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植物人的你》百碧

28、第二十八节

　　今天要面试新人，前两天我和云瑾还在餐厅谈起这件事，现在终于要执行了。和我一起的除了人事的云瑾，还有我们部门唯一一个男性，江男。在这之前，绝顶找了我一次。他坐在他舒适的皮椅上，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咖啡，“蕾然啊，我相信你一定知道这次招人的规定的。”
　　我笑着点了下头，“放心，不会让您失望的，保证全都是女性。”在心里，我早已经给了他一个白眼，什么狗屁规定，还不是你作威作福的潜规则。

　　刚进用来面试用的办公室，江男在我耳边耳语，“别忘了经理的话。”我冷冷地看着他，“要不全交给你了？”他立刻噤声。我看了眼云瑾，她笑着耸了耸肩。
　　我在中间，江男和云瑾坐在我两边，这次面试，云瑾只是起参考作用，主要还是由我和江男负责。
　　根据绝顶的特殊要求，进来的男性我们都只问了几个不知从何处回答的问题把他们打发走，在一定程度上，这还减轻了我们的负担。
　　几个即将面临毕业的女大学生颇得江男的意，她们脸上精心的妆容，大冬天还要露出来的纤细美腿，大众眼里的魔鬼身材。这些因素把江男的眼睛给瞪直了。这里有必要提一下，江男，三十二岁，已婚，并有一女。在公司，对绝顶点头哈腰，唯命是从。
　　“有当小三的经验吗？”云瑾突然问道。我有点惊讶，继续不露声色地看着坐在我们前面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学生。她几乎是反射性地回答：“没有。”
　　“那不好意思，我们招的人需要具备能承担得起流言蜚语的承受力，我怕你受不了。”云瑾的表情堪称精彩，脸上是可惜，眼里的笑却快要溢出来了。再看看江男，隐忍着怒气不好发作。
　　女学生却大脑短路似的天真地笑了笑，“其实有一次的，我忘了，那是大二时候的事情。这种承受能力，我还是有的。”
　　云瑾挑了下眉，换她惊讶了，她微微一笑，“好的，到时候我们会发邮件在你简历上的邮箱。”她惊讶的不是这个女学生当过小三，而是，她撒谎的水平和她的反应能力，就像她的智商。这个学生，怎么斗得过正房。
　　这个女学生出去后，江男立刻严肃地表示出他的不满，“我觉得这个问题太露骨了，不太适合用来面试。”
　　云瑾不以为然地笑笑，“你不是应该感谢我们吗？”一个女人正好走进来，她只好压低声音说：“这种胸大无脑的小三，最容易暴露。”一句话，成功地把江男噎得半死。
　　我妆模作样地仔细看了看这个女人的简历，再严肃地看着她：“市场营销专业，在外企干了一年，做过房地产销售，做过会计。你结婚了吗？”
　　她的反应明显没那个快，也没那个从容，紧张地吞吞吐吐，“结……结了。”
　　我很满意，“你回去等通知吧，结果最迟明天会发你邮箱。”
　　等这个女人走出办公室，江男再次不满，“凌蕾然，你故意的。”我装糊涂地笑道，“女性，长相不错。完全符合经理的规则，我错了吗？”很好，他再次被呛着了。我转头看向云瑾，相视一笑。在损人利己和损人不利己方面，我们都认为对方做得很好。
　　一个上午的时间，我们三个终于确定了要录用的人。其实面试这种事情，就是被上层虐的人换上一件马夹，再谈笑自若地去接受别人的赞美和恭维，好像本来就一直活在别人的崇拜里。
　　整个上午，没人享受这种过程。江男不满我和云瑾总是提一些尖酸的问题问那些长相颇好的美女，更不满我们总是对已婚女人太过风度。云瑾和我一样，站在女人的立场上，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坐在椅子上，明明心里烦躁厌恶，面上却不得不笑着向一个一个比自己年轻，比自己漂亮的女人表示友好。这种选美性质的面试，适合像江男这样一手端着碗，一手却贪心地还要伸进锅里的男人。

　　整理好这些面试者的简历，我接到了曾亦儒的电话。他一般都不打电话给我，特别是中午。我把简历交给云瑾，走到外面接他的电话。“有什么事？”
　　“我现在在你公司门口。”他似乎猜到我要问他什么，又补充道，“请你吃饭。”他说完他的话立刻把电话挂了。反正，我也不打算拒绝。
　　我跟云瑾打了个招呼，“中午我要出去一趟，不一起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