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那些事》叶子EVA

3、梦想

　　暑假开始的第一天，叶子收拾了一下衣服，背着书包就准备去学校门口坐校车去火车站，同行的还有班上不少女生和男生，家长都提着大包小包吃的，用的，告诉他们要注意什么，叶子从他们中间穿过，径直走到校车上，她何曾不想有爸妈的照顾，当她打电话给妈妈，兴奋地说她终于可以去上海了，妈妈只说了句要注意安全，然后电话的重点就全在哥哥获得了什么奖项，你要向你哥哥看齐什么的，听妈妈说完，她失落的挂了电话。何时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失落，已经不再期望来自家人的温暖。

　　当她准备上车的时候，背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回头看见爷爷和小北站在人群中，手里提着水果和零食。那一刻，叶子眼里是有泪水的，而只有身旁的祥子看见了她湿润的眼睛，很快，叶子抹了一下眼睛，跑向小北和爷爷，爷爷嘱咐了好几句，小北也跟着说“我不能陪你去，你好好照顾自己，然后这一包是水果和零食，饿了就吃，都洗干净了，这一包是药，你啊，别逞能，不舒服记得吃药”，叶子感觉很温暖，拍了拍小北的肩，说道，“我答应带给你的东西，一定会带来的。”，爷爷瞧这俩孩子，一个涨的脸通红，一个笑嘻嘻的眯着眼睛，很是和谐的景象。

　　带队老师拿着喇叭喊，“同学们，准备上车”，爷爷抱了抱叶子，小北也顺带尴尬的抱了抱。小北对叶子说，“我等你回来”，叶子点点头，上了车。上火车的时候，男生都帮女生拎着大包小包，祥子看向叶子，她一个人就背了一个双肩包，孤孤单单的。他走过去，问叶子，“这次可是一个星期的时间，你就带这么点东西”，“我不喜欢带太多东西，不方便拿”，祥子哦了一声，两人就沉默的站着，不知道说什么了。上了火车，叶子的位置就跟祥子挨在一起，两人相视一笑。祥子觉得叶子虽然长相不出众，但笑的时候两颗小虎牙露出来，煞是可爱。

　　到了上海虹桥站，老师把学生们领上大巴车，叶子跟在队伍后面，新奇的看着这座城市，这个世界级的金融中心。在过去的十几年，她一个人就算走过不少城市，但也总归是由各个叔叔伯伯亲自接送，被人看管的滋味并不是那么好受，她也尝试过自己出去走走，可第一次出去就被小偷盯梢，抢了钱包，把她推倒在地，等她偷偷溜回来的时候，那个负责照顾她的叔叔到处找她，看见她胳膊上的血迹，好生说了一顿。她那时就对自己说，再也不能给别人添麻烦。所以，这是她第一次，不受人管束的到处走走，去真正透过自己的眼睛看这个新奇的城市。

　　在一个小女孩心里，世界充满着无数新奇的事物，能够走出牢笼，去做自己想要的事，去独立的成长，这是最幸福的事情。也许在同岁的女孩里，她们的幸福是父母给的关爱，是朋友给的陪伴，可对于叶子，那些东西就是奢侈品，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幸好自己急时认清了这个现实，已不再指望从别人那里得到温暖。她藏起那些往日的失落，跟在队伍后面，慢慢走着。

　　祥子一直跟在叶子后面，看见这个女孩眼神里散发出的喜悦，然后那种喜悦渐渐就消散了，恢复到她一直的淡漠和孤寂。祥子总是感觉这个女孩能够给自己无穷惊喜，从第一次她默默的把篮球擦干净给他，到第二次她为小北勇敢的挺身，到今天，他对这个女孩越来越有兴趣，就像一个不起眼的弹珠，当你把她放在光亮下，你才能发现她内在的纹理，一丝一缕，让人着迷。

　　他走过去，跟叶子聊起天，
　　“叶子，你第一次来上海么？”
　　“嗯”
　　“你从来没参加过夏令营么？”
　　“嗯”
　　“那你以前都在干嘛？”
　　“…………，学习”
　　“…………”

