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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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这就是你们的方法吧，原来竟是这么简单：当我失去了利用价值后，想脱离家族又有什么困难呢？虽然我为此失去了一名武者的生命，但还是感谢你们让我看清了这个肮脏的贵族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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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归家的索特知道了白天发生的事。
“艾伦菲尔，你怎么能那样对待你的爷爷？明天快快随我去登门道歉。”
“他不是我爷爷！……他甚至不承认我们的血统！父亲，您为什么一直这样忍气吞声？”艾伦菲尔用力捶打着墙壁。父亲，到了现在您还是不放弃想让本家承认我们的地位吗？
“你以为我想吗？啊？你知不知道触怒了你爷爷，你的哥哥们会因此在军中遭受多大的排挤？”索特难得地大声训斥，眼中满是痛苦，“我是为了你们兄弟好，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们去学武？你以为家族的政敌们会因为我们与本家关系不亲密而放过对我们的打击吗？不，他们只会因此更残酷地想制我们于死地！”
艾伦菲尔沉默了，是的，他太天真了，自己的做法只会让事情更难以解决，白白让远在边境真正关心爱护自己的哥哥们受苦。如今他已是废人一个，但这个家还需要有人来支撑，他必须去做些什么。
“……我明天去本家向爷爷道歉，父亲。”艾伦菲尔转过脸望着窗外，手却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索特怔住了，良久，他无力地叹了一口气，蹒跚地走出房间。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分明听见了压抑的呜咽声。
“哼，不是高攀不起我们科勒乔家吗？今天怎么又死皮赖脸的黏上来？”由于昨天艾伦菲尔把话已经挑明了，暗爽的瑞瑟夫这次连基本的客套都省了，当着索特的面就开始耀武扬威。哼？爷爷不是很看好你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还不就是一个废人么，艾伦菲尔你也有今天啊！
艾伦菲尔摇摇头，瑞瑟夫还不够资格争夺家主之位啊，他的心思全写在一张脸上了。
止住欲开口的父亲，艾伦菲尔朗声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话是我说的，那我自愿接受家法。”
“爷爷很忙，没时间和废物说话，”瑞瑟夫转了转眼珠，难道他想反悔，求爷爷原谅他昨天的不恭？那可不行，好不容易等你落魄了，不趁机落井下石那怎么行？“不如你从大门口跪着爬进去，我就帮你找爷爷通报。”不过我可没说爷爷见不见你，他在心里补充了最后一句话，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艾伦菲尔双目泛红，握紧了拳头，差点就想扑上去狠狠地打掉瑞瑟夫的笑容，但是想想远在边疆的无辜的哥哥们，不由得硬压下自己的想法：“好，我跪。”
说罢，他缓缓地跪了下去，我会永远记住的，瑞瑟夫，是你让我有如此耻辱的今天！只要还有一丝机会，只要我还有一点希望，就一定会让你加倍偿还你今日加诸我身上的一切！
看着骄傲的儿子真的跪下，索特除了心痛自责外还是心痛自责，恨只恨自己为何不是一名武将，为何这个家族如此不公平地对待他们父子，他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处心积虑让孩子们得到家族的认可，真的是对的吗？
“哈哈，废物就是废物。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却这么轻易地下跪，真没种！”他也不想想是谁逼迫着艾伦菲尔下跪的？
瑞瑟夫的大笑声立刻吸引来很多兄弟和家仆，所有的少爷们都肆无忌惮地嘲讽着跪行的艾伦菲尔，连家仆们都知道了这位昔日赫赫有名的少爷如今已是废人一个，不会有什么光明的前途，纷纷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也不知是谁带的头，那些少爷们开始用棍子打他的头，他的背，他的四肢……
“你不是牛得很吗？怎么现在一副熊样啊……”
“你的威风呢？”
“你怎么不叫禁卫队来抓我啊？哦……我忘了你已经是废人了，宫廷已经不要你了，哈哈！”
