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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病员名单 ...


  •   Binnacle list: 轮船需要提交给官方查阅的病员名单, 包含因病不能值勤的船员名字。

      福尔摩斯:

      华生蹒跚着走出房间往楼梯那边挪去,显然这个漫长无眠的夜晚已让他精疲力尽。

      勒卡兰目送他走了出去,然后转过身面对我。

      “好样的,你家医生。”

      我点了点头,竖起耳朵倾听着楼梯上我可怜的华生缓慢又沉重的脚步:” 有时候我都纳闷我何德何能居然能拥有这样一个朋友。”

      “就一铜包底船。” 勒卡兰轻声笑道。

      “什么?”

      “你家医生….他就是我们水手常说的那种铜包底船,就是实在牢靠的东西。航海时代早期轮船船身上常常会包覆上红铜片。”

      我大笑了声,又啜了口咖啡,感受着它的温暖和刺激。高烧和失血肯定对我的身体有很大的损害,我都记不起来我曾这么累或是虚弱过。

      勒卡兰注意到我的疲倦,他那双灵敏的眼睛对上了我的视线。

      “你觉得怎么样?”他问。

      “如果那时候你没有走过来的话,我一定会感觉比现在差很多…对于昨晚的混乱,我很抱歉。我把你绊倒时,我并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跟踪我。我…嗯….我想对你道声谢谢。你救了我的命,要不然华生肯定会伤心的。”

      “那可是你自找的。” 水手指责道:” 你保证过为我调查这桩案子,福尔摩斯,我比较希望让你活着直到你找出答案。”

      我略带紧张地又喝了一口,我并不习惯和除了华生以外的人聊天。勒卡兰确实拥有坦率,开诚布公的交谈的习惯,可我两者都没有。

      于是我把对话转到了另一个更令人舒适的话题上。

      “你以前在弗里斯兰号上航行过吗?”

      “没有。”勒卡兰嘀咕着:”但我听说过这艘船,崭新漂亮。全都涂了新漆还有闪闪发光的烟囱。兰辛船运公司在这艘船上可是花了一大笔钱,毫无疑问。”

      接着他问了个他自己的问题。
      “我知道你有不在调查案件过程中分享侦查细节的习惯,福尔摩斯,但我想知道你是否已经搞清到底是谁在幕后操作一切?”

      我摇了摇头,靠到枕头上。接这个案子才只不过两天,可我觉得离我和华生一起坐着看那场无厘头的音乐剧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我没有足够的情报信息。我希望那些样品能多告诉我点什么,但到现在我还没有时间来分析它们。如果今天早上你带来的那个人没有脚底抹油溜了的话,我本来应该能从他身上弄明白些什么东西。”

      勒卡兰轻声笑了笑。

      “更像是/抱头鼠窜/,丫可一点都不想再冒险和医生一起多呆上一分钟….真该死…要是他能控制一下他的脾气…”

      “华生?” 我问,坐起身来,这个动作拉到了我体侧的伤口使我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下。

      水手关注地朝我扫了一眼,但通情达理地什么都没说。

      “呵,可不就是你家医生。如果你的状况不对劲的话,我可不想介入你和他之间。他把那个恶棍吓了个半死。而且他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铜包底啊,福尔摩斯先生,就是他那样!”

      我点着头,陷入沉寂中。我紧握着我的杯子,万分怀念我的烟斗。这案子看起来挺棘手, 而且远比我以前所预料的要危险。为了我们三个着想,我最好能尽快地把它结束掉。

      但我缺乏信息!竞争对手做案的可能性已经由于涉及的航运公司数量而排除,同样也不可能是简单的发生在远洋轮船上的灾害,因为到目前为止只有兰辛公司的轮船遇难。而且如果他们还能负担起一艘像弗里斯兰号那样的豪华客轮,那么兰辛船运公司也明显没有什么财政困难。

      弗里斯兰号 。我想起那天晚上酒馆伙计的评论,不停地在脑子里重温反复。

      为什么会是弗里斯兰号。为什么那艘轮船会被指认为下一个目标?

      我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勒卡兰身上,从过去的经验来看,他的观察力非常敏锐,可能他注意到了什么东西。

      但当我问他的时候,他叹了口气, 懊悔地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福尔摩斯先生。我什么都记不得。我真的是一问三不知….不过….”

      他停了下话头,把手伸到他的腰带上,抽出一把看起来很廉价的布伊刀。

      他把刀递给我:” 我从那个伤到你的恶棍身上找到的。小心,这刀可要比它的外表锋利多了。刚才我自己就被割了下。”

      我接过那把刀,仔细检查。那刀很老旧,锈迹斑斑,刀刃上覆盖着一些铁锈和干枯的血迹。看起来这把刀的主人并不觉得有必要照顾好他的工具。怪不得我的伤口会感染,起先我还有点纳闷,毕竟诸如高烧之类的东西跟我可没那么熟。

      不过从刀刃上我大概能找到些有用的信息。我确信我能从刀刃上搞点东西下来并鉴定出它们….

