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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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转眼就过，关秦的新脸恢复得很好，没有留下一丝疤痕，足以证明我的医术确实是十分高超。因为姬无忧没有在家里留一面铜镜，说是留镜子跟我在一起，怕我会被自己吓死。
事实证明，他果真是想多了，我的心里承受能力可是杠杠的。基于他自己的房间也没有镜子，我也没有很在意。直到有一天，我对他总是低着头看手，很是好奇，便凑过去。惊讶的发现，他竟然是随身带着一把微小型镜子的，果真是个自恋狂。
我很兴奋地拉着关秦来到我第一次被自己吓到的河边，让他从水面如镜的湖中看。他很陌生地看着那张稍微有点苍白的脸，手指颤抖地碰着水面，激起阵阵涟漪，然后似笑非笑。
我巴巴地凑上去说：“是不是很自然呀！你可以介绍你朋友来,我可以算便宜点。”
“......”
次日，关秦离去，木屋又剩下我一个人。天渐渐寒冷，我也要加几件衣裳，在屋子里面燃起了木炭，又开始了数红豆的生活。我想着，我数着红豆也好几年了，这红豆怎么还没有点完，越数越多，真是见鬼了。
我一脸惊悚的跑到装红豆的桶边，仿佛已经看到一直吊着白眼的青鬼要跳出来，满目狰狞地看向自己。我考虑了一下，待会它会不会比我还丑，然后被我吓跑？两个桶紧紧相依，桶的下面有个阀门，取豆数完后我便从另外一个桶漏斗似的开口倒下去。我稍稍移开两个桶，发现它们竟然像双生莲一样紧紧贴在一起。心中的疑问就更大了，打开木桶的盖子，相连处竟然是一条通道，倒在这个桶里面便会缓缓地跑到另外一个桶去。
我只觉心口有一把火轰轰燃起，冲着这空荡的房子怒道：“姬无忧，你这混蛋！！！”
从此以后的日子，我见到红豆都是觉得恶心，像是见到姬无忧那张不可一世的脸，然后每天多了另外一件事可做。我每天提着布鞋，抓了一把豆，来到院子的空地上，对着红豆一阵拍打，“打你这个小人，打你这个恶鬼，打你这个丑不拉几的恶心男......”
我这样做，只是想表明我真的很无聊。不想出去街道上，虽然大家都已经不排斥我的丑陋，但是现在正是正月，到处都是一片喜气盈盈，走出去我会害怕自己会孤独，会突然有种想死去的念头。我来到这里已经是三年，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来历，姬无忧曾经告诉我，他遇见我的时候真的是意外。
后来我听了，觉得这肯定就是一个意外，谁会愿意落在一位赤-身-裸-体的男子的水里面。事情是这样的，姬无忧素来喜欢到处寻找人间仙境，意外之下发现在风国和程国边境的群山里，发现一深渊下有一处温泉，便美滋滋地脱了衣服，爬了进去享受。他看这人迹稀少，地处荒芜，便有恃无恐，享受这日光浴与温泉浴的美好生活。
谁不知天上掉下来一把刀，直直插入水里，就插在他的两腿间，吓得他一身冷汗，赶快检查有没有少一块肉。刚松了一口气，但见头上传来风声，以深紫色物体便落在温泉水里，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那就是我。只见温泉水自我的地方慢慢染成红色，整个池子不算大，便瞬间变红。
姬无忧穿上衣服，将我的身体翻过来，发现左心口处插着一把匕首，不偏不斜正中心口，脸上血肉模糊，像是一具已经腐朽的尸体。
那时候我按着姬无忧暴打一顿说，“你竟然这样描写我，那我不就是死了。”
姬无忧被我按在地上，跪在他的胸膛，一脸的鄙视：“你是不是脑子也坏了，要死了你还按得住我？”
我想也是哦！姬无忧虽然什么都不行，但是一身医术倒不是盖得。我伤成那种地步，他还能救活过来，岐黄之术也不能如此才是。我猜想我自己的身份，我会不会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女侠，劫富救贫，行侠仗义，被仇家追杀而死。后来被姬无忧全权否定，他说我是个没心没肺之人。
我想也是，我曾经想过，这世间哪里来的妖精。当年的妲己和褒姒是不是因为身患重病然后都是换皮的人，想魅惑一代君主，好让整一个朝代都跟自己陪葬，最好是天下人都跟自己陪葬。
姬无忧说：“你这种无心无肺之人，必定是这样做。”