“你不是想继承家主之位吗？就你那熊样，做梦吧你……”
“就是，你怎么会比瑞瑟夫有资格做家主……”
“……”
跪在地上的艾伦菲尔冷冷一笑，已经如此迫不及待了吗？瑞瑟夫，这么沉不住气，怎么能成为家族的支柱呢？这血腥的权利之路啊……
“你们在干什么？”索特想护住小儿子，却被已经闹疯的瑞瑟夫叫其他兄弟推出门。
“不，你们不能这样！”他不停拍打着大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难道自己错了，这些孩子们怎么能如此放肆，是有人在背后主使还是，自己一直不愿相信的——父亲已经默许了这种行为？
艾伦菲尔记不清有多少棍打在自己身上了，他的脸上沾满了鲜血，视线里早已一片血红。他一路跪行到主屋前，用力挺直了脊背，他知道这是自己仅剩的，绝对不能再失去的东西。“爷爷呢？”他艰难地问。
“我只说帮你通报，爷爷才不想见你呢！哈哈哈哈……”瑞瑟夫嚣张地笑，爷爷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他怎么可能来看你啊？“废物果然还是废物，连话都听不懂。”
“怎么这么多人在这儿，什么事这么吵吵闹闹的？”贝坎斯那威严的声音响起。原来他今天在书房中心情很不好，干脆自己回主屋找个清静，却没想到这一大群小家伙都聚在这里。
瑞瑟夫心中“咯噔”一跳：糟了，爷爷不是在书房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艾伦菲尔？你怎么在这里？”贝坎斯从人群中突然看见艾伦菲尔那浑身血淋淋的模样，吃惊地问，他立刻转向瑞瑟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瑞瑟夫？你给我说清楚！”
瑞瑟夫害怕地向后退去，完了，爷爷最讨厌有人背着他做什么了，他结结巴巴地回答：“爷爷，是，是他自己硬要进来的……我，我只是开个玩笑……”
“玩笑？瑞瑟夫，你好大的胆子啊！敢跟我玩小动作了，恩？”贝坎斯大怒，这个不争气的孩子，自己技不如人还不知道赶紧训练，整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要不是他奶奶护着他，早就家法处置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贝坎斯的爱妻丽莲也赶到了这里：“老头子，出什么事了，发这么大的脾气？”
“奶奶……”瑞瑟夫像见到救星一样向丽莲身后躲去，“我只是和艾伦菲尔哥哥开个玩笑，爷爷就生气了。”
丽莲一看这情景就明白了，只是瑞瑟夫的父亲死去的早，瑞瑟夫又是她从小带到大的，总觉得让他没了父亲是对不起他，不管他惹出了再大的祸都舍不得说他。当下拉着他，对贝坎斯开口道：“老头子，瑞瑟夫也说了只是个玩笑，生什么气呢？”
“人都给他打成这样了还只是游戏？”
“回家养几天不就好了？反正他不是不能习武了吗，多养两天伤又有什么事？难道你要把瑞瑟夫也打成这样，让他也不能习武吗？”丽莲深知贝坎斯的脾气，哀怨地说，“都是你，要不是你老是叫老大上战场，他也不会走的那么早，留下瑞瑟夫一个孩子从小就孤苦伶仃，你现在还对他这么凶。呜呜……我的儿子啊，妈妈对不起你的嘱托，没照顾好你的孩子……”说到后面竟有些泣不成声。
瑞瑟夫知道，这是奶奶的杀手锏，每次奶奶这么又哭又闹爷爷都没有办法。
“你……唉……”贝坎斯果然没辙了，“他就是给你宠坏了！”
“好孩子，没事了。”丽莲慈爱地望着怀中的孙儿。
“呵呵，原来我不是丽莲老夫人您的孩子生的……” 艾伦菲尔是真的愤怒了，丽莲明显的袒护瑞瑟夫，甚至找出了如此可笑的借口，而贝坎斯却视而不见。“……这就是所谓的公正的家法啊，真可笑！”他那低沉的嗓音让在场的所有人不寒而栗。
“大胆，你这个不肖子，你就这么想害你的弟弟吗？我看你还是不要说你是科勒乔家族的人比较好，我们家可没有你这么狠心的孩子！”丽莲恼羞成怒，恨声道。
“哈哈哈哈……” 艾伦菲尔放声大笑，“我才不屑做……咳咳，这么……这么卑劣的家族，咳……中的人呢……”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放肆！既然这样，我就取消你的继承权，你的爵位将自动被剥夺。我不想再看见你！”贝坎斯也怒了，虽说今天是他的不对，但你艾伦菲尔好歹给他做爷爷的一点面子吧，就这么明点出他的不公平，还辱骂家族，这怎么得了？
“我今日冒昧前来，只为求得您一句承诺。有什么事情请直冲我一人来，希望您不要伤害我的家人。”艾伦菲尔的指节被握得发青，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为了爱他的哥哥们，他算是豁出去了。
“我才不屑做那些小动作，只有文官才会那样。”贝坎斯用力一拍，横眉怒视着艾伦菲尔。
