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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再遇心难猜 ...

  •   第十章再遇心难猜

      刚走进门,里面的小二就迎了上来:“客官请。”
      能在一夜秋雨里面喝茶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就算不是官场权贵,也是有钱有势的人,所以在这里喝茶,就算再差的人,也会顾及几分家族颜面。
      在这里的人根本不是为了喝茶,而是为了相互之间关系的增进,或者认识更多的权贵,获取更多的信息。
      这里的茶已经不再仅仅是一杯茶了,更多的代表着权利和利益之间的重重关系。
      天乙和萧镜岑坐到了一夜秋雨的二楼雅间里,整个雅间里布置简单、高雅,几盆墨兰,几缕熏香,一名女子,一把琵琶。
      “你还真会选地方。”天乙挑了一个位置,抱起琵琶,轻抚几下,袅袅琴音从琴弦上传出,虽然只是几下,却已经让人流连了。
      萧镜岑的心思却完全不在喝茶上,他的眼睛死死的望着楼下的二哥萧镜泽,而坐在萧镜泽对面的正是楚惜,那个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公主。
      跟随萧镜岑的眼神,天乙看见了楚惜,其实在待月阁的时候,天乙就不止一次见过楚惜,虽然只是画像,但是从那双眼睛里,天乙看见的是城府,一个妙龄女子不应该有的城府。
      她的心可以装天下,她的势也可灭国家,如果真的给她发挥的机会,天乙相信,楚惜会是一代霸主,可惜她生错了身份。
      此次楚惜来到青恒,而且楚亦寒让她和宫弦弦主同时来到青恒,可见这次任务非同小可。
      袅袅琴音从天乙的指尖传出,一位绝代佳人的曼妙身姿从纱帘后面慢慢走出。
      刹那间,所有人的头的转向了萧镜岑这边,有羡慕,有嫉妒,有感叹。这些人中间,萧镜泽的眼里是不屑,是丢脸。
      楚惜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招手对身边的凌卿若道:“去把萧三公子请过来吧。”
      凌卿若一步一步的走近萧镜岑,一点一点的接近天乙,其实在知道天乙故意害她被楚惜抓住时,凌卿若真的想过杀了天乙,只是她现在却不想了,同为杀手,知道生命的可贵,只要有可能完成任务,就算牺牲伙伴也在所不惜。
      天乙眼睛紧闭着,凌卿若渐渐靠近的脚步声清晰可闻,生或死,天乙笑了,在她准备陷害凌卿若的时候不是就应该知道结局吗,现在又在害怕什么呢。
      一个脆响,琵琶的弦全断了,凌卿若对着萧镜岑轻轻点头道:“萧三公子,我家公主有请你过去一叙。”
      转身时,天乙脸上的惊讶尽收眼底。
      萧镜岑带着天乙坐在了楚惜的对面。
      天乙将坏了的琵琶放下道:“小女子天乙,留君楼的清倌。”
      萧镜泽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你说清倌就清倌了。”
      天乙一点也不畏惧道:“请问萧二公子去过留君楼吗?”不畏惧那是肯定,你也不看看天乙是什么人,以前在程国的时候,什么样的大人物没见过,萧镜泽在她眼中还只是一个小孩,一个只会懂打仗的小孩。
      “去过又怎么样,没去过又怎么样。”
      “如果去过,那么你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没去过,那么我建议你去下,你可以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不至于永远做一个被爹娘宠坏的小孩,离不开困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你……”
      “萧二公子见谅,天乙说话一直都是这样直白的,如果听得惯呢,你就听着,就算听不惯,你也受着。”
      “……”
      萧镜泽负气离开。
      不知在何时,整座一夜秋雨安静了下来,原本坐在大堂里的客人都陆陆续续的离开。
      绵绵细雨下了起来,天空是黑压压的乌云,苍梧河畔,一座独立的楼阁里,一个遗世独立的男子,撑一把伞站立在门口,他只是静静的站着,不怒自威,浑身的王者气息自然天成,今天对一夜秋雨注定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日子。
      凌卿若的心漏掉了一拍。
