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十话：伪战(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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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街道上万籁俱静，知府衙院里却打得乱噹响。
冷青衣磨磨指头，冒起一点星火烧了手中的卷条，拍掉灰烬抽掉手套，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昊天宫里的死士是经过训练的，才不会被这么点三脚猫的迷香迷晕。”
果然如他所说，原先倒下的黑衣蒙面刺客忽然从地弹起来，差点吓死公孙张龙一伙人。
张龙赵虎一人一边护着包拯和顾怀仁，陈松和玉萧缠斗，胡枫有伤不能动，剩下展昭对付萧轲。
就算展昭武功盖世，一个晚辈的功力，是很难和前辈相比的。
更何况，萧轲是不会轻易让人打扰他施展控魂术的兴致。
爷爷啊，您说您讨厌江湖是非，可当初是你叫青儿伪装成你玩玩萧轲，现在这样的局面，你会怎样收拾呢？
与此同时，距离知府衙不远处，有座古刹尖顶，立着两位老者。
一位银发于月光下潋滟生辉，银墨长袍华冷高贵，邪气充身，却长着一副绝色美男子的容颜，和年岁甚是不符；另一位白眉长苍，妖异紫袍乱舞，眼角微露沧桑岁月，阴沉脸上却是挂着满满愠怒的冷意。
这两位老者，乃曾在江湖上叱吒风云的银猫与毒妖王。
毒妖王看似压着怒气道：“老鬼，你这是什么意思？”
银猫一副欠扁的样子道：“呵呵，看不明白吗？老毒虫？”
毒妖王一脸嘲讽，鼻孔喷气：“哼，只有你这老不死的才会这样无聊，尽管这些江湖小事。”
银猫也不生气，撩撩额前的发丝，勾勾邪魅的嘴角，不紧不慢地说：“呵呵，银某这副破败之身的确是长春不老，不过怎样都比阁下常年被毒物熏丑的老样顺——眼——得——多。”
有人炸毛：“银墨君！你！”
也有人不悦：“请唤银某银猫。”
接着，古刹上多了一场银猫与毒妖王之间小孩般的掐架。
公孙策穿棱在刀风剑雨下，身形也算敏捷，可明眼人看来却是狼狈地东躲西避。
包拯不忍自己被人护着，而让他的师爷暴露在随时丢命的处境中。
“公孙先生，过来！”
随着一喝，公孙策过了多天都无法相信当时自己是被包拯一手拉到身后的。
堂堂开封府执掌者，他的上司竟不顾被刀劈的危险，看来是挺重视他的，好感动。
包拯的想法是这样：这货可是专业的师爷和救命大夫，这样的人才实在不忍心失去。
若公孙策知道上司真正的想法，肯定气得呕血。
多名捕快不敌刺客被杀，张龙和赵虎身上已有不少伤，但他们曾是绿林好汉，也是开封府的校尉，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倒下。
包拯和顾怀仁见这样下去不妙，转而盯着公孙策以眼神问道：“公孙先生？”
公孙策不用想也知道，包大人和顾大人这两对眼神是问他有何妙计脱离危险。
可冒似他的迷药对敌人无效，他要怎样制敌呢……
另一处，展昭轻轻一跃，跳过围墙往外飘，很快找到吹箫人的位置。
躲在树上暗处的萧轲心想：“展昭啊，展昭，我说过你那点小心思是瞒不过人的。”微微抬手，几个黑衣暗卫立马从各个方向将猎物包围起来。
环视一圈凶神恶煞的人，展昭挺身玉立，身姿潇洒，神情淡漠，颇有一代南侠的风范。
只有面对江湖人，他才会展现踏入公门前该有的江湖习气。
殊不知，其人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可惜无人发现。
呵，你们不出来还好，出来了展某更确定你们主子就在这儿！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还有两个人在看他的热闹。
