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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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虎头蛇尾,他很有些作弊的感觉,这真让人感到颇有些扫兴。为这事,他不知疲倦地工作了近一年半,身体力行,殚思竭虑,甚至投入了每个人都认为他并不拥有的心和灵魂的任何点滴----付出了他所拥有的每一样东西,每一天,每一秒钟。
然而最后,迈克罗夫特终于把莫兰简单地从画面上抹去,至于他用了什么方法夏洛克还是别知道的好。
那个时候夏洛克其实就在英国,他在朴次茅斯(注: 英格兰南部港口城市)待了几天,想联络上一个可能的线人,这个线人可以让夏洛克以他的方式取得确实的证据来扳倒莫兰, 把他关到牢里至少三十年甚至更久。他住在一家相当不错的酒店,不是他通常的标准但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后,他的伪装好到能让他不用酒店登记就能脱身。门童礼貌地敲了敲他的房门,交给他一封信,信上注明是要交给他,并使用了那些让他一看就知这是来自迈克罗夫特的密码。
里面,是一份警方报告,一份验尸报告,和几张照片。
它们绝不可能是伪造的。他突然地从站着的地方靠墙滑坐在地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结束了。战争结束了,赢了。那场游戏虽然因为违规而失去资格,成了僵局,但他不在乎。都结束了。
他可以回家了!
一小时后,他已经坐在回伦敦的火车上。如果租车回去的话,反而要花更多的时间而且他还得处理他的身份问题。 而且在近乎空荡无人的火车车厢里,他还可以把自己弄得更像样些。他没法改变头发的颜色。现在发色是深了些但仍然只是棕色而不是原来的黑色,不过他至少可以把那些恶心的用来把头发梳得油光水亮的发蜡洗掉。他的头发在潮湿的空气里慢慢晾干, 变成了他通常的卷发。他还穿着连帽修身卫衣和设计师牛仔裤(他伪装的一部分),这让他看起来像个在度假的大学生。但眼下没有其他的衣服可换,好让他觉得更像他自己。
这些都是将是必做的事情之一。
当他离伦敦还有至少两小时的旅程时,手机响了。
“我告诉他了,夏洛克。”迈克罗夫特的声音平稳,镇静自若,丝毫没有六小时前刚刚为了他的弟弟,没通过审判就处死了某个家伙的迹象。
“你什么!” 他的大叫声吸引了车厢里其他乘客的注意和不满,于是他仓促地站起身,快步走进狭小的洗手间来继续他们的对话。
“夏洛克,医生已经经历了够多了,他也不再年轻。你真的认为让一个已死之人毫无预兆地突然出现在一个受过伤的退伍军人前是最好的方案吗”
呵. “ 那,如果你这么想的话。” 他嘟哝着,用肩膀夹着手机,看着洗手间小镜子里的他。不幸的是,不管怎么样的用手梳理都不能搞定那一头鸡窝状的卷毛。他翻了个白眼,挂掉了他哥哥的电话。
说心里话,他相信迈克罗夫特是对的。约翰的确需要被温和地告知这条爆炸性的消息。如果他能在夏洛克跑去吓到他之前就了解知晓所有这一切的原因,那就再好不过了。但这就像是他那个叫人无法忍受的大哥一样,总是把好玩乐趣从所有的事情里剥离掉!
在他下车的那一刹那,他不可否认地沉浸在一种可怕的情绪中,一部分是由于他的计划被迫中止而引起的烦躁,另一部分则是由于他心神不宁。约翰一直没有打电话给他,连一条短信或是死亡威胁都没有。从迈克罗夫特告诉他那个消息都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难道约翰还在考虑
或者那意味着约翰只是不想跟他说话 如果是那样的话,夏洛克应该也不会怪他。十八个月是一段很长的时光,尽管他本打算只离开不超过十个或十二个月。可能是约翰太生气了以致于他甚至不在乎他要回来了,同样也可能是约翰还以为整件事情都只是另一场游戏。
他过度活跃的脑子里的每一个设想都能联想到他们的重逢。但这些设想中有一些念头却让人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使他倍受煎熬。他迟疑地跟着其他的乘客一起下车,电脑包(没有电脑在里面,只是他伪装的一部分)随随便便地斜背在肩膀上, IPod和耳塞被收在了口袋里,现在他已经不再需要这些伪装了。
伦敦!
它那些让人无法混淆的景色,声音和气味,不管在哪里他都能分辨得出来。即便在经过了一年半以后,他仍然能叫出这个打从心底热爱的城市的每条街道和街区的名字,因为它们每一个都对应着他的思维宫殿里的某个相应的地方。这就是他的城市,他从没感到过像现在这般心平气和,一步一步地走进细雨和浓雾中,周围无数的人们拿着雨伞小跑着去赶火车或是出租车或是买票或是见家人。
当他随着人群涌进火车站宽大的主大厅时,他后知后觉地记起他既没有oyster卡也没有信用卡(太容易被追踪了),口袋里只有三镑硬币, 而从火车站到贝克街还有挺远的一段路要走。
可就在下一秒他突然僵住了,脚步停得如此仓促突然以至于一位拖着一个滚轮拉杆箱的女士几乎都快要撞到了他背上,女士生气地抱怨着,骂着些诸如现在的年轻人啊….等等等等…
他几乎没有注意到人们在他身旁推来挤去,恼怒不已,因为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挡在大家的必经之路上。他的注意力久久地停留在一个矮小不起眼的身影上,就坐在几码外的长凳上,唯一一个可以监视火车站所有出口的位置。
约翰还没有看到他。
夏洛克敢发誓他的模样根本没什么改变,也许太阳穴两旁的头发有些变灰,眼圈附近有点变老,当然他也没有错过那条该死的斜靠在长凳中央的手杖。但穿着简单的棕色套头衫和牛仔裤的约翰看起来那么平常,那样百分百的无辜。他只是坐在那里,嚼着一袋咸酸味的薯片,看着车站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从开始到结束,这都是那么荒唐可笑,约翰。他感到在他胸膛里有什么东西在神秘地收紧。夏洛克不由自主地咧开嘴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约翰的眼睛突然扫过伪装的他,然后再次飞快地掠回到他身上,当他们的视线相遇的那一刻,他的眼睛戏剧性地睁大了。
薯片和手杖被不管不顾地抛在了地上,一名保安怒气冲冲地大喊了着”嘿” 。然而就在下一秒夏洛克被一个大笑着的军医抱了个满怀,他傻笑着把头抵在约翰的脑袋上。周遭的人们在盯着他们看,有几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们在他们身后尖叫不已,还有个傻瓜居然冲着他们嘘声不断,还有人在用他们的iPod给他们拍录像,这大概可能会被发到油管(youtube)上去。不过夏洛克一点都没在意,因为他们都是蠢蛋,没人能把这一刻给毁掉。
毕竟,每个士兵都理应得到欢迎回家的表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