　　祥子真的发现叶子就是木鱼脑袋，你不敲，她就不响。他瞬间觉得无趣，走到队列前面跟别人聊天去了。偶尔回头看看叶子，叶子也抬头看看他，觉得莫名其妙，这个男生虽然刮躁的很，一路总想找话题跟她聊天，但总觉得他对自己是格外的照顾，像是刚才在货架上拿包，她因为身高拿不到，正在头疼，突然一个人横在她面前，踮了踮脚，直接取下来拿给她。又像是刚才她在出站人群中被挤成虾米，这个男生就突然站在她右边帮她挡住别人的挤压。这个男生，就是祥子。

　　叶子知道祥子就是班里男生的领头羊，跟他做对的人，下场都不好。有一次小北不小把水泼到他那双崭新的耐克鞋上，结果下课就被他的同伙说了好几句。小北本来要上去打人，被自己赶紧拖出去跑圈去了。她从小到大见多了这种富养的公子哥，上次从寝室楼道里看见他不小心把篮球丢到了水池里，结果也不捡。对于他们，所有东西都是可以重新买的，因为得到的太容易，所以学不会珍惜。对于这种人，她向来避而远之。叶子心里纳闷，也不知道何时，这个领导羊对自己感兴趣了，还是赶紧避开吧。

　　老师把所有人安排在青少年训练营，为了方便管理，所有人住在一个小型别墅里，所有人睡在一个很大的房间，房间走道左右是十几张床铺并在一起，男生睡左边，女生睡右边。同队伍的几个学生开始发牢骚，向老师抱怨地方太小啊，男女混住啊，抱怨的老师也没办法。祥子见叶子已经开始把自己的背包放下，把日常用品放置在床头，于是他也跟着把行李箱放在床下。相熟的男同学看见祥子都已经接受了，便也不再说什么。而女生见帮腔作势的人都散开了，便也没了胆量再提什么要求。

　　下午自由活动时间，叶子自己想要出去走走，但她不认路，转头看了看其他学生，基本上都在收拾东西，一屋的狼藉。她拿了相机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祥子跑过来，“你去哪？”“随便逛逛”，“一起吧？”，叶子望着这个大男生，正发愁要怎么拒绝的时候，同屋的男生跑过来问祥子要不要一起打篮球，说是在训练营里有好几个篮球场，叶子向祥子笑了笑，来句，“没办法了，你很抢手”，说完，一溜烟的功夫就跑出门了。祥子无奈的笑了笑，心里想着的确实原来这个女生也是会笑的。

　　到了晚上，祥子洗了澡回来，到处没看到叶子的人。他走过去，问瑗瑗，“叶子呢”，“我哪知道，她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祥子，明天去江滩转转吧，听说夜景不错呢”，“再说吧”，祥子怕叶子走丢了路，他弄干头发，准备出去找找。正走出门口，看见阁楼的阳台上，叶子靠着栏杆在那发呆。祥子看得出了神。

　　这样的夜晚很和谐，男生一直在下面仰望着那个心中的女孩，而女孩竟没有丝毫的察觉，也许是她想的太入神。多年后，祥子牵着叶子的手，在叶子耳边说
　　“你知道我哪时候开始喜欢你吗？”
　　“不知道啊”
　　“是在训练营的第一天，你站在阁楼的阳台上，一个人在那里，感觉很孤单，你在想什么？”
　　“……估计是同人漫画吧，额，想着去哪买同人漫画给小北，哈哈”

　　也许叶子的光芒只有小北和祥子看得到，可祥子光芒却是让不少女生为之钦慕。瑗瑗跟在祥子后面，想要约着去外滩，无意中看见了他站在门外停住了脚步，正当她想说话的时候，她顺着祥子的目光，看见了阁楼上的叶子。她看见祥子就那样久久的站着，看着阁楼，她心中说不出的酸味。

