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多尔衮秘史》时光居

29、祸起红颜

　　天聪二年，皇太极亲率大军进攻漠南蒙古察哈尔部林丹汗，大胜。
　　消息一传到北京，袁崇焕大惊，心知皇太极久攻山海关不下，必是千方百计欲从大明防守单弱的西路进犯，遂即刻进宫面圣崇祯帝。
　　谁知，乾清宫门口却被崇祯身边信宠公公王承恩拦了下来：“袁督师，皇上还在休息，有什么事儿，等皇上醒了再说。”音落，内殿便传来一阵娇滴滴的笑声。
　　王承恩面露尴尬之色，只听袁崇焕怒道：“烦请公公禀报，就说老臣有重要军情，事关大明安危，恳请皇上移步，见上一见。”
　　王承恩为难说：“这……袁督师，您这不是为难奴才吗？”
　　这袁崇焕四朝元老，几经沉浮，也绝非等闲之辈，自是居功至伟，傲世轻物，因倚老卖老道：“王公公，流寇攻歼在即，若是误了重要军情，毁我大明万世基业，这罪责你担得起吗？”
　　王承恩登时一愣，心思百转千回，复笑说：“袁督师，您稍等，奴才这就给您瞧瞧，看万岁爷醒了没？”
　　袁崇焕冷哼一声，只见王承恩一溜小跑进了内殿。不多时，便笑盈盈地迎来喊道：“袁督师，万岁爷请您进去。”
　　袁崇焕心下一愣，这内殿是皇上平日就寝的地方，一般朝议皆是在正殿，心中虽疑，却挂着大明安危，跟王承恩进了去。
　　抬头只见龙榻深处，香暖鸳鸯被，几度饮散歌阕；美人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独宠君王侧。
　　袁崇焕登时心头一明，怪不得君王不早朝，原来是温香软玉，红颜祸水！
　　崇祯倚着鸳鸯软枕，一手还握着沉西纤纤玉手，目光在袁崇焕那张老脸上溜了一圈，最后又定格在美人人面桃花上，懒懒开了口：“袁督师，不是才打了胜仗，有何重要军情？”
　　袁崇焕心中虽恼，却仍不忘君臣之礼，一颔首，陈词说：“回皇上，宁锦虽是大捷，那皇太极定不肯善罢甘休，现已攻克林丹汗，断了我大明北撤的退路。老臣以为，山海关一带，甚是牢固，已不足为虑，还应速速加固西路防线，以防皇太极绕道蒙古，从西进犯我大明！”
　　言毕，复一抬头，只见崇祯嘻嘻哈哈地撩弄着沉西胸前的流苏配饰，不知方才之言，听进了多少。袁崇焕急道：“皇上，西路单弱，不可不防呀！”
　　崇祯却一摆手，不耐烦说：“知道了，袁爱卿，你先下去吧，此事兹事体大，朕再考虑考虑。”
　　袁崇焕正欲再奏，王承恩却伸手引说：“袁督师，请吧。”
　　袁崇焕终是一叹气，甩着袖子，大步走了出去。
　　须臾，沉西垂下秋眸，自责说：“皇上，是不是沉西让您分心了？”
　　崇祯握住美人如葱玉手，低头在指尖挨个一吻，哄说：“哪有，都是那个老家伙小题大做、无中生有，我大明万世基业，根基牢固，岂是那些只会弯弓拔剑的蛮人所能撼动的？”
　　沉西不解道：“可我看袁督师一腔热血，报效为国，很是个人人称道的大英雄呢？不是有句民谣唱得好：投了袁崇焕，鞑子跑一半。”
　　崇祯登时一愣：“你再说一遍？”
　　沉西便认真解释说：“投了袁崇焕，鞑子跑一半。京城的百姓都是这样说呢，可见，只要这袁督师一上阵，那些野蛮子就不敢再来攻打我大明了！”
　　崇祯望着沉西一派天真的笑脸，沉声道：“你可知，这‘投’字是何意？”
　　沉西瞪着一双大眼，不明所以：“不就是督战的意思吗？”
　　崇祯冷笑一声：“是要他死。”
　　沉西登时一惊，吓得寒颤连连，忙起身跪道：“皇上明鉴，沉西……沉西不是这个意思。”
　　崇祯自是想不到这夜夜云雨的枕边人，竟是大金密探，因扶起美人，揽入怀中，柔声哄道：“朕当然知道爱妃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个袁崇焕是什么意思，朕就不知道了。”

