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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请问前辈可是无颜子前辈?”一年轻男子眉清目秀,现在篱笆前弯腰作礼道。

      我这次没准备先用后背待人,再吓人。因为我觉得做多这种事会有点老土,打个比喻就好像司马光砸缸。你不小心往缸里面栽下去一次,那叫偶然,人家砸个缸救你叫智慧。可要是有一批人排着对扬言要跳下去,你就实在没必要一个一个的砸,多费劲呀!

      而且你这还叫做愚蠢!还不如恭恭敬敬地请他们:“出门左拐两条街,再右转一条街。有个死水沟,各位走好,不送!”

      我素来觉得我不是愚蠢的人,吃惯了黄豆,也是嫌吃多了嘴臭。

      “我就是。”

      我挑逗着小强,将它的喙紧紧闭合,让它十分恼怒。

      “我奉公子之命,送来黄金二百两,请前辈收下。”那男子递上一个包袱,轻轻放在我的石桌上。

      我心中大喜,竟然会有水鱼白白送钱来。他是不是小时候被牛亲过,还是钱太多没处花,难道他不知道我这里的诊费也就是一百两黄金吗?

      我轻轻稳住激动的小心肝,清了一下嗓子,带着春飞般的笑容说道:“你家公子是谁?为何会送上二百两黄金,我这里画皮一次也不过一百两黄金而已!”

      “我家公子是南国启度关秦。”

      我手中一颤,一只金元宝掉到桌子上,滚了几个滚,掉落在刚刚长出嫩伢的草坪上。我并不心痛那娇嫩的草是不是会受伤,我担心金子会不会少了一块,因为此时我的脚也是亲密踩着小草温柔的脸。我终于想起来,关秦曾经说过,事成之后会送我双倍酬金,尽管他之前就给了一次。我暗暗叹道,关秦真的是个......高富帅!他真的事成了?

      “你家公子还好吗?”我回过神,手指卷起一丝青丝,在手中细细地玩着。

      他脸色异常,神情悲伤,我觉得这春天的温度有点低,拉紧身上的披风。

      “请你过来坐下,我跟你家公子相识一场,若你愿意,我请你可以告诉我你家公子的事。”我作了请的姿势,根本就不给他机会拒绝。我求知意识太强,讨厌知道一半故事又漏了另外一半故事。

      姬无忧说我:“别给你八卦的嘴脸找借口,会侮辱了好奇心这个词。”

      我睥睨他,这个好奇心我才不想用,因为一次村里的挑大粪的孙二被他媳妇拿扁担上家法的时候,孙二就说:“我不是故意要去偷看春楼姑娘洗澡的,我是听隔壁大哥说那姑娘屁股长痣,我纯属好奇!”

      我看着姬无忧,不屑道:“你才不要用好奇心来侮辱我。”

      姬无忧挑着眉,很有兴趣地看着我,问然后呢!

      我吊着胃口,让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上不了厕所--便秘了。我就想说,好奇心害死姬小强了吧!

      他给我连连煮了几天饭,我终于满意地看着他狗腿子的模样,“小强,过来,我告诉你!”姬无忧像一只宠物狗一样端坐在我身边,我觉得这动作好像有点难度,事实他就只是坐着。

      “结果就是孙二只是被他老婆揍了一顿,孙大娘带着儿子回娘家了。”

      我跟姬无忧十分一致地摇头叹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我在《画皮堂轶事》里面添了一笔:有时候偷荤不成功,不是你技术不过关,而是你的队友是个怕老婆的人,警戒后人,一定要慧眼识英雄。

      我回想到这里,发现自己跑题了,抬头看了看男子,早已经坐下。我觉得我应该问人家姓名,免得自己总是那男子那男子的说话,显得十分没有文化。

      “我该怎样称呼你?”我坐下,顺便将装满金子的包袱移了一下。

      “前辈叫我松竹便好。”

      好一个人如其名,我暗暗赞道。我从来没有这么称赞一个人,就因为他没有抱着这包金子跑了。

      “松竹,请你将事情一一陈述。”我声音有点暗哑,倒有几分前辈的感觉,装逼也很有风范。

      松竹垂着眼帘,将故事继续了下去。

      半年前,关秦从画皮堂离开,便是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南国启度。我算了时间,半个月的路程

      ,他也只是用八天就到了。松竹看着那个陌生的男子,起初十分抗拒,可是他拿出来的信物,足以证明他就是关秦。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发展,他由昔日父亲的好友们举荐入朝为官,短短四个月便不断晋升,成为最年轻的御史大夫。我惊叹他的这般能耐,有惊世之才缺毁在一个情字上面。若当初能死皮赖脸地追着闫若雪,以赤诚之心打动闫若雪,也不过自身能力的三四分而已,奈何要困在世俗的条条框框中,误了两个人的一生。

      一日,皇后召见这位新晋的御史大夫,令关秦一身的惊喜。

      心想:“她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她过得还好吗?是否会认得自己?”