　　命运不会轻易把两个人相爱的人放在一起，也不会剥夺插足者爱的权利。因为只有到游戏结束的时候，所有人才知道谁是插足者，而谁又是彼此相爱的人。

　　结果，第二天早晨在洗手台前，刷着牙的叶子，就被突如其来的一盆冷水浇湿了全身。作为初中生的我们，永远无法学会像大人一样，隐藏好我们的感情，然后步步为营，以求胜利。天真的我们喜欢用最直接的方式去伤害我们讨厌的人，去讨好我们爱的人。
　　叶子转头看向愤怒的瑗瑗，然后一声不响的走了出去。她不是没有愤怒，只是她答应了爷爷和小北要照顾好自己，冷水不擦干，肯定会感冒，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瑗瑗莫名的看着叶子离开的背影，心中更加气愤了。她急急忙忙的追出去。叶子刚进房间，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湿透的叶子走进来，头发还滴着水。同屋的女生打趣到，“叶子，大白天，你干嘛洗澡，还弄的全身都是水”，叶子不理会，她在包里翻出毛巾和干衣服，转身准备离开。

　　祥子径直走到她面前，拉住了正要离开的叶子，问道，“你怎么了”，叶子抬起头，看着祥子，水沿着她的脸庞一缕一缕的留下来。祥子忽然松开了手，叶子径直走开了。也许，叶子的淡漠是祥子可以接受的，但刚才叶子眼神中的冷漠和不屑让人感到害怕。追来的瑗瑗看着走出来的叶子，冲过去把叶子手中的毛巾和干衣服丢在地上，大声说，“叶子，你他妈装什么清高，我最讨厌你这种不冷不热的人，有本事你明着跟我抢啊，你暗着勾引祥子干嘛，要不要脸啊”，叶子捡起毛巾和衣服，继续向卫生间走去，瑗瑗见她不回答，骂的更凶了，“你都跟小北发生关系了，还勾引其他男生，真不要脸”，叶子顶住了脚步，没有回头，冷冷的说，“小北是我朋友，你不喜欢我可以，但请不要污蔑他；祥子怎么样，我不关心，可能在你眼里，他是个宝，可在我眼里，他一文不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请你自重”，说完，叶子就离开了。

　　屋里所有人都看着走廊上的这两个人，女生叽叽喳喳的议论着，男生都看着祥子，一言不发。祥子脑海里，想着那句“一文不值”，他径直走过瑗瑗身边，走向一楼的卫生间，他想要找叶子问清楚，什么叫做一文不值，他就那么不让人待见么。他刚想推门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他坐在门口，无奈的握紧了拳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心爱的女生不流泪。

　　叶子在关紧门的那一刻，眼泪就流了出来。她想念小北和爷爷，她想念家人。小时候，被班里的同学嘲笑了，她总会倔强的跑回家，想把自己的委屈说给爸妈听。可爸爸总是在外忙碌，妈妈听完后，会说她不懂事，说她任性。她从小总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哭，一个人笑。她以为自己就会这么一个人生活下去，可遇到北和爷爷，她重新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她可以得到别人的温暖，她也可以有朋友，有家。她现在好想回家，回到爷爷身边。

　　等叶子擦干头发，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她看见跌坐在门旁的祥子，祥子抬头望着她，一脸的心疼。她想说点什么解释所有的事情，可是她好累，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她只需要在乎北和爷爷就好了，其他人她根本不在乎。

　　祥子看着叶子哭肿的双眼，很想抱住这个瘦小的女生。可是她没有给他机会，她就那么轻轻扫了自己一眼，就离开了。祥子心里自嘲了几声，原来自己从来就没有进过她的心里，帮自己捡球也是出于无意。原来自己在她眼里真的一文不值。

　　之后的几天，老师带着所有学生参观了一些纪念碑，还有东方明珠和金茂大厦。叶子又变回那个沉默的叶子，没了祥子陪伴，她在队列中显得格外孤单。有时，老师都会忽视她的存在，她就一个人默默跟在队列后面，看着这个繁华的城市，虽然她表面是冷漠的，但她就在登上金茂大厦顶端的那一刻，她内心的激动无法掩藏，她俯视脚底的这座城市，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鸟，自由的在天空中翱翔，她倚在护栏边好久好久，她一直想要透过云端看清楚这个无限大的世界，她想要去远方，去看最美的风景。当她走在田子坊的时候，她能够想像到这条弄堂里老上海人怎么生活的，她在弄堂里发现一家铜质的首饰店，她一眼就看到了门口挂着一条小鸟样式项链，她问了店家价钱，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钱包。她想着还要给爷爷和小北买礼物，手中实在没有那么多钱，于是悻悻地离开了。

