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泪物语》小*

6、第五章

　　雪夜的宁静沁人心脾。
　　蓝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躺在忧怀里。
　　“你……”她马上抽离他，“啊！”却没想到两人是在屋顶上，动作太大，整个人差点滚了下去，幸好忧把她扯回了怀里。
　　“忧……”蓝蝶发现她怎么也挣不开，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来，“你放开我啦！”
　　“不行！”没想到忧立刻拒绝了她。
　　“咦？”
　　“你又掉下去怎么办呢？”忧又说。
　　蓝蝶暗自苦笑。原来她是这样让人不放心啊！
　　“不会的，刚才只是不小心。”而且，这样实在很怪啊！难道忧没有察觉到吗？今晚的忧是怎么了？
　　“可是……”
　　“啊咦？”
　　“我怕你会离开我。”
　　“啊咦？！”蓝蝶没想到忧会说这样的话。
　　忧不理会蓝蝶的震惊，继续说道：“不要离开我好吗，蓝蝶？留在我身边。”
　　“就好象绫那样子吗？”蓝蝶小心翼翼地问。
　　“不是的。绫只是我的朋友，而你……”忧的目光灼炙着蓝蝶，“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蓝蝶的脑子像被炸开了似的，整个人怔在忧怀里。
　　见蓝蝶不说话，忧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可以吗？”
　　“可是我……我……我不是……不可以……我……”蓝蝶紧张得语无伦次。
　　忧褐色的眸子黯了下来，“你不喜欢我，是吗？”
　　“不是的！”蓝蝶急地猛摇头否定，“我只是……只是……”
　　该死的嘴！关键的时候总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蓝蝶，做我的妻子吧！”忧说着，慢慢地低下头来。
　　知道忧想要做什么，蓝蝶没有拒绝，闭上眼。
　　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射向她。蓝蝶忙又用手挡住，接着，接着……
　　“醒了吗？”绫笑问。
　　如果她知道蓝蝶是刚从什么样的梦里醒过来的话，肯定会笑得更开的。不过她不知道，所以问候了一下，有继续手中的工作。
　　绫在做一件衣服，暗红色的，虽然还未完工，却已看出是件不可多得的精品。
　　“啊！”蓝蝶保持原状态愣了老半天，终于发出一声惨叫，把身体全部埋入棉被里。
　　绫偏过头，眨着眼，疑惑地望着她。
　　“蓝蝶，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我叫忧君帮你看看吧！”绫说着，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就要走出房间。
　　“啊！”蓝蝶一听到要忧来看她，忙跳起来将绫一把抱住，“不要去！”
　　“生病了一定要找医生才行啊！”而且忧的医术是最让人放心的。
　　“我、我没病啦！你千万不要叫忧来！”蓝蝶还是抱着绫，生怕她真去把忧找来，“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我……”
　　“出什么事了吗？”忧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
　　他在院子里晒药，听到有人惨叫便进来了。
　　“没什么事……”蓝蝶终于松开了绫，红着脸，头低得不能再低。
　　绫见她这个样子，心中已明白了几分。
　　忧上前轻轻板起蓝蝶的脸，“蓝蝶，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脸这么红？”
　　“我没事。”蓝蝶后退了几步，尽量不接触到忧，“我要……”后面的话还堵在喉咙没吐出来，人早已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了。
　　“蓝蝶没事吧？”忧不安地望着绫。
　　这两天不往常又不一样了。
　　“大概是做噩梦了吧！”绫笑答。
　　“绫，”忧说，“最近因为山下村民生病的人比较多，我有些忙不过来，所以蓝蝶就拜托你了。”
　　“可是我觉得，蓝蝶的‘病’需要忧君你来医治才会好。”
　　忧闻言皱眉道：“蓝蝶什么时候生病了，生什么病了？”
