她,“让我去好吗?告诉我时间地点,我会想办法的。”
      我们一生都有最重要的东西,我最重要的很早以前就没了,次重要的我不要再失去。
      按约定的进了一辆车,被蒙上了眼睛所以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带我走的人扯掉我的眼罩,不耐烦地把我退下了车,扔下句‘等着吧’就消失了踪迹。揉了揉胀痛的眼,前方应该是个旧仓库,除此以外,我连动都不敢动,怕得要死。
      “操,怎么是个学生,不是个女人吗?”一个大个子走来,脸上戴着面罩,一双阴戾的眼不屑的瞥了过来。我紧紧抓住被汗渍浸湿的钱袋,极力控制着不由发抖的身体。
      “钱呢。”说话的是个刚从旧仓库出来的高个男子,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两个人,都带着面罩。
      “人,先把人放走。”我听到自己胆怯的声音,从口中发出而后又回到自己耳中,有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呦,还讨价还价,人这就给你。”红发男子不知何时拎小鸡一样把苏诺南带了过来,他左手握着的刀明晃晃的,连同南南胳臂上未干的血渍,突然间虚幻的就像梦魇。
      不知怎么的,看着她一瘸一拐却又很拼命的向我走来,我不在那么害怕了,凑过她身边,告诉了南南适时就跑,她无神的眼眸终有了似波动,而我在径直走向最先出来的高瘦男子的这几秒,是我最为释然的时候,以致于忘记了生命这一存在。
      “想要钱吗?”我开口。
      “什么?”男子圆睁的眼闪过一丝疑惑。
      “若你蠢到连所劫之人的经济背景都搞不清的话,不是很可悲吗?”那人显然没想过我会这么说,一时间瞪着眼未反应过来。
      我回瞪着他,说:“你们,真的很可怜。”
      “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遍!”他身后的男子已经扬起了手,闭眼等了很久,没有想象中的痛楚,倒是听见了一声低沉的嗓音。
      “一个女人而已,不必如此。”旁边的人抵住了挥拳男子的手,他转过身,狭长的眼眸冷的令人发寒,“把钱拿来。”
      我道了声好,却在伸出手后猛地左转,取掉了要打我那人的面罩,使劲记着他的容貌特征,所有人都呆住了,几秒后红发男子的一句咒骂唤醒了其他人,“贱人,这可是你自找的。”
      “凛,你要干什么?”那个眼睛狭长的人竟是试图去阻止什么,“不要触碰我的底线。”
      拿刀的人手似乎在发抖,但脚步却没有片刻的犹豫,他们一干人静静看着,或者说是默认了他这样做。我感到脚下灌了铅一样的重,眼睁睁看着刀子越来越近,眼睁睁静待死亡……突然那人猛地推开了红发,可不知怎么的红发再次冲了上来,他再次扑过去……最后,是满眼血红,汇聚在某个人的背后,一滴一滴的嘲笑着我。
      他说,快走。

      天气昨夜起骤然转凉,冷风一股股的刮过,灰尘什么的满天飞。淘米冉压了压帽檐,盯着前方一个背影加快了步伐,就在她要开口时,男生忽然停了下来,他转身看向她:“你老跟着我做什么?”
      淘米冉缩了下鼻子,吐了两口气说道:“那个,你兜里露出的白色链子是我掉的。”
      男生低头看了看链子,把玩着悠悠回答:“前几天捡的,我看它挺好玩的就带走了,呐,现在还给你。”
      淘米冉伸出手,男生手心微凸的薄茧轻轻擦过肌肤的触感,蜻蜓点水般肆意波动,触手可及的身影,可否就只有现在,角落里隐藏的晦涩,偷偷掩埋在时光的罅隙间,谁知?
      我想我再次遇到她们时会是怀着怎么沉重的心情去倾诉一件事,会是如何释放自己所有的情绪来逃避自己,但在事实面前,突如其来的恐怖也不过云淡风轻的解释。小小酥和宇末都问我那一天没去的原因,我讪笑,说有些事要处理。我以为的这件事就此了之,当时的我,真的这样认为。
      顾一笑的位子在空了三天后终于有了动静,犹记得他返校那天,比我们大一年级的楚文来回找了他好几次,窗外的麻雀叫嚣个没完没了。
      他走向门口的瞬间,眼前恍恍惚惚的,胸口闷的让人窒息,脚不受控制的向前踏了去,一步一步,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像极了一场戏,我在找寻一个答案,戏中的答案。
      “楚文你干什么,伤口撒盐啊!”顾一笑捂着刚被猛拍的后肩,脸色微变调侃道。
      “我操,小子你还知道疼啊,我以为你早好了呢这么急着来学校。”楚文挑眉鄙视他。
      “怎么可能。”顾一笑松了下肩膀,对楚文说,“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只是在他转身的瞬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而我,唯一注意到的是那狭长阴郁的眸子,以及,一模一样的背影。
      本该热情的夏宴里悄悄溜进了一个乞丐,他虽然穿着华丽的衣裳,戴着璀璨耀眼的钻石,可他一进来,宴席就没了,只剩下一个漏风的茅舍,孤零零的倒向悬崖,在黑暗中不停的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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