银猫一脸“幸福”地揽过毒妖王的肩头懒洋洋道：“诶，老毒虫，你说与北侠齐名的南侠，有把握打败这堆江湖败类吗？”
毒妖王边掏药丹边咬牙一字一言道：“关、老、夫、屁、事！”
银猫挑眉，用手指卷了卷毒妖王的长眉道：“你乖孙女搞出来的东东，算是你的事吗？”
这家伙早在身上结了层玄冰，使毒对他根本无用，反倒着了他的道，简直是那个气啊。
若他知道此事其实是银猫与萧轲之间的恩怨造成的，会更加气死。
“嘿，出手了。”
不等毒妖王回答，银猫用下巴示意他看向展昭和一众黑衣人的战斗。
黑暗中，十八位黑衣人以相同的步法，把展昭围在中心处，形成了一种阵法。
一把冷剑朝印堂刺去，展昭上半身仰后倒，剑在上面刺过，饶是他腰力够好，刚避了一击就扳回身，还拍了那人一掌。
可那人的身体变软，看似被展昭拍飞，却安然落回阵中，他那一掌如同拍在棉花上。
呵，当他没有看过“十八刀剑阵”嘛，而且对方还真看得起他，十八对一。
“十八刀剑阵”乃十八位使刀剑者围三个圈，一圈六人，第一圈也就是最里面的，由六位使刀者组成，专对付剑客；第二圈使剑，负责对付刀客；最后一圈三刀三剑，也是最难攻破的阵团。
不管你是用刀还是用剑，破了对方其中一位的一招，另几边又以你不熟悉的刀数或剑招攻上来。
简单的说，这种阵法类似车轮战，被包围的人只能像只困兽挣扎至累死。
不过，世上没有破不了的，只有不想破的，展昭就有一招，那就是自身暗器——袖箭，这可是他的绝技之一，只是一向鲜少使用，最近一次是在三年前耀武楼于天子面前试艺。
虽有传言，但大部分的人不会相信没亲眼所见的事。
现在面对的是江湖人，那么就用江湖人的方式对付，攻要害，留活口就行。
他的袖箭可不是单射箭，是那种启动一次就能够射出七箭的七煞箭，且能用三个字形容：快、狠、准。
“噗噗噗！”
不待阵团发动攻击，展昭身形一旋，启动七煞箭，以迅雷不极掩耳的速度射下阵中的七人，破了第一圈，还乱了第二圈。
实在太快了，快到连气息都感觉不到。
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他以横扫千军之势，拔剑、跳起、旋转、半空扫劈，剑花看似激起千层浪，一下子震倒六人，又趁阵团溃乱不成军的时刻，顺着排列凌空踢飞其余的人，一举歼灭。
无论十八刀剑阵如何难破，终是被展昭轻而易取破掉，速度令人咋舌。
人家还当他真是猫，黑暗中也能瞧见他们的行动。
“漂亮！”银猫兴奋地竖起拇指赞道。
“哼。”毒妖王抱手，对银猫的态度表示不屑。
“什么？！”萧轲似乎不能相信他苦练的十八刀剑阵这么容易被一个小伙子攻破。
就因这两个字，暴露了他的气息，展昭刚把黑衣暗卫踢到爬不起来，便扭首一瞪，足尖一点，把巨阙对准剑锋一棵树上的黑影。
萧轲被迫停奏控魂箫，陈松和玉萧之间的一战即止。
黑衣刺客仿佛精力无穷，张龙赵虎体力渐渐不支，身上又挨了几刀，处境甚危。
连银猫和毒妖王都往包拯公孙策他们那边看去了，正要出手的时刻，两道人影飞檐走壁临至现场，其中一人身形虽稍显笨拙，但总是前来救助的主，正是胡枫和冷青衣。
陈松也随之而来，加入战圈，众人也无心去想玉萧去了哪里。
三人各自施展平生所学，发挥十成功力，以一抵十。
萧轲从树丛飞身而出，以墨玉长箫为剑，抵住巨阙的剑芒。
谁知道一把青玉古剑从旁刺向他的脖子，他一惊，展昭则是一奇，来者不是别人，是玉萧！
嘴角毫不掩饰地弯起大刺刺的邪意，眼眸却清如琉璃，肤色恢复康色，神智十分清醒。
两人此刻可以发誓，玉萧完全没有中过失魂的症状。
长箫一转，又被萧轲吹奏起来，红衣人偶没有反应，再对着他吹一次，展昭看了看身旁的人，其人学足青鸟的神态眨眨眼睛，歪歪头。
为何他的控魂术失效了？为何？
玉萧把头摆正，随即板起黑脸，学足衙门捕快的口吻道：“萧轲，你涉嫌青州城内三十项命案，现在请跟我俩回衙门。”
展昭满额黑线，心道：这只猫抢他台词。
面对如此怪异的转变，萧轲倒是一点都不慌张，反道：“衙门是什么东西？没听过。”
