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鳒鲽》无名小四

20、坏小子：2

　　“我知道我很帅，但你也不用看那么久吧。”男生斜斜一笑，拽拽的，却透着一种阳光的感觉。
　　“……”，我老脸一红，愣愣地不说话。
　　“你喜欢我？这样可不太好吧。”男生温暖地笑着，说出的话却很欠扁。
　　我忽然恼羞成怒起来，因为我意识到这是调戏，完全赤/裸/裸的调戏，我呸了他声，就骂了起来，“喜欢你？是，你是很帅，但没想到你人这么坏！扑街的人才会喜欢！我可还没扑街呢！”
　　“想不到还有人这样说你。”旁边的一个女生扑哧一笑，“真可爱。”
　　“你才可爱。”我一听更窘了，什么跟什么呀。
　　“是挺可爱的，但这么小年经，这么粗口，这样不好。”男生看了眼女生，没有反对。男生伸手想摸我的头，被我一手打掉，“尤其一个女生还这么暴力。”
　　“你才小！”我恶狠狠地，虽然我不喜欢比别人大，但我也不喜欢别人说我小，是，我穿的是初中的校服，人也小巧，但说不定他跟我一样大。“你以为你很大吗？”
　　“曌煜，别玩了。”身边的一个女生开口，对我歉然一笑，“同学不好意思了，可以不用原谅他的哦。”
　　“好吧，今天还有事，小妹妹我走了。”还是被这个叫曌煜的烂人占了便宜，摸了头。更令我气愤的人，这个竟然还走得这么光明正大。
　　“妹你的头，你很烂耶！”我朝他背影气冲冲喊了句。以为什么特别的感觉，我真是晕了头，才会对一张脸犯花痴。花痴不可耻，可耻的是对一个烂人花痴。
　　我爬了起来，把那些散落的笔啪地摔到桌上。我刚坐下，陶烟雨就来了，拿起我的咖啡杯猛喝了几口，看见我脸一阵青一阵白地，才抬眼问我：“我才迟到一会，你这么生气。”
　　“不是啦，你不知道，我刚才遇到一个烂人，真得真得很烂。”我边说边气愤地抓笔戳台，越想越气愤，“自以为自己帅，没见过这么自恋的，竟然说我喜欢他，见过最不要脸的就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啊……越说越气，不说了。”
　　“真得这么烂？”陶烟雨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不过，你确实要继续这么戳着吗？”
　　我一听，顿住了，低头着笔下，才发现自己戳的是试卷，我看着一沓试卷戳出一个黑洞，就愣住了，愣完后就啊了起来。
　　“不用这么大声吧。”陶烟雨皱了下眉头，拽过我笔下的试卷，“不就一个小洞吗？不过你这数学不用这么烂吧，120分才30分。”
　　她一说数学，我一腔怒气就泄了，不由哀叹起来，“是呀，所以现在周六周日都要补数学了，以后就不能经出来了。快都中考了，个个忙学习，对了。你在学校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陶烟雨缀了口咖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考上就考呗，考不上就去职中。还有什么样的，不过你就不一样了。”
　　“我有什么不一样的，你没看见我数学30分吗？”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同，相反我一直很悲催的。
　　“我看你妈挺有钱的，大把像你这种30分的也上了省重点，这种人我看多了，所以说你就不用那么紧张的。”陶烟雨拍拍我的肩，我不知道她是安慰我，还是出于愤青。
　　家里是比一般的有钱，但那是妈妈在空中飞来飞去辛苦挣的，这不意味着我可以胡乱浪费，这不意味着我可以不努力。即使是30分的数学，我也想靠自己上一个好的高中，想让妈妈为我骄傲。
　　但陶烟雨没有说错，我还是以数学30分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不过是以特招的方式进来，说起来还是托逸叔叔的福，英语对我来说不是个事儿，我很轻易就能拿到满分，加上平时磕了很多书，语文还不错，取得了省市的单科语文探花，因为这些，我被特招进了海地中学。
　　只是陶烟雨还是没能上普高，她去了离市里很远的一个职中，来回要一个多小时。如果我们还是初中那会，我们隔一条街就到了彼此的学校，可以一起在街上吃东西。现在我们刚成好朋友，就要离这么远，不能一放学就到街上逛，想到这些我心里有点难过。但是我们约好了开学后一个星期在咖啡馆见面，分享我们在新学校里的学习、认识的新朋友。