　　天聪三年十月，皇太极依计避开山海关，绕道蒙古，从大明防务空虚的西路进犯，一切皆在袁崇焕的预料之中。
　　京城告急，崇祯急召袁崇焕班师营救，两日之后，袁先于清兵抵达北京城，驻军于广渠门外。诏书即刻下达。
　　袁崇焕换好朝服，正欲进宫，却被前锋总兵祖大寿拦住，劝道：“督师，您早先好意提醒，皇上他不领情，现如今京城告急，那野蛮子都打到家门口了，他才想起您。对您这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您又何必委曲求全？”
　　袁崇焕还未开口，都司佥书何可纲便急道：“总兵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身为臣子，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岂能在背后信口开河，非议天子不是？这不是至督师于不忠不义之地吗？”
　　祖大寿也急道：“你小子少在这血口喷人、胡言乱语，我只是替督师抱不平，可不是要你对圣上心存二意！”
　　何可纲正欲辩驳，袁崇焕却截道：“都少说两句，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放心，我自有分寸。”
　　为显隆重，崇祯亲自摆驾乾清门相迎袁崇焕，后又接至乾清宫正殿，赐酒赐座，好生得以礼相待。端的袁崇焕本是满腹牢骚，现也去了大半，只是神色稍稍倨傲，言语亦是不冷不淡。
　　片刻，袁崇焕便请辞说：“老臣连夜奔波劳碌，人困马乏，皇上若是没有其他事，老臣便先行告退。”
　　崇祯紧对王承恩道：“快，安排袁督师休息。”
　　袁崇焕一听这意思，是要留他在宫中过夜，何等殊荣，一时更是夜郎自大，停步道：“皇上，老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崇祯客气说：“袁爱卿但说无妨。”
　　袁崇焕也不谢恩，直道：“老臣麾下数千精兵，亦是人困兵乏，皇上可否批准，让他们也入城稍作休整？”
　　本以为是水到渠成的事，谁知，这少年皇帝思量片刻，却撂了他的台：“袁督师，这恐怕不合规矩吧。”
　　袁崇焕老谋深算，自知这个时候多说无益，军队兵权这种事，向来是朝廷忌讳，弄不好还会给人烙下话柄，可心中却是窝火，只能含糊其辞道：“是老臣糊涂了。皇上，臣告退。”
　　袁崇焕走后，崇祯压抑数时的闷火，方发泄出来：“瞧他那样，他以为他是谁？不过仗着自己护驾有功，便跟朕倚老卖老，完全不把朕放在眼里！”
　　王承恩忙劝道：“皇上，您息怒啊，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这崇祯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劝，依愠声说道：“前几个月，他奏请调整军饷，设监察司，朕不过说缓一缓，他便暗自残害朕平辽总兵毛文龙，擅改军营制；如今，他重兵在握，又跟朕摆臭架子，还想兵临城下，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改朝换代，逼宫易主了？！”
　　吓得王承恩忙劝道：“哎呦万岁爷，您可不要多想，袁督师可没这个贼胆儿！”
　　崇祯一甩袖子，青花瓷的茶具便碎了一地：“哼！他没有谁有？投了袁崇焕，鞑子跑一半，老百姓早就传开了！”
　　王承恩跳着脚，避开锋利的碎瓷片，忙又去接崇祯手上前年蒙古察哈尔部林丹汗进贡的“八马啸西风”画底的青瓷花瓶：“民间谣言，谣言而已。”
　　好容易接了这个，一转眼，那边又碎了一个，忙得王承恩上蹿下跳，手忙脚乱，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