　　在最后的一天，学生们可以自由活动，但前提必须是结对出行，还要去领队老师那里签到。叶子无奈的望着同行的同学，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很少有女生再和她说话。她后来想了想整件事，其实她自己也有错。早在她来上海之前，瑗瑗在寝室不断的重复，祥子是她喜欢的男生，叫所有人不要跟她抢。她自己明明知道瑗瑗那么喜欢祥子，何必招惹祥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有些后悔当初应该直接跟祥子说清楚的，但事到如今，她今天是无论如何也要出去给小北买纪念礼物的。

　　于是，她走到领队老师面前，“老师，我可以一个人出去么，我就去附近的书店逛逛，两小时之后回来”，领队老师知道叶子一向独来独往，但一个人出去出了事情谁负责，这些公子小姐他是不敢得罪的。于是正声道，“必须结伴而行，可以互相照应”。叶子急得没了办法，看大家都纷纷组队出去了，自己并不想求人。于是只能待在宿舍楼，等老师走了之后再说。

　　祥子看见叶子一个人默默走回宿舍楼，他本来想帮她一把，可同伴在那嚷嚷，“祥子，人家小姑娘都不搭理你了，你就没有必要英雄救美了吧”，祥子想想也是，她也不会接受自己的好意，于是和一群人出去逛街了。

　　叶子一直看见领队老师坐在门口跟别人聊天，找不到机会出去。她看着天渐渐黑了，心里越发着急，后悔自己干嘛不早点买礼物。陆续的，天渐渐黑了，结伴而行的同学都准备回来吃完饭，她看见领队老师终于走向了食堂，她悄悄的从门口跑出去，跑到了训练营的大门口，等她还没跑出去，突然就被人拽到了一旁的草丛旁，她刚想大叫，转头发现是祥子，心里想着，真是倒霉，不是冤家不碰头。

　　祥子看她皱紧的眉头，就知道她心里估计骂了他诅咒十八代了，他小声解释道，“姑奶奶，你就从大门跑出去，警卫不拦你才怪”，叶子环顾四周，也没有其他门可以出去了。祥子说到，“这个地方后面有道墙，那里也没人看守，你敢不敢翻出去”，叶子点了点头。他们来到栏杆下，祥子正要翻过去，叶子拉住他的衣服，郑重的说到，“我自己翻出去就好了，你不用跟我一起”，祥子无奈的看着叶子，“你知道回来的路么？”说着，他已经踩着花坛跳上了墙。叶子用腿试了几次，总是攀不上去，祥子把手递过来，叶子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大男生，慢慢的把手给了他。等到祥子跳下去，他蹲在地上，让叶子踩着她的肩膀下来。叶子看着白色的耐克体恤，想着小北上次的遭遇，就不敢往下踩了。祥子看叶子一直在犹豫，大声嚷了一句，“你再不跳，保卫来了”，于是叶子踩在了那洁白的衣服上。

　　等他们俩个好不容易跑远了，叶子才发现，从刚才开始，他们的手一直紧紧的牵着，这是第一次有男生牵她的手，连小北这么亲密的朋友都没有牵过她，她看着这个喘着气的男生，肩上多出了俩大脚印。她抱歉的说道，“衣服我改天买件新的给你”，祥子回头看着这个有些脸红的女生，赶紧松开她得手，尴尬的说到，“这衣服洗洗就好了，没事。你想去哪，我陪你去。”

　　叶子说，我想去那，她指了指东方明珠塔。等他们来到东方明珠塔下，叶子找到了那个木质的小模型，是个家的形状，她欣喜地转头望着祥子，祥子有些搞不懂，“到了东方明珠下面，你不买东方明珠的模型，你却买个木头玩意”，叶子看到祥子迷惑的表情，于是故意不解释，她同时买了一幅上海弄堂的油墨画，准备送给爷爷。等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祥子看见夕阳正好落下，他又拉着叶子进了金茂大厦最顶层，叶子在后面跟着他，脸红的更厉害了，这是他第二次拉着自己的手，就算自己再淡漠，总归也是个小女生。等他们站在玻璃地板之上，叶子被眼前的景象迷到了，夕阳正好落下，云彩被太阳染成了昏黄色，她俯视着整个城市，上海老城区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苍老，而那些钢铁建筑在柔和的暖光下，感觉不那么冰冷了。她转头看向祥子，发现祥子一直望着自己，她的脸羞的更红了。

