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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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房间前，苏拉先点上了所有还能用的蜡烛。掏出背篓里刚买的东西，把小餐桌当做工作台，用上街时买来的材料做出了几个黏胶球。这本来是当地小孩玩耍时互相恶心用的炼金玩具，薄薄的橡胶外壳破裂后会炸出类似鼻涕的黏胶。调和的过程中，她加进了比正常配方中要多上几倍的浓缩胶水，结果不小心溅出来一些，毁掉了她的上衣。
过去当学徒时，她就经常忘记要做防护措施。为这事捷哈贝没少批评她，说杀死炼金术师最多的，往往是他们自己的粗心大意。
把外壳依然柔软易破的黏胶球放在一旁等待定型，她换了件上衣，出去寻找切瑞斯。
下楼问了一圈，原来女爵给切瑞斯安排的白城室就在三楼西侧，比花都室还要再靠里一些。门关了但是没锁，她敲门后等了很久切瑞斯也没来应门，干脆自己推开了门。
“谁！？”
苏拉瞅见切瑞斯慌乱地把摊放在写字桌上的纸笔扫进了抽屉里，连外衣外裤都没脱就跳到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捂住。
“是我。“苏拉径直去掀被子。
切瑞斯紧紧抓住被子，听到苏拉开口才冒出头来。
“我现在很难受还有些发烧，医生说需要卧床休息。”
苏拉指出：“你刚才完全没在卧床。”
“至少我在休息。”切瑞斯说，“好了，你找我到底是要干什么？”
“现在究竟怎样？凯格弥什么都不告诉我。”她坐在床边问。
“让我先问你件事。今天在二楼走廊里把那个色狼团团员的眼睛戳瞎的女仆真是你？”
“戳瞎了！？”
“很遗憾，并没有。”切瑞斯说，“不过你这一戳倒是解决了个麻烦。那天我们和你的老师分开后，他没有被防火卫队带走，而是交给了和那个森狼团合作密切的秘密卫队‘锡面人’。这个消息是今天的会开了一半才传过来的，刚好就在我们抓到那家伙偷听之后不久。”
“他没有回工作室原来是因为这个？”
“你装作女仆就是为了溜出去找他？反正因为那家伙，我们这边算是抓到了森狼团的把柄。女爵打算用这个当做筹码，让锡面人放了你的老师。”
“现在还被关着吗？”
“大概是。白天会议室里的东西，你听到了多少？”
“其实没多少。你们中间好像吵起来了？”
“没错。”切瑞斯鄙视地说，“那些个贵族全都消极的要死，坚决不相信眼皮子底下就有个即将发动的咒阵群存在。哪怕证据都已经出示了，他们的鬼态度还是完全没变。”
“这怎么可能？”苏拉不可置信地看着切瑞斯。
“有什么不可能？只怕那些能讲道理的人现在全都在苏蜜加，留在城里的只有些对咒术了解肤浅的老顽固。
“那该怎么办？”
“其实解决办法很简单，直接把那些涂鸦全都用别的涂料全部遮住就可以，可现在人手完全不够。”切瑞斯说，“协会这边，就算把所有留守人员都叫上也形不成什么气候，贵族又不肯帮忙。这事似乎和森狼团牵扯更大，但他们的关注点和我们完全不在一个地方……”
“他们的关注点是？”
“恐怕是那晚我们见过的那位红发白衣的女士。”
看了眼桌上那张被标示得乱七八糟、还未收进抽屉里的地图，苏拉又问：“不能先盖上最主要的那几处涂鸦，其他的再想办法吗？”
切瑞斯摇头，“办不到。阻止这种大型的涂鸦阵，从原理上来说，需要把那些分散在各个咒阵中的咒心统统遮住，漏掉一处都不行。忽略人手问题，我们对咒阵在城里的分布地点也不了解。那么多涂鸦，里面究竟哪个才是真的咒阵？港区那边你也去过，那个规模完全不是光靠我们就能搞定的。”
苏拉哑口无言。
见她找不出别的问题，切瑞斯开口赶人道：“要问的都问完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今晚我需要早些休息。”
“谢谢您的提醒。”她讽刺地行了个礼，“晚安，祝您好梦，切日沃涅斯·鲁尼尔。”
“晚安，阿莉克西雅·奈维。请恕我不便下床行礼。”作为回应，切瑞斯一边假惺惺地说着一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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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房间，苏拉简单地梳理了一下思路。
城里的势力有三方……不，恐怕是四方以上吧。森狼团和其他本城的卫队算一方，协会的力量虽然微弱但也可以算一方，凯格弥暂时可以归入协会这边，其他贵族却位于完全不同的立场。
还有那个红发女子和她的同伴。
苏拉一直对没见到她的同伴心存疑惑。单独行动的咒术师几乎不存在，而苏拉那晚的确没看到她有任何同伴存在。在那之前就见过她的切瑞斯，也没提过任何与此有关的信息。
如果不是独自一人，那她的同伴究竟身在何方？如果没有同伴……她怎么可能没有同伴？
自她和切瑞斯到达芙兰纳尔已过了四日，最早的目的（对可疑涂鸦的调查）早已达到，新的问题又浮出水面。
奇怪的是，虽说眼前的情况十分严峻，她却感受不到任何紧迫感。上一次如此规模的咒阵群出现，还要追溯到近五百年前。自那时起，咒阵群的使用与相关知识的传授都在帝国时期被严令禁止。现在不只是普通人对咒阵群一无所知，大多数咒术师也了解甚少。就算是她自己，也不过是听老师简略提及过咒阵群的存在而已。
咒阵群多半都是出现在战场上，以大范围杀伤敌方为目标，但她并不认为出现在城里的咒阵群也是如此。
相比这些，最让她在意的还是切瑞斯。
切瑞斯从来不是个能藏住秘密的人。每次当他想隐藏什么的时候，反倒都会比平时表现得更加夸张。她不知道他究竟打算干什么，冥冥中却有种感觉告诉她这一定不是单纯的私事。根据过往的经验，逼问只会起到打草惊蛇的反效果。
所以她打算守株待兔。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