　　绫做了个可爱的表情，什么话也没说，便拖着长长的衣摆翩然而去，留下忧一个人在原地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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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过后，蓝蝶靠在檐廊下的柱子上观赏纷纷的雪景。一时心中有所感，伸出手去接落下的雪花，感觉一股寒意刺穿手心。
　　一件外衣悄然披在她身上。蓝蝶转过脸，不期然对上一双水做般的眸子。
　　“不要贪看雪景，它的冰冷远不及它的外表温柔，”忧停了下，发现蓝蝶正直直地望着他，“怎么了？”
　　“感觉好象很久没见你的样子了。”望着那张让她魂牵梦萦的脸，蓝蝶不知不觉中说出心声。
　　“最近比较忙的缘故吧！山下的村民接二连三的生病，不过这两天的情况已经好多了。”忧抬头，望着自天际洒下的白雪。
　　从小他就感到疑惑，天空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却总是源源不断地掉下东西。
　　人心也是本来什么都没有，却能容纳比天更大的东西。婆婆曾如是说。
　　蓝蝶伸手去接落下的雪花，“为什么雪有这么温柔的外表，却有这么冰冷的心？”
　　忧叹了口气，“世间很多事物从来都无法尽善尽美。”
　　“那为什么忧……”不单有温柔的外表，还有一颗更加温柔的心？
　　“唔？”
　　蓝蝶摇了摇头，“没什么了。”
　　有些问题总是问不出口的。
　　忧没有再追问下去。
　　心中的某些疑问，是可以自己找到答案的——而且必须自己去寻找答案。
　　他，也在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
　　“过两天是‘雪祭’，我带你下山玩好不好？”
　　“好。”蓝蝶显得很乖巧。
　　绫捧着一壶烧酒出来。
　　“这是秋天酿制的桂花酒，喝一杯吧！”
　　“呀！是啊！家里还有这样东西，”忧说，“我差点都忘了。”
　　蓝蝶接过小巧精致的瓷杯，放到鼻子下嗅了嗅，顿时感到异香一片，“好香啊！“
　　忧先喝了一杯便起身，“你们喝吧！”
　　“忧君要去哪里？”绫问。
　　“我还要熬制晒好的药材。”
　　“一定要现在吗？”绫不禁埋怨道，“忧君真是不解风情的人。”
　　忧苦笑，“那也是没办法的，不然明天药材就不够用了。”
　　“要我帮你的忙吗？”蓝蝶问。
　　忧笑着摇头，“不用了。这个桂花酒是难得的佳酿，你好好品尝，不过不可以喝太多。”
　　“好。”
　　一直目送忧走进里屋，蓝蝶才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只要一看到忧，呼吸和心跳便无法自然运转了。
　　蓝蝶的紧张，让她忽略了两个问题：一、什么是“雪祭”；二、为什么不要多喝酒。
　　出神的蓝蝶端起瓷杯就忘嘴里送。
　　“别……”
　　绫刚想出言制止，蓝蝶已被辛辣的液体呛得猛咳。
　　“没事吧？”绫体贴地为蓝蝶拍拍背。
　　蓝蝶咳了许久才顺过气来，俏脸胀得通红。
　　“这不是用来喝的吗？”
　　“是啊！”
　　“可是，”蓝蝶皱着眉，“怎么会这么难喝呢？”
　　绫端起自己的那杯酒，轻啜了一口，说：“酒是要慢慢尝才能体味到它独特的醇香的，否则只会喝到辛辣和苦涩。”
　　蓝蝶半信半疑地学着绫的样子品酒，渐渐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
　　天地间，仿佛除了这间让人栖身的小木屋，便是皑皑的白雪，那一片动人的白，摄人心魂。
　　神啊！让这样平静的日子再长久一点吧！绫在心里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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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蝶望着镜子中刚刚梳洗过的自己，痴痴地笑。
　　“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呢！”
　　“啊！”绫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蓝蝶吓了一跳。
　　“没事吧？”
　　蓝蝶只是摇摇头，“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不知道。”