“多谢！”艾伦菲尔蹒跚地站起来，额头上的血慢慢顺着俊美的脸庞一滴一滴地淌下，整个人宛若地狱归来的修罗。他缓缓开口，声音冷硬：“我，艾伦菲尔在此，对着所有的神灵，以我母亲的灵魂发誓：从今日起，除去天地父母，我决不再下跪！！！”他用一种阴森冷漠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至于科勒乔这个姓氏，我不屑再用。今日起，我与科勒乔家，一—刀—两—断！科勒乔元帅，希望您记好您的承诺！”
说完，他转过身，一步一步，艰难却又决绝地向外走去。不知何时终于进来的索特楞楞地望着儿子，看着他那每走一步都留下的血的印记，张了张嘴，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父亲，我错了，家族已经不负当年的容光了，现在这些孩子们身上再也找不到应属于军人的铁血，只剩下腐朽的贵族纨绔，追名逐利。
所有人都沉默着，静静地望着那个少年以一种殉道者的姿态远去。贝坎斯怔怔地看着艾伦菲尔的背影，眼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在所有人所看不见的另一处，格雷厄姆和其他几位披着斗篷的人正通过一面巨大的水镜观看着科勒乔本家主屋前的那一幕。
“酷，艾伦菲尔说的真帅啊，都快赶上本大帅哥了……”
“见到了人性的阴暗之后，他的心理会崩溃，而身体上的外伤又能加剧‘拉’的药效……”
“天，赫米特，不要告诉我那些家伙用乱棍殴打可怜的艾伦菲尔也是你的计划之一！”
“为什么不行呢？……呵呵，一点点躁乱的魔法就可以了……”
“越空间释放魔法……你狠！”
一抹红影出现，漂亮的小脑袋伸了出来：“赫米特，你找我？”
“去科勒乔本家把我们的艾伦菲尔带回来，艾瑞克有预感，有人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哦~~~~~”
“咦？他怎么知道我今天穿的是石榴裙……”
“快去吧……”这回是几个声音的大合唱。
这边，瑞瑟夫看着沉默爷爷，焦急地想拉回人们的注意力。就在艾伦菲尔踏出府门的瞬间，他悄悄运斗气射出了一颗小石子。小石子准确地命中了目标，艾伦菲尔那伤痕累累的身躯晃了一下，向外扑倒。
“废物！”瑞瑟夫笑道，当发现爷爷没说什么时，他笑得就更放肆了。
贝坎斯看向倒下的艾伦菲尔，忽然觉得不忍，自己会不会太过分了？
“咦？真的有人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啦！”门外传来一个少女甜美的声音，“艾伦菲尔？”她吃惊地说，看来，她是认识艾伦菲尔的。
瑞瑟夫和众人急忙赶到门口，发现艾伦菲尔的正前方站了一个红发的美貌少女，手擎一把四十八股紫竹伞，紫竹做的伞柄光洁无比，而洁白的伞面上则细细地绘着火红的石榴花。少女一身纯白，白色的百摺裙上如伞面般绣着灿烂的石榴花，她正一脸好奇地看着扑倒在她面前地上的艾伦菲尔。
那少女想了一下，说：“既然你这么仰慕我，我就勉为其难地带你一起上路吧！”她灿然一笑，犹如一朵盛放的蔷薇。接着，右手稍一用力，手中的紫竹伞骤然旋转起来。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那柄紫竹伞，在旋转的过程中，伞沿出现了一圈淡淡的光晕，一些零零星星的金色粉末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而眼前的少女和艾伦菲尔，却蓦然变的不真实起来，他们就像水中的涟漪一般，一点一点的淡化，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这一切就发生在眨眼之间，索特楞楞地望着儿子逐渐消失，忽地，他大叫一声，扑向儿子，却不可置信地穿过了儿子的幻影，目睹他的离去。“不！”索特用拳头捶打着被鲜血染红的地面，“不！你不能带走他！艾伦菲尔，你回来啊……父亲不会再勉强你了……”他如负伤的野兽般低声嘶吼，那眼神中满是绝望。“艾伦……”
瑞瑟夫看着消失的两人，眼中净是不信与妒忌：艾伦菲尔他怎么会认识这么美丽的女孩？不可能，他为什么永远都是那么幸运？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他毫不犹豫地对身边的丽莲出手了。
“啊！奶奶晕倒了……”元帅府一片混乱，瑞瑟夫冷冷一笑，将府门关闭。艾伦菲尔，你就死在外面，永远别再回来好了。
清风吹过，地上的金粉再次飞舞，索特绝望地低吼着，并没有听见那风间夹杂着的几丝飘渺的声音：
“花痴女，要我们强行劈开空间也就罢了，凭什么还让我们帮你撒播金粉？”
“哎呀，你想，在漫天金粉飘散中，帅哥与美女深情对望，还有什么比这更浪漫的呢？”
“呸！神经病，他都快挂了，还深情对望……”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二
