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吟》燕秋舞

8、又一个女人

　　这是一栋非常美丽的小竹楼，倚靠高耸的青山，倾听潺潺的流水。我本想继续打量着这里的风景，那道如芒刺的目光实在不能忽视。转过身去，一个很年轻很美貌的女子出现在我眼前。
　　“即使你不来，我也会去找你的。”
　　我微微愕然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原来是她。她是坐在金鱼帮帮主旁边的女子，我开始以为只是一个帮主带着自己年轻貌美的小妾而已。她居然没有易容。难怪当时觉得有点不对劲，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那个帮主才是附属物，而他身边的美人才是主人，由此而产生的不协调感让我有说不出的不劲。我见过保养得益的女人，比如镇国公主，比如后宫的娘娘们，但是没任何一个超过四十的女人像眼前的这位女子保养得益。我甚至以为眼前的女子才刚过二十而已。
　　“你是毒娘子，秋莫言？”我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她微微一笑，异常妖娆：“你不是要找我吗？怎么，见到了反而不信？”
　　“娘！”爱爱怯怯地叫了声，被秋莫言一瞪，只得乖乖回房里去了。
　　我看着爱爱的背影，淡淡道：“即使没有她，我也会找到你的。”
　　秋莫言倪了我一眼，撇嘴笑道：“没想到你小子还不错，居然肯为我的女儿开脱。”
　　我淡淡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她轻摆身姿，莲步生花，斜斜靠在美人塌上，万种风情，懒懒抛出一句：“说吧，为什么找我？”
　　我对她一辑首，诚恳道：“请告诉我千面□□是谁，在哪里。”
　　她眉一跳，扬声问：“千面□□，你找他干吗？”
　　“杀死他。”
　　她眼睛一瞪，嘴巴一呆，接着边哈哈哈地大笑，拍腿拍桌子，什么动作都出现了。
　　“哈哈……”她擦了擦眼泪，笑不可遏地道，“你要杀千面□□？”
　　“是！”
　　“哎呀！我已经好久没有听过这么动听的话了。可真好啊！真好啊！”她突然感叹万千。
　　我听不出她的感叹声是什么意思，她是希望千面□□死还是不希望，我实在不明白。
　　“你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他该死！”
　　他该死，难道不是最好的理由吗？其实她应该自己也知道，问这个问题纯粹是多余。在天下间，又有几个人不想杀千面□□？无论是为了报仇雪恨，除恶扬善还是为了扬名立万。关键不是看想不想杀他，而是在于，能不能杀死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反问我。
　　我望着她不回答。
　　她邪邪一笑道：“除非你当我的女婿。”
　　我一愣，不觉张开口，傻道：“什么？”
　　她复又是捶胸顿足，大笑不已：“哈哈哈……你的样子可真有趣。我好就没有看到过这么有趣的事了，笑死我了。”
　　我有点恼怒，也有点无奈。
　　她轻轻一跳，已经来到我的跟前，我全身立刻进入戒备状态。她用一种挑逗的神情跟语气在我耳边吹气：“你喜欢我家丫头吗？”
　　异性带来的异样感让我浑身不自在，但是我又不愿向她低头，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她看到我不理会，反而更得寸进尺，在我耳边吐气如兰：“你不喜欢她，难道？你喜欢我？”
　　之前我的那些不自在情绪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反而平静下来，我深深望了她一眼，淡淡道：“对你来说，我喜欢的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又喜欢谁？”
　　她的表情在这一刻定住，还是笑着，笑得比哭还难看。她又是一阵大笑，笑得比哭还难看：“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上。”她望着我的眼睛，眼神变得痴迷：“你的眼睛真漂亮！如果你能早出生二十年，说不定我会爱上你。”
　　我笑笑道：“其实我是个丑八怪。”
　　“啊？”她一愣，笑出声，“好啊，丑八怪才好呢。”
　　她果然是个女人中的女人，我发现我最无法了解的应该算她。
　　“你真的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知道千面□□的消息？”
　　“是！”
　　她露出一个邪恶又自信的微笑：“你想知道他的消息，除非你闯过我的千机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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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机阵，顾名思义也知道，那里有千种变化，万种危险。我并不怕这些，我最擅长的就是破阵，用最笨拙的方法去破阵。我并没有当天就去破阵，我先在爱爱家吃了顿饭，之后也是在她家睡下的。
　　饭是爱爱亲手做的，我觉得比御厨做的都好，我高兴地夸赞她可以嫁人了。谁知道她脸一红，冲我一甩筷子就走了。秋莫言则是不停地哈哈大笑。女人啊！女人！实在是难以了解。