　　开学第一天，是妈妈开车送我去的，妈妈站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目送我进去，我偶尔回头看见她依然站在那里，在一片按喇叭的鸣响中，我想起每次开学，她都这样目送我进去，年少的我背着书包屁颠屁颠跑进去，从来就没有回过一眼，不曾知道她站在我身后遥远的地方守候着我。
　　想起这些，我举起手在空中挥着让妈妈回去，妈妈在人群中也挥起手让我快点进去。我忽然鼻子一酸，背着书包走进了新生的人群中。虽然有点伤感，新学校新环境的新奇还是一下子攫住我的心。
　　我睁着好奇的眼睛四下打量这个我将在这里度过三年的闻名学校，大多建筑有些老旧，青灰的墙体却有一种时光的味道，校里的道上满栽着老树，苍绿的叶子一层一层覆盖着天空。因为学校在扩建，远处一些新的建筑正在崛起，外面一层蒙着黑色的纱布，在一派老旧的校景里显得与众不同。
　　我顺着穿红着绿的人群走去，楼梯上来回不少找课室的学生，我混在他们当中寻找，竟然一个转弯就看到我所在的班。不少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正和周围的人认识，也有害羞坐在位子上等待老师来的，相识的聚在一角大声说着，吵吵闹闹的，充满了一种年少的活力。
　　我在讲台看了下位置，向第三排第二行走去，发现一个女生坐在那里了，正和别人说话。我在一旁站了好久，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只好伸手知会她一声，“不好意思，这个是我的位置。”
　　女生回过头来，好像很惊讶的样子，“不可能，我也是坐这里的。”
　　“没理由呀，座位表是这么写的。”看女生的样子不像说谎，虽然我这个有点迷糊，但下来之前我看得很仔细，我依然坚持着。
　　“是吗？”女生更惊讶了，“既然这样，我跟你上去看看。”
　　女生跟我上讲台，一看那座位表，才知道我不是一般的迷糊，第三排是没错，第二行也不能算错，不过不是前面第二行，而是后面第二行。我顿时就尴尬了，不知道说什么。
　　“你看，这里是我的名字，李研儿”女生指上面的一个名字，回头看我一脸茫然的，以为我没找到，就好心问我：“你在哪里？你告诉我名字，我帮你找找？”
　　“不用了，我看到了。”我尴尬地，“不好意思，是我弄错了。”
　　我默默地走向座位，开学第一天就这么大头虾，不由小郁闷了会。坐在后面没几个女的，大概老师看我的名字以为我是个男的吧。在一群男生中，我沉默地坐着，直到班主任来，开始了我们在这个学校的第一课，说是上课其实也不是，也就是学习安排、师生介绍之类的。
　　老师介绍完自己后，学生一个轮着一个上去自我介绍，有用自己名字作诗的，有表演唱歌的，有幽默讲笑的……每个都不同，自己花了一番心思，都是为了把自己优秀的特色的一面向新同学展示出来。但我就不行了，我这个人最害怕的就是自我介绍了，一听介绍，还没开始就紧张了，只能光听别人介绍，等到自己上去时拧着身子只能一句“大家好，我是张鉴扬，请多多指教。”就完了，估计是没人留意的了。
　　但没想到课间时竟然有人来找我，说来也好笑，就是那个我误以为搞错位置的女生李研儿，但她一开口差点就把我呛到了，粗着脸咳了好一阵。
　　“你就是那个数学30分的人？”
　　“可以小声点吗？”我们都不知道大家的成绩，她现在在那么多人面前这么大声，让我很是尴尬。
　　“靠，还是你！”
　　呃……她也不用那么大声吧，即使发现了新大陆也不用这么兴奋吧。
　　“还是英语满分的，单科语文榜眼，哇塞，这简直是冰与火交融、火星撞地球的奇迹，想不到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海地中学。一个数学30分的人都能这么厉害，要是由我来撰稿的话，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地海中学榜样的。”
　　现在我才发现这个人原来是个机关枪，板机一扣，里面的子弹不管三七二十一全扫出来，还是个热情的机关枪，一路吧啦啦扫射一路展露热情的笑容，让你觉得不管她说什么她都是无意的。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正当李研儿噼哩啪啦讲下去时，人群中走来一漂亮女生打断了她，“数学30分还敢说出来，真是笑话。这简直就是地海中学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