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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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拉打开门，险些和冲过来的切瑞斯撞在一起。从他头上顶着的金属箍内发出悠长的低鸣声，两只长触角在尖端碰在了一起，齐齐指向某个方向。
“这次可别怪我没叫上你，快走！”匆匆扔下这句话后，切瑞斯又大步跑下了楼。
苏拉跑出两步，又停下问捷哈贝：“老师，您现在有什么能派上用场的东西能先借给我吗？”
“有，但应该不多，我去找找。”
她匆忙地围上头巾，穿好靴子和大衣。捷哈贝下了趟地下室，回来时把一小口袋零碎装进了她的挎包里，自己也开始穿衣服。
“我也去。”他说。
捷哈贝掏出钥匙手忙脚乱地刚打开大门，切瑞斯就蹿了出去。苏拉怕弄丢他，急忙追在了他后面。
平心而论，切瑞斯跑得并没多快，只能说是比小跑再快一点的步子。苏拉没花太大功夫就追上了他，但她不知道接下来究竟还需要跑多远。是几条街区呢，还是半座城？接下来几天，或许还是雇一辆马车昼夜待命算了？
跟随着探针的指引，他们向着河边跑去。苏拉路上故意朝着有积雪的地方不时踩上几脚，好给没追上来的捷哈贝提示方向。
“这次如果真的遇上了发动咒阵的人你要怎么办？”她追在后面问。
切瑞斯边跑边答：“我怎么知道！总之先抓个现行再说！”
“如果她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强，当面对峙不会有好结果啊！”
“到时候会有办法的！”
快跑到贵族女校附近时，切瑞斯终于呼哧带喘地放慢了脚步。苏拉趁机翻看了眼装在口袋里的东西：三只小瓶（看标签分别是提神药、浓缩麝香精和止泻药）、一小瓶强力胶水、一把长柄木勺、一只装着某种粉末的鱼皮小圆袋。
切瑞斯又沿着女校的围墙边跑了起来。苏拉强压着因为挎包里的垃圾而阵阵上涌的无力感，也想加速跟上他，不料踩到了一小片不起眼的冰面，还没来得及惊叫就滑倒在地，吃了满嘴的雪渣。
等她吐出嘴里的雪，又连吐了好几口口水后，眼前早已没有了切瑞斯的人影。她强撑着站起来，姿势别扭地向前走去。
“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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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哈贝哼哧哼哧赶上来的时候，苏拉正把提神药往嘴里灌。
过于浓重、以至于近似辛辣的薄荷味直窜她的鼻腔，从中分出一股热流向下迅速滑入胃部。
捷哈贝一愣，问：“这是什么？”
苏拉咽下药水，咳嗽了几声才回问：“是你给我的提神药，有问题吗？”
“为什么我会给你提神药？”苏拉拽出挎包里的口袋向捷哈贝展示里面的零碎,看到勺子时他才恍然大悟，“薇菈见证，我居然拿错东西了！果然忙手忙脚就容易出乱子……”
“还有，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她趁机单独拎出那只鱼皮小袋，好奇地问。
“千万别随便捏它，这是我的一位圈内好友的恶作剧。她是一位出色的植物炼金术士，专攻异域植物的改良、栽培和精华萃取。这里面全是她萃取强刺激性物质的下脚料，不仅如此，恐怕还被她放了些别的什么容易引发爆炸的东西。”捷哈贝认真起来，颇有几分后怕地说，“我当初收到的是两份，不小心捏炸了一只……太可怕了，我一度还觉得自己的眼睛肯定要被刺瞎了，在那之后好些天我的喉咙还被熏得发疼。”
苏拉小心地把鱼皮袋放回包里。
少了切瑞斯，多了捷哈贝，苏拉前进的速度大幅放慢。幸好这一带的路面积雪并未得到清扫，他们才能沿着切瑞斯留下的脚印继续前行。苏拉不无幸灾乐祸地看到在拐角处的雪地上留下的大片混乱的痕迹：十有八九，切瑞斯这一下也摔得挺惨。
追随着雪地上的脚印，他们进入了女校附近的一处无主园林。由于无人看顾，外围的灌木篱笆疯长得一人多高，投下大片阴森可疑的影子。园内歪歪扭扭地种着落叶松和油籽榉，没有任何类似栏杆或雕塑之类的装饰，小路也被积雪掩住，荒芜得就像是郊外的野地。
除去变硬的雪壳被踩破时会发出不祥的咔嚓声外，园内安静得就像是头顶无星的夜空一般。越是沿着切瑞斯的脚印前行，周围越是冰冷，苏拉就越觉得不安。
终于，脚印在一处空地停下来……或者说，中断了。
然而切瑞斯并不在这里。
“这……真是漂亮。”捷哈贝浑然不觉自己已喃喃出声。
原本平整的积雪上被划出一个平滑的整圆型，只在切瑞斯曾踏入的地方留有小小的缺口。圆形咒阵的内部是辐射状的细小纹路，比起划写更像是产生自其他的什么手段。
那些纹路上凝结着道道不规则的冰线，在昏暗的光线下形成一幅闪着微光的美丽图案，而周围的积雪都因融化而塌陷了下去。雪地上，还有另外一对足印，恰巧在圆心中断。
“一个单向的传送阵，看上去还在起效。”她谨慎地在咒阵周围绕了半圈又绕回来，“我不知道这和那些涂鸦究竟有没有联系，可它究竟是谁发起的？”
事实上，她并非第一次见到这类咒阵。某个答案刚刚浮现在脑海里，就立刻被她坚决否定。
“不是另一对脚印的主人发动的？”捷哈贝问。
“不，不可能。”她干脆地回答，“出现在这里的是‘影阵’，否则场面不会这么干净。有可能最初的咒术反应和这个影阵的反应方向近似，混在了一起，切瑞斯才会看也不看就闯进去的。不管怎么说……他可能遇上了麻烦，但不跟过去的话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也要进去吗？”
苏拉立刻阻止了捷哈贝。
“等等，请您留在这里。”她说，“以我的能力现在无法制造固定地点的传送阵，但传送术还是没问题的。我需要您充当这个传送术的‘锚’，这样我的把握会更大。”
“呃，好的，我需要做些什么？”
苏拉从挎包内侧找出一卷墨绳，让捷哈贝伸出手，在他的腕子上用绳子绕上数圈，缠绕出复杂的花样并打结固定，并未扯断绳子就又在自己的手腕上打出类似的花样。
连接两人手腕的细绳被她拽断时，断裂处闪出一小团火花。
“请您不要摘下它，我会很快找到切瑞斯带他回来的。”
“如果你在传送阵的那头也遇上什么危险……？”
“我不太喜欢做负面假设。”她笑了笑，“万一我们到天亮还没回来，就麻烦您去白城的罗宁府邸求见住在那里的女爵夫人吧。”
扣好挎包的搭扣，她大步跨入了传送阵中。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