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猫》青襟我心

5、长梦

　　一人一猫填饱了肚子，戚少商去浴室洗澡。
　　他一回到卧房，就见到猫儿又自顾自地蜷在了床尾。他无语了。
　　戚少商冲着猫儿大吼，想赶它出去，那猫儿一直装聋作哑就是不动。最后，他无法了，开始掀床单。
　　猫儿死死抓着床单，硬是不动一下，瞪大蓝色的眼睛，冲戚少商喵呜喵呜的直叫。
　　“唉，赶你走你又不走，我只是要换换床单拿去洗啊，你把血搞在床上，还怎么睡！”戚少商叹口气。
　　猫儿这才松开了爪子，挪了挪身子。
　　戚少商捞起床单，直接扔进了洗衣机。他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件青色的床单铺上。猫儿静静趴着看着戚少商铺床，床单展到它蜷的地方，它就挪一下，反正就是死不下床。
　　戚少商真的被这只猫儿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一天的烦心仍然抵不过浓浓的倦意，戚少商很快就睡着了。
　　入眼是满天的黄沙，几乎见不到一点绿色。
　　戚少商看到一棵树下有个穿着红色战袍的女孩子，青丝扎成马尾，很有英气。
　　戚少商走近前，才发现竟然是阮明正。原来阮老师没有死，戚少商舒了一口气。
　　“阮老师，你怎么在这里啊？还有，这里是哪里？”戚少商笑着说。
　　可是阮明正似乎并没有听到戚少商在说什么，径直幽怨地望着前方。突然，阮明正手中多了一柄长枪，她霍地将枪头对准自己的喉咙。
　　戚少商吓了一跳，“阮老师，你在干什么！”
　　只听到阮明正说：“来之前我和各位寨主兄弟说好了，若是不能劝你留下来再作一年大当家，我也不作三寨主了，就死在你面前！”
　　戚少商连忙去夺阮明正手中的长枪，抓了一个空，他的手掌竟然穿过去了。
　　戚少商正在干着急的时候，突然身边飞过来一个人，一把长剑斩断了长枪，枪头掉在地上。
　　“你知道，我的剑还算快。”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自己的耳畔。
　　那人穿着一件熊皮大氅，黑色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一张圆圆的脸上有两个酒窝。那不正是自己吗？
　　戚少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四周的景色骤然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间破破烂烂的酒肆，戚少商不由自主看了看挂在旁边酒肆的酒招子，上书四个大字：旗亭酒肆。
　　戚少商心里咯噔了一下：旗亭酒吧什么时候改名字，而且变成这样了，一向吝啬的高鸡血估计要心疼死了。
　　他走进去一看，里面又不是旗亭酒吧的样式，看来并这不是高鸡血的那间酒吧。
　　白色的纱幔在屋子飘动着。戚少商看到里面有两个客人。
　　一个青衣卷发、面容俊俏的书生正在弹一把三弦琴，而一个白衣的大侠正在舞剑。
　　两人的穿着打扮和自己有很大的不同，戚少商不敢贸然上去打招呼。他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大侠和书生，忽然觉得他们两之间竟然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氛围，那是任何人都插不进去也不忍心打扰的氛围。
　　戚少商定定地望着弹琴的书生，那人自己好熟悉，是刻进灵魂的，一辈子甚至三生七世想忘都忘不掉的那种熟悉。只是，他却叫不出他的名字。
　　白衣大侠腾挪跳跃之间，戚少商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那个人竟然还是自己！
　　正当戚少商犹豫要不要上去问一问书生的名字搞清楚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戚少商发现自己的脚边长满了红色的花朵。
