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坊》十九里霜落

7、【柒】

　　宁掌柜一直都知道，白玉堂喜欢没事到茶馆坐坐，只是因为，这里离开封府近。白五爷江湖出身，随性自在，什么地方没去过啊，还在乎挑剔这小小的茶馆么？

　　每次来，白玉堂都很安静。若不是小四叫的太大声，以至于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来，他或许可以做到不引人瞩目。不过，看他的反应，应该是怎样都无所谓的，有人注意也好，没人注意也罢，他该怎么还怎么，连表情都不变分毫。

　　开封府的人，也不是只有展昭和白玉堂会来茶馆，有的时候，四大门柱和四鼠也会来坐坐，只不过次数少些。而开封府的人来茶馆，都和旁人有些不同。

　　那次，白玉堂刚在楼下随便寻了个位置坐下，茶还没送上来，赵虎就操着大嗓门冲进了茶馆：“五弟，有刺客！”白玉堂一听，抓起放在桌上的银刀就往外跳，也不顾身后匆匆端着茶赶来的小四，一个翻身飞上对面的屋顶。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只看见开封府边上有一抹黑影一闪而过，然后就是两片红衣消失在茶馆的檐角里。

　　“五弟，展大哥已经去追了，他们人多，你赶快去帮忙！”赵虎冲着白玉堂飞离的背影喊道，说完再看，人早就没影了。

　　“赵四爷！”宁掌柜趴在柜台上朝赵虎招了招手，见对方疑惑地回过头来，轻轻摇了摇茶壶，说，“五爷的茶还没喝呢。”

　　赵虎愣了一愣，一挥手道：“没事儿，五弟才不会计较这些。”

　　宁掌柜还想说什么，就见王朝从府里出来把赵虎叫回去了，直到他们进了开封府里头，还能听见赵虎骂骂咧咧：“这些蠢刺客，猪养的？大白天行刺，俺正练功呢，坏了俺的兴致！”

　　宁掌柜回过头，朝小四摆摆手：“茶放这儿吧，五爷肯定也不喝了，给我满上，别浪费了。”说着看着对面“开封府”三个大字，若有所思。

　　他们不要雅座，先付茶钱再喝茶，他们不吵闹，只是聊着自己的，也顺便四处都听一点儿。如果有开封府的人来寻，他们便操起身旁的武器冲出去，一瞬间就没了影子，任谁都喊不回来。

　　其实，这样挺好的。

　　宁掌柜扔了一颗花生进嘴里，边嚼边想。

　　他们终归，和别人不一样。

　　入了官门的人，终归是和别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