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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红尘纷扰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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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红尘纷扰路
夜色下,是否也有不眠人。
一个妙龄女子,在这美丽的夜晚跳起天人之舞,佩玉鸣鸾,腰间铃铛随着她的舞蹈发出清脆的声响,彩色的珠宝在黑夜里散发出星辰的光芒,腰封上是一片粉色的花海,无数的蝴蝶在花海中翩翩起舞,腰封的下面挂着一串银色的蝴蝶饰品,银色蝴蝶的眼睛上镶嵌着两颗紫色的珠子,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看着就像是从天上摘下的星星,蝴蝶的末尾是两串流苏,流苏在她的舞蹈动作在也跟着飞舞,婀娜的身姿,美妙的音乐,谁能不心动呢!粉色的水袖长裙,手腕上的紫色丝带,多么像一个掉落凡尘的仙子。
“有时候我在想,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凌卿若坐在女子跳舞的树上道。
女子仰头,一张青恒最美舞姬的脸出现在眼前,树下跳舞的女子正是红尘。
红尘一个推手的舞蹈动作,手掌对着凌卿若道:“你又何曾让人看懂过,同是残风殿的人,你不拆穿我,我自然也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事,不是吗。”
残风殿,自己真的是那儿的人吗?凌卿若不禁这样想了起来,忆当年,自己呆在残风殿不过是因为自己是漓国的公主,为了能够控制漓国的玩物罢了,而现在呢,只是一个没有被残杀死的孤魂野鬼,留着最后一口气完成母亲的遗愿而已。
“那儿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凌卿若从树上站了起来。
红尘收起她的舞蹈动作,站在树下微笑着,暖若春风般的微笑,为这个冬日的严寒带来了丝丝暖意。“一遭入魔,便终身为恶,你我都洗刷不掉这满身的罪孽。”
“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我所求的只是保护身边的人,若我生来便沾染罪孽,那么就用我手上的剑杀出一片净土,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站可也。”凌卿若望天而言。
红尘似乎凌卿若眼里燃着希望的火苗,黄沙漫漫,都无法将其熄灭,这就是梦,一个生的追求,红尘道:“纵使满身罪孽也要那样做,你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久安。”
“我不探求你的任务,也不问你的原因,我只想问,残来青恒为何?”在这弱小无能的青恒国中,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残亲自来这儿,凌卿若猜不出来,既然残把红尘派来这儿,说不定红尘会知道些什么,凌卿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问红尘。
红尘跃身跳到凌卿若身边坐下道:“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哈哈……你认为殿下在做什么事的时候会给我们说明原因吗?”
是啊,残做任何事都是命令他人,他是那么的淡漠,那么的清冷。
有时候觉得他是天人,可是他杀人无数,从不心慈手软,说他是来自地狱的魔,可是他却有一双冰凉如水的眼睛,似乎可以将一切邪恶看透。
白衣不沾染任何的人间烟火,白梅不为任何人盛开,一片纯白的世界里,残就从那个世界里一步一步的走入凡尘,却又将凡尘看清。
凌卿若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一路从萧国公府慢慢往回走。
一个人,在寂静无声的街道上,青石板铺成的道路,每一块石板都被磨得光滑圆润,路边只有隐约的几家路边小吃的灯光闪烁。
雪渐渐融化,彻骨寒意渐浓。
一座千年古桥边,三条不同的路,三个被时代左右的人。
凌卿若向前方望去,正是多久不见的楚亦寒,他宛若清风,浮尘而过,笑若幽莲,暗藏芬芳,他注定是一个霸主,这个时代注定被他改变。
再向桥上望去,宛若白雪一样的男子,他冷傲如霜,寒冷似雪,君临天下,唯我独尊。
残,为何他会来到这儿,为何她的仇人总是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却无能为力,老天这是想让自己知道自己究竟又多无能吗,凌卿若脑子里不断的想着。
手上的剑蠢蠢欲动,夭泪剑嗜血的渴望快要将凌卿若吞噬。
“若汝至今不知何为控制,那么,死是尔等唯一归属。”残站在桥上,不带任何的语气说着这句话,短短的一句话就让凌卿若和楚亦寒有种呆在冰雪中的感觉。
在桥的下面是青恒人民崇拜的苍梧河,苍梧河的河水静静的流淌着,记忆着那些千万年来发生过的大事,就像此刻这一幕。
显然楚亦寒并不知道残的身份,虽然派人调查过残,肯定是无功而返。