我微微一愣，心中暗叹道：若是我，我不仅让国与我陪葬，必定将姬无忧也拉往忘川和彼岸，好让自己在黄泉上面有个伴，然后一脚踢他滚进轮回，最好是畜道那个轮回，生生世世为畜生。
我数着日子，还有几日就要到春天了，连房檐上的积雪也融化，滴滴答答的落在房角的黑色花盆上，花盆里面种着睡莲，已经有苏醒之意。远处的桃花花苞满枝头，时常有几只花雀在上面跳动。我数了数，发现了一个秘密，就是它们都是成双的，恩恩唾弃这春天果真是来了，连鸟都要发春。回头一想，抓几只回来添一下菜也是不错的，于是我就拿着用绳子结成的网天天蹲在那树前面等待。不知道是不是这些鸟太精明，还是我太笨，我守了一个春天都没有等到一个鸟进我的碗里来。
我气愤不过，大喊：“快到我的碗里来。”
我睁开眼回视这周围的环境，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只剩下我的声音在这空气中飘荡，好像一缕孤魂。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守株待兔里面的兔子是怎么想的，硬是要往那棵树上撞。死了不要紧，还害自己没有了一个春天，实在是罪过。我一直无法原谅那只兔子，直到有一天有一只笨鸟像愣头青地飞进我的木屋，飞进我的碗里来。
我狠狠地在那只鹦鹉额头亲了一口，脸露着精光看着它，它颤颤抖抖地看着我，往后轻移了几步，用清脆的声音说道：“不要吃我。”
我一听呆住了，慌忙地跑着出去，跑得像见了鬼一样快，大喊道：“天哪！我家竟然来了只会说话的鹦鹉精，卖了可是值不少钱呢！吃了怪可惜的，谁要买不？”
“......”
我重新坐在凳子上，跟那只妖精对视了好一刻钟，“谁派你来的？”
那只鹦鹉用左爪子挠了挠头，不理我说话。
我觉得不让它知道老娘厉害，它是得了三分颜色，要开染坊的样子；得了一丝阳光，就想要灿烂。
我叉着腰，脚蹬着凳子，指着它说：“你过来！”它竟然真的忽视我，正眼也不瞧一下我，顿时让我这颗还是人类的心灵再次受到创伤。自从黄大嫂她家闺女被她妈恐吓之后，吃饭倍儿用劲，体重已经是急剧上升，有向横向发展的无限潜力，我的那颗瘦小心灵微微恢复了一点。可是这只鹦鹉，士可忍，我不可忍。
“你是过来还是不过来？不过来，就到锅里面去！”
那只鹦鹉听了，终于气势蔫了下去，当然不是因为我说话的作用。而是因为它被我手中的一把亮铮铮的刀销断的那根羽毛，惊吓得“啊啊！”的叫。我很满意这只鹦鹉，不，应该叫小强。因为要是以后没人找我画皮，我还可以拉着它上街卖艺。
后来我想着，卖艺其实也是有风险的。因为有一次上街，一位大叔牵着一头猴子出去卖艺，大家也是看惯了猴子翻翻跟斗，顿时觉得无趣。那大叔跟那只猴子说了句，要是你能让我有钱收，我便将早上的三根香蕉、晚上四根改成早上四根、晚上三根。
这本就是一个冷笑话，谁知道那只猴子却是听懂了，一脸的兴奋，拿着屁股蹭着那大叔的脸。然后拿起一旁的牛皮鞭狠狠地往大叔身上鞭去，引起惨叫连连，路人纷纷来围观。猴子笑着拿起那个铜锣，去向路人要钱，比平时还多上三分。我那时候在想，这要不是孙悟空转身，那这个猴子便是人扮的。
我上前拍了拍那猴子的肩，说道：“老兄，世道不容易呀！还得装装猴子，辛苦你了！”那猴子回头看着我，然后惊愕的叫着，瞬间便奔得无影无踪，我顿时觉得无趣，连只猴子也是这么俗，竟然惊恐地样子也是这般普通。
我看着桌上面的小强，说：“你给我装一转惊愕的样子，不要那么俗。”那只鹦鹉圆溜溜地转着眼睛，然后瞪大，愣住，倒下。
我火气上头，将它倒立起来，大喊：“你是只出色的鹦鹉，要不要那么俗！！！！”
这以后的时光，我终于发现我有了个伴，就是小强。平时教它说说话，教的第一句话便是“姬小强。”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让它学这个名字，想了想，因为里面也有它的名字，一箭双强，多好！我很惊讶小强的语言天赋，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叫我的名字“无颜”甚是顺口。
如此一日复一日，我终于听到了关秦的消息。我们分别在秋天，这才是刚到夏天。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