      御花园中,一座金碧辉煌的凉亭坐落在在一条溪水的上面,春风和煦地扬起桃花的花瓣和亭中柔软的纱帘,露出贵妃踏上,躺着着简单的鹅黄色宫装的美人。闫若雪神情慵懒,漫不经心,依旧还是当年的容貌,可是眼中带着的威严和戾气,刺痛了关秦的心,仿若窒息,心想她竟被折磨成这种模样。

      我觉得好笑,那样的戾气必定是她令人不好受,怎么会是她受了折磨?我说得并不是没有根据,自从闫若雪进宫得势以后,那些之前得罪过她的妃子大臣,不是死了就是被贬。谁也想不到那双白皙的手上沾了多少血。我觉得是不是关秦也被猪油蒙了眼,又或者是关心则乱呢!

      “本宫听闻长史一表人才,能文能武,在这朝堂上是无人能及的。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反响。”闫若雪轻轻一抬眼,粉香处弱态伶仃。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可关秦觉得及不上梅花林出那惊鸿一瞥的十分之一的美。

      两人所交谈的事情,却字字不离朝政。如同当年相交之时,无关风月。

      关秦一直低着头,显得十分恭敬,不敢正眼看着心爱之人,觉得这一年里面能如此靠近她的机会多几次就好,能这么靠近她就好了。

      “跟长史谈论这些话,算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长史能看透这南朝和天下的政局,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本宫的心意?”闫若雪起身走置关秦的身旁,螓首微微地下,靠在关秦的耳边细声道,如同恋人般亲昵。

      这英雄都难逃美人关,跟别说关秦不是英雄只是个凡夫俗子,面对的美人是南朝心狠手辣的皇后。闫若雪看向外面,寒雪梅中尽,春色柳上归,声音若黄莺般道:“本宫讨厌这后宫的尔虞我诈,讨厌这朝廷昏昏欲睡之态,长史你明白吗?”

      别说关秦早就明白透了,连鹦鹉小强都明白地叫道:“她想当皇帝!啊啊啊!”

      于是朝中一个月内数位大臣被暗杀,一些曾经阻碍皇后干政的老臣纷纷辞官,告老还乡。这些当然不是关秦做的,关秦做不到,也不想做。而他要做的便是刺杀皇上,拥立皇后为帝,让这南国出现第一位女帝。

      关秦走在通往朝堂最尽头的那条路的时候,嘴边带着的笑是相识数月的大臣从没有见过的,不似他平时内敛过分,不想招摇一般。大家都会以为只不过是他想着献宝会得封官加爵,才如此得意罢了。

      可是我是知道的,他在想着终于可以为她做最后一件事了,尽管自己还有半年的命,但是她能高兴便好。我虽然不太赞同他的做法,虽说早死迟死都是死,可是不一样呀!每个人出生都是要走向死亡的,你老死也是死,病死也是死,淹死也是死,脱力而死也是死。你总不会一出生就自己憋死吧?

      我只能说,活着是为了遇见幸福,不管是还有半年,还是半辈子。

      不出所料,关秦带着剧毒的匕首插-进了顺阳帝的胸膛,即刻就毙命,连一句话都说不说来。我就说他就只是一个跑龙套的,该死的时候,他就应该这样无声无息的时候死了。

      朝堂顿时混乱,到处是宫人大臣的尖叫,不断发生踩踏事件,其实从头到尾就关秦一人亮了刀而已,真不知道那些人瞎嚷嚷、乱凑合什么,感情是在抢戏吧!

      关秦绽放了一个从认识闫若雪以后最灿烂地微笑,眼睛带着无数眷恋的目光看着闫若雪,忽视她插在自己胸膛那把刀,和她脸露震怒说的那句话:“大胆乱贼,竟敢刺杀皇上!”

      我无力地笑了笑,世代帝皇都是无心的,杀父弑兄的更是乱抓一大把,更别说一个想要的到天下、与你无亲无故的女人。过河拆桥这种老套剧情,出现在这里,是最正常不过。可是我不知道闫若雪知道真相的时候会是怎么想的,是无所谓、是心若死灰,还是稍微有一点内疚然后再无所谓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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