而且凌卿若此刻能够感受到从楚亦寒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既然相聚是缘,三条路各自都无法走下去,何不做下来喝一杯再做打算呢。”楚亦寒提议三个人聚一聚。
让凌卿若没想到的是残出人意料的答应了。
三人走进河岸边的一座茶楼。
“一夜秋雨凉,几世啼笑人生,快意恩仇,寥寥几笔,书写的何止是人生。”凌卿若第二次踏进一夜秋雨。
“三位客官,楼上请。”一个身材娇小的店小二迎了上来。
凌卿若望去道:“难道一夜秋雨只有你一个小二,怎么又是你。”
店小二无奈的挠挠头,他也不想这么晚还在为茶楼贡献青春,谁让他最近运气背,店家生意好,就无止境的摧残他们这些下人。
“晚上正好当值。”店小二一路笑脸将一行人引到楼上的雅间。
别致的设计,在房间的一个角落放着一把古琴,几缕幽香从古琴旁边的香炉里冒出,放置古琴的桌子旁边是几株翠竹,几片娇翠欲滴的翠绿色竹叶飘落在琴弦上,发出细微不可闻的声响。
“在下楚亦寒,不知公子……”楚亦寒刚落座就开始打探残。
残在楚亦寒还没有问完的时候道:“残。”
简单的一个字,冰雪似的清冷,亦如他的名字,总是残缺,无法圆满。
就在所有人都等待着接下来的话时,店小二提着一壶茶走了进来。
上等的绿茶,清幽的茶香从壶嘴溢出来,一楼白烟袅袅升起,蜿蜒飘向远方,渐渐消失在了眼睛所能看见的尽头。
“既然是小聚,怎么能有茶无酒呢!小二,拿一壶上等的好酒来。”凌卿若知道以后这样的相聚也许是一种奢侈了,她和残命中注定是仇人,无论她怎么挣扎,命运还是在往相反的方向转动。
店小二拿着抹桌子的布条往肩上一甩道:“姑娘,我们这是品茶的地方,不是酒馆,没有酒的。”
楚亦寒也随声道:“没有酒就去买一壶吧,不要多好的,就二十年陈酿的那种。”
店小二楞在了原地,心想,还说不能买得太好,是你的要求太低了吧,二十年的陈酿,在整个苍梧就没几家酒馆能拿出这种酒。
时间遗落下来的泪珠,沧海无尽的伤痕,哭泣已经无法改变世事无常,只有坚强才是唯一的出路,来之时了无牵挂,去之日无所畏惧。
酒……将一切都遗忘,忘记此刻彼此的身份,三个人只是路上遇到的行人,匆匆一别之后,各自为了各自的前进。
店小二被逼无奈的将酒买了回来,虽然不是二十年的陈酿,但在整个苍梧算得上是好酒。
酒人杯中,饮尽一时芳华,喝尽短暂仇恨。
透明的酒,透过酒的倒影,凌卿若看见了此刻的自己,脸上全是堆积出来的假笑,泪虽然还没有夺眶而出,却已经让眼睛模糊。
一杯、两杯、三杯……凌卿若不知道自己最后喝了多少,只是看见桌上的酒和茶都没有了,袅袅升起的檀香也已经烧完。
一夜秋雨,所有都成为了昨日的梦。
模糊的意识中,凌卿若还记得残在走之前说的那句话:“卿若,好好享受你现在的时光,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这样相聚,再聚首必定刀剑相交。”
如果命运给自己再来一次的机会,凌卿若在想,自己是否会选择留在赤霜宮,是否会爱上那个冷淡如水的残。
命运给不了凌卿若答案,因为人生只有一次,当初选择的路,无论再苦也只能往前走。
第二天醒来,头像是被千万根银针扎了似的。
残和楚亦寒早已离去,空荡荡的屋子里剩下的只有酒和檀香交杂的味道。
拖着疲惫的身体,凌卿若回到了楚惜的行宫。
刚到楚惜的门口就被妙华音拦了下来:“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我想我去哪儿没必要向你报备,楚惜都还没开口,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凌卿若不甘示弱的回答妙华音。
楚惜听见凌卿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久安,你进来吧。”
凌卿若打落妙华音拦在自己前面的手,推门而入,整个房间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明亮,窗外的小鸟吱吱呀呀的叫着,宣报着春天即将来临。
“我的婚期在下个月,在你离开这几天里,我这行宫来了五批刺杀的人,每一个都是暗杀的好手。”楚惜平淡无奇的说着,就像是在说与她无关的事似的。
自从楚惜放她自由开始,凌卿若就已经将楚惜身边的暗卫情况摸清楚了,所以她完全不担心楚惜被杀道:“看见公主现在安然无恙的站在我的面前,我就知道倒霉的还是那群刺杀的人。”
“虽然同样是刺杀我的人,他们却没有你那么幸运,他们每一个都被我截去四肢喂狗。”楚惜坐在桌前享受着她的燕窝粥道。
“看来我得好还感谢公主的不杀之恩。”凌卿若脸上一抹冷笑的说道。
“如果你真心感谢一个人,那么你将会甘愿为之付出生命,显然,我还不是那个人,同时我也不奢望我能成为那个人,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楚惜颔首而言。
“你这样着急的把我叫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这个提醒。”
时代在变幻,尘土在飞扬,凌卿若感受出楚惜眼里的重重杀气。
那是嗜血的冲动,那是沙漠中饥渴的猎人看见了远处的绿洲,现在的楚惜无疑是将青恒推入绝境。
“我要你杀了太子。”
楚惜果然动手了,她的第一个目标瞄准了青恒王位唯一的继承人,青恒的太子秦思明,一个胸怀天下,却无处施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