　　“进来很久了。你在为什么事而出神，还那样子笑？”
　　“没啊！我没笑！”蓝蝶捂着脸辩解。
　　绫并不急着揭穿蓝蝶的欲盖弥彰，从容不迫得安置好手中的东西。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蓝蝶的傻笑是和忧有关。原因就是忧赞了蓝蝶做的饭菜好吃，所以，即使沾了满身满脸的泥水和烟灰，蓝蝶仍可以痴痴地笑了一个下午。
　　这些时日，她清楚地看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可这两个傻瓜，到现在都还没察觉到对方的心意。倒是让她这个不相干的旁观者为他们着急。
　　“这是什么？”一直在一旁看着绫忙的蓝蝶忍不住好奇问。
　　“衣服啊！”绫说。
　　蓝蝶闻言把那件暗红色的长袍展开，不禁看傻了眼，“真漂亮，这是绫做的？”
　　绫笑问：“不穿上试试？”
　　蓝蝶掩盖不住惊喜，“这是……送我的？”
　　绫点头，“是，这是特地为你做的。”
　　“哇！绫好棒哦！”
　　“来，试一下吧！”绫帮蓝蝶穿上衣服。
　　衣服很合身，偏暗的颜色更衬得蓝蝶的玉骨冰肌，绫又将一件素色的纱衣套在那红衣外面。红白交相辉映，更加好看。
　　“来，现在我帮你梳头。”绫在蓝蝶身边坐了下来。
　　“绫。”蓝蝶乖乖按绫的话坐好，心里却开始浮起疑云。
　　“嗯？”
　　“打扮得这么漂亮做什么？待会还要准备做忧的晚餐呢！”虽然她的厨艺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可动作还是稍嫌笨拙，不像绫，即使穿着长袍也能一尘不染得走出厨房。
　　说真的，她一直学不来的就是绫的这个本事。
　　“今天晚上不用准备晚餐了，山下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
　　“我们要下山吗？”
　　“忧没告诉你吗？今天、明天和后天三天是久慈村的‘雪祭’。”
　　听绫这么一说，蓝蝶记起忧那天跟她说起“雪祭”的事，但她因为太紧张忘了问，“什么是‘雪祭’？”
　　“‘雪祭’是山下的祈福活动。每年的这个时候，山下的村民们就会用歌声和贡品向神明祈福。神明若赐福，便会绛下瑞雪，让明年的庄稼得到丰收。”
　　“是这样啊！”蓝蝶恍然大悟。
　　“作为重头戏的第三天会有一个惊喜，请期待一下吧！”绫神秘地眨眼睛，“不单如此，还有很多好玩的活动。有些别的地方的人也会跑来参加节日，并带来新奇的小东西。”那些别的地方的人当然是以挣钱为目的的商人。
　　“新奇的小东西？是什么？”
　　“这个很难说清楚，总之你去看就知道了。”绫终于停下手来，“完成！”
　　梳起的头发巧妙地遮住了蓝蝶头上的那两个小角，这个样子下山就完全没问题了。发型完全显出属于女性独有的温柔，和蓝蝶不经意中流露出的羞怯神情刚好是相得益彰。
　　不过绫似乎并不是很满意自己的成果，只见她嘟起可爱的樱唇，绕着蓝蝶打转，不停地上下打量着她，想找出到底是哪里让她不满意。
　　“怎么了？”蓝蝶的目光不得不随着绫的转动而转动。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蓝蝶闻言也打量起镜子中的自己，“是吗？我觉得这样已经再好不过了。”
　　特别是衣服，改天她还要叫绫教她做衣服。
　　不过，真怀疑她是否学得来绫的手艺。
　　过了半晌，绫终于放弃。
　　“算了，暂时就这样吧！”隔了一会儿又说，“希望忧君会喜欢。”
　　提到忧，蓝蝶又难以自禁地紧张起来，“关、关他什么事啊？”
　　“哦？”绫眨眨眼睛，疑惑地望着蓝蝶，“和忧君没有关系吗？那蓝蝶为什么要为了忧君那么努力地学习做饭呢？”
　　“我才……不完全是为了忧，只是因为好奇，而且，不能做整天无所事事、不帮忙的人吧？”
　　“真的是这样吗？”
　　“那是当然！”蓝蝶想也不想就说。
　　绫掩嘴而笑。
　　“你笑什么？”
　　“蓝蝶为什么要急着否认呢？”绫把手放下，“其实你的心意和嘴里所说的并不是一个样的，对不对？”
　　“我……”蓝蝶看着绫含笑却认真的眼睛，泄了气似的。
　　“蓝蝶，承认自己的心意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所以，勇敢地承认吧！”
　　“你不是很清楚了吗？”
　　绫扣起手指，在蓝蝶光滑的额头上轻敲了一下，“你这个傻瓜！”
　　“我说得不对吗？”
　　“没有，很对。我很清楚你的心意。可是，”绫说，“忧不知道。”
　　“你是说……”
