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画成双》绯衣青骨

15、拾伍

　　秋风猎猎，阵阵黄沙伴着枯叶沙沙作响。一左一右两方阵营僵持着，蠢蠢欲动。
　　玄觞与姚蕾躲在一块大石后窥视着。
　　右方阵营中一个白衣男子从马上跃下，手持折扇，云淡风轻地拱了一下手：“妆将军，幸会。玄觞姑娘，许久不见。”
　　左方阵营的玄衣男子依旧骑在马上，睨视着，不语。倒是一旁的红衣女子轻巧地落地，面上的轻纱扬起了一半：“呵，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司衍公子，南图之主啊。你这般列兵于此，意欲何为啊？”
　　“玄觞姑娘那日诈死，骗过了我，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么？”司衍轻摇折扇，微一挑眉。
　　“天已入秋，这折扇该是收起的时候了吧，公子要小心着凉啊！”红衣女子答非所问，浅笑着。
　　司衍面色一黑，哧笑了一声：“你以为你们这次还能逃得开么？把凤凰内丹的下落留下，我可许你们合葬一处。”
　　“痴人说梦。”女子轻骂，率先打出一掌。
　　司衍以扇相抵，两方俱是一震。各自阵营的人们见已开战，便也持起了兵器，厮杀得不可开交。
　　一时之间，空气中弥漫着兵器相击的声音和淡淡的血腥味。
　　“阿觞。”姚蕾轻推了玄觞一下，“那个红衣女子……是你？”
　　玄觞愣愣地盯着前方，照这形势看，那女子的确是自己，可是那个妆墨白，和自己印象中的根本不是同一人，纵使样貌无二，那感觉也是及不上万分的。
　　“阿觞，咱们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你快去找那个妆墨白说清楚啊！”姚蕾的急性子又发作了，说着就拉着玄觞往战乱中心冲去。
　　玄觞反应过来时，一把大刀刚从眼前飞过，她心有余悸地护着姚蕾，以守为攻，慢慢向妆墨白那个方向移去。
　　正对战得难舍难分的红衣女子与司衍显然觉察到了这两位不速之客，皆是一心两用地默默观察着。
　　“阿觞，你小心啊！”姚蕾躲在玄觞身后嘱咐着。
　　玄觞虽然没有了术法，但是身手亦不输从前，扬掌，踢腿，闪避。
　　司衍依旧按兵不动，而红衣女子却显然敏感地捕捉到了姚蕾口中的那声“阿觞”，再观其身手，心下立刻有了判断，便不愿恋战。一个眼色示意两名手下接替自己拦住司衍，便飞身向玄觞飞去，拉着她意欲跳开厮杀的人群，不想司衍早早地摆脱了拦截，一把扯过了毫无身手的姚蕾，双手钳着姚蕾的喉咙，胸有成竹地喊了一声：“停！”
　　南图的士兵立刻停手，退到司衍身旁。红衣女子这一方的人马，也一致汇集到一起，一切又回到了起先的对峙阶段，只不过，这一次，为首的人当中有了玄觞和姚蕾。
　　姚蕾对自己的鲁莽表示很后悔，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玄觞面上微怒：“放了她！”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提要求，哼。”司衍不屑地轻哼。
　　红衣女子按兵不动。
　　玄觞倨傲地盯着司衍：“就凭我是玄觞。”
　　红衣女子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反而是有些意料之中的浅笑。
　　司衍周围的士兵有的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若是玄觞，那你身旁那位红衣姑娘是谁？”
　　而司衍却没有掉以轻心，心下不由得思忖起来龙去脉。
　　红衣女子慢慢扯下面上的轻纱，接着扯下了易容的假面，那张从容的面孔赫然正是高艾寒。高艾寒缓步走到玄觞身边：“嫂子，妆墨白是我大哥，我是镇南将军的副将，高艾寒。大哥现不在此，那人是左副将易容的。”她手指的方向，“妆墨白”撕下了伪装，一张黝黑的脸露了出来。
　　玄觞对高艾寒微一点头，转而对上司衍暴怒的眸子。
　　司衍钳在姚蕾喉咙上的手慢慢收紧，姚蕾强忍着不肯出声，不能再给玄觞添麻烦了，但是清秀的小脸已涨得通红，面上是窒息的痛苦。
　　“松手！”玄觞急得迈出了一步，“我告诉你凤凰内丹在哪儿！”
　　司衍闻言松开了手，姚蕾立刻不自抑地咳了出来，喉咙腥甜腥甜的。
　　“艾寒，墨白他……在哪儿？”玄觞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问道。
　　“北昭焱林渊。算着日子，他们快到了。”高艾寒如实相答。
　　玄觞冲司衍一挑眉：“可听见了？”
　　司衍邪魅地一笑，拉着姚蕾闪入士兵之后：“那就焱林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