　　在我临睡前，爱爱曾劝过我放弃。我淡笑着拒绝了，在我的一生中，我可以做任何事，就是不做放弃认输这种事。
　　第二天我就闯入阵去。我不会那些机关和奇门遁甲，我直用我所以能用的。我带上我的吞魂棍，穿上金蚕衣，我有自信能躲避一切暗器，粉碎一切机关。让人迷失方向简直可称是奇门遁甲路的标志，可是天上只有一个太阳。遇树辟树，遇河过河，遇到阻碍一律摧毁，没有走不出去的迷宫。毒阵？连万毒斩情珠都能轻易舍弃，练过万花百毒手的我，会在乎这些淡淡的毒吗？要想杀死我，除非用武功杀死我。
　　“你真的出来了，真是太好了。”一走出毒瘴，就看到爱爱喜极而泣的脸。
　　我疲累地喘了口气，对她微微一笑。她飞也似的奔到我怀里，抬头望着我，哭泣道：“我好担心你。”
　　我想对她一笑，闹中突然灵光一闪，出手如电，向她攻过去。
　　她突然口吐一口青烟，我一撇头，还是慢了一步，吸入少许，顿时感到一阵昏厥。
　　“解药？”我扣住她的脉门，狠狠道。
　　“没有解药。”
　　“那我一定会杀死你的，秋莫言。”
　　“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回答她，她永远也不知道，她跟她女儿之间的区别，即使她模仿的再像。
　　“这种毒没有解药。”她恨恨道：“我知道你练过万花百毒手，那些毒瘴本就不是为了你准备的。不过没想到你竟然是以破坏的方法破的阵，毁了的我心血。”
　　我立刻从怀里掏出一颗青果丸吞下，头脑暂时清醒。“是什么毒？”
　　“不告诉你。”她得意一笑。
　　“那我便杀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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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下留人。”
　　人未到，声先夺。
　　一道霸匹的刀气硬生生把我跟她分开。
　　是刑正。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
　　我手中长棍一出，化解掉他的刀气。秋莫言一得隙，立刻联合刑正攻向我。难道我就怕了吗？若想赢我，你们可要拼上性命了。
　　他们的武功都很厉害，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更知道，我一定会赢。
　　刑正吃了我一棍，秋莫言挨了我一掌，我的棍尖指向她的咽喉。吞魂棍已经去除了外衣，露出邪恶嗜血的外形，它在渴望着鲜血。
　　刑正震惊地看着我，颤声道：“你是屠千斩的弟子？”
　　“他是我的教官，但不是我的师父。”
　　他喃喃自语：“居然是你，居然是你。”
　　我瞟了他一眼，看向秋莫言，冷冷道：“如果不告诉我是何种毒，我杀了你好吗？”
　　刑正大叫起来：“莫言，你究竟给他下了什么毒？”
　　秋莫言头一撇，哼了一声不理。
　　刑正扶着心口，颤声道：“莫言到底是什么？你怎么可以给他下毒，怎么可以给他下毒？”
　　秋莫言咳了一下，不在乎的笑笑：“我下毒有什么不对，谁的知道我是毒娘子，心如蛇蝎的毒娘子。”
　　“可是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管他是谁，他要置我于死地，我便要先下手为强。”
　　刑正颤颤地指着我，艰难道：“他，他就是顾大哥的儿子。”
　　秋莫言愣愣地问：“顾大哥，哪个顾大哥？”
　　“天下间，能让我尊称一声大哥的又有几个？”
　　秋莫言脸色变得惨白无比，颤抖着嘴唇道：“顾、顾风华？”
　　原来他们认识我的父亲。
　　“你认识我的父亲？”我轻声问。在我心中，父亲总是个不真实的存在，有时候我甚至想，或许我根本就没有父亲。顾风华是个怎么样的形象，我依然没有概念，所以的轮廓只有悦公主给我看过的画像。
　　秋莫言怎么人都变了颜色，凄惨无比的样子，完全陷入自己的思想世界中：“你居然是顾风华的儿子，你居然是顾风华的儿子，我居然杀死了风华的儿子，我居然杀死了风华唯一的儿子，我怎么有脸去见他，怎么有脸去见他。”
　　“你没有杀死顾风华的儿子，你只有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毒。”我淡淡道。我不相信天下有没有解药的毒。
　　她面如死灰：“是绝心草和和天蛛蛛毒混制而成。”
　　“如果有青果丸和白龙玉呢？”
　　她忽然像是得到救赎，双眼发光，连我放在她咽喉上的利刃都忘记了。我知道我还是有救的。祈傲硬塞给我的东西第一次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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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莫言住在维县西郊是需要这里特有的凤厥草解身上的毒，千面□□来维县是为了找秋莫言要一种毒。千面□□中了毒，每三年发作一次，每次要奸杀七个阴年阴月生的女子，服用一次毒药。这种毒只有秋莫言会配，只有在维县才能配的出来。方无痕对千面□□的参测果然没有错，原来那个男人真的是中毒。
　　秋莫言透露千面□□的行踪，不是对于我父亲的愧疚，而是我向她保证过，我一定杀死那个男人。
　　秋莫言和刑正都问我，是否喜欢爱爱，我想我是喜欢的吧。但是，我跟她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