　　绫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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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久慈村的人都期待的“雪祭”终于到了。
　　忧和蓝蝶走在下山的路上。
　　“蓝蝶就拜托忧君了。”出门之前，绫对他说，“可是，我总觉得蓝蝶身上少了点什么，我想或许山下有，不如忧君帮忙看一下吧！”
　　忧但笑不语，只是点头。
　　他知道蓝蝶少了什么，也知道山下有那样东西。
　　“忧。”一直在忧身后默默走着的蓝蝶忽轻呼道。
　　忧闻声停下脚步，转过身，才发现蓝蝶已经被他落下好一段距离了。
　　也难过，既是山路，又是不熟悉的，是他疏忽了。
　　蓝蝶终于走到忧身边。
　　忧看着近在咫尺的蓝蝶，不禁又看呆了。
　　今天第一次看到这样打扮的蓝蝶时他就惊为天人。
　　蓝蝶穿着绫为她精心缝制的长裙，外面套上一件薄如蝉翼的素色纱衣，衬得她超尘脱俗。头发被高高束起，巧妙地把头上的两个小角掩盖起来，露出白皙的颈项，托出精致的脸蛋。
　　这样的蓝蝶，让人忍不住想……忧想到的是上次给蓝蝶喂药的时候……
　　在下一秒忧就忙甩了甩头，抛开不该有的念头。
　　他伸出手，“牵着我的手走吧！”
　　蓝蝶迟疑了下，把忍不住微微颤抖的手放在忧的手里。
　　小手被忧的大手包住，蓝蝶忽心有所感，涩涩地开口：“忧君。”
　　忧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望着她，“你说什么？”
　　“忧君。”蓝蝶又叫了声。
　　没想到忧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望着她，眉头皱成了小山。
　　“你不喜欢吗？”是绫才可以这样叫吗？
　　“不是，称呼而已。”忧继续走，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村里的人，包括绫，对我都是用敬称。”
　　“你是说‘忧君’是敬称吗？原来‘忧君’是敬称啊？”她还以为……
　　“忧？”蓝蝶发现忧又在发呆了。
　　怎么了？忧好象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都是用敬称……她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错了。
　　“忧！”蓝蝶又唤了一次。
　　她觉得还是“忧”好。
　　忧终于回过神来，转过头来茫然地望着她。
　　“你……上一次给我讲的那个故事还没讲完，可以继续讲吗？”
　　“好。”忧说，“皇帝的千军万马一见到那些从月亮上来的人全都像醉了似的，就算是最勇敢的战士也都使不出力气来了。夜辉姬与养父养母百般不舍，可最后还是被带了回去。皇帝也只能望着月亮悲伤地感慨。”
　　“回去了？这个故事就这样完了吗？夜辉姬没有从月亮上面回来吗？她和皇帝永远地分开了？”蓝蝶丢给忧一连串的问号。
　　忧轻笑，“回去了。这个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美丽又聪明的夜辉姬没有从月亮上回来，”忧顿了顿，“她和皇帝永远地分开了。”
　　“怎么会这样呢？”蓝蝶喃喃道，“我原本以为月亮上的人会被夜辉姬打动，而让她留下来的。”
　　“月亮上的人是无法读懂夜辉姬的心的。”
　　“为什么？”
　　忧宠溺的眼神让蓝蝶有些无所适从。
　　“干吗这样看着人家？”
　　“你真像个小孩子，不，你本来就是小孩子嘛！”
　　蓝蝶挥起小拳头抗议，“我才不是小孩子呢！”
　　“蓝蝶。”忧轻唤道。
　　“啊咦？”
　　如果，有一天，“月亮上的人”来接你的时候，你也要回去的啊！
　　“忧？”蓝蝶以为忧有话要跟她说，可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再开口。
　　“快到了，看见灯火了！”忧开口道，语气听似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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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集会处，蓝蝶被各式各样新奇的小玩意吸引住了。