      站在凌卿若身边的是楚惜的贴身丫鬟妙华音,她是一个极其会察言观色的人,通过楚惜的一句话,一个表情,她就能够猜出楚惜现在的所思所想,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楚惜才会那么看重她,随时都将她带在身边。
      自从那日凌卿若给楚惜坦白后,楚惜就像是完全忘了有绑架这件事,忘了凌卿若曾经想要杀她,反而将凌卿若带着身边,和妙华音一样是她身边最看好的丫头。
      在凌卿若看着门口的残发呆时,妙华音用手肘碰了凌卿若一样,凌卿若及时的收回目光,一心的看着楚惜。
      楚惜对于身后出现的这个绝尘之人似乎也很意外,久久的望着他,无法自拔。
      太子从残的身后出现,表现得十分抱歉道:“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在这里居然遇到了公主。”
      楚惜优雅的起身,楚惜再怎么高傲也不敢在别人的底盘上放肆,而且这个人可是远处的太子,未来的青恒王。
      “太子来得正好,我们也是刚刚才到,楚惜刚到贵宝地,什么也不知道,就想找个人问问有什么地方好玩的。”楚惜优雅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邀请太子和太子妃入座。
      太子听见楚惜这么说,便顺水推舟道:“那你可真是问对人了,在这青恒,说到吃和玩,谁不知道国公府的萧三公子最了解,哪儿有美景,哪儿有美酒,哪儿有美女。”
      萧镜岑没想到自己一言不发也会被说中,太子这些话是存心这样说的,就是想让楚惜知道,他萧镜岑就是一纨绔子弟,无权无势,什么也不知道,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和美女厮混。
      给第一次见面的人留下这样的印象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但是萧镜岑也不敢反驳,谁让他平时给别人的印象就是这样的,而且他在外面的名声是不怎么好,也懒得反驳道:“萧某也就懂点这些了,如果公主什么时候得闲了,想出去玩的话,萧某倒是可以为公主引路。”
      “那如此甚好,也少了我瞎逛的时间。”楚惜本就无心玩乐,会这样说也只是一时兴起。
      太子妃对于这个不成器的哥哥即是无奈也是同情,在萧家,无权无势注定会活得很辛苦,可是萧镜岑却过得很开心,至少在他脸上表现出来的是开心,无奈是因为他在外面的名声真的不怎么好,特别是拈花惹草这一点,让萧镜柔无法容忍。
      也许是一时的好意,萧镜柔竟然道出:“三哥如果不介意的话,妹妹倒是可以在朝中为你谋个一官半职,至少也比现在好。”
      天乙有些始料未及的看着萧镜柔,在这样的时候,萧镜柔不可能看不出萧镜岑内心的抱负和理想,戏弄的一哂:“萧公子在朝为官了,那可就苦了奴家了,原本就很难盼到于萧公子共度一日,如果真的入仕,就完全不能见了。”
      “放心,我还舍不得我现在花花绿绿的生活,太子妃的好意心领了,奈何本是一块朽木,无论如何也不能成栋梁。”萧镜岑委婉的将萧镜柔的邀请拒绝。
      各自为政,话题无论如何也说不到一块去,萧镜岑第一个提出结束这场无聊的聚会:“公主,镜岑还有点事,就先行告退了。”
      楚惜也站了起来对太子道:“那日在皇宫宴会也匆匆而过,也没过多的交流,今日再次相遇,楚惜收获匪浅,萧三公子慢走。”
      萧镜岑带着天乙走出了一夜秋雨的大门,阳光懒洋洋的洒在苍梧河面上,天乙看着早已枯死的荷花,忆起初见凌卿若时候的眼神,那时候的凌卿若的眼神就像就秋日的荷花,没有丝毫生的气息,她的生命不再是为了活着而行动。
      “萧公子先回去吧,奴家今日还没钓到有钱人,还舍不得这繁花的大街。”天乙说完一个跃身消失在了街头。
      而楚惜和太子在一夜秋雨楼也没多呆,萧镜岑前脚刚走,楚惜也走了出来。
      凌卿若环抱宝剑,面无任何表情的说:“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一点事需要处理下。”
      楚惜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就像没有听见似的往前行进着,凌卿若则没有跟上去,只是站立在一夜秋雨的门口,像来自地狱修罗的人那边,眼神里透露着嗜血的杀气。
      太子和萧镜柔随后走出,走在最后的是那个白衣男子,入神的容颜,不喜不悲的神情,容谁也无法想象他是来自赤霜宫的残风殿。
      一把宝剑横在残的面前,阻断了他前行的路,剑上飘着幽幽黑气,宣示着主人心中不竭的怒气:“我们谈谈。”
      太子因为残被拦下,和和气气的对凌卿若道:“姑娘认识他?”
