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师》尤尼西斯

3、唐扣要吃青芦炒肉

　　吃饭对星球上的人来说是很重要的问题，食物像史前时期一样，可以用通用币从市场上买到。不同品级的食材出售的价格相差甚远。市场上出售最多的是低品级食材，这种食材人食用之后只能满足基本的生存需要，对改善身体素质和延长寿命都作用甚少。更重要的是这种食材不能对食用人的种植天赋有任何提高。反之，高品级的食材不但能改善人的身体状况进而延长寿命，而且有一定的几率能够刺激和改善人的种植天赋。虽然几率很低，但大家都觉得奇迹也许就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即使高品级食材价格高昂，而且不易保存，却依然供不应求。
　　唐扣有个好爸爸，一直没在吃饭问题上苛待过她。唐扣平常也很好对付，给什么吃什么。这天天气很热，唐扣去阳台上给图莉安浇完水，转到厨房看看唐一楠今天准备做什么好吃的。拜高水平科技所赐，厨房里几乎没有油烟，流理台上摆着切好的几盘蔬菜还有一份排骨。瞅完了也没发现青芦的影子，“唐一楠你今天不烧青芦炒肉啊？”唐一楠边炒菜边搭话：“今天没有青芦，想吃的话爸爸明天从严叔叔那给你拿。”
　　“可是你家爸爸不是说今天上午让你给我带回来了吗？”唐一楠顿了顿，“扣扣，爸爸今天没去唐老头那里。”唐扣听着唐一楠有些低落的回答，瞅了瞅他的脸，就妥协了，“那你今天不要跟我抢肉多的排骨”。唐一楠听完好像立时满血复活一样，哈哈哈地笑起来，“你还是祈祷牙齿快点长出来比较实际哦，那就能啃动肉不多的排骨啦。”
　　唐扣在排骨端上来的时候，就伸长手臂不停地把看到的肉嘟嘟的排骨往碗里捞，唐一楠仗着人高手快，硬是抢走了大半。等唐扣吃光碗里的肉，两手油乎乎地还在盯着盘子看时，唐一楠把一大勺的落葵堆在了唐扣碗里。唐扣两只大眼睛忽地一下转过来，“唐一楠你把它拿走，我不吃这个。”“看看你的小胖手，快赶上猪蹄了，吃落葵能瘦哦。”唐一楠每次在饭桌上都会这样刺激唐扣多吃蔬菜，只是收效甚微。
　　落葵是一种绿色蔬菜，炒熟以后软趴趴的，吃到嘴里滑不溜秋，还有一种奇怪的让人难以接受的味道。以上是唐扣对落葵的评价。
　　这种唐扣嗤之以鼻的蔬菜，在市场上却多的是人抢着买。并不是唐扣的味觉异于常人，而是大部分人都愿意忍耐落葵糟糕的味道，因为它是一种对人体很有好处的蔬菜，所含营养物质种类多而且量高，长时间食用能增强体质，而身体健康是一切的基础。相对于落葵能带来的好处，它糟糕的味道显然不算什么。
　　唐一楠父女吃的蔬菜肉类都是从严肃那里订购的，品种多而且品级高，价格也不菲。严家是东方大陆有名的蔬菜肉类供应商，所供应的商品种类繁多，各种品级的都有，能覆盖不同的市场需求。
　　严肃偶然听了一次唐一楠讲课，后来慢慢有了联络。稍加打听，得知唐一楠父女二人单独住在外面，严肃也乐得送份人情，尽量供应优良的食物给这两个唐家的外放者，反正唐一楠赚得不少，自己把东西卖给他既能赚到钱又能卖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虽然唐一楠种植天赋缺缺，但对植物习性所知甚深，尤其是在史前植物领域，更是公认的专家。即使他离了唐家这棵大树，与之交往也不吃亏。

　　吃过饭，唐扣就溜到书房，守在电视盒子前面等着SKC电视台每周播出一集的《朵拉史前游记》。唐一楠洗过碗，也拖了个垫子坐到边上，陪着女儿一起看动画片。唐一楠得承认这是部严谨而且精彩的动画片，讲述了史前植物图册上记载的几乎所有的植物，生长环境、形态特征、分布情况、药用价值、营养成分，导演似乎在竭尽所能把能说的全部说到。在讲述这些的同时，还能兼顾到动画片的画面、人物设置、情节安排。作为一个成人，唐一楠表示《朵拉史前游记》毫无一般动画片的幼稚之感，每每都能跟在女儿边上看得兴起。只是动画片的收视率并不高，想想也不奇怪，史前植物现在比天上的云彩还遥远，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导演坚持拍到现在的二百零九集。
　　史前的植物生命力更强，能在恶劣的环境下生长，所含营养物质更丰富，人体吸收率也高。更重要的是，它们和自然环境有种良性的循环，不断生长的植物从自然中索取养分，也不断回馈着自然。只是这些对于现代的人们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对于难觅影踪的史前植物，现在这些难种植、但还能填饱肚子的植物才更现实不是吗。
　　唐扣只专心在看这一集里出现的王莲。情节进展到朵拉通过巨大的长木王莲叶子通过了赤水湖，还在湖边捡到了几颗黑色的王莲种子，唐扣看着屏幕，眼里盛满了羡慕。唐一楠坐在边上瞅着自家女儿，心里不免有些感慨，史前植物现在看来是只存在于传说中了，唐扣再渴望，也只徒留遗憾罢了。
　　“扣扣，你的通讯器响了。”唐一楠出声打断了还在看电视的唐扣。
　　唐扣伸手摁了下遥控器，屏幕上就出现了“唐老头”头像，配字幕，还有声音：“扣扣，很长时间没来看爷爷了喽。”
　　“你家爸爸，”唐扣扭头对唐一楠小声说。
　　唐一楠“……”
　　唐启航“……”
　　你不是早就知道只要打开通讯器，再小的声音对方都能听得见吗？唐家父子在心里一起吐槽。
　　“唐老头”再接再厉：“你小叔叔从奥斯陆兰回来了，还给你带了礼物哦。”
　　“……”唐扣瞥了一眼唐一楠，没吱声。
　　“有很多奥斯陆兰的美味食物，还给你们每个人都带了一棵芽苗哦。”“唐老头”继续诱惑。
　　“唐一楠，我们去不去？”
　　“……”他没让我去。唐一楠心里答道。
　　“……”我没让他来。唐启航腹诽。
　　唐扣摁了几下遥控器，就跟在唐一楠后面出了书房。
　　“唐一楠，我们从严叔叔那里买青芦要花很多钱吧？”唐扣迈着小短腿，紧跟着大步流星的唐一楠。
　　“……爸爸不缺给你买菜的钱。”唐一楠边回答边在心里感慨，自家小姑娘都开始对自己使用迂回战术了，《朵拉史前游记》真是没白看啊。
　　“我们从你爸爸家拿很多青芦还有别的菜回来，把省下来的钱拿去多买些排骨，这样你就不用跟我抢了。”最后一句小姑娘咕哝得很小声，努力说服唐一楠的同时，还没忘了表达自己晚饭时候的不满。
　　唐一楠知道从唐老头说有礼物的时候，唐扣就打定主意要去了。唐一楠不想小姑娘失望，更重要的是唐扣这么长时间没去社区学校，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没有玩伴，带她回去多见见人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