　　“这些梳子都好漂亮是不是？”
　　“是。你想要吗？”忧问。
　　蓝蝶笑着摇摇头，拉着忧到下一个摊口。
　　“这是什么？”蓝蝶指着一堆白色的布条。
　　“这些是神符。用朱砂和墨汁在上面写上愿望，拿到神社里诚心祈祷，然后火化，愿望就会实现。”
　　“真的吗？”蓝蝶的眼中写满了兴奋。
　　“一定要诚心地祈祷才行。”
　　“那我们试试好不好？”蓝蝶说完便拿起一块布条在上面写上愿望，“可以暂时不让你知道我的愿望吗？”
　　忧点点头，“愿望先不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知道，才会灵验。这是诚心的表现。”
　　忧也抽出一块布条。
　　蓝蝶写完便小心翼翼地把布条折好，合在手心里。
　　忧也写完了。看着蓝蝶认真的样子，无语。
　　蓝蝶祈祷完毕。“我们走吧！”说着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忧往神社走去。
　　从神社里出来，两人便看到十几个妇女围在离神社不远的一个小摊前，甚是热闹。
　　“那里在卖什么？为什么尽是女人在买。”蓝蝶仰起小脸天真地问。
　　忧扯开一个别具深意的笑，“那个就是绫说的你少的那一样东西。”
　　“什么？！”蓝蝶睁大了眼睛。
　　似乎很满意蓝蝶的表情，忧拉起她的手，“我们去看看吧！”
　　“哦！”蓝蝶怔怔地望着两人相握的手。
　　绫说忧也曾带她下山玩过，那，他们也是这样牵着手的吗？
　　她们两个来到这里的经历是那么相似，可为什么他对忧动了心，而绫却……
　　我的……不能说是爱，那是一种亵渎……
　　蓝蝶一个闪神的时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那个卖着某样神秘物品的的小摊前面。
　　只见一个个精致漂亮的小盒子里装着红色的粉末或膏状物。
　　“这些是什么？”蓝蝶问。
　　“胭脂。”忧的目光游离在那些小巧的盒子上面，寻找最适合蓝蝶的红色。
　　大自然真是神奇，即使是红色，也能分出多种不同来。
　　“胭脂？是什么东西啊？可以吃的吗？”蓝蝶问着让一般人都会啼笑皆非的问题，她闻到有一股淡淡的媚香。
　　忧还在专心寻找，没有听到蓝蝶的问话。
　　蓝蝶见他认真的样子，也不好打扰，便把目光放在周围买胭脂的妇女身上，这才明白原来胭脂是用来涂在脸上的。
　　可是……
　　那些女人用胭脂在两边脸颊涂成两个红红的圆，也涂在双唇及其周围，有些红膏还跑到了牙齿上，一笑就像一个个怪兽张着血盆大口……
　　蓝蝶不禁咋舌。
　　她转过头来半信半疑地望着忧，“绫真的认为我缺少这个东西吗？你确定吗？”
　　忧点点头，他终于挑到了一个桃红色。
　　“我来为你擦上吧！”
　　“不要！”蓝蝶下意识地抗拒。
　　忧看了看周围的女人，知道她在怕什么，“相信我，蓝蝶，你和她们是不一样的。”
　　就因为这句话，蓝蝶无法再拒绝他。
　　忧用小指蘸了点红膏，均匀地抹在蓝蝶的樱唇上。
　　蓝蝶一动不动地任凭忧安排，眼中噙着委屈的泪水，心里想象着自己的脸变成一张顶着两个红红的圆，张着血盆大口的脸……
　　“好了。”忧停下手，开始欣赏自己的得意之作。
　　蓝蝶的脸色稍嫌苍白，胭脂正好弥补了这一不足，让她看起来更显娇艳。
　　“真漂亮啊！”
　　“是啊是啊！”
　　“原来胭脂要那样涂才对。”
　　“是啊是啊！”
　　周围涂了胭脂和想买胭脂的妇女都开始议论起来。
　　蓝蝶疑惑起来。
　　她们是在说她吗？
　　她把这种疑惑用眼神传达给忧。
　　忧但笑不语，将一旁的镜子递到蓝蝶面前。
　　蓝蝶终于破涕为笑。
　　这笑颜仿佛雪地中怒放的红梅，美得让人心醉。
　　忧不禁口干舌躁起来，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忍不住俯下身去……
　　蓝蝶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眼见着熟悉的俊脸越来越近。
　　可忧只是执起她的手，“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蓝蝶半天才反应过来，“好的。”
　　被牵着手走，蓝蝶望着海的那边，夕阳的一半脸已经沉入水中，不禁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叹气呢？
　　心里空荡荡的，始终是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