      一个突如其来的哈欠打断了我的沉思,我甚至来不及用手掩住嘴巴。

      勒卡兰笑着,从我手里拿走那把刀, 把它放在衣柜上。

      “我想你应该遵循医生的建议,福尔摩斯先生,休息一下。”

      这一次我没想反驳,我躺回到枕头上。我几乎很难全神贯注,我的脑子迷迷糊糊就像吃了镇静剂一样。

      “那你呢?” 我问,勒卡兰也没比我或是华生休息得多,他的黑眼圈明晃晃地挂在脸上。

      “像我这样的水手习惯缺觉少眠。” 他说:”而且等到了给你换绷带的时间,也得有人去叫醒华生医生。”

      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耷拉着肩膀,这让我多少感觉有点内疚,我知道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是我自己拙劣的错误导致了他整夜未眠。

      “你还去那家制图商店上班。”我嘟哝着,睡意已占据了我的脑子。

      勒卡兰又笑了,他朝门口走去。

      “喔,哈里是个好人,他不会介意我什么时候去,毕竟我也不是个正式工。”

      我笑着回答:

      “起居室的沙发挺舒服的,勒卡兰先生。”

      水手点了点头,从门口轻轻地走了出去。

      “那我就在外头睡一会儿,福尔摩斯先生。如果你需要什么,尽管叫我。”

      在门关上前,我的眼睛已然闭上。

      勒卡兰:

      当我终于允许自己躺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时,我眼皮沉重,脑袋里也嘭嘭地跳得厉害。

      我觉得异乎寻常地疲倦,浑身肌肉酸痛。昨晚的活动肯定比我意识到的要更累些。不过只要休息上几个小时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我瞥了眼壁炉架上的时钟, 八点半,离医生检查伤口还有两个半小时。我可以一直休息到那时候,不过得留点神。

      把沉重的脑袋往靠垫上一搁,我终于闭上了双眼,为最终能有这么一刻的平静而欣慰。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这房间里没有任何变化…可在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变了。

      看向时钟的那一瞥告诉我,我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可我非但没感到恢复了些体力…反而觉得更累了。

      还有热…我热得要命。也许一杯白兰地应该会不错, 而且也还有可能可以帮我入睡,停止这仿佛在我睡觉时翻倍了的头痛。

      我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身,却被自己动作的迟缓给吓了一跳。当我往餐具柜走时,我发现自己得扶着沙发的靠背。

      我抓过盛酒瓶,可我的手抖得那么利害以至于它从我的手里滑了出去,砸到了橱柜上, 白兰地流了一地。

      有什么事不对劲。我捧着我的头,站在那里不住地打晃。这个房间看起来很热很小…我需要帮助。

      我的思绪开始变得迟钝,我转过身朝着那扇通往楼梯的门。医生….不管有什么不对劲,他能帮上忙。

      但是突然我的双脚弯了下,我朝前扑倒在地毯上。天旋地转,我能感觉到我脸颊下光滑的木头…或着是那上面。

      我挣扎着跪起来,试着向前爬,门就在那里,差那么一丁点就能够到。门把手在我眼前闪闪发光,我的指尖触摸着它,感受它那冰冷的金属表面…然后我再次摔倒了, 而这一次我没有砸在地板上….我沉入一片幽暗无边无际的深海里。

      福尔摩斯:

      我醒了,尽管仍然很累,但感觉比先前强壮了些。我体侧的伤口仍然隐隐作痛但不再像刚才那样痛地利害。

      阳光透过窗子洒在房间里,从它的角度来判断,我相信现在肯定已经快十二点了。华生和勒卡兰定是比他们自己以为的还要疲倦得多,因为华生错过了他要在十一点钟给伤口换药的约定。我并不是关心那个,我觉得感染应该已经完全在控制之中。

      我几乎已经在床上躺了快十二个小时了,倦怠充斥着我的身体四肢。我突然冒出了个主意想去动动它们好来明白我到底无力到哪种程度。我拉开被子,缓慢地坐起来,这些动作牵扯到了伤口上的缝线,疼得我嘴里不断嘶嘶抽着冷气。华生把它们缝得可真紧。

      不过绷带还裹得好好的,紧固,精确,典型的我那波沙威尔(传记作家,指医生)的风格。我成功地把双腿挪到床边,然后站了起来。
      我扶着床架,感觉头晕目眩,眼前一片黑暗,我只能紧紧抓着床架等它过去。过了会儿,这阵晕眩终于过去之后,我一手捂在体侧,一手撑着墙,慢慢地往门口挪去,顺路套上了我那件最舒服的晨袍。