玉萧食指抵着下巴一脸可惜，语气却显露浓浓的讽刺：“原来恶名昭彰的箫魔是如此孤陋寡闻，亏爷把你列入江湖百大败类之一。”
“收起你的嘴皮子。”萧轲眯起的眸内冒出凶光，脸上皱起的疤痕更显得他狰狞，抬手拂了玉萧一个耳光。
可玉萧是什么人？她以前是邪道出身的，别人邪恶她就更恶毒，岂会让他得逞。
眼底精光闪动，反手便是一抓，滚滚寒流从掌中涌上对方手中的筋脉，萧轲惊觉收回手，皮肤已经发紫，刺骨寒痛传至心扉，他的手即使没被冻废但也半残了。
萧轲痛得五官扭曲，咬牙切齿，恨不得剥了玉萧的皮下来，“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玉萧擦擦手心，满脸和蔼的笑容，周身却是阴气嗖嗖，“呵呵，别生气，爷这不是试试寒冰魄功第七式的效果嘛。”
这摆明是报复的意图。
展昭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是震惊不已，这是首次听到她修炼如此邪门的内功。
曾听他的父亲说过，寒冰魄功看似高深莫测，威力无穷，实乃阴毒邪功，伤人伤己，修炼每深进一层，就离走火入魔近一步。
不管是真被毒傻还是假被毒傻，她现在的内力不怎么正常……
还没想完，动作比脑筋快，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的背后，完好地护着。
玉萧正说得得意，左腕忽然一紧，还没看清发生何事，一个红彤彤的挺拔背影映入她的眼中，好似还有一味淡淡的竹香。
过了多年后，辗辗转转，方知那是他独有的气息，但那是后话了。
一个晃神，以内力压制的毒素开始蔓延，视现模糊的刹那间，她仿佛看见一个整片漾血的后背，越过双肩惊见插满羽箭的前身。
依身形来看，那背影是属于一位男子，可她还没看清其人是谁，影像就消失了。
她不免苦笑：呵呵，青姐炼制的□□还真会制造奇奇怪怪的幻像。
这时耳边响起打斗的声响，擦擦眼睛，发现展昭和萧轲打了起来。
古刹顶尖上，毒妖王一脸阴郁讽刺道：“徒儿遇难，做师父的可以站在这里冷眼旁观，见死不救，真是让人心寒哪。”
银猫一手横过毒妖王的左肩，抓抓垂在后面的发丝，慢悠悠道：“老毒虫，萧儿不是你相象中一有难题就喊师父来的徒弟。”
毒妖王看到银猫满不在乎的侧颜，心生不爽，抱手别过脸“哼”一声道：“就会找借口，明明是你在逃避麻烦，让徒儿为你挡剑……我说，你还能再无耻嘛！”
银猫走到毒妖王的面前，往后顺势倒下，一手托头躺着掉下古刹，轻轻笑道：“你说得对，银某本来就是一个无耻之人。”
原本松束的银发这下子全都散开，与银墨衣袂一块在风中乱舞，稍稍敞开的领口隐约露出销魂的锁骨，深邃的眼皮半掩黯蓝冰眸，风姿宛若临世妖孽。
昔日惑乱江湖的倾世风华，也不过如此。
曾经冰冷无情的深深墨眸，今落尽繁华。
“喂！”不过说你一句，别寻死啊！
毒妖王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他才不要为银猫失态，况且那货已经安全落地。
弯月玄，破风咽，血染铁，溅红衣，惊煞夜。
冷青衣大开杀戒，右手一甩，弯月形的兵刃脱手而飞，“唰唰唰”饶着四周转了几圈，所到之处每转一圈，就有一个黑衣刺客被割破喉咙，命丧当场。
黑衣刺客的人数众多，志在灭口，不快些解决，死的一定是他们。
他的破风刀专发远程攻击，矫夭灵动，比其他人管用，可保刺客近不了他们的身。
“住手！”
冷青衣接住飞回来的兵刃，闻声转首，只见包拯瞪着他，厉言喝止他的行动。
啧，都什么时候了，这位青天大老爷还要为这些人大发慈悲？
可包拯的气势不容他拒绝，只好收起破风刀，袖中“哗啦”一声射出铁索，打向他身后的刺客。
“好，留活口！”
咬牙，随着四个字出口，冷青衣转了几个身，挡在包拯的前面，黑色斗蓬腾开，双臂拖拉着两条铁索呈各种形状展开攻击，腾如在天飞龙，却只把敌人打晕，不取其性命。
不过，有另外两人的帮忙，总算解决这堆死士。