　　她望着祥子，微笑的说，“我给你看个惊喜”，她拿出那个木头模型，打开底部的开关，突然模型内部散出柔和的橘黄色灯光，叶子指给祥子看，“透过小小的窗户，你可以看到里面的餐厅，卧室，很是精细”。叶子是那天从东方明珠下来，无意中看见了一家人在买模型，孩子突然按了一下开关，整个模型突然亮了起来。她突然就想起了爷爷和小北，自从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学校，小北带给了她无穷的欢乐，还带给了她家的温暖，她想把这个模型送给他。

　　祥子一直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子给他介绍着她手中的宝物，其实祥子早在小时候来过无数次上海，这种小玩意早就见怪不怪了。他突然开始想，哪个到底是真正的她，是那个对所有人冷漠的女孩，还是那个在厕所偷偷哭泣的女孩，还是在这里手舞足蹈给他展示的女孩。刚才夕阳的光辉照在她瘦小的身体上，让她显得无限温暖，还有她眼中惊喜的神情，让人感觉世界突然变得美好了，也许那件小东西是太普通的纪念品，可在她的眼里，这个房子就成了一个温暖的家，一个他想为她建造的家。他轻轻的说出口，“叶子，让我照顾你吧”。

　　女孩突然抬头，“什么？”，她刚才专注于手上的模型，没有听到祥子在说什么，她等着祥子再说一遍，突然对面那个大男孩就低下头，盯着脚下的玻璃板，一句话都不说。他们俩就一路尴尬的走出了金茂大厦，路上都看着这个奇怪的场景。男孩一路在前面快走，女孩在后面小跑的跟着，手里还捧着一个小盒子和一幅画。叶子纳闷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等他们回到训练营，领队老师黑着脸在大门口等着他们，叶子正想该怎么解释。祥子就挡在领队老师面前，铿锵有力的说到，“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的错，请求老师原谅”。叶子看着站在他前面的那个男孩，总觉得这些话有些耳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最后的结果，领队老师罚两个人在楼道前站着。叶子小声对祥子说到，“对不起”，“我们去外面站着吧，我看见天上有星星”，“啊？”说着，祥子拉着叶子走出了门。叶子跟着祥子靠在墙上，沉默了很久。突然，耳边祥子慢慢说道，“我从小就想做只鸟，飞上云端，看看外面的世界，我喜欢站在金茂大厦上俯瞰这个城市，小时候，父亲拉着我上去，我看着地下的玻璃地板，一直要我爸爸抱着我，可今天，我就想做个男子汉，其实我一直恐高，今天谢谢你，让我看到了最美的风景”，叶子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孩，眼里光辉看着那无穷的黑夜，微微笑道，“其实我总以为你就是一个富家子弟，在父母的溺爱中宠坏了自己，没想到你也想出去走走，我也是，我想要最远的地方，看最美的风景”“……”

　　那天，两个孩子倚在墙边，说着他们的梦想，说着他们的旅游计划，说着他们的未来，说到最后，叶子有些困了，蹲在墙边睡着了，祥子看着她熟睡的样子，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神采，他把叶子低下来的下脑袋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肩上，他对自己说，“一定要变得强大，带她去周游世界”，他傻傻的笑了两声。后来，领队老师着急的跑过来，他忙着预定明天的火车票，忘了还有两个孩子在这罚站，结果他看见两个孩子互相倚着睡着了。

　　年幼的我们总幻想着能够走到最远的地方，能够像个大人一样保护我们爱的人，但现实社会的残酷，总会渐渐蚕食我们唯一剩下的梦。直到老去，我们坐在轮椅上怀念我们的过往，会发现，这一切原来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