      凌卿若完全无视太子秦逸的问话,剑还在拦在残前进的路上,只要残不发话,凌卿若就不可能放他离开。
      残淡漠道:“太子殿下,在下和这位姑娘有些事情需要了结,太子先行一步吧。”
      青恒苍梧河畔,身后是茂密树林,秋天的风将树叶唰唰的吹落,树叶在落下时发出悦耳的声响,像是一首生命走到末路时候的绝唱,又像是赞叹繁花过后的哀寂。
      凌卿若手上的宝剑早已拔出,剑尖直指残道:“如果你讨厌我,或者恨我,只要你说一声,我立刻就会了结自己的生命,但是……”
      残依旧是那副喜怒无法判断的样子道:“别忘了,汝之一身武功尽出自吾。”
      “我知道我一生也无法胜过你,但是就算舍弃生命,我也要去试试。”
      “他们对汝真那么重要。”
      “对……比任何人都重要。”
      “包括我?”残本不想问这句话,但是还没来得及思考之时,这句话已经说了出来,这次他没有用吾和本尊的自称,而是用的我,一个在他眼里是极其卑微的人才用的自称。
      “对……”此刻的凌卿若忘了自己怎么回答残的,只知道残的眼里第一次出现的杀机,而且是极深的杀机,当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人出现了感情,那么他所有的情感都会比常人来得更强烈,更偏激。
      残原本如坚冰的脸上更添一层薄霜,毫无感情的说道:“那你现在要杀了我。”
      “是。”凌卿若坚定的答道。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自取灭亡。”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凌卿若自己心里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残的强大是世人都畏惧的,作为一个在他身边呆了那么多年的人,这份恐惧只会更盛,不会减弱。
      每当残从外面杀了人回到残风殿的时候,满殿的白梅都会纷飞,梅花的芬芳夹杂着血腥的味道,所有的花瓣都会被散落,飘落一地。
      凌卿若总是会在残风殿的大门前死死的望着山下,任大雪落满肩头,看满殿梅花飞舞,她苦苦的等着,死死的候着,傻傻的盼着。
      直到残拖着疲惫的身躯,满身血污的出现在残风殿的门口。
      那时的残不再是仙境折翼的使者,不再是不可触摸的神明,不再是满身神光的渡者,他失去了神的光环。
      一身白衣已经看不见原来的颜色,血色的红艳将他包裹,乌发上的血还带着死者的温度,一滴两滴的掉落在雪地里,雪感受到人的温度,慢慢化开,在残的周围形成一团不可涉足的红色。
      残一步一步的走到凌卿若的面前,一把将凌卿若抱在怀里,血的味道充盈整座殿宇。
      凌卿若被死死的抱在怀里,离残越近,血的味道就越浓烈,同时也能将残的颤抖感受得更加的清楚。
      残的身体颤抖着,十指深深的抓着凌卿若的肩膀,用的力道之大,足以将凌卿若捏碎,十指的指甲陷入凌卿若的肉里,划破皮肤,温温的血顺着残的手一路向下流。
      现在回忆起来,那些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般,残的一切都被刻印在脑海里,既爱又恨,既远离却又想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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