      我推开了门,停了会儿,勒卡兰并没有像我所想的那样在沙发上睡觉;在经历了所有这一切后,他肯定有他自己的事要处理…不过这太不寻常了,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

      又一阵的晕眩袭来,我紧紧抓住边上的一个书架,开始重新考虑我这个这么快就起床的决定…这次华生是对的…可能我得坐会儿。

      我继续往壁炉前我那张扶手椅方向挪动…可是那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我的视线,我呆住了。

      那边,就在门边,躺着勒卡兰…脸朝下…一动不动。

      肾上腺素叫嚣着,在我的血管里汹涌流淌,也给了我力量,我急忙走上前。他被攻击了吗? 不太像,门是关着的, 而且他躺得离门那么近。

      我跪到他身边:”勒卡兰。”

      我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想把他翻过来….可我倒吸了口凉气缩回了手。

      一股惊人的热度透过他的衬衣布料散发了出来。他浑身滚烫,汗湿数重衣。

      我更加用力地抓着他, 把他翻过身来:” 勒卡兰!”

      没有回应,他双眼紧闭,满脸通红,微微地颤抖着, 哆嗦着,通红的皮肤上他那淡黄的毛发异常醒目。

      他在发高烧!

      “华生!”

      我踉跄着站起来,无视又一阵的头晕目眩,蹒跚着绕过地上躺着的水手,猛拉开门。

      “华生!”

      我的声音回荡在楼梯井里,过了会儿我又担心他没听见…就是别提我现在感到的一阵阵眩晕,我能自己爬上那些楼梯的可能性也非常小。

      “华生!”

      这次楼上传来一阵混乱,然后是我的波沙威尔从床上一跃而起迅速的脚步声。他的声音听起来如警报般凄利。

      “福尔摩斯? 你还好吗?”

      他出现在楼梯顶上,脸色苍白,肉眼可见地颤抖着……如果情况不是如此紧急的话,我真想骂我自己又让他如此担忧。他肯定睡得很深,头发凌乱,可身上还穿着那身衣服,他肯定是太累了以至于不想麻烦着来换来换去。

      “福尔摩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看到我直挺挺地站着,相对而言没怎么受伤的,马上他的担忧变成了一种疲惫的不悦。

      “你他妈的下床来干什么!?”

      我气恼地摇了摇头,结果引发了更多那些我试图忽视的眩晕。

      “没什么,华生,下来…我需要你。”

      我语气里的紧迫和恐惧肯定是非常明显的,于是他的怒容再次变成了关心,开始从楼梯上下来。

      我回到起居室,斜靠在餐桌上,试着控制自己的晕眩。华生走了进来,就像我刚才那样愣住了,他已然苍白的脸完全褪去了颜色。

      “我的上帝。”他喃喃着,这一声祈祷,听起来更像是一声咒骂。

      他跪在勒卡兰旁边,低着头,踌躇了下。可就像任何时候那样在面对疾病或是伤痛时,他所受到的医学训练和坚定可靠的性格马上掌握了全局。

      “福尔摩斯,把沙发上的靠垫拿一个过来…快点。”

      他接过靠垫,把它塞到勒卡兰的头下,测量着他的脉搏和呼吸。然后他站了起来,冲进我的卧室,手里抓着他的医疗包跑了回来,打开,取出体温计…测量勒卡兰的体温。

      在他读体温计上的度数时,他僵了一下,惊恐地扫了我一眼。

      “同一回事?”我问,他点了点头,不安地抓了抓他那头乱发。

      “104.5度。福尔摩斯,他什么时候离开你的房间?”

      “就在你走后不久,那时候他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

      当得知勒卡兰已经躺了快两三个小时而没得到丝毫救助时,华生倒抽了口冷气。我能从他的表情里看出内疚而我也感同身受。

      然后他使劲甩了甩头,脱掉勒卡兰的外套和衬衣, 把他抱起来。不顾勒卡兰不轻的体重和笨拙的姿势下挣扎着把他挪到沙发上,确认他的头部得到支撑,然后又跑回我的卧室, 端着水盆出来。他重新往里头加满冷水,从日用毛巾柜里又拿出一叠的小毛巾, 把它们放在勒卡兰身边的桌子上,然后转向我。

      “福尔摩斯,你的身体好些了吗…你能帮把手吗?”