冷青衣将铁链收回，坐在地上微微喘气，从来没这么累过。
当然无可避免的，他身上多了几道裂得很大的伤口，面谱后的脸白得吓人。
玉萧双手苦撑着趴在地面，萧轲一脚踩住她的后背，脸往下压在草上，呛着苦涩的草味。
萧轲抓起一把头发，使她仰起头来，然后俯下身在她耳边道：“说！银墨君在哪？”
余光瞄到那张一半美一半丑的脸，玉萧鲜红的嘴角流着血丝，很是平静地道：“不知道。”
她一说完，苍白的指腹轻轻滑过她修长的脖子，摸摸隆起的硬块，耳边听到如蚊子般的细语：
“哎，可惜是个小子。”
自从被展昭识破是女儿身之后，就特地为自己做了个假喉结，化妆变声什么的也做了，可是以假乱真的少男。
可他这话什么意思，尚若她不是“小子”，这疯子……要对她干嘛？
眼角瞥到倒在一边不醒人事的红衣男子，拼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嘶……这展昭也太不中用了吧？挡了一击就昏死在她身上，若不是以内力扛住那重得要死的身子，她的内伤会更严重。
头上发髻忽然一松，满头青丝散了下来，下巴被紧握抬起，那人审视她雌雄莫辨的玉颜，来不及惊诧，后颈的衣领被迅速拉了下来。
“不知银墨君的徒弟，是什么味道？”
死变态！要搞也应该是那只御猫！论美貌、身材、气质都胜她一筹，没天理！
萧轲往玉萧的耳朵吹气，问道：“银墨君在哪？”
玉萧想摸起掉在地的青樰剑，奈何动弹不得，咬着后槽牙硬道：“我说了，不知道！”
苍白的掌心抚上她的脖子，五指压上颈骨，“呵，你是活腻了？”
“我看活腻的是你，我的徒儿你敢碰！”
这声音听着慵懒，话里却透着浓浓的寒意，袖风“呼”的一声，逼得萧轲立马放开身下的少年。
妖魅俊美的面容从黑暗中一点一点走现出来，脸上挂着春光明媚的笑容，银墨衣摆下的草叶却是步步成冰，周身空气已然是滴水成冰的境地。
啧，看这冰结得多硬啊，萧轲你自求多福吧。
当老头子和你掐架的时候不是真的生气，笑打玩闹的；若是像这般“含笑冒冰”的，绝对是怒发冲冠，火冒三丈，一拔把你五马分尸，一劈把你碎尸万段，一掌把你魂飞魄散的节奏。
“萧儿，还不起来？”银猫给他的爱徒瞟了一记冷眼。
“是。”玉萧穴道被解，好在内伤不重，总算能撑着地面直起腰身。
昏迷在旁的展昭被她粗手粗脚“抱”起来坐在地上，一手扶着他后背一手抵住厚实的胸膛微喘道：“吁，重死了。”
萧轲环手，宽长的袍袖遮掩手的动作，“银墨君，你终于肯出现了。”
银猫一指挑开遮挡他部分视线的一小撮发丝，然后垂眸，慢慢地整理衣袖道：“呵，阁下这么多动作，无非是要我现身，不是吗？”
玉萧一边扶着展昭的后背，一暗里竖起拇指腹诽道：厉害，发飙也可以这么优雅。
“玉萧。”
正想瞧瞧师父和本案最大大王之间的大战，怀中的猫儿醒了，“喂，你怎么样？”
近在咫尺的樱唇上下开合，朝猫儿的脸颊吐着香气，越吹越热。
展昭顿时醒脑，抽离她暧昧的怀抱立时站起，别过脸冷道：“展某无碍，去帮你的师父。”
玉萧只是奇怪为何这猫一醒来就这样的态度，并没有发现红到熟透的猫耳。
怪只怪这糊涂小猫忘了自己披头散发，衣衫松落双肩的样子有多勾魂，有多令人尴尬。
或者说，小猫从未上过女装，着男装太久，完全不知自己原来也拥有女子的旖旎之美。
“帮？”小猫跑到大猫面前疑惑问道。
“咳，将人带回衙门升堂审判。”大猫暗吸口气借咳嗽掩饰尴尬。
“好，我懂了。”小猫点头，拾起青樰就要奔向银猫和萧轲的方向去。
“诶，等等。”大猫拉住小猫板过来，拉好衣衫又板回去，快手快脚把乱发绑成髻，再把小猫推出去道：“去吧。”
小猫一脸朦呆样，不过很快就调整心绪，走了一步回头，已是冷酷的神情，“帮我去救一个人。”说完嘴巴做了一个口型。
“谢。”
冷青衣接过向他递过来的伤药，隔着面谱向陈松道谢，不想其人一直盯着他看，顿生厌恶，冷哼一声，转过身撸起袖子就开始擦药。
换作平时早就出刀了结对方，可现在受伤的他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