　　天空不知何时已变得昏暗，旗亭酒肆不见了，自己站在一个荒野。一群群人向着前方走去，戚少商看着走过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有的悲伤欲绝远处，有的一脸淡然，四周隐隐有哭声传来。
　　戚少商顺着行人的方向望去，只见前面有一条河。河水竟然是黑色的，不知流向何方。
　　河的两岸遍布着花朵，铺天盖地的红，像燃烧的火焰，像血。
　　戚少商拉住一个行人：“这位兄台，请问这是哪里？”
　　那人满脸悲戚，看都不看戚少商一眼：“小翠，我不想离开你啊，我不想忘记你……”
　　戚少商只好又拉住另一个问，那个人倒是一脸坦然：“这位兄台，看来你还不明白啊，这里是黄泉路！这世上任你是皇帝还是乞丐，终究要走这条路，哈哈。”说完了倒是大笑着向前走去。
　　黄泉路？难道自己死了？
　　他随着人流向前走，不一会就走到了河边，那里有一座桥，前边还有一个老婆婆正在卖汤。
　　戚少商看到桥头站着那个青衫卷发的人，只是那人的脸上满是自己都心疼的忧伤。
　　红色的彼岸花在青衣人的脚边怒放着，缠绵着。彼岸花给不了亡魂温暖的感觉，而青衣人像一竿翠竹，挺拔伫立，犹如黄泉路上最有灵的生命。
　　即使在黄泉路上，那人依然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戚少商不由自主地走过去。
　　大当家，不知还能不能再见你一面
　　还，能不能，再见你一面？
　　大当家，大当家……
　　青衣人轻轻说了一句话，像是自语，又像是在叹息。无尽的惆怅仿佛那无声无息的黄泉水一样，不知将要流向何方。
　　戚少商鲜红突然一阵酸疼，几乎要冲上去告诉他，一定能的。尽管，他并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闹钟的铃声适时地响起了。
　　戚少商从梦中醒来，他知道自己又做了很多的梦，情节却已经记不清楚了，唯有梦里青衣书生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还有那双满是惆怅而又坚定的眼神，让他难以忘怀。
　　猫儿见戚少商半天没有起床，站起来走到他的脑袋旁边，伸出前腿推了推戚少商。
　　“饿了？”戚少商侧头看看了猫儿，“唉，捡回你还真是有点麻烦。”戚少商内心暗自嘀咕着。
　　猫儿盯着戚少商看了半天，爪子在半空中晃荡了半天，似是在犹豫要不要挠他，让戚少商一下子就蹿下了床。
　　阮明正的死，警察调查了几天，没有发现任何他杀的证据，最后定为自杀，大家也就阮明正自杀的原因探讨过，但是没有找到答案。
　　戚少商倒是郁闷了好几天之后，心情才恢复了。
　　猫儿自此之后，每天晚上都自动地跑到戚少商的床尾睡觉。不过，戚少商以前每晚都做梦的现象倒是很少发生了，睡眠质量明显地好了些。
　　因为猫儿受了伤，一直都有些懒于动弹。最后，戚少商还是带着它到市中心的宠物医院看了一下，医生给猫儿肚子上了伤药，并责备戚少商不会养猫，怎么让它伤成这样。
　　“是这猫儿老喜欢和其他的猫打架，而且总是晚上跑出去，我也拦不住啊。”戚少商有些委屈。
　　“这伤口不是猫造成的，具体是什么造成的我现在也看不出来。”那医生严肃地看着戚少商，“看来你一点也不关心你的猫儿，既然不能好好地照顾它，为什么要去养。”
　　戚少商更是委屈，心里暗自说：“它只是我无意捡回来的。”在宠物医生严厉的目光下，戚少商觉得自己像犯错了的小孩一样，最后慎重承诺“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它的”。
　　猫儿伏在戚少商的臂弯里，滴溜溜转着蓝色的眼睛，不时舔舔自己的脸和爪子，好像在看笑话一样。
　　戚少商终于逃出了宠物医院，长舒了一口气。
　　“你这只爱打架脾气不好的猫儿，竟然还有人为你撑腰。”戚少商抱着猫儿，摸了摸小猫圆圆的脑袋。
　　戚少商话音刚落，一爪子就挠上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