      我以我希望会是一种安慰的态度笑了笑。华生肯定不想再重复一次昨晚的经历。

      “当然,老朋友。”

      华生颤抖着回了个笑容,然后拉过一张椅子, 扶着我的胳膊帮我坐了下来,递给我一块冰冷的冷敷布。

      “我们得把体温降下来,”他说,声音颤抖然而双手却稳若磐石般在勒卡兰的胸口有条不紊地进行冷敷,浸湿他通红的皮肤。

      水手喃喃自语着,他的颤抖在加剧。

      “他看起来好像快要被冻僵了。”我犹豫地说,我得说我以前可从来没有帮忙护理过病人。

      “福尔摩斯,相信我,我是个医生。现在照我说的做,让他冷下来。” 华生锐声道,恐惧让他变得严厉。

      我叹了口气, 把布放在勒卡兰的额头上, 冰冷的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

      他再次喃喃说着,剧烈地颤栗着,他的眼皮掀动着,眼睛半睁半闭,目光呆滞空洞。他试着推开华生的手,但华生抓住他的手腕把它推了回去。

      “试试对他说话,福尔摩斯。” 华生说,从我的手里接过那块布,重新浸湿,又把它递回来。

      “我?”我问,”为什么…”

      “你有把’一切尽在掌握’的声音,这很难被忽视。看看你能不能让他回应。”

      我依然有些困惑,直到我突然记起昨天晚上。就在我几乎快要放弃挣扎,不再试图去抱紧那一线微弱的希望,当我太累了以至于无法再战斗的那一刻,我听到了一个强而有力的呼唤…一个我能托之以生命的声音,这个声音在疯狂地恳求着我不要放弃,继续战斗。于是我就按他说的那样做了。

      我清了清忽然被堵住的喉咙,继续往病人的头上敷冷水。勒卡兰还在不停发抖,这让我意识到他病得有多重,现在有多脆弱。尽管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可他已经向我们证明了他,不光只是能干,他还是个强壮机智的人。可现在…

      “勒卡兰。”我轻柔但清晰地说道,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这既是对我自己也是对他的支撑:” 勒卡兰,你能听到我吗?”

      勒卡兰颤抖着,在那些冷敷布下畏缩着,但没有显示出任何我的话语起作用的迹象。

      我看了看华生,但他没有看到我的目光,他的眼睛专注在他的任务上。他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

      “勒卡兰。得啦,老伙计…你能听到我吗?”

      他视而不见地颤动着眼皮,喃喃地说着什么。

      “好的,”我稍微松了口气,说道:”好的,勒卡兰,说些什么,老伙计,我们需要你。”

      他呻吟着,打着颤,头在靠垫上不停地挪动着:”不…”

      华生给了我个鼓励的表情,勒卡兰不再挣扎反抗那些冰冷的毛巾,他淡黄的眉毛紧皱着。

      “加油,勒卡兰,我们就在这里,老伙计。”

      水手吸了口气, 比上一次更慢更深些。

      “不。”他的喉咙里半呜咽着逃溢出这个字,他紧闭上了双眼。

      我握住他的手:”坚持住,勒卡兰。和我们一起。会好的。”

      “不,”他摇着头,又吸了口气:”不…不该…她…她不想…”

      “不想什么?”这支字片语吸引了华生的注意,在我说话的时候,他望着我。”不想什么,勒卡兰?”

      “让我离开…我不该…我不该…”他绷紧着下巴,紧握着双手:”如果我没有离开,那就不会发生…我真不该…”

      他在说胡话,重温着他过去的痛苦经历…我看见华生脸上的表情,答案是非常清楚的。不管那是什么,至少在勒卡兰决定与我们分享它之前,这都与我们无关。

      多么奇怪,我们俩以前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个人存在…而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就成了一个值得尊敬的朋友。

      “没事了,勒卡兰,”我握着他的手说道。病人把他的头微微地转向我,但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味地嘟喃着。

      华生俯下身去,又量了次体温。过了会儿,他看了看体温计上的读数,然后又看了看我,他的脸暴露了一种潜藏的恐惧,这让我突然意识到昨晚在他面对失去我的可能时他所思所感的一切。

      “105华氏度,”他咬紧了牙关低语道:”福尔摩斯,继续说下去。再上升一度的话,就会有致命的危险。我得全神贯注在治疗上…你继续对他说话。”

      “说些什么?”我问,感到前所未有的无能为力。这就是华生一整晚所体会所感受到的吗? 我的状况甚至比勒卡兰还严重些。我都对我最亲爱的朋友做了些什么!

      “不管什么,福尔摩斯,”华生绝望地说:”一定要有力。不要让他放弃,不停地告诉他去战斗,命令他留下来和我们呆在一起,要求!你必须到他心里去,成为他那个迷惘的意识里的救生索!”

      “就像你对我做的那样,”我低声说着,再次回忆起那个可怕的夜晚。

      “就像我对你做的那样。”他话不成声地回了句,使劲地咽下那一丝从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情感。是的,我能察觉到。

      接着他弯下腰面对他的病人,一脸的不屈不挠。而我在继续跟勒卡兰说话…默默地祈祷着他不会被发现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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