陈松还是盯着他的后背，轻声问道：“你，是不是那天替我疗伤的那位？”
没得到回答，就见人已站起朝正在替众人包扎的公孙策走去。
“鬼医的传人。”
公孙策稍稍侧头，面露温文笑意，眼里却带着打量和审视。
冷青衣指着面前的温雅书生不耐烦地道：“说的就是你，鬼医的传人——公孙策！”
除了包拯顾怀人张龙赵虎，在场的人无不震惊。（注：顾怀仁不知道有这号人物）
公孙策扶额苦笑，“哎，露馅了。”
萧轲一见大仇得报的机会在，欲使尽浑身解数，将对方千刀万剐。
当下发出冲天长啸，被腥红疤痕分隔的双眸好似闪着暴怒之炎，从宽袖飞出一条黑乌乌的长蛇，以开天辟地之势袭来。
银猫解放内力，披散在肩的银灰发丝随着气流鼓起，寸寸变成夺目的雪白色，眉睫皆是如此。
冰蓝美眸闪着异光，似妖似仙的玉面妖娆冷笑，长臂一挥，墨袖翩翩，袖外双手变着拳、掌、指、爪的花样，变幻莫测，却又疾风凌厉，掌中气流化为无形的冰刃，一掌把长蛇打歪又一掌敌方攻去。
“啪！”
那条黑色长蛇在半空打了个响声，原来是条皮鞭，鞭身粗糙布满淬毒的牛毛细刺，尾端呈倒钩状，打入人体任何部分再扯回必定钩出血肉。
银猫好似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停下手中动作，负手而立，饶有兴味地欣赏那条东东。
萧轲见他如此嚣张，不禁气极，手臂挥动，黑色皮鞭宛若毒蛇朝银猫面门吐信。
银猫脚下一扭，地面上的寒冰裂了几条痕，电光火石间飞起无数碎片，如万箭冰雨齐射。
啧，怪不得老头子总说自己是猫，老鼠都在手中了，还玩擒放游戏，这场决斗着实不够精彩。
靠，萧老鼠使的尽是阴险招式，难怪！老头子别上当，爷挺你。
咦，这不是玉猫扑蝶、五指神剑、仙人踏云、云袖泼墨、日落月升、苍鹰震翅…….吗？老头子什么时候也走一招一式的风了？不是说无招胜有招吗？
玉萧环抱着树干，做了个探海之姿，嘴皮子不停开合评论。
今夜这种局面，不过是人所布的一场伪战。
以萧轲阴险诡诈的心思，毒疯她的目的，不会是借她之手杀人灭口这么简单。
既然知道银猫和她玉面猫的身份，自然知道师徒俩背后的势力。
她一共有三个身份：开封府尹包大人的贴身护院玉萧，嗜贪美食的侠盗玉面猫，手握号令天下群雄之权的玉城宫少宫主。
第三个身份对有心之人而言是块肥肉，萧轲又善控魂术，操纵箫咽下的傀儡，其中的阴谋诡计就不言而喻了。
此人生性残忍，毒害青州城百姓，且对玉城宫甚有威胁，必须除去。
至于为何她如此轻易把萧轲骗到，全赖一位故人的相助。
五岁，练功偷蛇被罚跪在结冰的寒江上，是谁偷来鸡腿馒头温饱了她的肚子？
六岁，心爱的小猫被马踏死，她伤心欲绝吃不下饭，是谁雕了个滑稽的木头猫让她破涕为笑？
七岁，是谁摸乱她的头发，温柔地笑着说：“你永远是我可爱的妹妹。”
这位故人，是她的儿时玩伴，也是她的亲人。
当年边关一别，已是多年不见，再见之时两人已长大成人，一个成熟妍丽，一个英丽潇洒。
由始至终，她没有中过失魂之毒，不过吞了一服有迷幻作用的假药，以求被毒疯的效果逼真，让敌人深信不疑，装疯卖傻，步入敌方的虎穴，查探实情。
元宵夜被秦梦仙“迷晕”，然后遵从萧轲的命令来到知府衙“灭口”，待银猫出现，便假意战败，差点惨遭凌辱，成功激起银猫的怒火。
怎么说这是银猫和仇人之间的恩怨，解铃还须系铃人，此战也该由银猫出面解决。
小剧场
展昭：喂，等你好久了。
玉萧：哦？等什么？
展昭：等你扑倒展某。
玉萧：没有读者的旨意，休想。
展昭：收藏数和点击率就是他们的旨意，扑吧。
玉萧：你确定你是展昭？！
姜猫：本猫十分肯定，人家明示暗示都做了，是你呆。
玉萧：你确定你的节操还在？！
姜猫：经过测试，灰常肯定：100%没在。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十话：伪战(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